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白拿着那張紙,就像是捏着一個燙手山芋一般,但偏偏這個東西他還不能將之丟掉。
“暗殺?”喬白問了一句。
“嗯,是,暗殺,這種事情我是拿不住證據的,所以也就只能如此了。”白毅帶你點頭,“喬白,你就辛苦一點吧。”
“你開什麼玩笑?我去暗殺還是我找人去暗殺?”喬白嘴角一抽,然後將東西扔給了盛熠煦,“艾西斯,麻煩你了。”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盛熠煦無奈的扶額,“我知道了,會盡快安排人的,而且也不會跟你們扯上任何關係。”
“謝謝。”白毅真誠的道。
“如果真要謝,那就答應我的要求吧。”盛熠煦笑道。
“絕對不可能,你死心吧!”白毅沒好氣的道。
席昭然看了兩人一眼,伸手扯了扯喬白的衣服,“人就在裡面,是個小姑娘,你別亂來。”
“你這是在暗示我什麼嗎?”喬白笑道。
席昭然翻了一個白眼,“快點解決了,咱們就能回去了。”
“好。”喬白擡手揉了揉席昭然的頭,“頭髮長長一些了?”
“當然會長了。”席昭然摸了摸髮尾,“不過誰告訴你我打算留的?明天就去剪短。”
“你可以試試。”喬白的雙眸微微眯起。
“我肚子餓了,喬白。”席昭然摸了摸扁下去的肚子,“想吃蛋撻,吃菠蘿派,吃鳳梨酥,喝熱乎乎的茶。”
“馬上就好,三分鐘。”喬白轉身走進了屋子裡,房門咔噠一聲輕響,席昭然擡眸看着他離開的地方,往後退了幾步,靠在了牆上把玩着自己的手指。
“然……”盛熠煦擔憂的看着她,不明白這突如其來的不悅是怎麼回事。
“啊?”席昭然擡眸,然後扯了扯脣角,“學長,我沒事兒,只是在想些東西而已,我先出去一趟,喬白出來後電話聯繫。”
“哦,好。”盛熠煦點點頭。
“她的狀態好像不太對。”白毅等人離開之後這纔開口。
“誰知道呢,反正他們小兩口的事情我是管不了了。”盛熠煦嘆了一口氣,“你也別插手了,越管越亂,到最後你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也不打算插手,現在該說說咱們的事兒了吧,艾西斯先生。”白毅挺直了身體,肅聲說道。
“我們能有什麼事兒?”盛熠煦不解的問道。
“請你不要跟我裝糊塗,艾西斯,不,盛熠煦。”白毅的臉色有些難看,“我派出去的人應該是在你手中吧?”
“你確定要在這種地方談事情嗎?”盛熠煦道。
“晚上我去你那兒,希望盛先生能給我一個交代。”
“這句話應該反過來說吧?白毅長官。”盛熠煦毫不畏懼的與他對視。
“我不跟你鬥嘴。”白毅搖頭,“晚上見。”
靜謐的房間之中兩個人相對而坐。
女孩兒看起來也就十六七歲的模樣,她穿着牛仔褲跟駝色的針織衫,黑色的短髮被從窗戶外面吹進來的風拂亂了些,她坐在椅子上,脊背微微弓着,雙手握成了拳頭,“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殺人是你指正的,小姐,我想你應該知道那是什麼罪名,也應該知道你指正的那個人又會是什麼下場。”喬白從口袋中摸出了一支菸,俯身遞到了她的脣邊,“草菅人命,不過如此,而且還是一個十分優秀的軍人的性命。”
“我不會過多的爲難你,因爲我知道你也是被人威脅的,可我同樣會承諾你他們所承諾你的事情。”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女孩兒握緊了拳頭,雙眸顫動着,裡面盛滿了恐懼。
“不,你知道。”喬白收回了手,雙腿交疊着,臉上的笑容也緩緩的收斂了起來,“從他入伍到現在救過的人就算是沒有一百個也有七八十了吧,當然我說的是直接救人,從邊境到都市,從災區到和平的時代,你家裡才幾個人呢?他的妹妹可是就在他眼前被人殺了啊,而救過那麼多人的他卻無可奈何,那是他唯一的親人,也是他唯一的依靠。”
喬白緩聲說道,“就因爲幾句話,就因爲一個不太靠譜的承諾,你就能冤死一位英雄,我真的挺佩服你的。”
“你知道什麼!”女孩兒厲聲吼道,“那是我的家人,是我相依爲命的家人,誰,誰會爲了一個陌生人,一個連姓名都不知道的人而將自己家人的生死置之度外呢!他死了又怎麼樣?那些就算是不遵守承諾又怎麼樣?我能做什麼?我能做的就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我按照他們的做法做了,我的家人就能活,僅此而已。”
“是嗎?我知道了。”喬白起身,“但你也要知道,我殺的人,沒有人能保住他們的性命。”
“你,你想做什麼?”女孩兒驚恐的看着喬白,眼眶中顫動着的淚水陡然落下。
黑洞洞的槍口直指着她的面門,“殺人。”
女孩兒撐大了雙眸,瞳孔陡然縮成了針尖大小,她的身體顫抖着,牙齒碰撞着發出了細微的聲音。
“是維護罪人,相信他們的話會保證你家人的安全,還是相信英雄,相信他們的話會保證你家人的安全,小姑娘,你的選擇是什麼?”
“英,英雄。”女孩兒結結巴巴的道,煞白的臉龐上滿是冷汗,“這就是英雄的做法嗎?”
“你以爲英雄是什麼?任憑你們污衊但卻去承擔不屬於自己的罪名嗎?爲什麼?只允許你們打他們一巴掌,但是卻不容許別人還手嗎?小姑娘,這樣的英雄存在,但卻絕對不是我,你能明白?”
“我,我……”女孩兒的身體從椅子上滑了下來,她垂着頭,淚水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地上,“你需要我做什麼?”
“出庭作證就可以了,將你真實看到的東西一點點的全部都說出來。”喬白道。
“你會保證我家人的安全嗎?”女孩兒擡頭問道,淚水佈滿了臉龐。
“該說你是天真呢,還是愚蠢呢。”喬白收回了手中的槍,“你認爲如果定罪的話,你跟你的家人還有活路嗎?”
“什,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相反,如果他的罪名得到洗脫的話,你們說不定會被人遺忘,從而不會再有人記得你們。權力者的遊戲,你不懂,所以最後的結果就只能是自取滅亡了。”
喬白低聲道,“如果答應了我的條件,那就一起離開,我們只會過來這一次,小姑娘。”
“你,你應該是那個大明星吧,難道你做這種事情就不怕我……”
“怕你什麼?曝光嗎?一個當紅的影帝拿着一把槍來威脅一個小姑娘嗎?”喬白道,淡漠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你覺得會有人相信?我甚至都可以說在今天這個時間,我都沒有出現在這裡,小姑娘,這種骯髒的手段,你玩兒不起,所以最好別開那個頭,我不是好人。”
“我,我跟你走。”女孩兒手撐着地站了起來,“你,你能保證我家人的安全吧。”
“儘量。”喬白緩步走了出去,門打開的時候,他的眉頭便皺了起來,“然呢?”
“說了一聲就出去了,不知道去哪兒了。”盛熠煦道,“打電話聯繫她吧?”
“出去?沒說去哪兒麼?”喬白問道。
兩個人搖搖頭。
喬白想了一下,然後便嘆了一口氣,他側眸看着站在門口的女孩兒,“最近的理髮店在哪兒?”
“出去直走,不到兩分鐘就到了。”女孩兒答道。
“白毅你先帶人回去,她的家人是不是也在你那兒?”喬白問道。
“嗯,我讓人將他們送到寧市去。”白毅道。
“不用那麼麻煩,直接將這件事情捅上去,就沒有人敢動他們了,如何運作,你應該清楚。”喬白道。
“好。”白毅點頭,然後便帶着人離開了,盛熠煦也跟着他一起走了,喬白辨認了一下方向,然後便去了理髮店。
“你來啦。”
席昭然衝着他擺了擺手,“還差幾分鐘纔好。”
“沒關係,我等着。”喬白坐在了旁邊的沙發上,從旁邊拿了一本雜誌安靜的翻着,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
席昭然有些不安的看他,心中忐忑,剪髮也是她臨時的決定,不過就是不想讓喬白那麼簡單容易的就認爲自己接受了一切而已,但看到人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有些心虛。
頭髮很快就剪好了,本來想跟人搭訕兩句的理髮師在喬白的壓力下也不敢多說什麼。
席昭然結了賬便跟喬白一起離開了,她撓着重新變短的頭髮,擡眸看着湛藍的天空,慢慢的停下了步子,“你不怪我麼?喬白。”
“有用?”喬白嘆了一口氣,手臂一伸將她摟進了懷裡,“我說怪你,頭髮就能長出來了?不過這也不是辦法吧,本來想着等稍微長一點可以盤發的時候去拍婚紗照的,現在一看,又是遙遙無期了。”
“我可沒答應你這種事情。”席昭然道,“餓了,回家。”
“好。”
就按照席昭然說的那樣,喬白回到了白毅那邊就進了廚房。
蛋撻、鳳梨酥、菠蘿派,還有一壺熱氣騰騰的紅茶。
席昭然從浴室出來後,這些東西正好準備好。
“我想回家了,喬白。”她小口的吃着東西,雖然白毅這邊也很好,但終究沒有自己家裡自在。
“這個案子結束後,咱們就回去。”
喬白坐在了她身邊,“關於那個零的事,你想聽什麼?
“這話難道不是應該我問嗎?”席昭然切開了一塊鳳梨酥,然後遞到了他的脣邊,“你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