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唐刀是被一陣的槍聲給吵醒的！
沒錯，是槍聲！
長久在戰爭地區活下去的本能行爲，唐刀睡得很淺，一聽到槍聲就往這牀下一滾，縮在角落裡，做最大的可能將自己掩飾起來，房門被外面踹開，穿着短袖襯衣的小天使彎着腰衝進來，看到唐刀安然無恙後，長鬆口氣，反手從背後拿出把手槍，遞給唐刀。
“先去看看怎麼回事。”唐刀接過槍打開保險，瞪着眼說，還順帶着用手肘車擦了下嘴角，這晚上睡覺的唾沫漬，這眼神裡的那種迷茫感瞬間消失了。
波蘭什麼時候這麼危險了！
下面還有尖叫聲，以及奔跑的腳步聲。
小天使彎着腰，走到窗戶邊，小心的半蹲着，推開窗戶，探出腦袋，就看到下面的街道上躺着兩具屍體，一頭朝上，一下趴着，身下的血漬也滲出來，而在遠處，能看到有幾道身影跑遠了。
“老闆，人跑了。”小天使轉過頭，雙手抓着窗沿邊，不讓自己摔倒，看向唐刀說。
唐刀這才站起來，雙腿這姿勢還有點發麻了，瞥了眼窗外，蹙着眉，“華沙這治安…”
他這話音剛說完，就聽到急促的警鈴聲悠遠而進，一輛警車慢悠悠的“走”過來，然後從車上下來兩名警察，唐刀看到其中一人時，一怔，臉上閃過複雜的表情，“幫我把那位警官請上來。”
小天使順着唐刀手指看去，是個體型壯碩，但兩鬢髮白的…中年男子？主要是面貌不太老。他應了聲，就跑下樓。
史密斯警官插着腰，左邊掛着通訊器，他按住，“指揮中心，我們已到達康維街，發生槍擊案，現場兩人死亡，兇手逃離現場。”
“收到，請把屍體帶回來，先生們。”對面很慵懶的說。
“法醫不來嗎？”史密斯蹙着眉問。
“很抱歉，史密斯先生，法醫中心最後一名醫生昨天辭職了，現在只能靠你們了，上帝與你們同在，阿門。”指揮中心的人還是挺有幽默感的，只是說完，就掛了電話。
華沙的日常消費太高了，錢幣貶值，工資不漲，這就是大家都辭職的原因。
就在他招呼同伴準備收斂屍體時，聽到雜亂的腳步聲，史密斯疑惑的轉過頭，就看到一名白人從隔壁跑下來，他一愣，看了下身後的門牌，難道這兒又換主人了？
“史密斯先生？您好，我們老闆想見您。”小天使即使這麼跟一主權國家的警察說的。
也許，在他心裡根本沒把波蘭這個國家放在心上，這就是個牆頭草，哪邊強大，他就倒向哪邊，在毛熊倒下後，波蘭也變成了西方重要的口舌！
史密斯詫異的看向小天使，“你們老闆是？”
“您自己見到就知道了。”小天使笑着說，只是這笑容看起來還很僵硬。
史密斯猶豫了下，他想要拒絕的，但這房子，是自己曾經最好的朋友和搭檔的家，遲疑了會，點點頭，對着同伴說了聲，自己就跟着小天使上樓。
看着這熟悉的樓梯，史密斯也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自從唐刀走了後，他就再也沒來這裡了，當然，自己也不知道，那個小傢伙去了哪裡，也許，在這該死的社會中早就變成了枯骨。
“先生，到了。”小天使的聲音打斷了史密斯的思緒，他擡起頭，正好看到個男子朝着他微笑，那面貌，史密斯永遠不可能忘記。
“唐！！”
史密斯驚呼一聲，就衝上來，小天使準備伸手，但頓了下又縮了回來，就看到這個白髮警察一把抱住了老闆，不斷的拍着他的背部，眼睛通紅，質問着，“你去了哪裡？該死的。”
唐刀能感覺到被關心的感覺，這心裡面還是很暖和，在外面待久了，他都以爲社會都是糟糕的，但其實，總有人會等着你，給你一個擁抱。
當時，父母身亡時，史密斯就幫助過他很多，甚至也偷偷接濟他，那時候，他還有一名女兒在讀大學。
被人關心的感覺，就像是在黑暗中給人一束光，也許並不能讓人充滿陽光，但也能有希望。
“史密斯叔叔，我只是出去了。”唐刀張開嘴說，他都不敢跟對方說自己幹了什麼，因爲，兩人的身份已經產生了天然的隔閡，他只是個犯罪分子！不，應該說的是投機之人。
史密斯也能感覺道唐刀的語氣，他雙手抓住後者的肩膀，眼神掃過小天使等人，史密斯在軍隊服役過，他感受到了面前這幾個人身上有很濃重的行伍之氣，或者說精氣神跟普通人差距很大。
這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史密斯看向唐刀，“這幾位是？”
“他們是我的保鏢。”唐刀說，主要說謊也要對方相信呀。
“恩，看樣子你在外面過的很棒。”
唐刀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說，笑着說，“只是賺了點錢，坐下來聊吧，史密斯叔叔，不能讓別人看到，我把你關在門外面，要不然，我會被鄰居們罵的。”
史密斯點點頭，走進來，掃了眼這熟悉的房間，這裡面的點點滴滴也是在意，只是自己也很久沒來了。
“喬治亞阿姨和尤尼斯姐姐他們都如何？”
“我已經跟喬治亞離婚了，尤尼斯…在法國留學讀博士。”史密斯說。
“離婚？”
唐刀一怔，他可是記得兩個人的感情非常棒，也很恩愛，怎麼會突然就離婚呢，而且看史密斯那樣子，明顯有難言之隱，他不想在多問，生怕刺激到這個中年人，只是說，“非常抱歉，史密斯叔叔。”
“這都是上帝安排好的，不是嗎？”史密斯倒是豁達。
看着面容憔悴許多的他，唐刀沉吟片刻，朝着小天使耳語了一番，後者點點頭，走進屋內，將錢包拿了出來，遞給他，唐刀從裡頭拿出一張銀行卡，放在桌子上，遞給對方，“史密斯叔叔，尤尼斯姐姐留學一定花費很多，您的開支也很大，這點錢你拿着吧。”
“恩？唐，我還沒老到需要你這個小傢伙支援我。”史密斯臉色微沉，他也是個要面子的人。
“我父親的勳章還在您哪裡吧，我把他贖回來，當時我把他丟給了您，現在總要付出點代價才能收回來吧。”
當時在墓地，唐刀將那根本不值錢的銅鐵當成垃圾！
雖然，他現在也覺得也是垃圾，但現在有錢了，不必爲生活煩惱考慮了，他想的更多了，比如父母長輩的榮譽、爺爺的思鄉等等，只有活的更好，你才能去講究那些精神層面的東西。
史密斯張了張嘴。
“不要拒絕我好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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