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還沒到,臧欣欣的奪命連環call又來了。問他到哪了,蒲素說親愛的,我是從衡山路趕過來的,已經開的飛快了,要是再快出車禍,你成寡婦就不好了……
臧欣欣就說呸呸呸,並且嚴令蒲素按照這個動作做,她覺得她有這個資格。蒲素髮現她不僅黏人,好像還有點控制慾。
拋開是不是存在孫莉和小蒲素的問題。他和臧欣欣之間的性格可以說也是嚴重不搭。臧欣欣對陌生人或者不熟悉的人不假辭色,一定程度上吸引了蒲素。而臧欣欣實際上又是個對親近的人很是熱情的性子,也就是所謂的外冷內熱。
他們兩的矛盾因此其實不可調和。他被臧欣欣性格里的一面吸引,追求她時必須會想盡手段贏得芳心,而一旦芳心歸屬於他,實際上剩下的就不好玩了。因爲有趣的部分不會存在了,終極BOSS在第一關就被他解鎖了。
這時的蒲素已經隱隱對臧欣欣的意見很大,之所以還敷衍着她,不辭辛苦往她家趕,完全就是爲了終極目的而在臥薪嚐膽。
所以任何事情只要是你真正喜歡做的,就沒有什麼能讓你停下步伐。
那條之前活了一輩子也沒去過的路,這兩天開了不知道多少趟。哪怕昨天才加的遊,昨天回去加上今天之前又往她家跑了一個來回,現在再度過去……
昨天滿油的狀態,今天油表又要過半了。他不是心疼錢,只要加的上油那點油錢什麼都不算。只不過這個消耗足以說明她家有多遠。
快到樓下時臧欣欣電話又來了。她其實不一定是要催蒲素,只不過不打電話和他說話擔心自己會睡着。蒲素就叫她下來,自己到門口了。小區晚上不讓車進去,只有她出來了。
掛掉電話蒲素原本想待在車裡,想想還是下車去樓下接她。下了車沒走幾步,他就想幹脆今晚辦掉算了。辦不到也就此表示不滿,和她算了。和她再多搞幾次,這邊再跑幾趟他會瘋。
於是下樓接到像是個倦鳥歸林般朝他撲來的臧欣欣後來到車上,臧欣欣還想開後座車門,因爲兩人說好的來了在他車裡膩一會。
蒲素則直接讓她坐前面,臧欣欣其實是不理解的。後排兩人之間的空間明顯比前排更沒有阻隔,只是她也順從了蒲素。
上車後蒲素直接調頭,臧欣欣就緊張的問去哪。蒲素說讓她陪自己去倉庫拿個文件,明天要用的。拿到了就送她回來。
其實她家離機場不是多遠。蒲素想的是這個時間帶她開房她肯定是不肯的,而且周圍沒有什麼酒店。不如帶到倉庫去,那邊自己有休息室。而且樣樣都有,又是自己地盤。
臧欣欣一聽是這樣也就點點頭,乖巧的靠在蒲素身上像是一灘橡皮泥。在真正啓動加油門前蒲素還是心踩了一腳剎車。俯身轉過頭和她在車裡……大概有個五分鐘吧。
然後正式上路,按照昨天加油的方向,後來其實是外環線的那條路,往機場開去。他在開車,臧欣欣就和他說到家了以後她媽媽問她去哪了這麼晚回來……她爸爸又……
真正相愛而且有感情的情侶會很享受這個時刻。所謂幸福不就是這個樣子嗎?男的開車聆聽身邊的女人說些平凡的小事,那些生活中的點滴最終構成了溫馨和幸福。
而他這時滿腦子想的是等會怎麼下手。得手了什麼都好說,遭遇反抗怎麼辦。自己怎麼表達失望和她趁勢搞清關係……
臧欣欣哪知道現在是同車異夢。美滋滋的她是穿着家裡拖鞋出來的,此時仰躺在蒲素大腿上,脫了鞋等於橫着躺着。蒲素心想孫莉在車裡也從來沒做過這個姿勢啊。
晚上倉庫有保安,而且貌似還沒睡着。蒲素車子看到門口大燈亮着,保安馬上就開了電動門。要不是臧欣欣在車裡不方便他還準備要去慰問一下的。
他這一排只有前面展廳留燈,後面漆黑。而對面依然是燈火通明,夜班工人在上班,而且陸陸續續有工人出來,應該是夜宵時間了。
把車停在後面,剛一打開車門,奔馳已經無聲無息的站在門口衝他搖着尾巴。他安撫了它幾下就抓住他項圈,問臧欣欣怕不怕狗。臧欣欣驚訝的問有狗啊,等她轉過來看到長成這樣的奔馳也是猝不及防驚了一下。不過好在她好像真的不怕狗,問蒲素不咬人吧,看到蒲素對着奔馳說:“快,叫媽媽。”她開心的不行,一邊笑着一邊問奔馳叫什麼名字,還伸出手去摸它。
奔馳還是給面子的,雖然不享受這個女人的撫摸,但是也知道是主人的朋友,既不配合也不抗拒,只是眼睛和注意力一直集中在蒲素這裡。
既然臧欣欣不怕,到了裡面他也不栓奔馳了,太委屈它了。然後開了燈之後臧欣欣就驚訝了,沒想到這個倉庫區域還能經營成這樣。
蒲素爲什麼帶她來這裡?他不怕嗎。怕,不過怕也沒用。之前老嶽和李薇他們來這裡的時候臧欣欣雖然沒來,(不知道是因爲不是一路人的關係沒喊她還是喊了她不願意來。)但是臧欣欣以後要想問到他這裡是不難的。隨便問老嶽和李薇都會知道。
其實她最大的可能是去問同爲乘務的王一墨。她要是問王一墨,以王一墨對他的態度,事情肯定更糟。
所以他是不準備以不見面或者回避的態度和臧欣欣結束關係的。這不是和聲訊電話裡那些個女孩約會,看電影看到一半,去個洗手間就尿遁開車走人了。
蒲素雖然目前還沒真正得手,但已經想好了結局。
進了裡面以後他謊稱要去拿材料,到了休息室裡的辦公室,假裝拿了幾張備貨清單塞在包裡。他是以爲臧欣欣要跟進來的,結果是拋了媚眼給瞎子看。臧欣欣絲毫沒有懷疑他半夜來的動機,沒跟進來而是在樹下看樹看池子還在他平時休息的躺椅上躺着。
於是他只好出來,叫她進來喝點東西。臧欣欣不接翎子,說不渴。興奮的說他這邊環境真好。其實環境是不錯,尤其是今天。桑海難得看到出星星,今天天上就密佈了不少繁星。
在躺椅上仰躺,一睜眼就可以透過玻璃頂棚看到天上的星星。臧欣欣發現後大概覺得此時此刻自己是個幸運的公主,伸出手做出要抱抱的姿勢讓蒲素過去找她。
這完全脫離了他的設計。在外面待着不方面,而且前面食堂裡員工開始打飯,就算看不到他這邊,他自己也膈應不會在外面幹什麼。
硬着頭皮走過去,問她想聽什麼音樂,去裡面挑一張CD。臧欣欣這時就尤其可惡,說什麼都不想聽,讓蒲素陪她在這裡坐坐。
沒辦法,在旁邊躺椅上躺着,聽臧欣欣指着問那個是什麼星座,那個是不是北斗星……他感覺很不自在。半夜帶人來就算了,直接鑽到休息室裡也沒啥。但是帶個女的半夜過來被看到了,影響很不好。
特別是晚上,裡面燈開着外面看的很清楚。
於是他說自己要去喂狗,很快就起來帶着奔馳給它加餐去了。奔馳心想,喂什麼喂,不餓,快陪我玩……
廚師過一會來了,說是看到老闆來了,問要不要吃點夜宵,等會他也下班了。蒲素就問臧欣欣餓不餓,臧欣欣想了想問有什麼,廚師就說自己包的餛飩,餃子……
“那我吃餛飩,你呢?”
“那,好吧,兩碗……”
廚師一走,臧欣欣也起身開始正式巡視。看到太平和萬歲時剛要伸手去摸,蒲素趕緊把她手拉住。還好晚上它們都睡了,不然是大白天很有可能就被啄了。
這倒好,他一拉她手臧欣欣就勢靠在他身上。小女孩的那種依賴和信任和愛人在一起這樣也正常。只不過蒲素知道說不定外面很多人在看着。
臧欣欣是覺得裡面只有她們,蒲素只能說到前面再去看看。
檯球桌這些臧欣欣興趣不大,走到展廳看到那麼多車子“哇”的一聲,說蒲素原來真的是大戶哇!
她這個表情到是很自然,甚至還贏得了蒲素的好感。王一墨那種看到以後好像除了對車有興趣,對他的態度似乎沒有變化其實就是在剋制。
而臧欣欣這樣的反應纔算正常。她當然知道蒲素經濟條件很好,但是好到什麼程度不知道。之前我就講過了,大部分女人在那個時代不懂車。你開個一千萬的車她們也不知道值多少錢,只知道這個車很好。
其實就算現在真正懂車的國內女人也不是很多。那些愛慕虛榮追求名牌的網紅其實也就知道那麼幾款。不過也比當時好多了,九十年代別說女人了,蒲素也對絕大多數的車標不認識。惡補之後加上確實看到了實物,這纔算是有了些基礎。
這些車臧欣欣其實也是不認識的。但是她會數數,以最低的價格估算,這麼多車肯定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蒲素沒心思在這裡和她墨跡,只想把她帶到休息室裡。草草繞了一圈就要回去,臧欣欣就說對面是什麼,蒲素說是車間做衣服的。臧欣欣又表示要去看看,這時蒲素忍不住了。
他一本正經的說工人在幹活很辛苦,我們不要打擾她們。乖,和我去休息室,等會餛飩就好了……
這下總算到了休息室。臧欣欣坐在孫莉買回來的牛皮沙發上,蒲素心想等廚房把餛飩端來就關門。
然後他開始放氛圍音樂,不知從哪淘來的一張小號演奏家的CD。很多年後他才知道那個人叫克里斯·波提(Chris Botti),那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年輕時真的很牛逼,那麼早就聽過他的作品了。
休息室裡臧欣欣興致高昂。
蒲素有錢有事業她自然高興,無論怎麼說對她都是好事。萬一他是個表面硬撐,實際上的窮鬼,雖然事已至此她也不會怎麼樣。但是別的不說,怎麼跟家人介紹,怎麼和同事引見……以後頭疼的事情多了。
其實臧欣欣這個姑娘真的還不錯,挺真實。所謂的堅硬外殼冰冷的外在一旦破防,實際上很單純,而且沒啥壞心眼。和王一墨比起來,確實要乾淨而且單純的太多了。
王一墨對蒲素的所謂主動是計劃中的。事情一旦不是她想的樣子,立刻做出反應。她這樣的女人,通常最後都會找個條件不錯的老實人嫁了,而且在家裡擁有絕對主導權。
臧欣欣不一樣。雖然也算栽在了蒲素手裡,但她本質是相信愛情的。今天晚上哪怕蒲素把她帶到這裡說自己只是個在這裡打工的打工仔,臧欣欣也不會怎麼樣,最多讓他好好努力,以後兩個人一起加油。
當然有錢有地位在初始階段很佔便宜這是一定的。沒錢在臉上都掛相。
假如幾次飯局,蒲素都是那種跟着大哥蹭飯的,一頓飯吃下來也輪不到他說幾句話。
那種場面都是大佬的氣場,給他說話又能說什麼呢?最多說幾個段子活躍氣氛。這種人飯局上看到太多了,沒人會把這種角色當回事。
校園霸凌時,怕捱打的那些孩子看到小流氓時畏懼的眼神不知道大家見過沒。而小流氓和小流氓在一起的那種親密無間,是有些慫孩子極爲羨慕的狀態。
有錢有地位氣勢就是不同。不光是和別人交流時那個神態和氣度很不一樣。哪怕帶着女人出去,沒啥底氣的一看女人要去商場心裡就打鼓,掂量自己帶的錢夠不夠買單。尤其是那時候還沒信用卡,只能帶多少花多少。
哪裡都去得,哪裡都不吝,商場裡開口就是買買買,這樣的姿態女人起碼不會討厭。說討厭的那些女人我敢說起碼是十來年前的文藝女青年。
我不是胡說八道。尤其文藝領域裡涉及文學部分的女青年,神經質和精分的比例那是相當的大。特別是寫詩歌的,沒幾個能正常交流。醜的佔多數,少數長的還行的,說幾句話也就夠了,恨不得離的越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