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6章 瘋言瘋語
大行癲僧一手抱着鉢盂酒罈，一手拿着大慈大悲扇，三步一扭，五步一轉，九步一打嗝, 搖搖晃晃跌跌撞撞的向古清風那邊走過去，沒有人知道大行癲僧在這個時候突然冒出來究竟要做什麼。
“剛纔老衲好像聽見你們都在嚷嚷說是要鎮壓古小子身上的神識魔念？好像還說……鎮壓古小子身上的神識魔念，是爲了更好的守護大道？”
沒有人回答大行癲僧這個問題，在這個節骨眼上，大家也都懶得搭理他。
大行癲僧又打了一個飽嗝，醉眼惺忪的目光落在老泰山的眼中, 問道：“老泰山，剛纔老衲好像聽見就你的嗓門最大, 有沒有……嗝！這回事？”
玄天老泰山面色深沉的盯着大行癲僧, 眼中充滿厭惡之色，迴應道：“是又如何？”
“又如何？嘿嘿！”
大行癲僧咧嘴笑了笑，道：“瞧把你嚇的，老衲還能啃了你不成？不過只是隨便問問而已……甭害怕，再怎麼着你也是響噹噹的老泰山，老衲就算想嚇唬你，也嚇不倒你啊！”
說罷。
大行癲僧又看向盤膝坐在如來寶塔之上一衆佛教八宗的佛陀，最終，目光落在白眉聖僧的身上，問道：“師兄，該不會連你也這麼認爲吧？”
“阿彌陀佛！”
白眉聖僧坐在如來寶塔之上，只是閉着雙眼，雙手合十，迴應道：“對於大道而言，此刻鎮壓幽帝身上的神識魔念，的確是正確的選擇。”
大行癲僧打着飽嗝，嘿嘿笑道：“師兄應該知道, 他們所謂的鎮壓，可不僅僅是鎮壓……而是圖謀，那些原罪老祖是，大道老祖也不例外，不同的是原罪老祖用的藉口是阻止古小子放飛自己，爲了無道時代好，大道老祖用的藉口鎮壓古小子身上的神識魔念，爲了守護大道。”
大行癲僧將最後一層窗戶紙直接捅破了，不過，並沒有人出來訓斥他。
原罪老祖不需要，大道老祖也沒必要。
因爲誰都知道大行癲僧說的是事實，只是心照不宣罷了，若是在這個時候出來訓斥大行癲僧，無疑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只會戴上一個更加虛僞的帽子。
“阿彌陀佛。”
白眉聖僧又打了一句佛語，道：“鎮壓也好，圖謀也罷，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守護大道。”
“鎮壓也好，圖謀也罷，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守護大道……”大行癲僧唸叨着白眉聖僧的這番話，舉起鉢盂酒罈，仰頭又灌了幾口，用袖子抹了抹嘴，說道：“師兄不愧是得道高僧，境界就是不一樣。”
話鋒一轉，大行癲僧又問道：“只是……這大道早已如枯木一般，從根裡已經爛掉了，如此大道，還值得你守護嗎？”
“即使大道千瘡百孔，腐朽不堪，依舊值得我等爲之守護。”
“哈！”
大行癲僧又追問道：“若是讓師兄在大道與衆生之間選擇其一，師兄做何選擇？選擇大道，還是選衆生？”
白眉聖僧迴應道：“老衲守護大道，正是爲了衆生！”
“大道早已千瘡百孔，腐朽不堪，你守護這般大道，不是度化衆生，而是在殘害衆生！”
“老衲堅信，腐朽不堪的大道終有一天會化腐朽爲神奇，迴歸本初，造福衆生。”
“化腐朽爲神奇？哈哈哈！”
聞言。
大行癲僧仿若聽見了世間最好笑的笑話一樣，放聲大笑起來，笑罷之後，他又搖頭感嘆道：“師兄啊師兄，你爲何直至現在依舊執迷不悟，古今只有衆生載大道，並非大道載衆生！”
不知何故，白眉聖僧突然沉默了。
這時。
鼓掌聲響起，不是別人，正是孔雀大帝，似若高貴少年一般的他，望着此間的大行癲僧，不斷的鼓掌，笑道：“古今只有衆生載大道，並非大道載衆生！說的好！說的真好！我原以爲荒古之後再無真佛，現在看來，是我錯了，不愧是燃燈看中的弟子。”
大行癲僧瞟了一眼孔雀大帝，絲毫不客氣的問道：“你就是孔雀大明王？”
“不錯。”
“老衲好像聽你說過，此次輪迴，不爲守大道，只爲度衆生？”
“正是。”
“爲何？”
“原因剛纔你已經說過了，古今只有衆生載大道，並非大道載衆生!”
大行癲僧只說了一個好字便沒了下文，而後又看向沉默的白眉聖僧，說道：“師兄，醒醒吧！人家孔雀大明王都知只有衆生載大道，並非大道載衆生，爲什麼你們卻執迷不悟？”
“人家孔雀大明王，踏遍三千大道，歷經無盡輪迴，不爲求真佛，不爲求大道，只爲度衆生，人家在佛道的造詣不比你們的境界高？你們怎麼就不明白呢？”
佛教八宗一位老僧迴應道：“此人是不是真正的孔雀大明王還是一個未知之數！”
一聽這話，大行癲僧立時大怒，喝道：“我去你大爺的未知之數！連他孃的妙如來都不敢說孔雀大帝不是孔雀大明王！你算哪個廟裡的老禿驢！！”
此間。
妙如來依舊盤膝坐在那尊神聖大佛的手掌之上，雙手合十，雙目微閉，如同局外人一般。
而位於如來寶塔裡面的八宗佛陀憤怒盯着大行癲僧，恨不得將其千刀萬剮！
“阿彌陀佛！”
白眉聖僧勸說道：“師弟，真正執迷不悟的是你，你已經迷失了……”
“是啊！老衲已經迷失了……”
大行癲僧仰頭舉起鉢盂酒罈又是一通猛灌，打了一個飽嗝，說道：“老衲承認自己迷失了，說出來你們或許不信，自從迷失後，老衲感覺自己個兒，眼睛不瞎了，腦子也不迷糊了，就連他孃的腿腳都利索了。”
“而且迷失之後，老衲似乎也漸漸看清楚了這場浩劫的真相。”
“如果這場浩劫是一座山外山的話，老衲此刻就在山外，瞧着你們被困在山林之中暈頭轉向。”
“如果這場浩劫是一盤局中局的話，老衲此刻就在局外，瞧着你們被困在局內像熱鍋上的螞蟻瞎蹦躂。”
“如果這場浩劫是一方天外天的話，老衲此刻就在天外，瞧着你們被困在一方天地洋洋得意自以爲是。”
“不要以爲老衲在嚇唬你們，也不要以爲老衲在晃點你們，告訴你們，老衲說的是事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