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和的外面下面,永遠都有着別人所想象不到的瘋狂跟血腥。
撲面而來的熱浪跟震耳的聲音讓心臟本能的跳了挑。
由安靜到能令血液沸騰的喧嚷也不過就隔着一道門的距離。
喬白的雙眸微微眯起,黑色的大衣領子豎着,裡面是一身筆挺的西裝他看起來像是過來參加一場宴會,而不是來享受一場殺戮的盛宴一般。
“你有什麼想法?”安格斯低聲問了一句。
“爲什麼會改期?”喬白問道,他擡手揉了揉耳朵,眉頭不舒服的皺起,“能換個地方嗎?”
“好。”安格斯點點頭,他看了一眼那些涌動着的人頭,脣角慢慢的勾起了一抹弧度。
那是勝利者看獵物的笑容,也是勝利者所擺出的姿態。
喬白淡漠的掃了他一眼,不發一言。
安格斯也不在意會不會被喬白看透,他依然自我的表現着,那張堪比阿波羅一般俊美的面容上笑容耀眼,比起場上鬥毆的大漢,有些人好像更傾向於安格斯這樣的美男子被人虐殺。
每個人或多或少,在內心之中都會有那麼一個惡魔存在,那些惡魔或許會蠶食他們的心靈,也或許會被那些善意給壓下去,但也或許像是衝出了牢籠的魔鬼,從而徹底的將這個人的身心佔據。
他們的殺戮,只是因爲他想這樣做,僅此而已。
喬白也覺得自己這樣想好想有些矯情了。
殺人就是殺人,不管你是什麼理由,都是爲天理不容的,不管你殺的是好人還是壞人。
不是有人就說過嗎: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
一視同仁的生物,不管是好人還是壞人,在天地聖人的眼中都是一樣的。
所以纔有了律法,纔有了規矩,纔會有了執行那些律法跟規矩的人。
這個社會永遠都不會是絕對公平的,只要有人的存在,只要有生物的存在,就永遠不會是公平。
“在想什麼?”
安格斯拍了拍喬白的肩膀。
“想着要做到什麼地步才能爲你贏取勝利跟榮耀,也可以震懾那些人,讓他們再也不能輕舉妄動。安格斯,你應該知道我跟你走這一趟,冒着的究竟是什麼風險。”
喬白垂眸看着他將包廂的門打開,然後先他一步走了進去。
房間裡面很乾淨,也很簡單。
一個酒櫃,一個書架,一個書桌,一張大牀,一個很大的液晶屏幕,外面搏鬥場上的情景清晰的在上面出現着。
喬白從書架上拿了一本書,然後便坐在了牀上翻看着,好似對那些比賽沒有任何的興趣一般。
“想你家的那位了?”
安格斯則是站在了酒櫃前,他擡眸看着上面一排排的東西,眉頭蹙起,好像是在發愁要喝哪一瓶一樣。
“我現在想的是,你居然會在這裡也有一個酒櫃,長期包下來的地方,你來過幾次?難道就不怕你的酒被人給偷了嗎?”喬白問道。
“那也得有人敢才行。”
安格斯笑了笑,空着手走到了喬白身邊坐下,他仰面倒在了牀上,擡手遮住了眼睛,也同樣遮住了耀眼的燈光,“你有把握嗎?先前給你的那些錄像都看了。”
“看了,沒什麼意義。”
喬白輕聲道,“沒有一個人能逼迫他使出真正的實力,但我知道自己會贏。”
“這麼有信心?”安格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因爲不能死,所以就只能贏了。”喬白說的很簡單,但要做到這一點卻是極其困難,如果一個人想要活下去就能活下去,那麼全世界也就不會死那麼多人了,所以命運偏愛強者,不,倒不如說是強者會吸引命運。
喬白將這些東西看的很透,所以他此時才能如此淡然,當然不會有人知道在他的腦子裡已經有了不下一百次的演練,正因爲想活,所以才必須要做足了功課,防止一切意外的發生。
“我不會讓你出事的。”安格斯沉聲保證到。
“很抱歉,我相信的只有我自己。”
喬白淡聲說道。
安格斯扁扁嘴,“所以啊,你就是這點讓人討厭,也真不知道席昭然看上了你什麼。”
“然是眼光太好。”提起席昭然,喬白的臉上也多了一抹笑容,眼底的那抹柔情幾乎能讓人甜死。
“我是越來越嫉妒她了。”安格斯不滿的嘟囔了一聲。
“如果你想招募拳手的話,那個穿黑色衣服的不錯。”喬白突然開口。
“哪個?”
安格斯起身,雙臂向後撐在了牀上,身體半仰着,他雙眸微微眯起,看着那個面容有些普通的年輕人,“看不出來,哪兒出色了。”
“沒有用盡全力,他所表現出來的只是僞裝的,你可以細細的觀看他的肌肉……”
“都被衣服蓋住了,我去哪兒看?”安格斯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我忘記了,抱歉。”喬白淡聲道,“這傢伙不簡單,如果可以,你最好現在就去,說不定還能將人活着帶下來。”
“你覺得有人會對他出手?”安格斯的臉色微微一變。
“會出手是真的,但也只是合規矩的出手,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個人……就是他的對手,那個黑黑的大個子應該是匹黑馬吧,很多人都等着他掙錢呢,他前面贏了一場,但也是險勝,可是卻讓不少的人賺了一筆,這一次的戰鬥戰的是他的名聲,很明顯,也會有人推他上位。”
喬白平靜的分析着,“大概還有三分鐘分出結果,你確定不過去嗎?”
“你爲什麼那麼肯定?”安格斯肅然道,“我不記得自己有跟你說過這些事情。”
“我只是暫時跟你合作,可不代表我就是你的屬下,安格斯。”喬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安格斯神色一肅,他看着喬白,雙眸一眨不眨,“我就信你這次。”
“你不會後悔的。”
喬白收回了目光,繼續翻看着手中的那本書。
法國曆史,全法文,他卻看的津津有味。
安格斯起身離開了房間,當然在離開之前他交代了喬白不要亂跑,不然的話可能會惹出麻煩。
喬白一口應下,事實上,他也不打算亂跑。
可世界上的事情就是很奇妙,很多時候不是你不想去惹麻煩就不會有麻煩來招惹你的。
安格斯剛離開沒兩分鐘,房門就再次被人打開了。
喬白聽到動靜擡眸,他看着走進來的女人,脣角微揚。
女人看到喬白的時候也是微微一愣,然後臉上就露出了一抹魅惑的笑容,“我是走錯房間了嗎?”
“我不覺得你會走錯。”
喬白啪的一聲將手中的書合上,“安格斯出去了,你可以等會兒過來。”
“等會兒?應該在什麼地方等呢?”女人嬌笑一聲,邁着步子走到了喬白麪前,她彎腰湊到了人跟前。
喬白的身體微微後仰,“我是有家室的人,小姐。”
“家室?”
女人微微一愣,然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真有意思,是安格斯先生的朋友嗎?”
“你覺得我像是他的情人?”喬白玩笑了一句。
“我覺得我越來越喜歡你了呢。”女人輕聲道,她的手指搭在了人的肩膀上,胸前的高聳幾乎都貼到了喬白的臉上。
“我說過,我有是老婆的人。”喬白抓住了她的手腕,狹長的雙眸中沒有任何的感情波動,“你是自己滾還是我送你滾?殺手小姐。”
“這位先生可真風趣。”
女人面色不改,但她卻也沒有直起身,反而是跨坐在了喬白的腿上,整個人都貼在了他的身上,“這裡只有你我,那些事情真的那麼要緊嗎?”
“我覺得挺要緊的。”喬白點點頭,翻身將人壓在了身下。
女人全身瞬間緊繃了起來,她的眸色在一瞬間有所變化,只不過下一秒就又恢復了那種風情的模樣,“是麼?”
她擡起雙臂就要環住喬白的脖子,但自己的脖頸卻是被人先一步掌握在了手心。
喬白一分分的收緊了手指,“你信不信在你有所動作之前,我就能將你的喉骨給擰斷?”
女人的身體瞬間僵硬住了,她不相信,但卻不敢動,也不能動,因爲直覺跟本能告訴她,這個男人說的是真的,他也有那種本事。
“先生,這都是一個誤會。”
女人舉起了雙手,乾笑一聲,眼底也有掩飾不住的驚恐。
“可惜了,不管你現在怎麼僞裝都掩飾不了你已經暴露的事實,如果我是你,現在就會承認自己所做的一切,或許還能博得一絲生機。”
喬白湊近了她耳邊輕聲說了一句,但手指卻一分分的收緊。
女人眼中的冷光一閃,但還不等她有所反應,身上便是一輕,喬白起身站在了不遠處,“說說吧,你想要做什麼?”
“怎麼那麼粗魯。”
女人嬌聲斥責,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跟頭髮,“來看看安格斯帶來的究竟是什麼人。”
“所以?”喬白言簡意賅。
“安格斯這個人玩兒的很開,這一點我想你也應該知道,他養着的人很多,有男有女,但他卻從來都沒有帶人來過這個房間,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沒有資格踏入一步。”
“所以?”喬白的語氣微沉,他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有人讓我來探探你的底細,看看應不應該殺。”女人連忙說道。
“你從哪兒來的鑰匙?”喬白擰起了眉頭。
“無可奉告。”女人道。
“看來我需要讓安格斯跟這個地下拳場的老闆談談了。”喬白脣角揚起,雙眸之中冷光必現,那一抹睥睨天下的氣勢讓女人微微一愣,然後她的眼底便閃現了一抹忌憚的光芒,這個人……她好像低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