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雪目光閃躲着別過頭去,“我沒聽明白你說什麼。”說着,小手偷偷地抓住握在她腰間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可待她好不容易掰到最後一根,想從玄啓懷裡蹦起來逃掉的時候,玄啓大手一緊,又將她牢牢制在懷裡。
“又裝傻糊弄我。”
玄啓伸手扳正寒雪紅彤彤的小臉面對他,他的嘴眼明明是笑着的,可偏偏嘴角帶了一股子的邪氣,看的寒雪心裡一陣慌亂,她覺得自己就是被大灰狼盯上的小白兔,無論她怎麼蹦躂,都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
“肚子餓。”寒雪垂下眼簾,再次伸手想掰開腰間的手指。
“娘子,爲夫想聽的可不是這三個字。”玄啓一把將她不聽話的手指一起握住,“既然娘子不聽話,爲夫就親自教教娘子什麼是夫唱婦隨好了。”
玄啓猛地低頭吻住寒雪嫣紅的脣,她還沒來得及反應,他的舌已經勾住她的軟舌往深處吻去。寒雪死死抓住他的衣襟,覺得自己就要溺死在他洶涌的**裡。可是正待二人吻至動情處,寒雪的腹中傳來一陣空響,玄啓倏地睜開眼,黑着臉移開薄脣,似有兩把火在燃燒的黑眸子狠狠地盯住她,咬牙切齒地說道:“納蘭寒雪,你能不能以後別做這種煞風景的事。”
“我……我不是故意的,都跟你說我肚子餓,你倒好在外面陪他們吃飯,我可是從早上折騰到現在,只吃了一塊點心。”寒雪尷尬極了,她穩穩氣息,覺得自從碰上玄啓之後,她已經把一輩子的臉都丟光了。
玄啓氣呼呼地扶正寒雪的身子,伸手整了整衣襟,瞪住寒雪的發頂鼻孔直冒煙,可一見她可憐兮兮地垂着頭,怯怯擡起眼來看他時,滿眼都是小鹿一樣讓人憐愛到骨頭裡的星光,他便又開始心疼。
想一想,本就是他性子急了些疏忽了,這才緩和了心情,將她抱起來放在一邊的椅子上,拿過銀筷子揀一些她愛吃的點心放進碗裡,“快吃吧,我可不想讓我的新娘子在洞房花燭夜餓肚子。”
“那我吃了。”寒雪聞言,立刻擡起頭來兩眼放光地朝着他笑,隨即舉起筷子直奔碗裡的佳餚。
玄啓瞧着她眼裡掩不住的精光笑意,只得無奈地搖搖頭認栽。這個小丫頭,分明又扮可憐來搏他的同情,她拿住他的軟肋,可偏偏他就經不住她用那種期待又委屈兮兮的可憐目光瞧他,她一擺出這個表情,他便不由自主的心軟。
好吧好吧,誰讓他愛她入骨呢?認栽就認栽吧,能這樣寵着她一輩子該有多好,爲自己尋找一千一萬個寵她的理由,其實都抵不過四個字的分量:心甘情願!
兩刻鐘之後,寒雪酒足飯飽地長嘆一口氣,擡頭時瞧見玄啓憐惜地盯着她微笑,這纔不好意思地推開手裡的碗筷問:“你總看着我幹嘛?”
玄啓沒有答話,他起身來到寒雪身後,將她頭上的髮飾拆下來,放開她一頭絲瀑一般順滑的長髮,然後又取來瓷盆親手爲她洗去一臉的脂粉,露出她原本就精緻的面孔來。
“不化妝也很漂亮。”他不再多言也不再跟她計較,他可不想在洞房花燭夜裡大煞風景地跟他的新娘子將什麼破道理,白白浪費了良辰美景。對付她那張伶俐的小嘴,行動往往是最有效最直接的方法。
屋內,燭影搖紅,靜悄悄得彷彿天地間只剩了他和她。玄啓將寒雪攔腰抱了,緩步來到喜牀邊將她輕輕地放下。他脫去她火紅色的繡鞋吻住她正欲開口的脣,反手以掌風將兩邊懸掛的緋紅色的幔帳震落下來。輕薄柔軟的幔帳飄飄灑灑垂落在地上,密密匝匝地掩住喜牀上纏綿繾綣的溫馨畫面。
他溫柔地扶着她的背將她放倒在火紅色的鴛鴦被上,一手攬着她的肩背,一手溫柔地**她腦後的發從,將她的臉輕輕地壓向自己。柔軟的脣瓣秘密地覆蓋着,溫暖疊着溫暖,猶如鵝羽般輕柔地碾過她秀麗好看的眉梢、臉頰、鼻尖,然後再次以緩緩印上她的脣。
她緊張地心跳如擂鼓,可是她沒有推開他,雙臂繞過他的肩勾住他的頸項,生澀笨拙地迴應他的親吻。今天是她們的洞房花燭夜,她想在今天讓自己的身心都完全屬於他。她任由他的深情引領着她的理智一步步淪陷,微微張開眼皮瞧見他含笑溫柔的墨眸,她的眸中瞬間有些許感動的水光在閃爍。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她得到了她的一心人,然後,她要守着他跟他一起白頭偕老,直到牙齒掉光,頭髮變白。
“玄……玄啓。”她的聲音惴惴不安,彷彿在向他討要這不是夢境的證據。而他則用安穩堅定的聲音應道:
“嗯,我在。”
沉沉的,緩緩的,將她所有的不安和疑惑一併抹去。
他修長的手指猶如**絕世珍寶一般一寸寸劃過她嬌美的容顏,他見她彤霞飛上雙頰,紅潤誘人的緋色映在她雪白滑膩的肌膚上,宛如盛開在白雪上的紅色珊瑚,豔麗嫵媚,令他原本就澎湃的情潮愈加洶涌地朝他淹沒而來。
他滿足地嘆慰一聲,偏頭吻在她半開半掩的水眸上。她合上雙目,膽怯溫柔地迎上他又落在脣上的細吻,纖長的羽睫在羞澀地閃動着,剛巧劃過他的臉側,那一瞬間就好像有什麼柔軟的東西在他的心頭輕輕刷過,輕輕的,若有若無,卻帶起他心頭強烈的震顫。
再分開時,已是喘息未定,他擡手輕撫過她散落在鴛鴦被上的髮絲,而後又輕觸上她瑩潤柔軟清甜如玫瑰花瓣的脣瓣,沿着嬌好的脣形來回摩挲,酥酥麻麻的感覺令她水眸氤氳起薄薄霧氣,他安靜地望着她,俊朗的眉目裡滿是憐惜深沉的濃濃愛戀。
他突然手臂一收,讓她密密實實地貼緊在他舒適寬敞的懷中,撫過她長髮的動作從容淡定,卻隱隱地帶着如火一樣炙熱的渴望。
“雪兒,我……可以嗎?”他的聲音低醇暗啞,臂上的力道很剛強,可他又隱忍地剋制着,生怕自己不小心傷到她。
寒雪閉上眼,伏在他懷中的頭顱幾不可覺地輕點一下。得到她無聲的認可,方纔忐忑的感覺一下子從周身抽離。他難以抑制地愉悅輕笑一聲,一手緊緊地抱着她,一手卻已向下探到她喜袍的帶子,輕輕抽開。
他的吻依舊是小心翼翼的,可是卻跟剛纔的溫和不同,變得灼熱而狂烈。他放開她的脣,吻滑到她細白的頸項上,輕輕噬咬舔嘗,換來她一陣陣的顫抖和輕吟。
她的肌膚溫軟帶着微涼,他冰涼又火熱的薄脣沿着她頸項上優美的線條向下吻去。她覺得她的心跳好快,快的令她無法呼吸。他的手悄然探入她中衣的衣領裡,涼涼地,慢條斯理地順着她的頸側滑過,掀開她的衣裳。
下一瞬,她只覺得他的吻繞過肩頭來到了胸口,而他的手指已經探上了脖頸後面兜衣的帶子用力一扯,接着順着她的脊柱探到腰間的另一條帶子,再用力一扯。等她的思緒有片刻的迴歸時,她突然發現,鴛鴦被下的他們,已是肌膚貼着肌膚,以一種最靠近的姿態,毫無隔閡地真實地感受到彼此肌膚上溫暖又冰涼的溫度。
他的一頭墨玉烏絲散下來與她的糾纏在一起,在紅色的被褥上織出妖嬈的圖案,他溫熱的胸膛緊貼着她香軟的身軀,親密的觸感令她渾身止不住一陣陣輕顫起來。她不知道該拿這樣陌生的感覺怎麼辦,她只知道她想永遠永遠跟他在一起,她只能無力地緊緊依附着他,承受蔓延到每一寸肌膚上的炙吻和**。
“呃……玄……玄啓……”她含着淚水擁緊他的頸項,她被他逼得弓起身子,儘量跟他貼近在一起,語調輕顫着在他耳邊呢喃出他方纔就一直想聽她說的那三個字:“愛你……我……好愛好愛你……”
猛地聽到這句話,玄啓明顯僵直了一下,隨即他的吻變得更加狂烈起來,火熱得彷彿要將兩個人燒成灰燼一般。她被他擁在懷裡,她看不見他眸底乍然蔓延開來的狂喜還有愈漸深刻的慾念。可是她知道,他也一樣愛她,愛她愛到所有的理智和自制在面對她時,統統變得薄弱不堪一擊。
窗外,天上的一彎皎月嬌羞地將半張臉隱藏在雲朵的後面,偷眼望着人間那一幕幕鴛鴦交頸的繾綣癡纏。
屋內,喜燭搖曳,紅羅帳舞,滿是旖旎的緋色光暈,掩不住喜帳內一陣陣臉紅心跳的輕吟粗喘,軟語呢喃。
嬌弱的痛吟,愛憐的撫慰,此起彼伏緊緊纏繞在一起的吟哦,輾轉,溫柔,一點一滴地融進生命裡。癡心相守的男女對愛的詮釋,比什麼都要靠近的身心,比什麼都要珍貴的給予,彼此的溫度和味道,深深地刻入骨血,融進靈魂,還有什麼比相愛更加美好?
起伏錯亂的氣息中,點綴着斷斷續續的愛語,細細的,柔柔的,那是他最深刻的感情,也是她最忠貞的迴應。
他強悍地給予她所有的愛,恨不得將彼此揉進彼此的骨血之中,纏綿的,繾綣的,溫柔的,霸道的,震撼的……不容許她拒絕或者逃避。
這一夜,是他們真正的洞房花燭夜,從此他們便是隻認彼此的夫妻。這一夜,她的世界裡只有他的味道,無論是清醒着或是沉睡者,她都能聽見他穩健的心跳就回響在耳邊,伴着她,陷溺在溫暖甜美的夢境裡。
翌日清晨,待寒雪掙扎着張開眼皮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正偎在玄啓的胸膛裡。她闔眼之後又偷偷地張開眼看他,睡夢中的他依舊俊美如謫神,很輕易地就能將她所有的神智吸引過去。
他還沒有醒,所以她纔敢在經歷了這樣一個**的夜晚之後,用這樣癡迷的目光看着他。若他醒着,她肯定是羞澀不敢面對他的。她想,或者她該繼續裝睡,或者她該偷偷起身藏起來,等她冷靜下來想好怎麼面對他的時候,她再出現好了。
這麼想着,她便微微動了動身子,卻登時覺得渾身痠疼,每一根骨頭猶如被碾過一回。她小心翼翼地儘量不驚醒玄啓,一點點從他的懷抱裡退出來。可是,她剛往後退了一下,一直放在腰間的大手便用力又將她抱緊,**的肌膚再次緊密地貼近在一起,她臉上的紅雲更加濃郁,連忙將臉藏進被子裡。
“一大早睜開眼就想丟下夫君逃跑。嗯?”玄啓輕笑着調侃。他伸臂攬過她,讓她躺在他的胸膛上,她清淺的呼吸溫熱地掃過他的肌膚,令他又是一陣心猿意馬。他其實早就醒了,盯着她的睡顏看了好一會兒卻又貪戀着不想起身,這才閉目養神,享受這個特別的早晨。
因爲不在宮裡,所以玄啓沒有要韓徵如往常一樣在門外伺候着。倘若韓徵在,他一定會很驚訝,一向有起牀氣的帝王今天一睜開眼,語調卻是輕鬆中帶着濃濃的喜悅和滿足。
“我……我……”寒雪囁嚅着,結巴着沒能說出一句話。她偷偷在鴛鴦被下面咬着下脣,她實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面對他,早知道他醒着,她就裝睡。
玄啓垂眸,瞧見被子下面露出她瑩白纖細的肩頭,上面佈滿了昨夜留下的吻痕,他一時心疼,輕輕地撫過哪些印跡,沉聲輕柔地問:“我,昨天弄疼你了嗎?”
寒雪沒想到他一大早會問她這個問題。她將鴛鴦被拉正,將裸露在外面的肌膚全部蓋上,聲音猶如蚊子一樣在被子下面悶悶地說到:“還好。”
她的嬌羞看在他眼裡,引來他一陣陣動情慵懶的笑意。他抱着她的纖腰微微一提,她的臉便從被子裡露出來。他瞧着她墨發披散,玉臉緋紅,闔起來的睫毛微微顫動着,他深邃的眸光陡然一深,猛地翻身再次吻住她。直到他險險就把持不住的時候,他才喘息着放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