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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凡，你的腿疼不疼啊？我記得你的腿還沒有恢復好呢吧？”
“班長，我沒事！我不疼！”
面對張焱的關心，蹲在人羣裡的葉凡被嚇了一跳，雖然張焱看上去一副笑眯眯的樣子，但是誰都知道他的笑容裡帶着刀子。
“真的不疼？”
“真的不疼！”
葉凡緊咬着牙關，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滑落，大腿上受傷的地方傳來一陣陣的疼痛，葉凡卻不敢亂動。
蹲姿一練習蹲的時間長了，大腿由於膝關節彎曲會造成供血不足，嚴重的可能導致大腦休克。
葉凡很清楚自己堅持下去的代價，但是他更不想嘗試蹲在馬紮上的感覺。
“你們看看，葉凡就是好榜樣！”
“葉凡受傷的事你們都很清楚吧？他的腿到現在還有些不利索，但是他還在堅持訓練，還在堅持做好本職工作，你們呢？”
張焱的話讓所有人一愣，顧不上擦汗的葉凡更是一臉的不可思議，他沒有想到張焱會把自己當成一個正面典型。
“從一開始到現在，葉凡喊疼了嗎？”
“葉凡！”
猛然間聽到張焱點名，葉凡習慣性的喊了一聲：“到。”
“站起來！”
“是！”
鹹溼的汗水從額頭流進眼角，葉凡很不自然的擠弄了兩下眼睛，卻仍然感到不舒服，顧不上擦一下自己的汗水，葉凡在衆人的注視下，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
“你們看看葉凡臉上的汗水，他說自己要換腿了嗎？”
“你們他媽還不如一個傷員呢！”張焱說着話突然就怒了，原本就心驚膽戰的菜鳥們全都被嚇得呼吸猛地一停，整個俱樂部裡面落針可聞。
葉凡站在人羣中顫抖這右腿，心裡一直在打鼓，因爲不知道張焱把他拉出來要做什麼，所以他連擡頭看看張焱的勇氣都沒有。
“葉凡，你坐下吧。”
張焱的話再次傳來，聲音很輕，但是落在葉凡的耳朵裡聽上去就像是打雷一般。
“這太不可思議了，”葉凡的心裡想到。
葉凡和陳泰斗兩個人成了菜鳥們眼中的另類，一個人坐在馬紮上，一個人蹲在馬紮上。
張焱把一正一反兩個典型樹立起來以後，就把現場交給了張燁，這場突如其來的下馬威，該收場了。
眼看張燁開始訓話教育，開始總結近期菜鳥們的所作所爲，張焱也沒有什麼興趣留在俱樂部了。
他一個人轉身走了出去，時間指向晚上的八點一刻，春晚已經開始了。
葉凡一個人坐在馬紮上面感覺很彆扭，因爲俱樂部裡面很多菜鳥的目光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不知道什麼時候，張焱已經離開了屋子，這件事讓葉凡的心裡充滿了好奇，卻沒有機會去問清楚。
陳泰斗已經從馬紮上下來了，卻依舊沒有逃脫繼續蹲着的命運，而張燁，正在前面喋喋不休的講着大道理，至少在葉凡看來，現在張燁講的話和在學校聽到的雞湯沒什麼區別。
有時候，葉凡甚至在想，如果都像張焱那樣當兵，那日子也不賴，但是那也就是想想。
“全體都有，聽我口令，起立！”
張燁突然嚇了起立的口令，蹲在地上的菜鳥們先是一愣，沒有反應過來，然後才陸陸續續的站起來。
“看看你們的反應速度，要是這樣，用不着你們上戰場了。”
“既然你們不想起來，那就繼續蹲着吧。”
“蹲下！”
張燁的臉一黑，眼睛一瞪，剛纔還掛在臉上的笑容瞬間沒了蹤影。
剛剛站起來的菜鳥和準備站起來的菜鳥們不得不再次蹲下，繼續忍受大腿發麻，沒有知覺的苦難。
“蹲着很爽吧？”
“我看你們就是犯賤，好好地站着，還他孃的蹲上癮了。”
“起立！”
葉凡坐在馬紮上很鬱悶，原本以爲張燁又要訓斥一通，沒想到直接下了起立的口令。
“這次絕對不能耽誤了！”
張燁的話音一落，葉凡就直接從馬紮上站了起來，而其他蹲在地上的菜鳥們則相互扶持着用自己最快的速度站了起來。
張燁站在最前面，把菜鳥們的反應盡收眼底，這一次起立的動作要比上次快了很多。
“你們自己說說，是不是欠操練？”
“剛纔不是站不起來嗎？現在就站起來了！”
“全都聽好了，一會看春晚，你們可以吃零食，可以喝飲料，但是垃圾自己收好，我不希望離開的時候在地上看到一點垃圾。”
“還有，你們可以去給家人打電話，但是記住了，每個人打電話的時間不允許超過十分鐘，各班排負責人安排好，明白嗎？”
“明白！”
“那好，咱們看電視！”
張燁的臉上又帶上了笑容，說完話，對陳林他們幾個人揮了揮手，就一屁股坐在了隊伍的最前面，仰着脖子看起了電視。
“前面五排的坐在地上，後面的可以坐在馬紮上。另外，一班可以去打電話了。”
陳林對菜鳥們招呼了一聲，然後走到電視機旁邊，調大了音量以後，才坐在了張燁的身邊。
老舊的電視屏幕上播放着喜氣洋洋的節目，除了幾名教官以外，菜鳥們也不知道有沒有看下去的心思。
張焱一個人在烏漆墨黑的基地大院裡晃盪着，偶爾從海邊吹過來的海風帶着一絲寒冷和大海特有的鹹溼味道，讓他忍不住打了幾個噴嚏。
昏黃的路燈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掛上了五顏六色的小彩旗，遠遠的朝大門口望去，哨兵崗樓裡面的燈光在黑暗中顯得很是刺眼。
這裡是部隊，沒有人放鞭炮，也不會有煙花，黑暗中亮起的燈光也許就是對於軍人最好的獎勵。
又是新的一年，未來未知的道路究竟走到哪裡，張焱對的腦子裡沒有一點頭緒。
不知道在大院裡晃盪了多久，當指揮部裡傳來一陣陣鐘聲的時候，張焱就知道過了零點了，也知道樑峰那個傢伙明顯是把音響開得太大了。
透過模糊的玻璃窗，張焱甚至能夠看到老劉作勢要暴扁樑峰的樣子，不禁啞然一笑。
回想起自己返回部隊時走到匆忙的模樣，張焱的心裡多了一絲不安和思念，往日因爲忙碌，會把心事埋藏在心底，今天在這個萬家團圓的日子裡，那些壓抑的情感終究要爆發出來。
新年的鐘聲過後，春晚也就到了盡頭，一些疲憊的菜鳥們已經陸陸續續的返回了宿舍，今晚，連熄燈號都停了。
張焱一個人跑到通訊室，拿起一部電話，撥通了家裡的號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