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知道了!”左皇后鮮血掩蓋下的雙眼已經變得冷若千年寒冰。“皇后就在這宮裡好好反思吧!除去兩個貼身嬤嬤,其餘的人都撤了吧,反正皇后也用不着!”慶帝說完甩手而去。
左後呆若木雞的讓兩個嬤嬤收拾着臉上的血跡,過了許久,她才緩緩開口:“靜嬤嬤,你說我是不是錯了,妄想着皇上有一天能施捨給我一點感情!”
替她整理血污的一個年齡稍長點的嬤嬤停住了手嘆了口氣說:“皇后當年在盈貴妃故去的時候就該明白!”
“是呀!當時我就該明白,一個妃子,竟要那麼多人祈福留住她的性命,連我也得齋戒三天!呵呵呵呵!”
皇后像是對靜嬤嬤說,又像自己自言自語,說道最後冷笑了幾聲竟放聲大笑起來!
“小姐,你知道嗎?皇后被禁足在冷宮了!”
入畫告訴木宜暄這個消息的時候她正在修剪花枝,一不小心竟然多剪了好大一截。
以前都是看電視裡各種宮鬥,皇家各種無情,沒想到如今卻是實實在在經歷了,雖然已經做好準備,但還是着實波動了,她木宜暄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被念念不忘始終追隨的人所棄也是人生無可彌補的一大悲哀了!
入畫大枝條的彷彿沒看到木宜暄的臉色變化,接着說道:“姬瑤國的女主下了命令賜碧瑤公主一條白綾,並且連屍首都不讓運回!”
木宜暄心裡冷笑一聲,不過又是一個無用了的棄子罷了,生在皇家,哪裡還有親情人倫可言,不過倒也怨不得她木宜暄利用碧瑤了,誰讓她有心竊國呢!
“太子怎麼樣了!”木宜暄把手底下一隻多餘的海棠花掐掉,不動聲色的問道。
入畫轉到木宜暄的面前急急的說道:“我正要說太子呢小姐你就問道了!嘿嘿,太子之位已經被廢了,告示都貼出來了,沒想到太子竟然那樣荒誕無德,皇上可生氣了,還讓他流放到了北漠荒涼之
地!”
“流放嗎?”木宜暄停住了手中的剪刀,她倒沒想到當今皇上對他自己封的這個太子是一點情面不留。
“什麼時候讓他離京告示上寫了嗎?”木宜暄不鹹不淡的問道,彷彿在打探一個多年不見的老友的消息。
“好像是今天吧!宮裡都傳出了消息,說皇后爲了要見廢太子一面,跪在自己的冷宮前兩天兩夜不吃不喝了!”
入畫皺着眉頭蒐羅着聽來的小道消息,生怕遺漏了什麼似的。
“入畫,替我梳妝一下吧,我要去送送我們的太子殿下!”
木宜暄放下手中的工具,轉身向屋裡走去,廢太子離京,怕是場面會冷冷清清,那向來高傲霸扈的雲韜怎麼受得了,木宜暄覺得自己應該給他加點“火”取取暖。
入畫應了一聲,心中卻大爲不解:小姐好像和太子也沒那麼深的交情,按理也該大小姐去送纔是,就算是大小姐惹出來的禍害得太子被廢自己不敢露面去送,也輪不着小姐操心啊,平日裡那樣對待西苑,哎,小姐真是好心。
木宜暄看着愣神的入畫,知道她心中不解的什麼,卻也沒說話,這個小丫頭有些事情還是參不透,不和她說也罷,只顧坐在梳妝檯前讓她爲自己梳妝。
帝都外的官道上,雲韜身披枷鎖,鬍子如同秋後的荒草,一身破舊的囚衣,凌亂的頭髮上沾着幾根稻草,很明顯他在受審的這段日子並不好過,他出神的看着帝都的方向,昔日驕橫一時的太子殿下一朝落馬竟連個送行的人也沒有,雲韜無奈的苦笑着搖搖頭。
“你們是誰?皇上已經下了命令,誰敢爲廢太子送行,誅滅全族!”
兩個牢頭看着走近的兩人連忙攔在雲韜面前大聲喝道。雲韜聞言回過神來,擡眼看了看眼前的兩人,眼裡露出驚訝,但轉瞬即逝。
“太子殿下好像不歡迎我來!”
木宜暄從腰間拿出一塊太后御賜的金牌給
牢頭亮了亮,牢頭神色敬畏,知趣的閃到一旁,他們知道,皇家的事不是他們惹得起的。
“因爲你來未必是什麼好事!”雲韜高仰着下巴,似乎這麼大的打擊也不能磨滅他自詡的天生皇子的高貴身份。
他的眼神微斜着一身黑色男裝打扮的木宜暄,這個從前喂喂諾諾對他唯命是從的尼姑庵的小丫頭在被自己和她的姐姐殺死又莫名活過來以後似乎和以前真的不一樣了。
不得不承認,自己對她的感覺也變了,好像真的喜歡上她了,但是雲韜以自己的輕蔑掩飾着自己拼命壓制的自己心底的情緒,他不想連最後的一點自尊也被抹的乾乾淨淨。
“太子殿下過獎了!入畫,把你懷裡揣着的喜酒給太子殿下斟上,此行清冷,一點薄酒權且暖身吧!”木宜暄說着從入畫手裡接過酒杯遞到雲韜面前。
雲韜沒想到木宜暄來送行是爲了這事,接過酒杯看了看她身後的入畫,木宜暄擺擺手,入畫乖巧的走遠了些。
見入畫離開雲韜仰頭把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然後酒杯向下衝木宜暄笑了笑說:“昔日是我對不住你,現在落得這個下場你也該知足了吧?”
“如果我說不呢!”木宜暄看着雲韜露出在他面前難得的笑容,不理會雲韜呆着的臉接着說道:“這杯喜酒不是別人的,正是我那一心想當太子妃的好姐姐的!
哎,昔日的預備太子妃一朝也成了搶手貨,求親的人在將軍府前足足排了兩里路。真是天生麗質難以棄,衆生皆欲睹仙顏啊!”
雲韜手指狠狠的捏着酒杯“吱吱”作響,指關節已經白的發青,目光陰狠的看着木宜暄問道:“那個賤女人和誰成了親,這是她和誰的喜酒?”
木宜暄眼神淡然的看着雲韜靠近他耳邊一字一字的說道:“如果有機會,殿下何不親口去問?”雲韜還沒來得及捕捉那一絲如蘭的氣息,木宜暄就一把推開了他,招呼入畫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