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洪易的話,王凡不置可否,繼續道:“然後又有一個叫做紀昌的人,向飛衛學習射箭。飛衛說,你先學會看東西不眨眼睛,再談射箭。”
“紀昌回到家中,躺在妻子的織布機下,盯着織布機的梭子學習不眨眼睛的本領,數年過後,即使錐子尖刺近眼眶,他也不眨一下眼睛。他認爲已經學會了不眨眼睛,便再次找到飛衛。飛衛說,這還不夠,你還要學會看,將小的看成大的,模糊的看成清晰的,然後再來告訴我。”
“紀昌回去後便用牛尾毛繫住一隻蝨子掛在南窗上,十多天後,蝨子就漸漸變大了,幾年之後,蝨子在紀昌的眼中便好像車輪那麼大,用這種方法看其他東西,都像是山丘那般大,紀昌然後射箭,一箭便射穿了懸掛在窗口的蝨子,穿透了蝨子的身體,但是牛尾毛卻沒有斷。”
“紀昌再去找飛衛,飛衛高興得手舞足蹈,對紀昌說,你已經掌握了射箭的訣竅了。”
聽到這裡,洪易有些懷疑地看向了王凡。
他並沒有聽過這個典故。
這卻不怪洪易,這是王凡記憶中地球世界上一個古國的故事,陽神世界並不存在紀昌與飛衛這兩個神箭手。
“這師徒兩人倒也有趣。”這時候,旁邊傳來了一個聲音。
王凡和洪易兩人望了過去。
就見到了一個身穿國子監大學服飾的年輕人,搖着一柄素白色的扇子,身後還跟隨着兩個身材彪悍的護衛,氣勢沉穩,一看就是不得了的高手。
“這名叫紀昌的弟子好學,這名爲飛衛的師父也善於教學,不錯,不錯。”這個年輕人搖扇自言自語道。
“嘿嘿,是麼?”王凡突然笑了起來,帶着濃重的嘲諷味道。
洪易與那年輕學子齊齊皺起了眉頭。
洪易還好,知曉王凡偶爾會口出驚人之言,但那陌生的年輕學子不知道王凡的稟性,見王凡如此冷笑,心中便有些不悅。
“莫非先生覺得我說得不對?若有不妥,還望先生指教!”年輕學子上前一步,拱手行禮。
這一靠近,洪易便是一驚。
他赫然發覺,對方聲音悠揚好聽,清脆不似男聲,細細一瞧,發現對方皮膚細膩光澤,喉部沒有喉結,胸膛也隱隱有些鼓起。
居然是個女扮男裝的假公子。
“也許,洪雪嬌穿上男裝便可以以假亂真了吧?”洪易心中驀地生出了這個念頭,但隨即驅散了開去。
這時,王凡也與這位假公子敘談起來。
“指教不敢當。”王凡笑笑,表述自己的看法道,“這個飛衛從頭到尾可沒有教授紀昌什麼本領,只是說了幾句似是而非的話,能夠練成高超箭術,全靠紀昌本身天賦過人,若是換上一個人,只怕就是虛度光陰。”
年輕學子驚愕了一下,無話可說。
“況且這個故事還有後續,紀昌學成箭術後,覺得全天下只有飛衛和自己可以匹敵,於是謀劃除掉飛衛,終於有一天兩個人在野外相遇,兩人對射,不分勝負,於是哭着結爲了父子,發誓不再傳授弟子。”王凡笑道。
假公子聽得一陣惡寒。
聽得王凡如此說,她才感覺到,飛衛不是一個好老師,不肯用心傳授,敝帚自珍;這紀昌也不是一個好弟子,學得本領後便要欺師滅祖。
“這紀昌想來是發現飛衛在耍他,所以想要報復。”王凡笑道,“這欺師滅祖的傳統,想來也是紀昌從飛衛身上學的。”
洪易和假公子又是一愣,纔想起來飛衛還有一個師父甘蠅,而飛衛的箭術青出於藍,超越了甘蠅……
這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也是一個忘恩負義、欺師滅祖的故事。
“我姓洛名雲,請問兩位兄臺貴姓?”假公子問道。
“我姓洪名易。”洪易拱了拱手。
“王凡。”王凡看了洛雲一眼,想起了此人的身份。
這假公子的真實身份是海外神風國的公主,按照命運的發展,她前期支持了洪易不少金銀,後來洪易實力大成後幫助她統一了海外百國,洛雲本人也成爲了雷劫高手。
當然,現在洛雲才和洪易剛剛認識,也不是未來那個女王。
“兄臺見聞如此廣博,我有一事不明,想要請教一番。”洛雲道。
“請講。”洪易道。
“我聽聞有一種名爲血紋鋼的材料,打造出來的神兵利器極有靈性,但是我走遍了大乾玉京城,卻都找不到,便是這號稱天下第一的兵器鋪貫蝨號也沒有,不知是何故?”洛雲嘆息了一聲,眉宇之間掩飾不住露出了深深的失望。
王凡和洪易兩人對視一眼,齊齊笑了起來。
血紋鋼並不是鐵廠中鍛煉出的上好精鋼,而是一種由道士在煉丹爐中煉製出來的。
傳說當中,這種鋼鐵有靈性,煉製出來的飛劍極強,修煉神魂的高手驅動這種飛劍,比起普通飛劍要靈活得多,威力也大得多。
貫蝨號也是玉京城第一等的兵器店鋪,裡面有天梯紋鋼、冰裂紋鋼、菊花紋鋼三種神材,但絕不會售賣血紋鋼。
除非老闆不想在大乾混了。
大乾朝廷禁止民間修煉道術,你公然販賣這種道術高手用得上的材料是想做什麼?造反嗎?
想要購買血紋鋼,必須得偷偷私下尋購,還得託人找關係,明面上買賣,只怕找上幾年都買不到。洛雲雖然是神風國公主,但是在一些事情上還是有一些迷糊,這纔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求購。
“哼!”兩個護衛見到主人被嘲笑,頓時把眼睛盯到了王凡和洪易身上,冷光懾人,將手摸到了腰間,散發出兇猛的氣息。
護衛如此忠誠,王凡和洪易頓時笑不出來了。
海外國家民風剽悍,一言不合拔刀的太多了,若是對方真的動手,這面子上須不好看,王凡兩人雖然不懼,但是少不了要到京城兵馬司走一趟,接受調查。
“你們幹什麼,還不退下!”洛雲有些惱怒,眉毛倒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