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改錐神情一愣，很快，那雙絕望的倒三角眼中就閃過一抹精光：有救了有救了，不怕他不提要求，怕的就是他什麼也不問就殺人。
這一刻的改錐激動的渾身發顫，毫不猶豫道：“可以，什麼都可以。”
“嗯？”
“狗！”
“狗？”
“是的，狗，林老大，我改錐發誓，只要你肯饒我一命，我改錐這輩子就是你一條最忠實的狗。”
林寒就笑。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至少可以省卻自己很多口水。
改錐也笑，繃緊的神經完全的鬆懈下來，他知道自己賭對了，雖然以後很可能將永遠活在這個殺才的陰影中，可至少現在，他不用爲了這條小命發愁。不過很快，林寒接下來的一句話又立馬把他從天堂拉回了地獄。
“我，不需要狗。”
“啊？林老大饒命，我什麼都願意做，求林老大……”
“黃幫老大。”
“什麼？”
“你可以做我的狗，但我希望這條狗同時能夠擁有黃幫老大的身份，你可以辦到嗎？”
“我……”
改錐心急如焚，他很想拍胸脯保證自己能夠做到，但又知道這話不能亂說，哪怕現在說了可以暫時保住一命。
他當然想做黃幫老大，同時甚至知道，如果自己真做到那一步，即便依舊是條狗，也是條有身份有地位的狗，就算這殺才想辦自己，也得考慮其中的利弊得失。
但偏偏有些事情並不是想想就能做到的。
黃幫的強大不是一般人能夠想象得到的，雖然現在老大傅彥雲已經掛了，連同他身邊的六大天王也一起見了閻王，但其中林立的山頭，各股大小縱橫的勢力交錯，並非他一普通小頭目能夠染指的。
“怎麼？辦不到？”
林寒嘴角的笑容擴展開來，饒有興趣的看向改錐，“你可想好了，我林寒可是不收無能的狗。”
“我……”
改錐張了張嘴，急得滿頭大汗，很想幹脆說兩句狠話，拍胸脯保證自己什麼都能辦到，但一望見林寒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到嘴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哈哈哈哈……”
驀地，林寒發出一陣大笑，聽得改錐是心臟狂跳，搞不懂這殺神又在發什麼瘋，或是什麼時候就給自己來一下脆的。
“很好，改錐，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林老大你……”
“你先別急，聽我說。”
林寒揮手製止他道：“雖然我並不知道黃幫的勢力究竟有多大，但既然能夠在燕京城這種地方混出一片天，足以證明其並不簡單，……改錐你知道嗎？如果你剛纔一聽見我的話後就拍胸脯保證說能做到，你現在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改錐聽了林寒的話後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心頭生出一股後怕，擡起頭趕忙朝林寒道：“林老大，你不是咱道上的人，或許不瞭解，黃幫其實……”
“行了，關於黃幫究竟有多牛，你用不着給我說，我也不想聽，我現在只想告訴你一件事。”
林寒一手彈掉指尖的菸蒂，盯着改錐一字一句道：“我需要一個能夠完全掌控黃幫的人，而那個人，我希望是你。”
“可是我……”
“蠢貨！聽我把話說完，你以爲我不知道憑你這小胳膊小腿，就算有那心也辦不到嗎？等會我走後你自己好好想想，把不能解決的難題全都整理在一個小冊子，我會幫你把一切障礙都掃除掉，這你總可以辦到吧？”
“啊？行，行行，有林老大這句話，改錐一定幫你儘快拿下黃幫。”
改錐聽了心頭大喜，完全就沒想到還有這種好事等着自己。幾乎是一瞬間他就得出結論，這事無論從哪個方面算都對自己百利而無一害。
如果這殺才死在了和那些黃幫內部山頭的火拼當中，那自己自然算是解脫自由了；而如果這殺才真有本事，憑一人之力掃除了所有障礙，自己雖然從此失去自由身，可也白撿了個老大當。
想想啊，那可是整個黃幫的老大，雖然依舊擺脫不了傀儡的身份，但至少從今往後不再用爲自己小命發愁了。而且以他對林寒短暫接觸所瞭解，這殺神手段兇殘是兇殘，但應該是一個害怕麻煩的人，他總不會時時刻刻守着自己。
到時候自己真幹上老大，平日裡只要表現規矩點，還怕少不了吃香喝辣的？
林寒看着改錐在那裡眼咕嚕亂轉，也不去想他究竟在動什麼歪念頭，忽然道：“你有錢嗎？”
“啊？錢？”
改錐再聰明的人也受不了林寒這種天馬行空的思維方式，愣神了老半天后才巴巴從地上站起，往自己屁股兜裡掏出一個錢包。
從裡面抽出幾張卡遞到林寒面前道：“林老大，這次我出來得匆忙，沒帶多的，這兩張卡里正好是這個月我收上來的利錢，你先拿着用，剩下的我後面再送過來，哦，對了，密碼全是八。”
林寒順手接過兩張銀行卡，也沒問裡面究竟有多少錢，少許沉默後，又道：“給你兩天時間，把整個黃幫的財產賬目和所有大小頭目成員小弟的情況整理到一個U盤交給我，有問題嗎？”
“沒，沒問題。”改錐忙不迭的答道。
“好，現在把你手機給我。”
“啊？”
改錐又是一愣，不過經歷了之前林寒種種發散的思維方式，這次倒沒有再愣神多久，很順從就把自己手機摸出來交給了林寒。
“很好，辦好了我說的事情就打這個電話聯繫我，知道了嗎？”
林寒接過一款國產大山寨手機，造型花裡胡哨，屏幕有半張臉大，邊框似乎還鑲嵌得有土豪金，一股子濃濃的暴發戶氣息撲面而來，心頭不禁有些鄙視。解鎖後隨意翻動了兩下，突然擡起頭道：“咦？這個叫俊俊的小男孩長得蠻可愛的，是你兒子？”
“是……”改錐表情僵硬。
“呵呵，那這個抱着他照相的女人是他母親你老婆？”
“是的……”持續僵硬。
“哈，這裡還有你老婆的電話號碼啊？嗯，別說，嫂子長得還真不錯，你兒子也挺可愛的，有機會一定得去拜訪拜訪……”
噗通！
改錐再也忍不住朝地上跪去。
“喂，你這是幹什麼？不歡迎我？”林寒一臉詫異。
“林老大，我願意，你說什麼我都願意，求你千萬別傷害我的家人……”改錐聲淚俱下，卻原來是個顧家的男人。
林寒收起笑容，正色道：“行了，改錐，你記住，只要安心跟着我辦事，好處不會少了你的，但如果讓我知道你敢揹着我玩什麼鬼點子……”
林寒忽然一腳踏地上，只聽“嘭”的一聲脆響，以他腳尖爲圓心，堅實的花崗岩地板呈現出蛛絲般的裂紋，看得改錐眼皮抽抽，心臟猛跳。
當他再次回過神來時，林寒已經走到門口，正回過頭舉起手機朝他揚了揚，“別忘記給我打電話，……當然，你也可以選擇報警，這裡的現場就是最好的證據。”
交代完最後一句話，林寒再不停留，直接拉開門揚長而去，獨留下滿屋的屍體和呆滯中的改錐。
他先是看了眼剛纔林寒留下的腳印，又愣愣的看着門口，半晌後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唾沫星子，“惡魔，殺千刀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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