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 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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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哇哇——

孩子響亮的啼哭聲破開了夜空。所有人喜氣洋洋。

喜報馬上傳送到了皇帝那兒:“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莊妃娘娘,禧王妃生了個龍孫。”

龍顏大悅。就連剛纔好像有點兒黯然的皇后,都不禁喜上眉梢。不過,莊妃顯得明顯有些左右猶豫的。

這個兒媳婦不是她喜歡的,如今生了個兒子,豈不是,她今後要動這兒媳婦的地位更難了。

皇子們與太子,這會兒好像也都忘了彼此間的罅隙,互相恭賀了起來。

“哎,老十這個王妃也夠爭氣的,居然在這樣的天氣下,突然意外,也能順利產下一子。”九爺的感慨聲,明擺着話中有話。

太醫院雖然說禧王妃待產的情況良好,不過,也有坦言過有些擔心禧王妃爲初產婦,初產婦終究是比較嬌嫩一些,不一定能熬得住生產的痛苦。沒有想到,禧王妃居然不用半個時辰,如此之快的速度即順利產下了龍孫。

於是,很多人不禁聯想起來了,禧王妃剛剛在李敏那兒看過病,或許李敏給了禧王妃什麼靈丹妙藥吃了。

一羣人對此議論紛紛時,話傳到皇帝那兒。萬曆爺對此事儼然早有所想,因此對底下人說:“朕心思着,賜隸王妃國醫的稱號已經良久。隸王妃如今,又幫着皇室新添貴丁,實在是功不可沒。”

魯仲陽等人,早知道皇帝的心思,要是李敏真能就此屈服於國醫這個稱號,也等同於給他們太醫院卸下了最重的那層負擔,太醫院纔不會捨不得把國醫這個燙手山芋扔出去,連聲贊同皇帝的說法:“皇上,臣等都以爲,國醫一稱,爲隸王妃實至名歸。”

皇后剛剛纔一時伴隨新生兒誕生高興不過一會兒的臉色,馬上黯然了下去,悄悄地別開臉。

萬曆爺聽到底下衆臣一片贊成之聲,當然是十分高興,一拍龍椅,即刻下令招李敏上來接受恩賜。

結果,當人找過去,去找李敏的時候,突然發現,李敏壓根兒都不在禧王妃的產房裡。

問起在禧王妃產房裡的人,都說沒有見過李敏,等於說,李敏始終都沒進過孕婦的產房。怎麼?在大家都想着是李敏妙手仁心救了禧王妃母子時,李敏是——溜了?

這下子,全部人慌張了起來。

王公公滿頭大汗,親自率人在禧王妃生產的院子內外蒐羅一遍之後,毫無發現。李敏宛如人間蒸發一樣,不見了影子。

這個消息報到皇帝耳朵時,由此可見皇帝的反應。

十爺喜迎貴子的臉,一樣突然間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那還用說嗎?如果李敏真因此不見了的話,只能證明一件事。那就是,李敏借了他王妃生子的大好時機,所有人只關注他十爺老婆孩子的時候,逃跑了。

事後倘若皇帝想起是怎麼回事時,豈不是拿他十爺一家所有人發泄。

十爺只要這樣一想,腦門上全是汗。生什麼孩子?害他原先還以爲真就此擺脫黴運了,結果是上了李敏的套是不是。

好個狼心狗肺的女人,幹嘛藉着他老婆生孩子的時候來發難。

要說李敏真狼心狗肺,那肯定不是的。瞧瞧他十爺之前都對她李敏幹過什麼好事來着。即使皇帝事後想起來真想懲罰人,禧王妃終究給皇帝生了個龍孫,皇帝也不可能拿禧王妃和孩子刁難,那麼,只能先拿十爺來出氣了。

而且,皇帝也知道,以禧王妃和曹氏那兩把刷子,怎麼可能合謀着把李敏送走。

即便如此,十爺爲了撇清自己的關係,先馬上招來了丈母孃來問話。

曹氏正沉浸在女兒順產的高興之中,完全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走到了女婿面前。

十爺黑着臉對着曹氏:“之前,你是不是和隸王妃都說過什麼話了?”

曹氏疑竇頓生:“就說過,我女兒懷孕的事兒。”

十爺肯定不信這話兒,必須揪出一些蛛絲馬跡來,因此更用力地問曹氏:“你仔細再想想,這事兒很重要的,關係到我們全家人的生死的。”

曹氏聽着四周慌亂的聲音,再仔細聽明白之後,恍然大悟是怎麼回事了。對此,她也是個膽小如鼠的,一下子跟着害怕了起來,老實說:“十爺,我怎麼知道她想跑?”

耳聽曹氏這話,這個丈母孃和自己老婆一樣沒有什麼本事,傻冒的。十爺心裡頭都明白,因此更加着急死。好歹曹氏得幫着他想出澄清的主意來。

就一句怎麼知道李敏想跑,能糊弄得過皇帝嗎?

眼看,王公公走回來,明顯是要找替罪羊到皇帝面前去問話了。

這時候,只聽一句溫和冷靜的聲音出現在了現場。

“十弟。”

十爺回頭一看,見到了是八爺。

“八哥?”十爺心裡頭懷了戒備。

曹氏卻當八爺是從天而降的天神沒有錯的了,走到八爺面前,說:“八爺,你給評評理兒。隸王妃那是什麼人。她想走就走,能是我這種人攔得住的嗎?”

“她何時走的?”八爺問。

“不知道。”曹氏說的話可老實了,一五一十的,“那個時候,我走到我女兒那邊,和我女兒剛說完兩句話,結果我女兒就突然陣痛生產了,我心裡想的全都是女兒的事,哪還顧得上隸王妃呢!”

八爺一聽笑眯眯的,也沒有馬上說曹氏是撒謊,只問:“你說你女兒突然陣痛生產,隸王妃是神醫,是有名的大夫,你之前,不也是都在求助於隸王妃了嗎?你女兒突發狀況的時候,你怎麼不想到隸王妃呢?”

就是,所有在場的人一聽都有道理。

十爺臉色益發難看了起來:莫非這個老八,真的是——藉機發難。好了,這下他倒黴了,要被這個老丈母孃拖累死了。

說到這兒,應該說曹氏這個腦子是直的。要是曹氏顧慮着什麼不說的話,倒是真的好像要被老八套住了。結果,不是。

曹氏一根腦筋的,有什麼說什麼,完全不知道顧忌,當着所有人的面把什麼話都說出來了,對着八爺直呼冤枉:“八爺您不知道,我們這是,差點兒被隸王妃騙了。”

什麼?

“隸王妃之前已經騙了你們說她要跑?”八爺的眸子裡飛爍。

“不,不是的。”曹氏大拍大腿,根本都不來得及顧及任何人的眼色,照直說話,“是,有人說了,我想,很可能是三王妃的人說的。”

“三王妃的人?三王妃的人說了什麼?”

曹氏道:“三王妃的人說,說隸王妃是騙我和我女兒的。本來,有人就說了,說我女兒的肚子大,恐怕不好生產。然後隸王妃就騙我們母女倆說,說我女兒的肚子不算大,和三王妃的差不多。然後,三王妃的人說了,說隸王妃說的,說三王妃的肚子其實已經夠大,不太好。所以,我把這話和我女兒一說以後,我女兒不就被嚇的突然間生產了。”

一段話,曹氏這樣說下來,衆人彷彿在驚魂狀態都沒有能回過神。

早些時候,看見八爺往十爺院子裡走時,朱璃和太子等人看着,已經心頭感覺有些微微不妙。緊隨曹氏這個完全不經大腦的話,一骨碌全吐出來的時候,衆皇子突然發現,十爺這娶的一家,真的是和十爺一樣,都是一根筋的沒有腦子的。

朱璃的臉早跟着曹氏這番話下來以後黑了。不說李瑩究竟有沒有和李敏同謀過,只單純衝着,李瑩後面讓人給曹氏傳的話來看,都分明有刺激禧王妃突然生產導致禧王妃有可能難產的嫌疑。

關鍵在於,李瑩呢?

衆人回頭去找,方纔發現,李瑩不知道什麼時候偷偷離席,人和李敏一樣,都是不見了。

李瑩可是皇后的人。

皇后那兒的臉色一層比一層黑。想着如此聰明的人,怎麼,都上了李敏的賊船了?

不,不可能,李瑩對李敏的那個恨,不可能說輕而易舉可以解決消解的。

那麼李瑩去了哪裡?

李瑩這是偷偷的,在第一個發現李敏可能不在禧王妃生產的屋子以後,據她的直覺和判斷,一路朝禧王妃所在的方向反方向尋找了過去。

她這一路拼命地找,想找到李敏的漏洞和破綻,卻完全沒有發現,自己已經成爲了落網之魚。

當李敏突然現身在她面前時,李瑩本還得意地勾起脣角:“二姐,你怎麼在這兒?”

“我怎麼不能在這兒了?”李敏嘴角一樣噙着抹笑,只不過這個笑意比李瑩淡定多了。

李瑩狠狠地一咬脣:“二姐不是應該在禧王妃待產的屋子裡嗎?”

“怎麼,你不是恨不得她難產嗎?我要是在那裡的話,讓她安全生子了,你能高興?”

“二姐此話真是危言聳聽。何時我有過想讓禧王妃難產的心思了,禧王妃可是我夫君的弟媳。”

“如果沒有的話,何必傳話給禧王妃說禧王妃的情況和三妹一樣的難?”

李瑩哼一聲:“二姐怎麼知道這話是我傳的?”

“怎麼,那時候你我之間的對話,你知我知,莫非還有第三人知道?三爺知道了嗎?那麼,是三爺想謀害自己的弟媳了?”

“你不要血口噴人!”

李敏冷冷的目光打量她那張彷彿被激怒的臉,說:“聽說華小主,臨死前給三妹送過遺言,那會兒,三妹好像想和我說了,結果,三妹沒有說,難道是——”

聽到這話,李瑩臉色一僵,整個身子突然間都要打抖了起來,不由怒罵:“你這個狼心狗肺的,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自己的姊妹,你這是恨不得你妹妹死嗎?”

“你們兩個,不是一直想我死嗎?”李敏淡然地張脣。

沒有料到對方如此直言,李瑩愣了下,接着,裝起了委屈:“哪有的事兒。固然,後來二姐嫁到護國公府,一路高升,到了高卑國甚至認了親。但是,在我和華小主的心裡,二姐始終是我們的姊妹。”

“那就對了。我也是出於好心,把華小主好心留給三妹的話,再說給三妹聽罷了。怎麼,三妹這是連華小主的好心都懷疑嗎?”

李瑩咬死了嘴脣,用眼睛死瞪着她:“二姐,不管怎麼說,你如今不在禧王妃那兒,可真的說不過去。”

“爲什麼?”李敏像是不明白地問。

“還用說嗎?所有人,都認爲二姐仁心宅厚,是爲了給禧王妃接生孩子去了。結果,二姐居然趁着所有人都爲禧王妃母子安危掛心的時候,想着其它,你這樣能對得起信任你的禧王妃嗎?”

“說到這事兒,還真得感謝三妹了。”

“什麼?”

“倘若不是三妹放的吉言,禧王妃怎麼會陣痛突然要生產?更不用說,曹氏不相信本妃了,直接不讓本妃碰觸禧王妃。本妃怎可能繼續幫禧王妃生產?說來說去,這不都是因爲三妹您的意思在辦嗎?”

李瑩冷汗淋漓,她想都沒有想到那個曹氏居然蠢到這個地步。要說這個蠢人,真是最可怕的事了。倘若,這事兒到後來被人追究起來,問起禧王妃怎麼會突然生產的話,追究到了她頭上。

“這不都是因爲二姐說,說那些不負責任的話,說禧王妃的肚子像我一樣——”

“對,我是說了這話,我只是說,她胎兒和三妹比起來,是差不多大,但是,她身體本身體重,比三妹您重,所以順產的機率比三妹大,心裡根本不需要憂慮。”

說來說去,說白了,都是她李瑩自己聯想菲菲了,因爲恨不得禧王妃出事,所以,借李敏的話作祟。

李瑩深刻地感覺到了,搬石頭砸自己腳的痛楚,痛得她快掉眼淚了。

“你在這裡做什麼?”李瑩只能是抓住眼前的李敏不放。

要死要活一塊來。

李敏嘴角微揚着,笑道:“看來,三妹確實是沒有忘記你我之前的約定。其實是我誤解三妹了。三妹如此苦心費力地散步流言,不利於禧王妃,其實,是想借禧王妃生產之計,和我一塊逃——”

什麼!

李瑩瞪大了眼珠:“誰說的!我,我怎麼可能——”

“怎麼?三妹想留在京師裡嗎?到時候皇上問起禧王妃爲何突然生產,三妹打算如何作答。再退一步說,三妹隻身留在京師裡的話,我則去了北燕,到時候三妹難產,只恐怕遠水救不了近火。三妹我也是愛莫能助了。”

李瑩當場傻眼了。

不跟李敏跑的話,她有可能死在這裡。但是,和李敏跑的話,以後,她怎麼回京師。

李敏悄然地往她耳畔吹了一陣風:“三妹不想想,留得青山在,還會怕沒柴燒嗎?”

拼命地喘氣,李瑩滿身都是汗。她身邊的綠柳,早也是兩條腿都軟了。

要命,她們兩個這顯然是上了李敏的賊船。李敏早就料到她們會跟來的,所以,才讓她們倆跟着。

“你,你——”李瑩喘出一口大氣,終於把心頭暫時按住下來,道,“你以爲你能逃得出去嗎?不要忘了,這裡是皇宮!皇帝的地盤,皇帝的眼皮底下,沒有人能逃離這個地方的。插翅難飛,你不知道嗎?”

“這個不需要三妹顧慮。來接我的人,到了。”

伴隨李敏這話落地,幾個黑影悄然無息地從黑暗裡出現在了李瑩主僕倆周圍。

綠柳徹底要翻白眼了。

李瑩打着抖兒,目光一寸寸地移動到了出現的人身上,接着,不由失聲:“王爺?!”

怎麼,爲了救自己老婆,這個朱隸竟然真的隻身闖到了皇帝的宮殿裡來了。這個朱隸,該是吃了多大的豹子膽,不知道這裡是皇帝的眼皮底下嗎?皇帝可是真恨不得把他朱隸給生吃了!

該說,這該多遭人恨!想想自己那男人,一直心裡掛着另一個女人。相反,這個曾經被她嫌棄了的男人,現在一心保護着另一個女人。這個位置,本該是屬於她李瑩的,是她李瑩不要,自己放棄的。

李瑩想到這兒,心頭掙扎了下,她最見不得有人過得比她好了,因此開口剛要大喊叫人來。

砰一下,她脖子後項被人一抹,李瑩直接倒雪地上去了。

這個賤女人,真的是讓其死都覺得浪費。不過,眼見這個女人還有些利用的地方。

朱隸的眸光,帶着刻薄的冰冷掃過倒在雪地裡那兩主僕之後,徑直走到了那抹儼然等候他良久的倩影前。

這一刻什麼話都不用說了。直接伸出大手把她摟進了懷裡。

是她嗎?

真的是她嗎?

要不是,她臨走前對他說的那些話,親眼見到她被上天帶走的事,他根本就連活都不想活下去了。

老婆和孩子一塊死了,這種衝擊,哪怕他是一代梟雄,都承受不了。

還記得那個時候,魏子裘找到他的時候,衆多將士站到他四周,看着他跪在地上雙手空空的時候,一羣人都幾乎和他一塊兒失掉了魂。

每個人都想着完了,她死了,肯定死了。所以,現在怎麼辦?她一旦死了,對北燕和護國公來說,是最大的不幸的事,註定無疑。

眼看都是這個節骨眼了。

不敢回想這一切,這次跟着朱隸過來的魏子裘,只要想到這兒,都要混身發抖。還好,如今,是個活人,重新出現在他們面前了,而不是真的一片炮灰,什麼都沒有。

魏子裘的眼眶裡都快滴出兩滴液體出來了,給高興的。可想而知,朱隸的心情該有多高興。

“你怎麼知道我要來的?”

聽老公這句冷靜的話,李敏想,到底是自己嫁的這個男人非同一般,這麼快已經整理好自己情緒了。

“東胡人突然來投降,這本來就有點兒奇怪。”

“哪兒奇怪?”他有意思地聽她說着分析着。只覺得一段日子沒見而已,她是益發聰明瞭,益發的彰顯出無人能比的智慧。

人變聰明,這也是被環境逼出來的。李敏想。要是她真的是沒有受到過任何欺負,怎麼變聰明。

“奇怪在於,東胡人自己都被王爺的軍隊打得節節敗退,聽說都躲進深山老林裡了。怎麼這麼快有人可以過來投降了?再有,當妾身打聽到了,聽說來投降的東胡人並不是烏揭單于之後——”

對了,來投降的人是那個在高卑國帶軍和高卑國王及護國公廝殺的東胡大將。雖然,她李敏那時候離開了古代,是不知道後續戰況如何。不過,按照她老公和貓爹的實力來看,並不太可能真的把東胡的大將放跑了。

這就意味着,她老公和貓爹合謀的計劃,借東胡人潛入到京師裡。

要是烏揭單于率隊來投降,那還有些可信度。

朱隸嘴角慢慢地一勾,說:“王妃猜的是一點都沒有錯。”

李敏接住他這話:“妾身都能猜得出來的事,妾身唯恐——”

“唯恐皇上都能猜到是不是?”

按理來說,萬曆爺是該猜得到的。可爲什麼萬曆爺?

仰頭望上去,只見眼前他的眸子中微轉的那圈光,像無底的漩渦一樣,是比皇帝要更深一倍的樣子。她的心頭,都不禁跳了跳。

彷彿摸住了她的心跳,他貼在她耳畔輕聲說:“千萬不要怪本王,窈窕佳人,君子好逑。皇上,到底也只是一個喜歡美人佳人的男子罷了。”

皇帝情願不願意相信這些事,很簡單,因爲,早就有情於她了。

李敏煞然間除了被嚇了一跳,除了驚訝之外,卻是知道他說的話都是沒有錯的。不由之間皺起了眉頭。

皇帝那是多老的人了,固然魅力依然存在,可是,到底是老牛吃嫩草。當然,那是她忘了,皇帝可從來不認爲自己老,否則每年怎麼還是有那麼多年輕的女子進入皇帝的後宮。

朱隸的雙手,是小心翼翼地把她的身子抱着,回頭,對着魏子裘說:“準備撤吧。”

魏子裘點點頭。

“還有人來嗎?”李敏聽到這話,仰頭問。

“你爹不放心你,當然得讓人跟着本王來了。”朱隸說。

這是肯定的,如果沒有人聲東擊西,他們怎能如此順利地潛入皇宮裡。

高卑國的死士,國王的直屬死士,絕對是可以與大明皇室的大內高手一決巔峰。

李敏再次說:“妾身放出去的鸚哥,聽說是與許大俠接了頭。”

“他們去了宗人府,應該是把人質都劫出來了。”

“還有——”李敏的手,在他結實的手臂上握了下。

對於她還想說什麼話,他當然是清清楚楚的,曼聲的,安慰着她說:“老爺子的話,已經有人去接應了,比你早一步出宮。畢竟是老人家,本王想着王妃肯定更爲掛心,因此自作了主張讓老爺子先走。”

看得出,他在京師裡已經有幾天了,否則,怎麼一句話,都能說清楚了她和她爺爺的關係。是把她和她爺爺的親密關係,看的一清二楚。

稱呼她爺爺爲老爺子,那樣親切的口吻。

心頭一陣激動。沒有什麼,比自己的親人能獲得愛人的肯定,更令人高興的事了。

所謂愛屋及鳥,喜歡的人,都是希望,自己喜歡的人,和自己所喜歡的一模一樣。

問題現在是,他們準備怎麼逃離這裡呢?

貌似,他們一點害怕和顧慮都沒有。明明是在皇帝的眼皮底下,戒嚴最深的地方。

李敏眯起雙眼,是想起當初,魏香香逃走的時候,好像到現在,皇帝都還查不出來,魏香香是怎麼跑掉的。

御花園裡

王公公帶着所有可能找到的目擊證人和線索,走到了皇帝面前稟告。

萬曆爺聽了曹氏的口供,再有確實連李瑩都找不到人影的時候,一雙眉頭宛如兩座高山一樣壓住了在場所有人的心頭。

皇后臉色不僅發黑,很顯然,跟着都發白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李瑩背叛她了嗎?帶着李敏跑了嗎?

這怎麼可以?

眼看,皇帝質疑的眼色都掃到她臉上來了。

不不不,她皇后怎麼可能和李瑩同流合污了。她皇后絕對是不可能做出幫助李敏逃跑的事的,這點皇帝應該心裡清楚明白的。

爲此,皇后咬了下嘴脣,決定先將一軍,來個惡人先告狀:“皇上,淑貴妃不是和隸王妃向來有交情嗎?皇上不如問問淑貴妃,可能淑貴妃知道隸王妃到了哪裡。”

皇帝的目光,就此似乎瞟到了淑妃身上。

比起皇后,淑妃在宮宴裡,肯定是不能奪走皇后的光彩,一直都是低調的,幾乎隱藏在人羣之中。

現在皇后開了這聲,所有人的目光落到了她這裡來。淑妃有條不紊地走了出來,到了皇帝面前說:“皇上,臣妾與隸王妃沒有交情而言。要說與隸王妃有交情,皇后娘娘與隸王妃的交情,恐怕只比臣妾多不會少。”

“淑貴妃此言,是從何得出的說法?”皇帝好像也是愣了下,沒有想到淑妃這樣說。

皇后與李敏交情好?好像,從來沒有聽人這樣說過。

淑妃道:“之前,臣妾都有聽隸王妃親口提過,說是回來京師的時候,都是得力於三王妃的相助。要不是三王妃,隸王妃也回不到京師。這點,皇后應該有聽三王妃說過,因爲,聽說隸王妃那日回到京師的時候,皇后娘娘都親自出宮準備迎接隸王妃。”

“你,你!”皇后聽到這話,不得不站起身來,急匆匆一併來到皇帝面前澄清,“皇上,淑貴妃所言,絕對是在誣陷臣妾。”

“你說她誣陷你?”

“是,本宮沒有皇上的旨令,怎麼可能出宮?不知道淑妃聽信何人的讒言,竟然說本宮私自出宮?”

皇帝的目光像是落入了沉思之中。皇后有沒有私自出宮,只要仔細調查下,這不是明擺的嗎?

肯定不能說皇后信誓旦旦說沒有出宮,就是沒有出宮。

眼看皇帝都不說話,明顯是保留了意見準備調查。皇后一記目光猛然射到淑妃身上。

好,這是因爲上次九公主和吳修容的事,要報復她東宮了嗎?

不管怎樣,現在似乎大家懷疑的矛頭,從淑妃身上是轉移到皇后身上了。

要知道,宮裡面就是這樣,越是出人意料的結果,反而可信度高。皇帝儼然一樣是這麼想的。

如今,席上有東胡人在場,皇帝肯定不能因爲李敏失蹤而大發雷霆,有失於皇帝的面子,更顯出皇帝和北燕地主的不合。

萬曆爺使個眼神,於是該怎麼做的人,都散下去各自怎麼做。

即便如此,萬曆爺的心情肯定是不好的。宮宴就這樣,急匆匆地要落幕了。衆人跟隨皇帝的心情,一樣是起起落落猶如過山車一樣。想着原先東胡人來投降,挺和睦挺喜慶的事兒,怎麼突然間變成一片烏煙瘴氣了。

這個李敏,究竟跑到哪裡去了,只憑李敏一個人,怎麼能逃掉?

肯定有內應!

皇帝的眼珠子一眯。這時,宮廷裡的侍衛來報了,說有人潛入皇宮。

萬曆爺驟然大拍龍椅,衝着那羣東胡人:“把他們都抓起來!”

這個時機,太巧合了。如果不是因爲東胡人來投降,怎麼有這場宮宴,李敏怎麼可能會跑?再有現在都有外來人潛入了,必定這羣東胡人先放的煙霧彈。

這是,皇帝早該想到,早有懷疑的事,因此一聲令下的時候,衆人反應也快,不會兒幾個東胡人被皇帝的人包圍的密不透風。

呼延贊大呼冤枉:“大明的天子,我等誠心誠意到你這兒來乞求和平,結果,天子居然如此對待我們的誠心,以後,怎讓我們東胡人臣服於你們大明?”

“爾等勾結賊人,到朕眼皮底下作亂,不要以爲朕不知道!”萬曆爺怒急攻心,一隻手護在了胸口。

“皇上——”呼延贊跪到了地上,“如果臣等有謀反之心,會傻到到天子面前送死嗎?”

萬曆爺嘴角銜起一抹弧度:“那就不得而知了。”

呼延贊眸光裡頓然生出一抹暴戾。

誰都沒有想到的是,在這個時候,一道聲音突然從天而降出現在了現場。

“太后娘娘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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