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心理障礙產生的幻覺反應。”醫生聽了徐海城的描述,下了初步判斷,又道:“我建議是看專業的心理醫生接受治療。”
心理醫生……
徐海城垂下了眼眸,徐庭川現在根本不願意和任何人交談,總是在房間裡,對着空氣說話,喊着思甜,彷彿她就在那裡一樣。
他和靳如蘭,還有徐嘉悅不是沒有試圖勸過的,甚至殘忍地將血淋淋的事實揭開,可他仿若沒有聽到,一心只覺得倪思甜還活着。
“怎麼樣了?”靳如蘭去辦了寶寶的出院手續,現在手裡抱着他。
寶寶在醫院呆了那麼長時間,現在纔是和一般嬰兒各項身體指標差不多了,被準允了出院,不過,醫生還是囑咐了要小心照顧。
徐海城搖了搖頭,看了眼寶寶,說道:“帶孩子回去吧,他到現在還沒有看過孩子一眼,興許看見了會喚醒他。”
靳如蘭抱着寶寶,低頭看着,鼻尖酸澀,這孩子也是可憐,出生便沒有了母親,父親又變成那個孩子,他都快滿月了,也沒有見着父親。
本來這個時候應該是一家人開開心心的訂滿月酒席,或許可以和嘉悅的婚禮一起辦。
可是現在卻……
徐海城摟住妻子的肩膀,妻子向來堅強,情緒也不善外露,當時他們的孩子沒了,她也是大哭過一場的,可卻沒像現在這樣,眼淚彷彿水龍頭一樣說來就來。
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裡,徐家上上下下都沉浸在一片陰霾中。
他得撐起來,把所有人從這種悲傷絕望裡帶出來。
……
徐海城和靳如蘭帶着孩子回到家裡的時候,看到徐庭川正坐在二樓陽臺上,目光溫柔,嘴角淺笑,拿着紙巾伸手到對面做着輕輕擦拭的動作。
“你看你啊,吃蛋糕又把嘴角吃得都是,當了母親了,怎麼還跟個孩子似的。”他們上到樓上,在門外都能聽到徐庭川**溺又無奈地這麼說着。
徐海城打開了門,靳如蘭抱着孩子進去。
才走進屋內,孩子就發出了細弱的哭聲,這個孩子的聲音彷彿天生就這樣小,哭起來總像剛出生的小貓。
“哇哇……”
靳如蘭輕輕哄着,走向了陽臺。
徐庭川聽到了孩子的哭聲,嘴角的笑容僵住,再看對面,倪思甜已經如煙一陣消散了。
“思甜!”他猛地站起,想要抓住她,可是抓了個空。
孩子的哭聲還在繼續,他回身看了過去,恍惚了一下,母親抱着孩子,思甜拿着撥浪鼓在哄孩子。
他疾步回到了屋內,先看的卻不是孩子,目光朝向了靳如蘭的身邊,嗔怪:“你進來了怎麼也不先和我說一聲。”
靳如蘭看向旁邊,並沒有人,知道兒子是在和思甜說話,哽着聲音:“庭川,思甜不在了,你看看寶寶吧,他是你的兒子呀。”
徐庭川恍若未聞,伸手想去抱住那個微笑的倪思甜,然而卻撲了個空。
他最近想要抱她,她總是這樣躲開,她還在怪他。
徐海城深吸了一口氣,跨步進來,衝到了徐庭川的面前,擡手重重地往徐庭川臉上打了一耳光,厲聲道:“你什麼時候才能醒醒!除了倪思甜,你還有父母,有妹妹,有兒子!你媽眼睛都要哭壞了你知道嗎,嘉悅到現在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出來,你兒子出生你看過他一眼了嗎?他都快一個月了,戶口都沒上,連個名字都還沒有,都在等着你,你要這樣不清不楚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