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穆瑾言正好不在家,這三姨太估摸這就專挑了個穆瑾言不在家的時間向穆鳴告狀,想着可以毀壞穆一念的同時,還可以因爲此事兒拿捏住穆瑾言。
畢竟頭天晚上督軍府的大公子東方宏宇緝拿逃犯的事情,穆家已經有嫌疑了,如果,她們母女執意要拿着那鞋子和懷錶去找少帥(最早的晉軍少帥是東方宏宇)告密,那麼,老爺和穆瑾言定是不敢冒那個險的。
外人都知道穆瑾言是穆家長子,也都明白他是未來穆家的掌門人,又護自己的妹妹如命,這三姨太和穆雪梅倆也還是本着‘大義滅親’的豪氣去找穆老爺和大太太,爲的都是穆家好。
穆老爺和大太太當然不允許三姨太胡作非爲了,在爭執中,穆一念直接當着穆家上下甩了三姨太一個嘴巴,“你不就是個唱戲賣茶水的,有什麼資格管教本小姐……”
穆一念的那一個巴掌打的三姨太和穆雪梅記恨了幾輩子,發誓有生之年非得弄死穆一念,扳倒穆瑾言。
穆瑾言得知此事後,非要從三姨太和穆雪梅那裡拿到那隻草鞋和懷錶,可是三姨太和穆雪梅怎麼可能給他。
後來,穆瑾言買通了三姨太身邊一個貼身丫鬟,偷出來了那草鞋,可是那枚獨一無二的懷錶一直在穆雪梅的身上帶着,根本偷不來。
當時,穆一念也得知那晚的事情好像非常嚴重,東方宏宇已經懷疑穆家窩藏罪犯,可又礙於穆家財大氣粗,沒有證據不敢輕易來查,但是,東方宏宇已經私下以各種名頭來過幾次穆府作客,意思非常明顯了。
穆一念爲了不給穆家惹上麻煩,騙穆雪梅說是可以告訴她一個秘密,一關於懷錶和草鞋的秘密。
然而穆雪梅也不笨,這姐妹倆見面的地方當然她說了算。
穆雪梅約穆一念在穆家的丈尺雀臺之上見面。
雀臺上,穆一念說,“二妹,你把懷錶給我看看,我要確定是不是那枚懷錶。”
穆雪梅狐疑過穆一念會不會有什麼鬼把戲,但是又覺着雀臺之上,她敢玩什麼花招了,畢竟自己也特別想知道如此尊貴的懷錶到底是什麼樣的公子哥纔會有的?
穆雪梅就那麼將懷錶給了穆一念,“諾!看仔細了。”
穆一念拿着懷錶翻來覆去的看了好一會兒,忽然,轉身就握着懷錶往雀臺下跑。
穆雪梅反應也是快,一把揪住穆一念的衣領,兩人一陣推搡,從臺階下冒出來的三姨太一看這架勢就上去幫自己女兒。
“娘,這個賤蹄子搶走了我的懷錶。”穆雪梅發狠了的要搶回那枚懷錶。
這母女倆人推搡拽穆一念的頭髮,直到大打出手,可穆一念就是捂着那懷錶不給,最終被那母女倆一個狠推,她一個後失足,掉下了穆家的幾丈雀臺……
鮮紅的血液從穆一念的嘴裡、鼻孔噴出,她誓死捂着那懷錶交給了穆瑾言,之後便被穆家送去瑞士和英國治病……
康復後,她一個人在英國讀書,一呆便是五年。
穆一念的睫毛抖得厲害,腦海裡是記憶還是夢境?
總之全是血、是無盡的黑暗、又是璀璨的星空,總是有一張模糊又熟悉的臉……
男人消失時候的那一眼,似黑夜裡的兩顆最亮的星子,喊了她一聲,‘念念……’
一股巨大的熱浪包裹着穆一念使得她呼吸不暢,身下又是一攤血塊流了出來……
“你叫什麼名字……”
男人的回答和那一身的襤褸沒有關係,篤定道,“陳四(辰四)、欲加之罪、不給姑娘添麻煩……”
穆一念整個身體一輕,有種被掏空的感覺,“啊……哥哥……快、快藏起來……”
穆一念從雀臺上掉了下去……
這一聲驚呼的“啊……”字後,穆一念整個人都起伏了好幾下,又是一股血腥味,柔絲看着穆一念身下再次流出的血塊,心提到了嗓子眼兒,不敢呼吸……
“念念?”
東方斯辰彎腰,將穆一念的臉捧住,看着她抖動的眼皮子,小心翼翼道,“念念?聽得到嗎?點頭、或者搖頭,念念?”
穆一念虛弱的點了下頭!
下一刻被東方斯辰緊緊抱在了懷裡,男人背對着身後所有人,下巴放在女人消瘦鉻人的肩膀上,緩緩閉上眼,夜裡的液體只有他知、她知!
柔絲和助理抽掉醫用牀單,幾波血潮下來,其實沒多少血,都是血塊。
柔絲處理乾淨穆一念的身體,給她墊好吸血墊,將被子蓋好,拍了拍東方斯辰顫抖的肩膀,“少帥……沒事了,讓念念好好睡一覺,醒來後給她喝些補湯就沒事了,少帥真的沒事了……”
東方斯辰這才緩緩擡起頭,雙手捧着穆一念的臉,女人依舊面無血色,嘴脣乾的裂了口子,可總算是呼吸正常了,至少一看就是在睡覺而不像過去的這四天三夜裡那樣,你完全不敢離開她半步,完全看不出她是在睡覺還是已經長辭了。
穆一念一聲大呼,門外的人全都擠進了臥房,就連老督軍都抱着孫子在門口看着這一幕。
而東方斯辰仿若無人似的,低頭吻住女人乾裂的脣,一聲接着一聲的低喚道,“念念……念念……”
這柔絲,“咳~”了聲後對門口的人說,“夫人醒了,沒事了,都先出去吧!”
南征北戰了一輩子的老督軍終於靠着門框呼了口氣,剛纔聽了劉副官的話到現在,老傢伙不怕纔怪了,這最讓他引以爲傲的兒子可是他最愛的女人給他生的,這兒子到底是個什麼性情,他這當爹的最懂了!
這穆一念要是敢真的醒不來,老督軍也不知道兒子會怎麼樣?
一個時辰後,外面又落起了雪花,可每個人的臉上都掛上了笑容,特別是老督軍,那笑容都要融化了這漫天的飛雪!
東方斯辰完全不要兒子了,坐在牀頭,將穆一念抱在懷裡,手上端着一碗粥,用小勺子舀了一勺粥,“念念,張嘴,嗯?”
穆一念已經徹底醒了,可腦子裡木木的,那個漫長的夢好像做了好久好久,現在渾身沒了力氣,應着東方斯辰的話,本能的張嘴喝了口粥,弱弱道,“我,我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