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126.潘家死亡陰影

125 126.潘家死亡陰影

葉飛的眉頭緊緊皺到了一處,說道:“你究竟要表達什麼,能不能說明白點?”

“我的意思是……你我的感情進展的太快了。”

葉飛邪邪一笑,說道:“那是因爲你的思想太保守了,我還覺得慢呢。”

邢娜娜俏臉上的表情頗爲複雜,心裡無比掙扎了起來,跟葉飛接吻這種事她從未想過,更不要說更進一步了。

此時,女人的矜持雖然佔據上風,可卻被不捨和期待激烈地圍攻着,讓她的內心糾結不已,幾經掙扎之後,她居然咬着薄脣啜泣了起來。

看到這樣一幕,葉飛的感覺就好像是數九寒冬被人丟到了冰水湖裡,滿腔的邪火瞬間熄滅。

他慢慢爬了起來,坐在一邊的椅子上抽起了煙。

邢娜娜停止哭泣,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好像做錯事的小孩子,嘟着小嘴往過湊了湊,拉住了他的胳膊,說道:“你生氣了麼?對不起,我這個人觀念一直比較保守,很難接受沒結婚就做那種事。”

葉飛斜眼瞄着她,說道:“觀念保守只不過是個藉口,其實你是在顧忌林思雨。”

邢娜娜幾分傲氣地說:“纔沒有呢,我和她雖然是好姐妹,但只要是我想做的事,誰都無法阻止,她也不例外。”

葉飛嗤笑了一聲,心道:果然還是不能跟女人講道理,尤其是喜歡的女人,怎麼說都是她的理。

邢娜娜主動在他側臉上親了一口,道:“強扭的瓜不甜,等我想通了自然會給你,只是還需要點時間。”說完她就起身離開了。

葉飛擦了擦臉上溼漉漉的脣印,一臉鬱悶模樣地思量着,需要點時間?究竟要多久,一個月、一年、還是十年,良宵苦短當及時行樂,這麼淺顯的道理,怎麼就是不懂呢。

四天之後。

明升大廈地處北投區,這個九十八層的巨型建築傲然矗立,鳥瞰蒼生,大有跟臺灣第一高的一零一大廈一爭高下的架勢。

第六十五層的大型會議室內,已經坐滿了集團公司的高層和中層領導,股東大會即將開始。

上午九點二十分,會議室的大門被推開,執行董事潘偉翔意氣風發地邁步走入,在場的所有人都站了起來,一陣雷鳴般的掌聲隨即響起。

潘偉翔來到橢圓形的會議桌前,對衆人報以淡然的微笑,他雙手虛空往下一壓,掌聲立刻停止,衆人紛紛落座。

秘書彎着腰走來,將他面前的話筒打開,然後又彎着腰撤到一邊,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

潘偉翔今天穿得很講究,一身筆挺的藍色西裝帥氣而莊重,每個舉動都彰顯出掌控全局的當家人氣派。潘偉豪已死,潘家這艘商業航母落於他手已經毫無懸念。這個股東大會,儼然成了他的加冕儀式。

他輕咳了兩聲,朗聲說道:“多謝諸位對偉翔的厚愛和信賴。家父忙於政事,將集團事務交於我手,委以重任以來,我深感責任重大,絲毫不敢怠慢,但還好有諸位的鼎力相助,相信在我們共同的努力拼搏之下,明升科技會越來越輝煌。

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有些人註定要揹負更多的責任和使命,很明顯我就是這樣的人。坦白講,我並不覺得有多喜悅,反而有些遺憾。”

說着他低下了頭,將眼鏡摘下,默然地擦起了鏡片。

衆人臉上都露出詫異之色,不知道他所說的遺憾從何而來。

潘偉翔沉吟了少頃,才說道:“明升科技從創辦到現在,已經走過二十一個年頭,擁有超過10萬名員工,可遺憾的是偌大一個企業,管裡層中還無人能夠脫穎而出,於是明升掌舵人的重擔我還得繼續挑下去。那麼既然挑我就要挑好,就要竭盡所能,就要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這裡製造出了最好的產品,有最刻苦努力的員工,有最深厚的企業文化,有最富朝氣的一羣管理者!身爲明升的一員,我深感自豪!我堅信,我們會成功,絕對會成功!”

一段冗長的“肺腑之言”後,會議室裡的掌聲經久不息,潘偉翔站了起來,衝在場的所有人深深鞠了一躬。

今天陽光明媚,整個臺北金光灑灑,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一個豪華車隊駛來,九輛奧迪a8簇擁着一輛加長林肯,前方還有不少騎着摩托的交警開道。

這樣氣派的場面拉風至極,引得街道兩側的路人紛紛駐足觀瞧。

潘偉翔坐在那輛寬敞的林肯車裡,左手端着一杯乾紅,嘴裡叼着雪茄,右手拄着下巴若有所思。

現在的他有種做夢的感覺,臉上是愜意的淺笑,心中的膨脹感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

回憶了一會往事,他轉頭看向對面座椅上的黑白相框,相片裡那個傻愣愣的男人正是他的弟弟潘偉豪。

看了一會,他喃喃自語了起來:“偉豪,你瞧見沒有,集團公司所有管理層都支持我、愛戴我,只要老爹一句話,總裁的寶座就是我的了。說實話我很感謝你,你一死,公司裡一些騎牆派全都一股腦的倒向我,讓我擁有了如此高的威信;你一死,就不用想法設法、挖空心思地扳倒我,就不用活得那麼累了;你一死,夾在你我當中左右爲難的高管也不用擔心站錯隊了。

所以你必須死,這樣對誰都有好處。你和我從剛懂事就開始鬥,你聰明、有上進心、有能力,可你一直鬥不過我,你知道爲什麼呢?因爲你缺少城府,跟我比,你明顯太嫩了。不過你放心,潘家有我當家,一定會越來越蒸蒸日上,苦點累點我也認了,誰叫我是你大哥呢,哈哈哈哈……”

他的狂笑忽然停止,臉上的表情猛然一變,因爲他分明看到,遺照裡潘偉豪的臉猙獰了起來,霎那間好像有一雙手掐住了潘偉翔的脖子,讓他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這絕對是幻覺,可卻真實的嚇人。

潘偉翔雙拳握得吱吱作響,鼻孔裡呼呼冒着粗氣,說道:“你幹嘛瞪我,怪我宰了你嗎?對,老子就是要宰你,你奈我何?有種出來吃了我!就算再給你兩條命,你也照樣不是我的對手!”

潘偉翔滿臉汗水,脖子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他一把抄過弟弟的遺照,順着車窗奮力砸到了馬路牙子上。

“嘩啦啦!”

遺照上覆蓋的玻璃碎裂開來,玻璃渣子飛濺得到處都是,將旁邊的路人嚇得抱頭鼠竄。

他閉上雙眼,用力揉起太陽穴,嘴裡默默叨叨地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這個世界上最禽獸、最冷血、最沒人性的動物,不是毒蟲、不是猛獸、不是鷙鳥,而是人。人最沒人性,說起來還真是有些諷刺。

一直戴着僞善的面具生活,讓潘偉翔深刻地體會到,做一個優秀的演員是多麼的不容易。

他經常感到迷茫,捫心自問,究竟什麼樣的自己纔是真實的?結果竟然是,他自己也不知道。

回到宅邸,他將液晶電視打開,想要利用轉移注意力的方式放鬆一下自己,可天生隱忍的他,感覺器官彷彿生了鏽似的,很難被電視情節所觸動。

但不管怎麼說,潘偉豪不再能威脅到自己,老爹又在外邊住,他現在就是這偌大一片莊園的主人,有用不盡的時間來做真正願意做的事,來找回迷失的自己。

他以一個最舒服的姿勢躺在沙發上,一邊喝紅酒一邊看古裝劇,劇情很狗血,演員的表演也是表情做作略顯浮誇,但好在他的心情很好,有足夠的熱情去包容,有足夠的耐性去觀賞。

劇情正到緊張處的時候,屏幕忽然黑了下去,潘家莊園竟然少有的停電了。

他伸了個懶腰往窗外看了看,這才發現時間過的好快,現在已經是晚上了。

他摸出手機,撥通了管家的電話,大吼道:“你這個管家還幹不幹了?我的房間竟然也會停電,到底怎麼回事?”

管家跟隨潘明升多年,潘家所有人都對他尊重有加,可潘偉翔的身份水漲船高,說話也不免硬氣了不少。

“主人,應該是變壓器的保險燒了,我已經派維修工人過去了,五分鐘內保證修好。”管家唯唯諾諾地說。

一句主人叫得潘偉翔神清氣爽,嗯了一聲,將電話掛斷。

僅僅三分鐘,電路再次恢復正常,看完一集電視劇,利用廣告時間,他去酒櫃拿了一瓶拉菲,回來的時候廣告剛好結束。

他一邊吃着甜點喝着紅酒,一邊聽電視劇的片頭曲。

忽然,房內的吊燈閃了閃,竟然又斷電了。

“他媽的!”潘偉翔少有的罵了一句粗口,將酒杯頓到茶几上。

他一臉酡紅地去摸手機,竟然忘記丟到什麼地方了,他索性不找了,打算去浴室內泡個熱水澡,如果泡完澡電路還沒修好,明天就把管家罵個狗血淋頭,必須讓他深刻地認識到,自己這個莊園的真正主人也是有脾氣的。

浴室非常寬敞,足有八十幾平米,裝修風格盡顯奢華,地面和牆壁都是清一色的漢白玉,淡藍色的大型按摩浴缸放置在最中央位置,上方掛着一盞鎏金的水晶吊燈,浴缸東側是個半圓形置物架,保證人置身在浴缸裡,不用彎腰便能夠到上邊的任何物品。

天花板上密佈着翠綠的藤蔓植物,期間還夾雜着一些紅紅綠綠的小花,每三天都會有工人定期修剪。

平時忙完工作上的事,一身疲憊的潘偉翔就喜歡一個人躺在浴缸中,用溫熱的牛奶浸泡着自己,然後靜靜的想事情。想着想着,他就會在滿是玫瑰花瓣和牛奶的浴缸當中睡着。

因爲酒醉的緣故,今天的他剛剛躺進浴缸五分鐘,睡意就濃重了起來,於是他打算先睡一小覺。

他衝置物架的方向伸了伸手,打算將僅剩的一點紅酒喝完,來確保自己接下來的睡眠質量。

摸到第二個格子的時候,他忽然發現那個瓶子明顯要大許多,分明是裝洗髮水的。而且瓶子比較靠邊,他稍稍一碰就掉進了浴缸裡,裡邊的洗髮水還流了出來。

他緊忙將鬆動的蓋子蓋好,把洗髮水再次放回。流出的洗髮液還不少,已經和牛奶融合到了一起,產生了一些泡沫。

什麼情況?第二個格子應該是酒瓶啊,洗髮水一直放在第三個格子上,順序怎麼會搞亂?而且洗髮水的蓋子明顯是鬆動的,這到底是爲什麼?

望着浴缸中越來越多的泡沫,一直心思縝密的潘偉翔眉頭緊鎖了起來。但很快醉意佔了上風,他在第五個格子上摸過眼藥水,往眼睛上滴了滴,然後便閉了上雙眼。

迷迷糊糊之中,他忽然聽到了一些不尋常的響聲。

怎麼回事?

他的意識猛然從青山綠水、碧海藍天的夢境中抽回,快速睜開了雙眼。

“咔”的一聲,他頭頂那個大型鎏金吊燈,竟詭異地墜落了下來。

潘偉翔想要躲閃卻爲時已晚,眼前一花,那個超過30公斤的吊燈,便硬生生砸在了他的頭上。

燈罩碎裂成大量鋒利的碎片,扎得他全身都是,金屬底座剛好撞到了他的臉上,讓他當即鼻骨斷裂、牙齒掉了三四顆,鮮血向四面八方飛濺開來。

雖然受傷嚴重,但潘偉翔並沒有死,他用雙手扒住浴缸的邊沿,從已經血紅的奶浴中爬出,踉踉蹌蹌地向外走。然而就在他右腳踩在墊子上的時候,那墊子彷彿抹了油一樣,直接滑到了三米開外,他的身體也因爲失重向後倒去。

“啊!”

他大叫了一聲,兩隻手在空中亂抓,抓住了置物架的一角,然而這並沒有阻止他摔倒,他的後腦重重地撞到了浴缸邊沿,那金屬置物架也因爲他拉拽的緣故,直接歪倒,砸在了他身上。

此時潘偉翔已經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了,因爲金屬置物架的一角戳進了他的脖子,他已經死了。

本來只是受點輕傷,然而求生的本能卻要了他的命,就是這麼的巧合。

他就那樣不着一物地躺在地上,脖子上的血洞不斷往外滲血,很快鋪成一片。

潘偉翔的雙眼瞪的老大,一臉驚愕的表情就此定格。

他的死來的太突然了,好像是冥冥中老天安排好的。

潘偉翔的意外死亡迅速成爲臺灣街頭巷尾熱議的話題,媒體更是連篇累牘的報道,唯恐錯過每一個細節。他的死並不轟轟烈烈、並不光榮偉大,反而很憋屈,只給老百姓增添了一些談資和笑料。

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潘偉豪、潘偉翔兩兄弟相繼死去,老頭子潘明升卻是連個人影也沒見到,已經是花甲之年的他,還在每天做着當官夢。潘家上上下下一地雞毛,完全亂了套了,弄得葉飛都沒心情繼續住在這裡了。

潘家偌大一個家族一時間沒了主事的,其內部還不知道藏着多少骯髒的陰謀,之後不定還會弄出什麼幺蛾子,還是走爲上計比較穩妥。

這次的生意看來是黃了,葉飛和邢娜娜沒那個閒心等明升科技推出新的當家人再談,二人大概商議了一下,都決定離開。

早上,葉飛正收拾行李的時候,吳用腆着自己的大肚子走了進來,這傢伙心態頗好,就算天塌下來也是滿面春風的。

“咦?葉老弟,你幹什麼呢?”

“捲鋪蓋滾蛋。”

吳用搖了搖頭,說道:“老弟,好不容易過來一趟,人家潘家人也是禮遇有佳,你怎麼就要回去?”

“我跟你不同,你過來玩,我過來談生意,潘家鬧出大事,生意沒得談就走了唄。”

吳用把他的行禮奪了過來,樂呵呵地說:“生意沒得談又不怪你,潘家死了人又不關你的事。大老遠的來一趟,怎麼能不玩盡興了。”

葉飛深深地嘆了口氣,說道:“像你這麼沒心沒肺的人,真是絕世罕見。”

吳用完全沒當回事,嘿嘿一笑,說道:“男人就得心寬體胖、沒心沒肺一些,總較真的話不累死纔怪。難得你我有緣,你聽我的,即便要走也等到明天,今天老哥領你出去好好享受享受。”

“怎麼個享受法?”

“不瞞兄弟說,這個世界上最吸引我老吳的就三件事:品美酒、玩美女、泡溫泉。這三樣臺灣都不缺,尤其是溫泉最爲有名,據說還能男女共浴呢,你說多帶勁。嘿嘿,地方我都選好了,所有花銷都算我的,如何?”

葉飛幾分警覺地斜眼看着他:“怎麼忽然對我這麼好?不要忘了,我們可是生意上的死對頭。”

吳用的臉一沉,說道:“葉老弟,我是看你我有緣才請你的,別辜負了我的好心。再者說,你、我怎麼就成死對頭了?富華地產是楊家的,素美優品是林家的,和我們有什麼關係?說一千道一萬,我們就是給人家出苦力的打工仔。生意能談成最好,談不成也得順其自然,很多事講究的是天時地利人和,不能強求的。”

葉飛心中暗自感慨,心說楊富華的眼睛是有多瞎,才選了這樣一個貨色過來,肥頭大耳、滿腦子脂肪不說,一見到美女,渾身上下的骨頭都酥了,那一套吃喝玩樂的論調倒是有夠標新立異。

葉飛看盛情難卻,沒有辦法,只得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嘿嘿,我就知道老弟你不會不給我面子。你放心,我老吳的安排絕對讓你滿意,絕對讓你爽到骨頭裡。對了,別忘了把那個邢大美女也叫上,這男男女女的一起玩,那才叫快活。行,你忙你的,我回去把這個喜訊告訴你大嫂去。”

“大嫂?那個李瑾娥不是你乾女兒麼?”

吳用的老臉僵了僵,說道:“都一樣,還不都是用來乾的,稱呼不同而已,又有什麼打緊的。”

葉飛把這事告訴了邢娜娜,一聽到那個老不正經的名字,她就把小臉一沉,說道:“想去你自己去,反正打死我都不會去的。”

葉飛的眉頭微微一皺,說道:“人家也是一番好心,你好歹給人家個面子。”

“那種下作的人,我給誰面子都不給他的。”

“當真不去?”

“當真!”邢娜娜不假思索地說:“哼,物以類聚人以羣分,也就你這樣的願意和他結交。”

“也好,帶你去也是累贅,綁手綁腳的玩不盡興。男女共浴,真是想想都帶感,嘿嘿嘿。”

邢娜娜的雙眼瞪得老大:“葉飛,你竟然要去那種骯髒的地方,我一定饒不了你!”

葉飛邪魅一笑,道:“那麼請問邢總經理,你剛剛的話是站在領導的立場上說的,還是站在朋友的立場上?”

邢娜娜被問的有些語塞,俏臉紅紅地說:“是站在林思雨閨蜜的立場上,可以麼?”

葉飛輕嘆了一聲,說道:“我說娜娜寶貝,自己吃醋就要承認,別總拿人家林思雨來說事,ok?”

小心思被毫不掩飾地戳穿,邢娜娜有些無地自容,羞怒地咬了咬薄脣,卻又不知道怎麼反擊他。

“想限制住我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答應哪天跟我去泡個鴛鴦浴,我就什麼都聽你的。”

葉飛一邊肆無忌憚地笑着,一邊往外跑去。由於這小子狼狽逃竄的速度太快,導致邢娜娜丟出的枕頭只砸在了門框上,弄得滿地鵝絨。

坐在一輛寬敞的豐田霸道車裡,葉飛沒什麼心情看吳用和李瑾娥日常調情,把頭轉向車窗。

從潘家宅邸到松山浴場有兩小時四十分的車程,路上,吳用和李瑾娥折騰了一個多小時,才終於相互依偎着睡着了。讓葉飛火大的是,那個死胖子睡覺的時候一直在流口水,甚至還流到了自己的褲子上,真有一種狠狠抽他幾耳光的衝動。

車子來到北投區的時候,正好是中午十一點三十分,一塵不染的擋風玻璃上布上一層細密的雨滴。

吃過午飯之後,幾人走進一家溫泉旅店。這裡依山傍水的,環境非常優美。

旅店規模相對較小,但裝修很有特色,全是統一的日式風格。走進旅店內部,整潔的榻榻米,帶有幾分古韻的壁燈,風格獨特的小茶几,典雅而明亮,還瀰漫着一股子清新的木香。

三人稍做休息,吃了一些本地特有的甜點,之後便來到準備室當中。

裡邊有七八個人,有男有女,他們正有說有笑地脫衣服,很快便坦誠相見,但臉上的表情依舊淡然,沒有一點扭捏模樣。

見葉飛遲疑了起來,吳用樂呵呵地走了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葉老弟,不要不好意思嘛,自然一點、放開一點。實在不行就想想原始社會,那時候的人都不穿衣服,還不是照樣活得瀟灑愜意。依我看來,現代人的關係之所以越來越冷漠,都是衣服的錯。”

葉飛被逗笑了,心說這貨不管什麼時候,歪理都是一套一套的。

還得說李瑾娥有效率,二人說話之間,她已經脫得不着一物了,估摸着是經常練習,業務比較熟練。

她用浴巾裹好身體,笑呵呵地走了過來,說道:“帥哥,害羞什麼,沒人在乎你的。”

葉飛玩味一笑,他的臉皮比城牆還厚,這麼點事就會害羞,那不是開國際玩笑麼。隨便幾下,他便將身上的衣物褪去,露出一身小麥色的肌肉。

李瑾娥用手捂住小嘴,明顯有些吃驚,眼眸中滿是異樣的色彩,幾分貪婪地舔了舔嘴,有種想把他一口吞了的衝動。

屋內的其他人也都停了下來,向葉飛這邊投來怪異的目光。

葉飛絲毫沒有在乎,用浴巾裹住下身,把毛巾掛在肩膀,招呼了一聲就要往裡走。

李瑾娥忽然貼着吳用的耳朵說了點什麼,吳用嘿嘿一笑,衝葉飛招了招手,說道:“老弟,我先辦點事,一會進去找你。”

葉飛用膝蓋想想都知道,這夯貨肯定又被那小妖精纏上了,每天不交點公糧那是不行的。

他轉回身拍了拍他的胳膊,笑道:“老兄你也老大不小了,體格子要緊啊,悠着點來。”

吳用嘆着氣點頭道:“唉,遇到這麼個如狼似虎的女人,有什麼辦法呢。”

穿過一條木質長廊,將麻布簾子掀開,外邊就是露天溫泉了。

茂盛的植被把溫泉分爲若干個區域,每個區域大小不一,最小的也就能容納兩個人,最大的則可以容納十一二個人左右。茂密的枝葉之間還安放了布幔,從而更要的起到了隔絕效果。

到處都是霧氣,細小的雨滴落下,讓水面蕩起層層漣漪,頗有幾分意境。

葉飛挑了一個沒人的小池子,用手摸了一下,感覺溫度正好,然後直接跳了進去,雙手搭在池子邊沿,慵懶地仰着頭,享受着那一份難得的愜意。

在溫泉水的滌盪之下,他的疲憊感很快消失,腦海中空空如也,眯着雙眼望着天空,有種如入夢境之感。

泡了半個多小時,還沒見吳用二人過來,葉飛心中不禁萌生了疑竇。

那個老吳一向是個快槍俠,銀樣鑞槍頭的他怎麼忽然持久力這麼足,該不會被玩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