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網上那些照片也有了很好的解釋。
喬白公司發表聲明,說那一切都是子虛烏有,都是孫興安的栽贓陷害,實際上那是朋友間的一個玩笑,他們在大學的時候要拍攝一個紀錄片,所以纔會有人請席昭然去演一個被強迫注射藥物的人。
半真半假的事實,沒有人會去追究。
一是因爲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而且席昭然又是在國外,真相如何早就已經不可考了,二是因爲孫興安的身份。綁架犯、藏匿違法槍支,而且他綁架並且要害的還是自己的親生女兒,這樣的畜生,你前一秒爲他說話,後一秒就會被廣大的網友扒出來,然後問候你祖宗十八代,如果遇到偏激點的人,說不定就會在網上人肉你,然後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人死如燈滅,在人情場上如此,在生意場上更是如此,沒有人會替孫興安說什麼,因爲一切都證據確鑿,鐵案不容辯駁。
第二件事兒就是韓秋的逃脫。
根本調查,韓秋已經從事不法生意很久了,作爲在警方的內應他犯罪累累,數起案件都與他有直接的關係,包括上次喬白因爲藏匿毒&品而被調查的事情,也是他一手促成的。
看到這條新聞的時候,喬白就知道韓秋被當成了替罪羔羊,成爲了一顆被拋棄的棋子。
韓行也同樣看到了這條新聞,但他卻第一時間就去找人。
韓秋很狼狽,他都想不到自己會輸的一敗塗地,也沒有想到喬白居然會有那麼大的能力。
上司派來的人在追殺他,想讓他死,但他卻不想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去。
說起來韓秋也算是一個正人君子,他並不恨喬白,因爲成王敗寇,自古皆是如此,他輸了就是輸了,沒有什麼好埋怨的,那是他技不如人,可讓他恨得卻是指使自己做這些事,但如今如想要置身事外的人。
本來他是理解的,也想到了自己的下場,可是千不該萬不該,那些人不應該趕盡殺絕,並且還用自己的親人威脅自己。
韓秋的腿受了傷,他一瘸一拐的跑着,在後面留下了一連串的血跡。
幾個人在小巷中穿梭,順着血跡找韓秋。
韓秋已經絕望了,他現在唯一想的便是在自己死之前能拉幾個墊背的,那樣也就不枉他在世上活一遭了。
紛雜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韓秋靠在牆壁上微微喘息着,他看着槍裡的子彈,想着自己所經歷過的一切,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心裡的不捨究竟有多麼的重。
“有什麼感想?”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韓秋微微一愣,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手臂便被人抓住。
“你……”韓秋微微有些錯愕。
“先離開再說。”
韓行將他背起,從一條小巷子裡穿過,上了一輛車快速的離開了這個地方。
醫藥箱裡只有簡單的藥。
韓行給他止了血,然後便讓人開車回了酒吧。
“韓行,你不應該來的。”韓秋臉色蒼白的靠在了椅背上,“他們一定不會讓我活着。”
“你是不是真的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韓行揪住了他的衣領,氣惱的吼道。
韓秋沉默,他知道韓行不是傻子,也不期望能瞞他一輩子,但他卻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要從哪兒說。
“我救你只是不想有一天我下了地獄,媽罵我對自己的親哥哥見死不救,你不要誤會什麼。”韓行面色冷淡的坐直了身體。
“行哥,酒吧被圍住了。”
韓行眉頭一皺,他倒是沒有想到對方的動作居然會這麼快,他猶豫了一下,然後道,“你先回吧,我自己找地方。”
“行哥一切小心。”
開車的小弟應了一聲,將車子放在了一個隱蔽的地方,然後自己就下車離開了。
韓行坐在了駕駛座,將車子開到了安全的地方,然後直接給喬白打了電話。
喬白接到韓行的電話的時候微微有些詫異,聽了對方的話稍稍的猶豫了一下,然後便答應了。
“行哥救了韓秋嗎?”
席昭然看他掛斷電話就問了一句。
“恩,你要是不願意見他,就在房間休息。”
“沒事。”席昭然搖搖頭,儘管賀琅說她的體內已經產生了抗體,但畢竟被餵了那麼多藥,所以如今她的身體還是有些虛弱,一直都在家裡靜養。
喬白也處於半放假的狀態,每天下午連雲都會過來一趟跟他彙報工作,然後吃了晚飯再回去。
韓行來的很快,他剛剛將車子停下,賀琅也就到了。
如果是韓秋自己,他絕對不會來求喬白,雖然他心裡也知道,喬白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手術、取子彈、縫合傷口,等麻醉過了已經是六個小時以後了。
韓行也有些愧疚,畢竟席昭然遭遇的事情韓秋也有一些責任。
“昭然……”
“行哥,我沒事兒的。”席昭然笑了笑,“我沒怎麼恨他,現在他這樣不也是報應嗎?”
其實席昭然沒那麼大方,但是韓秋陷害喬白的事兒就足以讓她不惜一切代價去對付了。
可韓行是她朋友,也是她的兄長,所以她不想讓韓行爲難,也就只能如此了。
“我不應該來,可我實在找不到能去的地方了。韓秋逃脫,那些人肯定是盯上我,韓秋是可以利用一下的,這裡面的水很深,關於他們之間的來往,韓秋肯定留下了證據。”
“行哥的意思是用韓秋做污點證人嗎?”
“是,我相信憑藉喬白的能力,他肯定能做到。”韓行點頭,“昭然,關於喬白的事兒……你也別想太多,有些事兒他不是不跟你說,而是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
“我知道,也不在乎了。”席昭然笑了笑,“行哥就不用替我擔心了,這件事兒後,我也能猜到一些,自己已經丟下的再重新撿起來肯定會很困難,能幫的地方,就麻煩行哥幫幫他吧。”
“他的事兒我還沒有插手的資格。”韓行搖搖頭,“不過我會盡力的,喬白已經徹底從那個圈子裡擺脫出來了,我還陷在裡面,說是已經不想做了,但除非改頭換面,不然的話是絕無可能的。”
席昭然垂眸沉思,她不太懂那些事兒,所以也不好多說什麼,“行哥,我不恨韓秋的。”
韓行微微一愣,然後臉上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容,他伸手揉了揉席昭然的頭,“好孩子,行哥沒白疼你。”
“行哥。”席昭然哭笑不得,“我現在可是病號,病號,病號知道不?”
“怎麼?還要給你請個特護?喬白不是照顧的你挺好嗎,我看你最近都胖了好幾圈而。”韓行笑着打趣。
“胖了嗎?”席昭然捏了捏自己的臉頰,然後又垂眸瞅了一眼肚子,幽怨的扁扁嘴,“一天最少四頓飯,能不胖嗎。”
“喬白是拿你當豬養了。”韓行笑彎了眼睛,心中的那點不舒服也全數消失不見了。
“行哥,你就沒想過要開別的公司嗎?”席昭然建議道。
“開什麼?保全公司嗎?還是拳館?要說拳館也可以,畢竟我的身手也還是過的去的。”韓行認真的思考道,“以前也開過,不過不到一個月就倒閉了,有人不想讓我上岸,所以我就只能在水裡撲騰。”
“所以韓秋跟你的關係不好,也是做給那些人看的嗎?”席昭然心中瞭然,如果這樣說的話,那麼韓秋以前的一切行爲也就能解釋了。
“恩。”韓行點頭,“他一直以爲我不知道,其實在他第一次跟那個人做事兒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不過就是沒有說,而是一直在配合他,我怕他爲我擔心從而亂了分寸。”
“他喜歡你,他也不知道是什麼動的情,但喜歡了就是喜歡了,他也沒有辦法,所以也想過要幫你們,上次喬白的事兒,就算是你不出面,他也會想辦法的,可是沒想到你一個人竟然解決了,還有落蝶山莊,你真的以爲他會那麼蠢,會那麼輕易的就被制服嗎?”
“他是故意的。”席昭然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喬白跟她提過這件事兒,所以他能同意讓韓行過來也是有這方面的考慮。
兩個人正說着話,喬白就推門走了進來。
“行哥,人已經醒了,還在地下室,你要過去看看嘛?”
“不了。”韓行搖搖頭,“我只負責將人送過來,怎麼處理就看你們的意思了……喬白謝謝你了。”
“別這麼客氣,都是應該的。”喬白道,“行哥留幾天吧,現在外面有點亂,很多人都在找你,你還不能出去。”
“那我那些兄弟……”
“我會安排人照看的,你不用擔心。”喬白道,“正好這也是一個洗白的很好的機會,以後行哥就要跟過去的生活說拜拜了。”
“我倒是無所謂,就是怕有些人不想我出來。”韓行搖頭,做他們這行的,仇人比朋友還要多,一朝失勢,等待他們的就會是比死還要可怕的下場。
“以前我跟行哥說過,做事是要看時候的,有的時候時機未到,就算是你費盡心思都沒有辦法做好,但若是時機到了,你只需要用一分力,就會有你想象不到的效果。”喬白笑道。
韓行的雙眸微微一亮,“你的意思是……”
“行哥以爲我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就只是爲了救小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