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幾個人拉拉扯扯的,若是旁人喬白倒是不在意,但偏偏那人是廖若暖,而且圍住她的那幾個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喬白幾乎下意識的就要衝出去,但當他的手放在安全帶的按鈕上的時候,動作就又停了下來。
席昭然一直都在觀察着他的一舉一動,心中的悲傷跟蒼涼幾乎都要壓制不住了。
“不出去嗎?”她開口,而她也這才發現自己的聲音顫抖的厲害。
喬白抿脣,雙眸微微眯起,“他們只是在做戲。”
席昭然嘴脣動了動:但你卻依然緊張,而且這樣拙劣的戲碼,你卻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喬白,這根本就不像你。
席昭然垂眸掃過了他握緊的拳頭,遲疑了一下,然後解了安全帶下車。
廖若暖看到人的時候雙眸一亮,但當她看清楚那人是席昭然的時候,眉頭就又皺了起來。
但席昭然可不管她是不是高興,快走了幾步,二話不說,一拳就砸在了一個人的鼻樑上。
那幾個小混混也怒了,雖然不知道計劃爲什麼會出錯,但自己的兄弟被人打了,也總是要有所表示的。
幾個人瞬間就撇下了廖若暖,然後朝着席昭然衝了上來。
“昭然,小心。”
廖若暖也一臉驚慌的跑了過來,但她卻處處給席昭然使絆子,明明席昭然能躲開的,她偏偏故作聰明的擋在席昭然面前,那些人見是她,也就只好收了拳頭,但就是這樣,有的攻擊席昭然躲閃不及,捱了好幾下。
喬白坐在車子裡看着,眉頭都快擰成一個疙瘩了。
席昭然的心裡也同樣少殺人,雖然那點疼她能承受的來,但卻也不想不明不白的就挨着。
“滾!”
她惡狠狠的瞪了廖若暖一眼。
廖若暖有些被她嚇住,所以動作一頓,也就是這個空檔,席昭然就擺脫了她,幾下就將那個人都打倒在了地上。
廖若暖看着她的動作,有些不甘心的咬了咬脣,眼角的餘光看到喬白從車子裡下來,便衝着一個人使了一個眼色,那人會意,拿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小刀就朝着廖若暖刺了過來。
廖若暖驚恐的喊了一聲喬白救命,然後便跟嚇傻了一般閉上了眼睛,但左等右等都不見疼,她疑惑的睜開了眼睛,看着擋在自己面前的席昭然驚呆了。
“小然。”
喬白快步跑了過來,一腳踢在了那個混混的胸口,看着席昭然手掌中抓着的匕首簡直就想把那些人全部都殺了。
“疼。”席昭然擰起了眉頭,抓着匕首不敢撒手。
“咱們馬上去醫院。”
喬白看着她的手,從槍林彈雨中走過來的人居然會覺得這種情況十分可怕。
“喬白……”廖若暖想要說什麼,但喬白卻沒有心情聽她說,抱起人就離開了。
“我跟你一起……”
“滾!”喬白眼眶通紅的瞪着她,“不然我殺了你!”
廖若暖被喬白的情況嚇到了,她知道喬白現在的情況很不對,所以也就不敢多說什麼,連忙讓開了路,也不敢再跟了。
喬白現在的情況的確不對。
席昭然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上了車她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擰着眉頭,咬脣忍着手掌上的疼。
喬白整張臉都變得煞白了,冷汗一點點的從額頭上滲了出來,如果仔細看的話,就能看到他的嘴脣像是在顫抖一般。
他在害怕,在恐懼,而這種負面的情緒壓下了先前廖祈安讓人做的所有催眠,也壓下了他所有的記憶,現在的喬白腦子裡只有席昭然那隻流血的手,只擔心她會不會有事,只想讓她平平安安的,只想將那幾個人都碎屍萬段,給席昭然報仇。
醫院裡的護士看到喬白的時候也被嚇了一大跳,甚至有幾個都不敢靠近這個渾身煞氣的男人,最後還是席昭然跟他說了幾句話,他的神色這才柔和了一些,將人放開,讓大夫替他處理傷口。
本來有個護士想讓他出去等會兒,但看到他的臉色也就什麼都沒有說。
席昭然手上的傷口有些深,但所幸沒什麼危機到生命危險,縫合之後,上了藥,然後裹了紗布,看不見血了,喬白這才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氣,回神之後他才發現自己身上都被冷汗溼透了。
“你先休息一下。”
喬白起身走到了席昭然身邊,親了親人的額頭,聲音帶着沙啞的顫抖。
“我沒事的,不要擔心。”席昭然吻了吻他有些冰涼的脣,她忍不住開始想,如果廖若暖手上了,那麼喬白也會不會讓她滾?是不是也會爲了那個卑鄙的女人而露出這種模樣?
“我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
喬白直起了身,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病房。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萊安的電話,“我答應幫你了,但前提是我要幾個人。”
萊安接到喬白電話的時候有些詫異,聽到他的條件更是覺得他是不是還在做夢,掛斷電話後,他就立刻讓人差了酒店停車場的監控錄像,看到那畫面的時候,萊安就有些明白喬白爲什麼要那些人了。
萊安的勢力雖然算不上一頂一的,但想要揪出幾個小混混卻也還是可以的。
三個小時後,喬白就接到了萊安的電話。
睡的迷迷糊糊的席昭然那睜開了眼睛,“怎麼了?”
“沒事兒,你再睡會兒,子勳就在外面,有事兒喊他就行,我還有點事兒,就先出去了。”喬白並沒有跟席昭然說實話。
席昭然點點頭,然後閉上眼睛就又睡着了。
喬白在人臉頰上親了親,這才起身離開了病房。
席昭然聽到門響就睜開了眼睛,看着自己被包裹起來的手掌臉上神色莫名。
在今天之前,她絕對想不到自己會做這種事兒,其實她也知道那一刀要不了廖若暖的命,但她還是用自己的手接了,甚至這隻手都差點廢了。
“爭風吃醋。”
席昭然咧了咧嘴,淚滴倏地從眼眶中滑落,她都不知道自己也會有這麼一天,儘管效果挺好,但她卻不覺得有什麼可開心的。
喬白開車到了萊安的地方,是一家會所的地下室,五個人被綁着扔在了地板上。
萊安看到人進來的時候就站起了身。
“喬。你看是不是他們?”
“事情你都知道了吧。”喬白開門見山。
“是。”萊安點點頭,“如果這五個人不會讓你滿意,那我就再抓別的人來。”
“不用,已經足夠了。”
喬白搖頭,“我要的東西呢?”
“都已經準備好了。”萊安使了一個顏色,立刻就有小弟將一個黑色的箱子提了上來。
“將攝像機架好,然後你們出去吧。”喬白吩咐了一聲。
萊安擰起了眉頭,面上有些不悅,“怎麼?你是怕我們承受不住?喬,我不是跟你吹,什麼樣殘忍的場面兄弟們都見過。”
“那就隨便你們吧,撐不住了可千萬不要扛着。”喬白拿了口罩帶上,狹長的雙眸中閃爍着冰冷的光芒。
萊安看到他的模樣整顆心都忍不住一顫,幾乎下意識的就要逃開,但他卻硬生生的止住了自己的想法,睜大了眼睛準備看喬白要做什麼。
喬白帶好了手套,換上了裡面白色的衣服,就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
他的手指從那一排排的小刀上劃過,掃過那五個人的目光中帶着冰冷的笑意。
五個人對上他的雙眸直搖頭,鼻涕眼淚的流了一臉,但因爲被人摁住了,所以什麼都做不了,嘴巴被堵住了,所以什麼都說不出來。
喬白改變了自己的聲音,出口的話就變成了一種土著的語言,萊安能聽懂一些,所以訝異的撐大了眸子。
銳利的小刀將一個人手上的皮膚慢慢的劃開,那人撐大了雙眸,眼珠子像是要從眼眶中蹦出來一樣。
萊安在屋子裡堅持了十分鐘,然後就跑出去彎腰不停的乾嘔着。
原本有十幾個人的屋子過了二十分鐘也就只剩下喬白跟地上那五個東西了。
“老大,這人什麼來路?”跟着萊安的一個小弟自認也有些手段,不少的人在他手中都堅持不到半個小時,但看到喬白他就知道什麼都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
拿着刀子在你的下巴上比劃,嘴裡說着你聽不懂的話,要是什麼都不知道還好,但偏偏你還知道他說的都是接下來你將要受傷的部位。
本來他們也是不知道,但喬白卻會用他們的語言解釋兩句,所以也就知道。
他比劃的是下巴,但割的可能就是腿,他比劃的是腿,說不定就會一刀子扎進你的肝兒裡,就連他們這種接受過訓練的人都覺得恐怖,更不要說那幾個小混混的。
屎尿什麼的都冒出來了,裡面的味兒那叫一個難聞,但偏偏人家戴着口罩,而且還是防味兒很強的那種,一點影響都不受。
剔指甲,剝皮撒鹽水都是輕的,耳朵裡、肚擠裡、嘴巴里,甚至眼睛裡都會被放上各種各樣的小蟲子,總之只有你想不出來的小,沒有喬白拿不出來的小。
淒厲的聲音從隔音非常好的屋子裡傳到了外面,外面等着的人身體俱是一顫,對喬白的認知又高了幾分。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喬白才從裡面走出來。
“都收拾了吧。”
他將相機扔給了萊安,然後又將一張白紙遞了過去,“按照這個地址送過去,記住,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哦,好。”萊安點點頭,看着那個地址心中瞭然,因爲他知道那個地方住着的是一個叫廖若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