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觀臺因爲臨山,所以這天氣和氣候完全和晉城沒法相提並論,二半夜的時候,外面電閃雷鳴,夾帶着狂風暴雨,偶爾傳來幾聲猛獸的嘶吼聲。
這三個女人擠在一個土炕上,根本就不敢閤眼啊!更別說睡覺了。
這蓮兒突突着嘴脣,“楊媽、小姐,你們說這房子會不會被大雨給下的塌了下來啊?”
“不會。這裡的房子我白天的時候都觀察看過了,雖然外觀上來看破破爛爛的,其實蓋得都很結實的,放心吧!這可是前朝的皇家道觀呢!怎麼可能一場大雨就塌了呢!”
這蓮兒哆嗦着道,“也是哦!還是小姐您聰明。”
“行了,別在拍我馬屁了,我只是比你多看了一點。”
忽然,距離炕沿不遠的地上,嘀嗒嘀嗒滴着水滴,三人擡頭看去,那房頂竟然在漏水。
這楊媽也是年過半百的人了,到底是有生活經驗的,便拍了拍穆一念的手,“夫人坐着別動,我去拿個盆來接着,正好明早就可以用來洗臉了。”
忽而,“咔嚓~”一聲巨雷驚響,接着便是電光火石的閃電,映紅了整個屋子,使得三個女人真的怕了,相互緊緊抱着彼此。
與此同時,遠在晉城少帥府的主樓二樓臥室裡,東方斯辰被一聲驚雷震得騰地坐起,“念念?”
“少帥?出什麼事兒了?”
東方斯辰這一聲動靜的確不小,將最裡面客房裡睡得劉副官都驚醒了。
隨着劉副官的一句話落下,東方斯辰這才徹底被驚醒,原來是自己做了個噩夢。
男人打開臺燈,靠着牀幃,做了個深呼吸,聲線沉穩道,“沒事。”
“哦。”這劉副官應了一個哦字後在門外站了會兒,確定沒什麼動靜和異常了,這纔對着樓梯口驚動而來的兩個守夜士兵擺手,示意他們繼續守夜。
東方斯辰翻身下牀,一襲白色錦緞睡衣略顯疲憊,伸手取下一件外套披上,打開露臺的門。
偌大的少帥府沉靜在一片死寂般的寂靜裡,偶爾可以看見裡三層外三巡夜的士兵在每一個巷子裡毫無聲息的穿過,這是唐龍接受少帥府掌管總司一來第一條安防措施。
仰頭望天幕,月朗星稀,可那夢裡的驚雷從何而來?竟然那麼真實?
東方斯辰站在露臺抽了兩支菸,而對面樓上和他遙相住着的唐龍夫人夜起時便看見了那一幕,進屋後拽醒了丈夫唐龍。
這‘色胚’唐龍以爲夫人還想繼續那事兒便高興的不得了,結果被女人一把拍在了肩膀,怒罵了幾聲後才指着對面說,看見少帥站在樓臺抽菸好久了。
唐龍打開窗簾看了看,“睡吧!明天再說,我總不能現在去少帥的臥室問他爲何抽菸吧!”
這唐夫人狐疑道,“哎,我怎麼聽人說傍晚的時候五爺家的那媳婦在大門口跟少帥拉拉扯扯來着?真的假的啊?”
這唐龍將女人一把抓緊被窩裡,大長腿壓住女人的細腰,“睡覺,婦人之見你也信。”
唐夫人不悅道,“你怎麼還看不起女人咧?”
唐龍不悅道,“再不閉嘴老子就繼續……”
女人碎道,“你這什麼玩意兒大將軍啊?簡直就是個土匪頭子。”
“呵呵~”男人笑的陰森森的在女人耳邊道,“這可不敢亂說,你男人要是土匪頭子,那咱們這少帥不就成了最大的土匪頭子了麼?”
“切~”女人不屑了聲後有問道,“哎?你說這少帥夫人和五爺偷情是真的假的啊?五爺和夫人倒是是被燒死了,還是被送出少帥府了?”
唐龍怒道,“老子以後再要聽到你念叨這事兒,就休了你,跟着老子這麼多年了不懂規矩啊?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沒跟你講過嗎?記住了,這裡是少帥府,是個講究規矩的地方,不該問的半個字都不許問,不該私下八卦的就閉嘴不談,否則,哼。”
這唐夫人也就是個普通的女人,也是真的好奇和關心啊!畢竟她都沒和那位看着好看的少帥夫人近距離接觸過,就是覺着可惜,心疼那麼年輕的女子被燒死或者去道觀裡度過一生而已啊!這唐龍竟然對她那麼兇,還說要休了她。
這唐夫人委屈的背對着唐龍抽噎了起來,也爲這下落不明的少帥夫人難過,女人真的很可憐,男人覺着你有用的時候怎麼樣寵你都行,覺着你沒用了幾分鐘就翻臉。
這唐龍本就是個武將出身,面上是個真正的粗人,實際上呢,此人心思縝密,對待夫人也是很寵愛,就是個暴脾氣,這兩個孩子都在國外,平時這女人對他真的是百般照顧!
如此一想,男人又將女人圈在懷裡哄道,“好了好了,明天帶你去買你看上的那套首飾,怎麼樣?好了好了,不生氣了,睡覺!”
與此同時的北觀臺,瓢潑大雨順着天幕往下倒,這三個女緊緊抱在一起,直到閃電驚雷愈來愈小,可前面的院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而一陣吵吵聲,驚得山上的動物又是一陣狼嚎狗叫。
這楊媽和蓮兒起身說是去前院看看,免得出事賴在她們三人頭上,畢竟她們上山第一晚,對之前的情況不瞭解。
穆一念摁住那一老一小,“都呆着哪裡都不許去,這破屋的門都不要出去。”
這楊媽和蓮兒只好聽夫人的,三個女人抱團到天亮,外面依舊啪嗒啪嗒下着雨,她們這纔敢眯會兒。
這樣的連陰雨在北觀臺足足下了三天才停。
三天後,管事師父帶着幾個道姑搬來幾大框子道服、道鞋、道巾,被褥什麼的扔給她們三人。
師父甩了甩手裡的浮塵,“該洗的洗,該拆洗的擦洗,拆洗後封好了送過來。最晚明天下午就要。”
楊媽倒是不說話,大不了她多幹點就是了,可這蓮兒不行,堵住管事的,“哎,你難道不知道她是誰嗎?”蓮兒指着穆一念,問那管事師父。
“來人,將這小施主張嘴二十,在將這北觀臺的所有茅房打掃一個月。”管事狠狠地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