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光芒,自三層空間中驟然迸射而出,炫目地讓人幾乎睜不開眼睛,
蒼茫的天空,晴空萬丈,一望無垠,
“不會吧,這幻境竟是做得如此神妙,簡直毫無破綻,”站在門口,清萱掃視了其中周圍的景色,發出嘖嘖的讚歎之聲,
在她和葉子鋒訂立下血契之後,她心中警惕的心思也漸漸平息了下來,也就不用爲兩人之中的鬥爭而耗費心力了,
“那也許,這不是幻境呢,”
葉子鋒淡笑一聲,眼中神光從浩淼的天際收回,
“什麼,”清萱心頭一愣,有些茫然,
葉子鋒不置可否,淡笑着說道:“不信的話,清萱,用你的能力試試看,能不能吸收掉這空間的一部分,”
清萱被他這麼一提醒,回過神來,點點頭:“好,我這就試試看,”
她運起功法,白霧繚繞己身,徹骨的寒氣緩緩溢出,一股股氣流彷彿找到了焦點似的,開始向着清萱這邊聚集起來,
“你看,這不是可以做到的麼……”
清萱的嘴角揚起一陣微笑,正想沉下心思來,好好吸收之時,
然而忽然之間,氣息消失,吸收空間的過程也因此戛然而止,
“怎麼會這樣,”清萱的笑容頓時凝固在了當場,無比驚訝地看向葉子鋒,簡直就像是石化了一般,
葉子鋒並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向前踏出了一步,隨後俯身撿起了地上的一片樹葉,
他臉色平靜無比,緩緩說道:“天機宮第一層的幻境,爲的是阻擋我們,看看我們有沒有悟道實力資格;第二層幻境,爲的是讓我們陷入幻境,看看我們的心智會否被其左右,無法自拔;至於這第三層……”
“第三層怎麼樣,”清萱連忙追問着說道,
葉子鋒指尖忽然燃起了一團凡火,將這片樹葉燒至了灰燼,隨後轉過身來,走回到了清萱的邊上,微微一笑,
“第三層,它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幻境,甚至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現實,這裡只是……爲了悟道,所特地開闢出的一道空間而已,”
葉子鋒在進天機宮之前,有特意留心過,這個宮殿的頂部是封閉的,絕對不可能看到天空,那麼,這裡就不可能是現實;但是,這個空間又遵循着現實的法則,踏入這片區域和踏出這片區域,沒有任何的變化,所以也不能算是完全意義上的幻境,
“不是幻境,卻也不是現實……”清萱聞言一怔,重複了一遍葉子鋒的話,掃視了一圈周圍的情況,神情還是有些茫然,
就算話是如此,那麼,她又該怎麼做,對於悟道一事,她還是有些一籌莫展,
“好了,別發愣了,有什麼東西過來了,”葉子鋒忽然正起了臉色說道,
清萱心頭一愣,仰起頭來環視了一圈周圍,有些茫然,
“哪裡,”
“就在我們的腳下,”
話音剛落,葉子鋒神色忽然一凝,他手中風王匕首對着周圍離得最近的一棵樹飛了過去,隨後金線一收,以着極快的速度逃離了剛纔站立的地方,
可是,清萱沒有風王匕首這樣的法寶,而且發覺異樣的時候,也是稍稍晚了一步,
只見從他們的站立之處,一個巨大的石龜破土而出,磅礴的靈氣,仿若實質一般散發出來,
其中,有一道勁風颳到了清萱手臂,一道血紅的口子驟然被割開,鮮血從當空滑落,
“啊……”她嬌呼一聲,總算反應還比較靈敏,急忙避開,否則,只要那靈氣更近一分,可能直接會卸下她整隻胳膊,
“這天機宮第三層,怎麼還會有妖獸的存在,”
她此刻縱身離遠,回過神來後,俏臉上閃過一道怪罪之色:“還有葉子鋒,你知道有危險,爲什麼剛纔不帶我一起走,”
葉子鋒遙遙和她對立兩邊,嘴角揚起一絲笑意:“血契中,似乎沒有提到,我要保護你的生命吧,”
“你,”清萱心中雖然氣急,卻沒法多指責他什麼,
畢竟,他說的並不錯,
他們兩個是決定聯手悟道了,可是,相互之間,卻沒必要向對方的生命負責,葉子鋒顯然不會因爲她是個漂亮的女人,而改變了自己的行事原則,
因爲這天機宮第三層,就算是他,也不能遊刃有餘,
“好了,別和我起什麼爭執了,大敵當前,";葉子鋒微微一笑,
清萱見那隻石龜似要再度襲來,臉色一黑:“怎麼辦,這石龜不好對付,”
這隻石龜速度雖然不快,可是皮糙肉厚,偶爾颳起一陣勁風,傷害力也是不凡,
葉子鋒正起臉色:“你忘了我說過什麼了麼,這是爲了悟道所創造出的空間,不管你逃還是戰,都將影響你最終所悟出的道,所以,該怎麼做,你自己做決定,”
他環視了一圈周圍景色,眼神漸漸變得深邃了起來:“因爲……悟道已經開始了……”
清萱見他露出一副與年紀不符的成熟之色,心神一晃,隨即緩緩說道:“這……真是這樣麼,既然如此,我決定了,那就戰吧,”
旋即,她緊緊地盯着着那石龜,雙掌之中靈氣聚集,臉色變得尤其凝重,
“葉子鋒,等會你側應掩護我,助我接近那隻石龜……葉子鋒,葉子鋒,你在聽我說話麼,”
“嗯,我聽着,你繼續說,”葉子鋒闔上眼睛,感受着這奇妙空間中的充沛靈氣,
這個不是幻境、勝似幻境之地,所蘊含的修者靈氣,自然是一絕,令人心曠神怡,要不是爲了覺醒天賦,葉子鋒怎麼說也要拿着速修丹好好修煉一把,
清萱有些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大敵當前,你還有閒心思去感受什麼靈氣,是不是嫌自己的命太長了,”
葉子鋒哈哈長笑了一聲:“當然不是,我不會拿自己的命去開玩笑,只不過,這頭石龜,並非什麼好戰的生靈,一旦我們離開他的領地,他自然就不會主動出擊來對付我們了,”
清萱神情一呆,擡起頭來,遙遙地望着那石龜,還真如葉子鋒所說,它只是怒目看着自己這邊,再無其他動作,
既然對方不會來攻擊自己,那自己又何必主動上去挑釁,
“原來,你剛纔又在耍我了,”她很快就明白過來,俏臉上怒意縱橫,
“不,我沒耍你,正如我剛纔所說的,這第三層空間是悟道的空間,我們的每一個選擇,都可能會影響我們所悟出的道,你是逃、是戰,戰的時候是被動應戰還是主動開戰,都是有所差別的,”葉子鋒微微笑着說道,
“是麼……”清萱聽得一愣一愣的,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
要是沒有葉子鋒的存在,她也許會悟道,但絕對不會像對方想得那麼多,更不可能主動去選擇自己的道,
這個時候的她,也不知道遇上葉子鋒是幸運,還是不幸了,
“那如果,我要是想悟出戰鬥方面的道念,是不是每次都要主動去戰鬥呢,”清萱沉吟了片刻,略顯疑惑地問道,
葉子鋒笑着搖了搖頭:“沒那麼簡單,你還記得麼,樂豐真人說過,要是過分強求的話,悟道不成,墜入心魔,這種情況也並不少見的,”
清萱稍稍一愣:“這……”
她思緒漸漸飄遠,朱脣微啓,喃喃說道:“我記得你追問過他,墜入心魔之後,要是混亂攻擊他人的話,會被怎麼樣,”
她心中大驚:“我明白了,難道,你葉子鋒當時就想好了,要強求悟道麼,”
“不錯,”葉子鋒笑着點了點頭,忽然擡起頭來,看着這碧藍晴天,眼中神光綻放,
“機遇和風險總是並存的,針對自己想要的道,強求未必不可,關鍵便是把握好這個度,”
……
此言一出,就是樂豐真人,也不由得變了一副臉色,
他開始動用自己的洞察天賦,仔細地觀察着葉子鋒,
“怎麼樣,樂豐真人,”鳳仙子皺了下眉頭,深深地看了一眼對方,
樂豐真人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這個叫葉子鋒的,確實是奇才啊,憑他的悟性,還真有可能在幾天裡悟道成功,這第三層空間的萬象之道,他似乎已經看出來了,”
“萬象之道,”鳳仙子因爲也是第一次來這天機宮,心中自然是有些疑惑的,
“是啊,萬般皆有道,包羅萬象,是爲萬象之道,三天的時間裡,這個空間本身,就會根據自己的判斷,和進入者特有的表現進行綜合評定,將某種道念匯入到他們的腦海之中,也就等於是讓他們悟道成功了,”
鳳仙子心頭一驚:“這……”如此玄妙之事,她也是剛剛聽說,
樂豐真人繼續嘆氣:“只可惜,也不知道葉子鋒到底是怎麼想的,看着有些小聰明,竟然和趙老的弟子訂下了什麼血契,把悟道的機會讓給她,在我看來,這個做法實在是愚蠢之極啊,他以爲,天賦是那麼好覺醒的東西麼,”
“那……樂豐真人,我冒昧一問,你的洞察天賦,當年到底是怎麼覺醒的,”鳳仙子美眸裡閃過一道好奇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