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黑暗中,夏炎努力的睜開了沉重的眼皮,正想掙扎起來卻牽動了身上的傷,結果劇烈的咳嗽起來。
“你醒了?”
還沒來得及打量四周,就聽見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眼前出現了一個身着白色蒙古袍的少女。
“阿布,他醒啦!”但夏炎沒來得及看清楚,她就轉身小跑一溜煙沒影了。
夏炎茫然四顧,掙扎着坐了起來,這才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獸皮之上,看情況,這裡好像是一個蒙古包。
“這是哪?”他有些疑惑。
他首先看向肩膀,沒看見九色鹿,心裡忍不住一緊,但很快就在獸皮上看見了捲縮在那裡的九色鹿。
它顯得很虛弱,陷入了沉睡之中,無法醒來,氣息有些波動,顯然是正在恢復。
看到九色鹿還在身旁,夏炎總算放心了,若是它出了意外真的有些過意不去。
畢竟自從跟了自己,九色鹿就沒一天消停過,這讓夏炎心裡特別的尷尬和不好意思。
是不是自己就是一個災星,走到哪都有災難,實在是汗顏。
本來在異度空間裡面,九色鹿就已經恢復了本源,結果又碰上了恐怖古怪的東西,再一次受創。
這次連着夏炎都受了極重的傷,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不痛的,看着身上破碎不堪的青銅甲,光芒暗淡,都無法自己修復了。
他看着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的傷痕,有的已經癒合,有的還能看見裡面的骨骼,泛着烏光。
最可怕的是身上的一顆顆窟窿,還好已經修復不少,上面還殘留着一絲絲空間的毀滅氣息。
則是被空間碎片撞擊出來的,至於傷痕,都是被空間裂隙割裂的,沒將他絞碎都算是好的了。
這還歸功於夏炎領悟了空間的奧義力量,掌握了空間皮毛之力纔沒有死掉,否則早就化作灰燼了。
“這傷,有得忙了。”夏炎一番檢查忍不住苦笑了起來。
這次折騰的夠嗆的,渾身的暗傷密密麻麻,想要徹底恢復過來還需要一陣子調養才行。
不過他並不擔心,手裡有着一鼎的神魔本源,加上有着不少神血在,自然不擔心自己無法恢復。
“小九,真抱歉,又讓你跟着我受罪了。”
看着氣息虛弱混亂的九色鹿,夏炎心裡有些過意不去,翻手祭出了一隻小巧的古鼎,從裡面倒出了一滴金色神血。
這一滴神血,被他封禁着,直接打入了九色鹿的體內,滋養着它受損的身體和本源力量。
甚至夏炎還引出一團神魔本源注入九色鹿體內,加速它的恢復,做完了這些才鬆了口氣。
“先吃一口神血補補身子。”
夏炎手持古鼎,自言自語的嘀咕一句,毫不遲疑自己喝了一小口神血,至少有兩滴左右。
神血入體,轟的一聲悶響傳來,夏炎咬牙面色變換,承受着神血入體帶來的極大衝擊。
不過很快就適應過來,慢慢的吸收神血恢復身體,過程並不快,因爲身體這一次千瘡百孔,不死之力都無法一一修復所有暗傷。
只能用神血配合不死之力慢慢來滋養了。
忽然,夏炎神色一動,感應到了門簾外面傳來兩個腳步聲,兩股氣息正在接近。
他悄然的收起古鼎,甚至抱起沉睡的九色鹿放在了肩膀上,將它固定在了那裡。
“小夥子,你醒了?”
門簾掀開,從外面走進來一男一女兩個人,男的看起來四十歲左右,女的正是之前醒來看見的那一個少女。
她正歪着腦袋,兩隻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夏炎,眼裡充滿了好奇,彷彿一個好奇寶寶。
這少女,看起來只有十五歲左右,跟在中年人的身後走進來。
“是你們救了我嗎?”夏炎看着來人,起身微微躬身一禮。
不用說,肯定是眼前的中年人和少女兩人救了他,畢竟之前他已經昏迷在空間風暴之中。
現在還疑惑呢,自己爲何沒死,反而出現在這裡,看起來好像是脫離了空間風暴了。
那個無頭小女孩呢?
在他的心裡,壓着諸多疑問,正好可以問問眼前的這個中年人,瞭解一番這裡是哪?
畢竟現在夏炎受傷,靈魂意識都在沉眠,包裹在一朵業火紅蓮之中蘊養着恢復,無法動用精神意志。
“不錯。”中年人微微頷首,驚異的打量着夏炎一眼說道:“沒想到你竟然還能恢復過來,不可思議啊。”
他說完一臉的驚歎和不可思議,就是那位少女眼裡都透出濃濃的驚奇,彷彿在看一個怪物一樣。
“你別誤會,我的意思是,你之前受傷特別嚴重,整個身體嚴重的潰爛了,甚至渾身骨骼露出大半了。”
中年人怕他誤會解釋了一句。
他看着夏炎,說道:“我們之前看到一道黑色的閃電劃過天際,然後就見到一團光芒墜入雪山,當我們趕去的時候就見到你躺在一個大坑裡面,差點以爲你死了。”
說起這個,中年人眼裡透着濃濃的驚疑,忍不住打量着夏炎,都懷疑是不是一個天外怪物了。
“從天而降?”夏炎愣了,有些反應不過來。
眼前的中年人和少女,是一對父女,之前看到一道黑色閃電劃破天際,撕裂了空間。
接着一團光芒從天而降,墜入雪山,好奇之下兩父女才趕往雪山查看,不去好好,一去就見到一個大坑裡面躺着一潰爛不滿的人影。
那人正是夏炎,從空間亂流之中脫離出來,被天晶令帶出來了。
當時看到夏炎的那一顆,兩父女嚇得不輕,還以爲是一具屍體,但很快發現了夏炎身上竟然還有着氣息存在,簡直不敢相信。
遲疑了很長時間,最後還是少女不忍心提議將他帶回來,那中年人才勉強同意,最後兩人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將夏炎運回來的。
沒錯,就是運回來的,別說背了,就是拉都拉不動夏炎的身體,彷彿一座山一樣沉重。
最後不得不回去帶來九隻變異角馬才勉強將夏炎拖出來,最後運回來安放在這裡。
“我昏迷多久了?”夏炎摸了摸有些沉重的腦袋,問出這個問題。
中年人還沒說話,那少女就清脆的開口:“小哥哥,你已經昏迷了十天了哦,你是不是餓了?”
“十天?”夏炎先是一愣,接着沉默不語。
沒想到自己昏迷了十天了,怪不得眼前的父女兩人眼神有些怪異,帶着深深的疑惑,眼裡甚至藏着一絲絲懼怕。
畢竟,一個渾身都快潰爛乾淨的人,露出大半骨頭了,都還能一點點恢復過來,真的不可思議。
他默默的想着心事,忽然想起什麼問道:“對了,這裡是什麼地方,距離中洲有多遠?”
“什麼中洲?”中年人和少女愣了,一臉茫然。
那中年人隨即恍然道:“你說的是某個城市嗎?這裡是呼倫貝爾大草原,我沒聽說過中洲這一個城市。”
“你說什麼?”夏炎豁然驚醒。
他一臉激動地看着眼前的中年人,問道:“你剛剛說,這裡是呼倫貝爾大草原?”
呼倫貝爾大草原,這是哪,自然是地球華夏的一個最大的草原啊,豈不是說這裡是地球?
他回到地球了?
“是呀,這裡就是呼倫貝爾大草原,現在是冬季,外面正下着大雪。”中年人說着拍了拍身上的雪。
夏炎這才注意到兩人身上都灑落不少的雪花,因爲身體的強大,他沒有感覺到寒冷,這纔沒注意。
“這裡是地球?”他此刻的心裡非常的震動。
怎麼都沒想到,自己昏迷後稀裡糊塗的就回到了地球上,說出去都沒有人信啊。
而且如何回來的,沒有啓動祭壇穿梭回來,昏迷前正在無盡空間風暴裡面漂流着呢。
更不說還有一個無頭的詭異小女孩,他沒死就夠疑惑了,爲何一醒來就到了地球上,難道是幻覺,陷入幻境,還是做夢沒醒?
但夏炎肯定自己沒有陷入幻境,更沒有做夢,四周的一切都是真實的,證明着他回到了地球上。
有些不信的夏炎起身走出了帳篷外,一出來就感覺一股寒氣撲面,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漫天飄雪。
他愣愣的擡頭看去,黑沉沉的虛空,籠罩着一層未知的能量屏障,正是末日屏障。
這裡,果真是地球!
他回來了,真的回到了地球,但夏炎心裡有股深深的疑惑,自己是如何回來的呢?
“嗯?”忽然,夏炎面色一凝,驚疑的看着虛空上,那個本來黑沉沉的未知能量屏障,竟然有着一道裂痕。
“屏障被打破了?”
他心裡一震,忽然想到了這個可能,地球外的一層能量屏障似乎已經被打破了,露出一道裂痕,連通着地球外的太空。
屏障破裂,代表着外面的無數虛空生物即將進來,收割地球生命,讓夏炎心裡一沉。
“你在看什麼?”
正想着,背後忽然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回頭一看才發現那名蒙古少女走到了身旁。
她先看了夏炎一眼,隨後擡頭仰望着虛空,看到了那一條屏障裂痕。
“族裡的族長說,那是天之裂痕,有人看見那裡有怪物飛進來,不久前還聽說附近有一個村落的人都莫名死光了。”
少女一字一句清脆的說道,臉上透出一股沉重和悲傷。
“天之裂痕嗎?”夏炎喃喃自語,目光中透着一絲絲冰冷。
那是地球能量壁壘被打破,有天外生物從那裡進來了,代表着地球生物正式開始被外來的生命收割。
“也不知道我離開後地球過去多久了?”
夏炎心裡忽然想着這個問題,無法瞭解目前地球的情況,必須先返回炎城才行。
不過現在傷勢沒回復,夏炎也不想現在回去,還是將傷徹底養好,等身體修爲和力量都恢復到巔峰後再回去。
誰知道在他離開期間出了什麼變故,一旦遭遇了變故,可傷還沒好那就有些愚蠢了。
“對了,小哥哥,我叫塔娜,你叫什麼?”女孩忽然擡頭看向夏炎,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
看着她純真的笑容,夏炎莫名的想起了之前的無頭小女孩,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我叫夏炎。”
夏炎深吸一口氣,看着她說道:“塔娜?好名字,寓意着草原上的明珠,人如其名,將來你一定是草原上最亮的一顆明珠。”
“謝謝你,小哥哥,我去給你拿吃的!”
塔娜一聽夏炎讚美,立刻甜甜一笑,露出兩個小酒窩,說完一句轉身小跑走了。
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夏炎默默的回過視線,看向了虛空上的那一道宛若天之裂痕一般的裂隙。
“回來了,我是怎麼回來的?”
他心裡冒出這個念頭,深深的疑惑,到底是怎麼會到地球的?
咚隆...
“救命...”
“快跑!”
“怪物來了!”
正想着,忽然一股震動傳來,緊接着一聲聲淒厲驚恐的尖叫傳入耳中,驚醒了夏炎。
夏炎看着塔娜,心裡感激這位純真的草原少女,算是她救了自己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