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混亂廝殺一片,血霧揚起了漫天妖紅!一陣裹着烽煙的長風帶着血腥味朝高臺上的男子撲面而來!黑髮在戰海中激揚,一身戎裝藏不住男子眉宇間的那一點點的痛!
“將軍,這是草原上的最後一戰,殺出這裡,我們就可以直達長悅城外了!”副將踏上高臺,對着那永遠一塵不染,高高在上的納蘭家新主人,納蘭寧稟報道!
“戰況如何?”納蘭寧的眼眸永遠不看身邊的人,粉色的脣瓣微微一揚!
“勝券在握!”副將信心滿滿!
“對方主將領是誰!”納蘭寧心中有着小小的期待!
“回將軍,是烈狐!”
“呵……,呵呵……!”納蘭寧仰頭一笑,轉身,手中的繮繩搓了搓副將的胸膛道:“號令下去,全力攻擊,不留戰俘,抓到全殺!”
“是!”副將感受到了納蘭寧那凌厲的氣勢!總所周知,納蘭寧似乎在納蘭奪暴斃後,性情大變,一味的只知道殺敵!也或許只有這樣才能震懾得下納蘭世家在矛履上的十八府勢力!
高臺下,戰鼓再度高揚,廝殺的聲音更是重了些,納蘭寧的手抵着眉心,心絕對明瞭,她現在是不會出現的……,會出現的只會是在長悅最後一戰!早就探知,她現在是總將號令三軍!她是青蓮,不是麼!薔薇花下輕盈一笑的是奴兒……,不是麼,奴兒是支撐着自己的希望不是麼!
*
“大人,在這麼下去我們必輸無疑……!”另一面,對戰後方,烈狐躍下戰馬,身上滿滿的都是血跡,快步走進氈房內,腳步未停,聲音先說道!
珠簾後,女子倚靠軟椅,黑髮幹練紮起,一身素白蓑衣半蓋着薄毯,素手芊芊握着一卷軍卷眯着杏眼似睡非睡,但是那樣的一張臉,皎潔的足以虜獲任何一顆男人的心!
“青大人……!”烈狐再次開口叫道!自己想問問爲什麼手上本來就有五萬大軍在手,爲什麼她卻只讓帶兵兩萬迎戰!
“輸就輸吧,烈狐,莫要心焦……!”女子終於開口說話,似乎是身體有些許的不適,說話的嗓音有點沙啞!
“爲什麼,難道就任由着這兩萬鐵血男兒白白犧牲?”烈狐頭髮有些許凌亂,這個女人是怎麼回事!
“讓他們享受一下最後一次勝利喜悅吧,接下來就輪到我們站在喜悅的舞臺上了!”青蓮合上軍卷,坐起身,有些許的輕微咳嗽!
烈狐有些許的涼意,擡起頭詫異的看着珠簾後的女人道:“難道青大人想嘗一嘗,一將功成萬骨枯的場面?”
“這未嘗不可!”青蓮端起桌面上的藥碗,喝了一口苦澀的藥汁,眉頭微微的皺了一下!
“確實不可,我們本來就可以打贏這場戰的!”烈狐咆哮着,站起身,失禮的揮開珠簾,卻被青蓮蒼白的臉色嚇了一跳!
“烈狐!”青蓮輕輕一笑安撫烈狐道:“如果現在我們將手中的兵力傾巢而出,是打勝利了!那接下來呢,十八府雖然損兵折將的,但是他們的後方會馬上替補而上,再度撲面而來,我們拿什麼抵抗?接下來更爲重要的長悅一戰我們要如何抵抗!”
“所以現在青大人只是在養精蓄銳?”烈狐詫異的問道!
“對!”青蓮放下藥碗,抿脣一笑!忽然一陣氣流涌上心而急忙拉出手帕捂住嘴不住咳嗽而起!是這裡的天氣太過於多變,不適應麼!青蓮苦澀一笑,不用看也知道那潔白的手帕上有點點的猩紅,
就猶如那紅色薔薇飄過風中的白色衣裳時一樣迷人!
“大人,你或者要不要先會長悅城?”烈狐不免擔憂道!外面殺敵的是自己,可是裡面出某策劃的是青蓮,說是總將軍,還不如說是軍師,但是現在她的身體,似乎被這一時烈日,一時突降暴雨冰雹的天氣整跨了!
“不!”青蓮堅毅一笑,隨即擡起頭看着烈狐道:“現在什麼時辰!”
“未時三刻!”烈狐直接說道!
“烈狐過來!”青蓮眼眸中有着狡黠的笑意!手一把攤開矛履十八府兵力分佈圖,指着西南方向看着烈狐道:“知道這裡是哪裡麼!”
“這裡是……?”烈狐不解,因爲這張圖自己還是第一次見!
“這裡是我們這場戰役的後方,也是十八府中,戰鬥力較強的第十府兵力所在地!人數不多,但是個個驍勇善戰!納蘭寧到現在都沒讓他們出場,是要將第十府作爲主要力量猛攻長悅城!”青蓮眯着眼睛解釋道!
“第十府!”烈狐早有耳聞,只是矛履草原上,兵力分部素來是個神秘的謎團,不不現在有了這張圖,要找到他們的地方,比喝水還容易!
青蓮輕輕一笑:“御風,早就帶着人,繞過了這場戰的戰場,直撲第十府,在納蘭寧沒有發覺的時候,滅了這個心頭大患!”
“所以我們這場仗打的只是幌子,青大人的目的是現在還在大意觀戰的第十府!”烈狐有些許訝異於這個女人走的這個步子!聽起來挺絕的!
“我們現在的目標不是奪下矛履草原,而是守住長悅!敵人我們可以讓他們在長悅城下跳一曲死亡舞曲!讓納蘭家消失在長悅城腳下!”青蓮眼眸忽閃着詭異的光芒!
“代價,幾萬人的代價太大了!”烈狐雖然服,但是心疼還是難免的!畢竟是活生生的人去送死!
“心疼了就退吧,烈狐!”青蓮寡淡說道!迎戰只是打個輸的幌子讓敵人大意而已!
“青大人的意思是,退兵服敗!”
“對!退,減少勇士們的傷亡!”
“卑職遵命!”烈狐轉身大步跨出氈房,跨上馬背揚長而去!
“御風,千萬不要讓我失望……,一萬精兵,低得過第十府的八萬兵士麼!”青蓮的手撫着地圖,眼眸有些許的閃動!對付第十府,要在自己吸引着其餘十七府的兵將退回長悅的時候御風要帶着勝戰的勇士從後面僞裝成是第十府的援兵,裡因外合的絞殺敵人,來個措手不及!
“納蘭寧……!”青蓮低低的喃喃的叫出這個名字,忽然一陣氣流在自己的胸腔裡亂闖,一口妖紅涌出喉間點點噴灑在了十八府兵力分佈圖上,耀眼無比!
青蓮的手抓住書案,撐住身體,迷芒的眼眸看着地圖,心裡知道,現在外面的那場戰役主將就是納蘭寧,自己出去就可以見到他……,但是現在絕對不行……,要留待長悅城上,自己會親手解決,一箭穿心……,了斷那斷腸的感覺!
*
“將軍,敵方突然撤退,是不是要乘勝追擊……?”營帳內,幾員大將齊齊來報,對月**隊突然而快速的撤退很是奇怪!
納蘭寧莞爾一笑,擺擺手道:“窮寇莫追,輸了當然要跑,難不成真的站在那裡任由你們宰割不成!”
“乘勝追擊,將月國的主力一舉殲滅!”將員忍不住的提議着,今天這場戰打得就像軟柿子,月國的主力難道就這麼不堪一擊!
“月國的主力!”納蘭寧的心咯噔了一下!月國的主力哪裡止這麼幾個蝦兵小將,老弱病殘的!難道這背後還隱藏着什麼麼!
“將軍,我們應該追!”
“不!”納蘭寧一言阻止!擡起頭道:“好好整理你們的戰士,在來報與我知傷亡!”
“是!”衆將欲言又止,納蘭寧怎麼在這個時候又如此的優柔寡斷了!
衆人褪去,營帳內回覆安寧,納蘭寧靠着椅背,眯着眼看着桌面上的分佈圖,眼眸留在了這次戰役的西南後方,第十府三個字歷歷在目!
修長的指尖撫摸羊皮質感的地圖,納蘭寧忽然的脣角微微的上揚,這一次的戰役不過是個掩飾……!他們的目標在這裡,第十府!
“她在這裡!”納蘭寧的眼眸忽然有幾點光芒在閃動!能想到第十府的人恐怕只有她青蓮一人知道,因爲只有她手中,有一份跟自己一模一樣的分佈圖!那麼現在這個帶領軍隊繞過這場戰役,直撲第十府的人是誰?是青蓮,不可能!她現在應該就在那掩飾用的軍隊中做着指揮!那麼應該是是冷御風了!對,應該是了!
一想起冷御風,納蘭寧的心刺痛了一下,就是他在自己的面前,帶走了奴兒……!該怎麼做,是追上前去直接撲殺,那麼青蓮非敗不可!但是自己心有不甘,自己需要她的一句話,只是一句話即可!可是又要如何見到隱藏在黑暗中的她!
掀開帳門,陽光些許的刺眼,納蘭寧眯着眼看着那些在高聲歡呼的將士們,面無任何表情的走過!
“將軍,喝……!”有一員將士見納蘭寧走過,急忙端起酒碗遞上前來!
納蘭寧接過手,象徵性的喝了一口!放下碗之際,軍營內忽然再次傳出一陣高聲呼喝!納蘭寧順着呼叫聲而望過眼去,只見一排騎兵跨着戰馬後拖着一行幾十個女人疾馳而進!
“你們這是幹什麼!”納蘭寧怒喝!
“將軍,莫怒!這只不過是草原上的賤民而已,戰打勝了,是應該犒勞一下辛苦的兄弟們!”
納蘭寧頭腦裡一片空白,看着那些哭哭啼啼的女人們,忽然的想起了奴兒說過的話,賤民也是人生父母養的!他們不是畜牲!
“還有,將軍,我們發現這些賤民竟然投靠月**隊!”
納蘭寧微微一怔,擡起頭道:“那你們怎麼做的!”
“年青力壯的投奔了月**隊,剩下這些老弱婦孺,老的殺!少的當奴隸,女人嘛,也就當當慰藉兄弟們的東西了!”隨着一陣哈哈大笑,這句話刺進了納蘭寧的心中!睜着眼看着這一羣人被拖進了營帳,揚起一層薄塵!納蘭寧就在這些薄塵中站立着,一直到一個女人的一口口水誶在自己身上時,納蘭寧微微的抖了抖!
女人的眼眸如同野獸般瞪着納蘭寧叫嚷道:“你們,矛履草原就是因爲有你納蘭家,白色的花朵纔會被血染紅,河水纔會蔓延着血腥的味道!”
“該死……!”有將領提刀上前,刷的一聲砍下女人的頭顱,咚的一聲,頭落地,滾落在納蘭寧的腳邊,腳底感受到了血液流淌過的溫熱,納蘭寧蹲下身,手闔上女人頭顱上沒來得及闔上的眼,無奈的揚揚脣瓣!起身離去!
風兒激揚起黑髮,草原上特有的白色花朵在風中戰慄,納蘭寧席地而坐,染血的指尖拂過白色的花瓣,是留下了血跡!莞爾一笑,是啊,納蘭家就是這樣,但是不這樣又怎麼養得起如狼似虎的十八府兵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