057-密信

057-密信

食雜店重新營業的第三個早上,雨下得不大,但卻有點冷。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了。這回何紫雲也不哭了,她站在小雨中再次撥打了110,然後對着手機大喊大叫。

警察很快就來到了現場,在詳細調查走訪取證之後,他們扔下了一個字:“等。”

何紫雲大怒,挨個指着他們的鼻子罵了起來:“你們他媽的還是不是警察!這是第二次了,你們都是白吃飯桶!你們就應該下崗!”

幾個警察見她的心情不好也沒多說廢話,心想她一個女流之輩,沒法跟她一般見識,各自上車,一名警察探出頭說:“彆着急,我們一定幫你查個清楚!”

車子留下一屁股青煙消失在溼漉漉的大街上,氣得何紫雲在後面罵聲不斷。

張楚接到何紫雲的電話之後,半晌沒有反應。他張大了嘴,似乎不相信那是事實。他穿上衣服急忙下樓,兩個身高都在一米八以上的壯漢正穩穩地站在樓口,張楚看了他們一眼,裝做不在意地穿了過去。

原來外面下雨了。他擡頭看了看灰濛濛的天空,準備回去取兩件衣服,順便給何紫雲捎上一件。

正準備回頭,突然後面的壯漢一把拉過他,另一個人一腳踹在他的肚子上,登時將他打翻在地。

緊接着外面又進來兩個人,四個人把他圍在了中間。拳頭,皮鞋雨點般地落在了他的身上。張楚捂着頭,一聲不吭,心知現在做出一絲反抗都會招來他們成倍的毆打。

幾分鐘後,他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嘴角流着血,身上滿是塵土和泥濘的腳印。

一個人扔下一疊人民幣:“這是對你的懲罰,下次記得不要偷人家的東西!”說罷幾人揚長而去。

張楚坐了起來,身上到處都在痛。他拾起那疊錢,發現上面有一個字條,寫着:“立即去公安醫院辦理入院手續。”

他心中納悶,這都是在幹什麼?玩我?是誰在玩我?他想不通,只好照做。現在自己是魚肉,背後有看不見的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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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的下午,陰。

張楚穿着一隻大短褲老老實實地躺在牀上,眼睛盯着瓶中一滴滴流下的液體發呆。

這三天除了何紫雲,再也沒有別人來過。而且這三天非常不安穩,總是有人過來對他又吼又叫,甚至想衝進來毒打他,好在醫院安全措施非常到位,總是沒等他們出手就被保安拉開。

何紫雲沒有好氣地說:“張楚,你在外面到底幹什麼了?你惹誰了?你說,你說呀!”

“我不知道!”張楚憤怒地喊着。

“你……你就會給我添亂!”何紫雲說完砰地一聲關上了門,氣乎乎地離開了醫院。

張楚的承受能力已經降到了最低點,他恨不得殺掉於志寬,心想:接二連三這些事十有**是於志寬乾的,可是,你是那麼大的老闆,何必跟我這麼小的人物過不去呢?再說你怎麼會做出這種丟人的事呢?

日子過得比較鬱悶,他實在想不通這到底是爲什麼。

現在他想出院,可是護士收走了他所有的衣服和鞋,甚至連拖鞋都沒留下一雙。一位護士走了進來:“應該換藥了。”

“換什麼藥,我想出院!”

護士婉轉地笑着:“你現在是重病號,不能走。”

他怒了,跪在牀上一把拿下了點滴瓶子,“砰”地一聲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玻璃碎片混雜着少量萄糖注射液濺得到處都是,然後用力地撥下了手背上的針頭,大聲罵道:“這他媽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護士笑了笑,轉身出去。幾分鐘後,另一名護士走進了他的房間,她關上了門,小聲地說道:“忍不住了是麼?”

“換做你,你能忍住是麼!”張楚大聲喊叫着。

護士溫柔地說:“你冷靜一下。”

“冷靜?我怎麼冷靜?”張楚依然在咆哮。

“你認識我麼?”

張楚打量了一下,心想你也不算漂亮,乾脆搖搖頭:“不認識!”

“那你和我發什麼火啊?”

“好吧,你告訴我,我什麼時候能出院?”

“那要看領導的意思。”護士臉上始終保持着職業的微笑,這讓張楚的心情穩定許多,輕輕地坐了下來。只聽她說:“你這樣就對了。”

“我想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護士走到窗前,向下看了看。過了一會兒,她說:“來了。”

“什麼?”

“你好好等着,哪兒也不準去。我出去一趟,很快回來。”這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看了下來電顯示,掛掉後跑了出去。

……

十分鐘後,她重新回到病房。臉上略帶緊張的神情:“你剛纔哪兒也沒去吧?”

“怎麼了?”

“我在問你,回答我。”護士的表情凝重,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一樣。

“是,我哪兒也沒去,你看我這樣子,連鞋都沒有,滿地是碎玻璃,我能去哪兒?”張楚盯着她的眼睛說。

“我有東西給你。”護士解開外面的白大褂,露出裡面的小衫,她的胸部不大,卻很挺的樣子。又要搞什麼花樣?張楚的眼睛自上而下地看着她,似乎她的短裙不是護士專用的那種。

只見她把輕輕地手伸進了裙子裡,臉上露出挑逗的神情。張楚嚇了一跳:“等下,你要幹什麼?”

護士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溫柔地說:“你猜……”

“我猜不出來!”張楚一邊說着話,一邊盯着她。只見她的手在裙裡摸了摸,然後緩緩地抽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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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楚瞪大了雙眼,原來她在裙子裡抽出了一封信,心想:嚇我一跳,還以爲你要非禮我呢!只見她神秘地說:“這是於總給你的信,看完立即燒掉。”

“什麼……於”張楚失聲說了出來。一瞬間,千頭萬緒將他緊緊地纏繞起來,眼淚也差點流了出來,他激動地撕開信封,顫抖地打開了裡面那張白紙。

“沒錯,是於總給你的信。”護士重複了一遍,拿起笤把將地上的碎玻璃收拾了個乾乾淨淨。

張楚懷着鄭重的心情走到窗前,看了看外面陰暗的天空,長吸一口氣,這才低頭看了起來。白紙上正是於志寬親手寫下的文字:

張楚:

“讓你白白地捱了頓打,真是委屈你了,我在這裡先說聲抱歉。這是個苦肉計,希望你能夠理解。公司這麼安排是有意的,因爲我們的競爭對手十分強大,而且他們已經悄悄地滲透了進來,至於現在公司有多少內奸,我們還不得而知。

現在你的任務異常艱鉅,希望你能挺住,把最困難的時期熬過來,我們就有好日子過了。

可能你還不知道,我們的計劃已經被東海市號稱“東海大哥喬黑子”所掌握,這是我最擔心的事,他的能力可能會超乎我們的想象,所以才把你趕出公司,然後用了“苦肉計”這一招,我們希望這樣會引起對手的注意。

我想很快喬黑子的人就會找上你,因爲你腦子裡知道的東西對他們來說很重要。你知道的,儘管告訴他們就是,同時我希望你想辦法打入敵人內部,在警方的幫助下消滅喬黑子,這樣你就立了大功。

千萬不要給我打電話,也不要在任何人面前透露出去,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一旦暴露出來大家都會非常麻煩。

最近總有人在騷擾你,這都是我安排的,你儘管放心就是。我這樣做的原因你應該非常清楚,現在告訴你也不晚。但是你只要自己知道就好,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你的老婆何紫雲。

再過些天你就離開定陽,去東海,那裡會肯定會有喬黑子的人找你。或者,你出院就會碰上。不過我相信你,殺手楚,你一定會很出色。

注意安全。

你的卡上有十萬塊錢,我隨時會通過網上銀行給你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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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到這裡便結束了,沒有落款,也沒有日期。

張楚默默地把信中的內容記在了腦子裡,然後蹲在地上用打火機連信封一併燒成了灰燼。這封信給他帶來了生活的希望,他興奮地喊了出來,突然又想起,於志寬說過千萬不能暴露出來,硬生生地停了下來,一圈圈在病房裡走個不停,臉上洋溢着舒暢的表情。

這一刻對他來說,天似乎亮了。

第四天的上午,終於辦理了出院手續,整整一天他都在想:以後的路究竟會是什麼樣?東海喬黑子,聽起來似乎是很不好惹的人物。他會不會殺了我?不行,我必需做回當年的殺手楚,這些人是逼着我重出江湖!

又一想到自己的卡上多了十萬塊錢,心裡樂滋滋地,全身立即充滿了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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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十幾天,食雜店裡接二連三地發生了暴力事件。

就在這個陰沉沉的早上,連他們的家裡也不能逃脫災難,幾個小流氓衝進他們的家中,手持利器將他們逼到一邊,然後將所有的玻璃都被砸得粉碎,屋子裡所有的東西都被翻了個底朝天,冰箱電視也被摔在了地上。

乒乒乓乓一通亂砸之後,幾個小流氓就在他們眼前大笑着揚長而去。張楚站在屋子裡一言不發,何紫雲氣得指着他的鼻子大罵:“你就是個窩囊廢!”

張楚吼出了一聲:“你他媽的想讓我和他們打起來麼?”

現在誰也沒有心情收拾眼前破爛的殘局。小區的鄰居們更是說三道四,指指點點,背後不知說了多少難聽的話,都認爲他們家做了見不得人的事,得罪了某位黑社會大哥。

兩個人坐在連沙發上都沉默着,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何紫雲實在再也無法忍受,突然她站了起來,淡淡地說:“張楚,我想好了,咱們離婚吧。”

“離婚?”張楚愣了一下,心想:離婚?我張楚有一天也會離婚?當初怎麼不知道會有今天呢?這個自己曾經深愛的女人,居然向自己提出了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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