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爲難就算了。其實我知不知道都沒關係,我遲早都是要抓你走的。殺你,我還不想。”
來德爲說得很平靜,像抓允風是一件小事。
“將我送到華陽府和殺我。我情願你殺了我。因爲我到了華陽府後將會死的更慘。你知道我爲什麼對華陽府如此的狠嗎?”
“我聽說過允村的事。”
“我父母被他們帶走了,下落不明。”
“找不回來了,無人能找回。你父母應該是丹師吧。”
“對!”
“那就對了!”
兩人暢談着。一壺酒幾乎喝完了,鹿肉也吃得差不多了。而這時,雪停了,但夜空依然漆黑。
“允風,我與你打一個賭。我現在給你一個時辰的逃亡時間,一個時辰後我便追蹤你。你也可以使用你的隱藏技能。但如果一天內抓不到你,我便離去。抓到你,你便隨我去華陽府。”
“好!那抓到我再說!”
允風說逃便逃。他知道,此刻的來德爲已下定了決心抓他了。
夜裡的雪地,他藉着微微的光亮,配合的神識一路向着望族奔去。雪地上留下了一條長長的腳印。
怎麼辦,這腳印他無法去除。以他的能力,還未到達踏雪無痕的境界。就算是金丹,想要長時間踏雪無痕也不可能。但就坐着等抓?那是不可能,他不是這樣的人,他也知道來德爲不會仁慈。他一直未下手捕捉,只不過是想看看爲什麼華陽烈,甚至是華陽真人都要捕殺的小子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來德爲之所以一直跟隨着他,或許又真的是因爲內心在糾結,是因爲糾結身份問題。要一個元嬰以上境界的人去抓一個旋照境的修士,難道這不是一種恥辱嗎?或許是因爲對自己完全有信心,打賭僅是讓自己心安理得一點,不要被別人說自己以元嬰之上的修爲欺負一個旋照境修士而已。所以絕對不是仁慈到對一個陌生人如此。
放允風逃是因爲來德爲有信心再抓他。甚至他已鎖定了允風的神識。允風懷疑,在一線天的山峰上,來德爲已發現了他,只是沒有興趣揭穿而已。
有機會不逃,那不是允風。他不是一個乞討的人。他知道命運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上的,機會只會給一些時刻準備着的人。只要有一線的機會,他都會努力的爭取,死而無憾。
他現在只有一心想要逃,有多遠跑多遠。身後的腳印,他也不管。他知道就算抹去也沒用,來德爲靠的是神識與氣息來分辨方向路線,甚至是映像。允風懂得還映符,難道別人就沒了還映之類的靈技嗎?
一路的狂奔着,他知道,前面就是一條河。那條河是他過去一直游泳着的河流。上游是從山的落仙谷那邊流下,路過允村,經過望族後而流入大海的河流。
“咚”
這天氣雖然有雪,但河面還沒有結冰。允風咚的一聲鑽進了河底裡。然後順着河流向大海游去。
刺骨的河水還不至於影響到允風。允風的體質,還有夢千年瘋狂的生機恢復力。這讓允風在河底有如魚兒一般的活躍。但他還是不敢放鬆,他知道即使是跳進了河裡,沒有了足跡,但逃離追蹤的機率依然是很少。
一個時辰過去了,允風已奔出了百里。他此時已來到了望族的範圍。這裡是河的近入海口處。這是允風拼盡了全力做到的,也是他有史以來最瘋狂的逃跑。
“嗯!一個時辰了!”
來德爲喝完了最後一口酒,吞下了最後一塊肉,然後邁開了他的腳步。
幾個閃爍,來德爲便來到了河邊上。允風腳跡也是在這裡終止了。
“嗯!還不錯的小子,有點智慧。只爲可惜了,還是個孩童就有人要你的性命。你的鋒芒暴露得太早了,得罪的人也太有實力了。要不,我還能保上一把!”
允風下河,速度雖然慢了,但要追趕也必須在河裡。因爲兩岸有高山懸崖不好攀爬,再有也容易走失目標。
要下河嗎?
來德爲略猶豫了一下。然後用靈技砍下了一棵兩人抱不過的枯老樹杆,接着再掏空成了一葉木舟。修爲高,能力也大。這個過程,他不到一會便完成了。
他躍上木舟上,順着流水向下漂去。再有來德爲輔以靈力加速,輕舟便成了一葉快艇。
來德爲站在木舟上,神識感應着允風的氣息與神息。在他的神魂處,他似乎看到了允風如魚兒般在水底遊動。
“這小子真不簡單呀。在海底裡可以那麼長的時間,和魚兒沒分別。”
其實是來德爲不知道,允風有夢千年給他補充生機。要是單純的在水底下,允風可以長期的,就如兩棲動物一般。
“舟上是何人?這是望族地域,請問高人到我族地來有何貴幹?”
沒過多久,木舟劃到瞭望族的領地。這時岸邊上有修士呼叫着來德爲。
來德爲向岸上瞟了一眼,眼前共有三位融合境的修士。他們手持器械,正在等待着他的回答。可是來德爲是誰?那是一個超金丹的修爲的修士,也就是真人級別了。真人自有真人的驕傲,融合境修士在他眼裡連個屁都不是。於是他也懶得理會,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高人!可是想要入海?我們是好意。這河的下游有我族的捕魚網陣。你如此速度划行,會破壞網,同時也會影響你的前行。”
岸上再次傳來望族修士的聲音。
“高人,請先停下,我可以爲你開路!”
顯然,望族修士也感覺到了來德爲的強大,那怕來德爲不理睬,但說話也依然客氣着。
“不用!”
來德爲沒有回頭,僅輕輕的迴應了兩個字。可是,就在下兩個呼吸間,木舟撞上了魚網。接着魚網如蜘蛛網一樣把木舟裹了起來。來德爲反應迅速,一個閃爍,他便回到了岸上。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這是要阻攔我嗎?”
看着被裹成蠶繭一樣的木舟,來德爲怒了。
三位望族修士快速的上前,接近了來德爲。他們向來德爲作了一個躬,然後說:“高人你誤會了。這個位置我族人一直在這裡設置魚網陣已多年。目的是爲捕魚。今日高人路過,我們剛纔已提醒了。只是你未加理會。”
“你這意思是我錯了?”
“並非。我知高人修道甚深,但這魚網卻是法陣,速度越快,裹得越緊。我們都還沒有來得及收回。你便穿行而過了。這可是高人在破壞了我們一次捕獲。”
“好!很好!我既然破壞了,那就徹底一點吧!”
來德爲一擡手。一道靈力從指尖傳出,如一條閃着電光的繩子。接着,電光繩伸向被裹的木舟,硬生生把木舟給拖了回岸,把魚網也給拉斷了。最後,來德爲化指爲掌,在木舟輕輕一拍。裹着木舟的魚網陣便被輕輕鬆鬆的拍成了粉碎,向地上掉了下來。
來德爲的動作輕鬆,拍碎魚網輕而易舉。這可把他們三人給嚇傻了眼。要知道,這魚網可是寶級的蠶絲打造,數百斤的妖魚也未能撞破。而現在眼前人卻是輕而易舉的拍碎,就連他們的族長也未必能做到。這不更說明了眼前的修士修爲要比他們族長還要高嗎?
“高人可是要前往大海?我族前方還有數張如此的網陣。我這就去爲你撤下來,以免耽擱了高人的前進之路。”
識時務者爲俊傑!望族的三個修士可不是傻瓜。
“你們不用我賠你魚網?”
“魚網是小事,影響你前行纔是大事!”
三人再不多說,快速的下河,收起了前方的網陣來。
看到三位修士對自己的恭敬,來德爲也不再計較。他再次站上了木舟上漂流而下。可是在這時,他卻停在了河中央,無論河流如何的衝擊,木舟也一動不動了。
岸上的三個望族修士同時一愣。他可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來德爲爲何不走了。他們三人你眼望我眼,都表示自己並沒有開罪於這個人。
其實是停留在河中央的來德爲發現,這時已失去了允風的蹤跡。就連氣息和神識都消失了,像是突然的化爲烏有了一般。
來德爲望向望族的三個修士,望得他們雙腳直打抖。
“前輩!不知我們三人在那裡開罪了你,請明示。”
望族的三個修士慌了,他們有一種羊遇上狼的感覺。甚至連原本叫高人的稱呼也改爲了前輩。
來德爲望了三人好一會,同時分析和判斷着各種可能。接着他又對兩岸打量了起來,並親自登上兩岸探查了數十個呼的時間。
但是,他還是失去了允風的蹤跡。
“是你們三人壞了我的事?”
來德爲又回到瞭望族的三個修士面前,他毫不客氣的說着,眼神中甚至有殺氣噴了出來。
“這裡剛好有你們的網陣,而我正在追蹤的人也是在這裡消失的。你們給我一個解釋!”
“前輩!我們一直在這裡守着網陣,並沒有看到有人在這裡出現過。”
“他是潛在河底下的。”
“前輩說的可是人?我們三人確實沒見有人在這裡穿過。就連在河底穿行,能逃過我們的眼睛也逃不過網陣。我們定會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