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永恆

接下來成了這個幫派的一員,過着放學混黑道的生活。事情多的時候自然無暇顧及璇,除了載她上學就很少在一起了。這樣渾渾噩噩的日子又維持了半個學期,一直到期中考試前的一個星期我終於急了。爲了不讓家長和老師察覺到我的變化,這次期中考試的成績不能掉得太明顯。雖然沒有蹺課,但課後由於沒及時鞏固和溫習落下了一大截。這個週末,打算找璇幫忙補習......

週六早上電話聯繫後到了璇家,進門上樓翻開作業在璇身邊坐下。纔沒動筆多久,發現好多漏洞做不下去了。於是向璇請教,璇講了一會兒題目放下筆對我說:“你變了!”“我變了?”璇的語氣更加失望:“對,你變了!”嘆了口氣她又說:“從前你也是優等生啊,現在是不是都在課堂上走神了?”我低頭不語,她繼續說道:“就知道進了幫派會讓你分心,可誰讓你那麼高調叫他們找上門來!”我嘆了口氣,依靠在椅背上小聲地說:“無論如何這次期中考試請你一定要幫我,讓老師和家長知道幕後的事我就死了!”“這次幫你是沒問題,我不想看你墮落的樣子!”說完,她言歸正傳接着幫我講題。聽着她的講解慢慢地消化了不懂的題目,直到晚上才把不會的題全解決了。吃過璇爲我準備的晚餐,臨走時問她:“我是不是很讓你失望?”她有點恨鐵不成鋼地說:“是,有你這種男朋友讓我丟盡臉了!”“對不起,我不想成爲你的累贅。”說完開門,衝進了外面的大雨裡。她愣在那,沒想到我會這麼說就像我沒想到她會說我讓她丟臉一樣......

雨水和淚水混雜在臉上,整個晚上都想着她那句刺痛自尊的話。第二天沒有跟她聯繫,新的一週一個人騎着單車上學。我知道她在刺激我,可那時候已經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做回讓她喜歡的好學生了。她身邊不乏優秀的追求者,我再也配不上她了。她的壓力促使我的自卑,反過來拉遠我們之間的距離。路上碰到的同學總是會習慣性地問她,只能以一句“我們分了”回答所有。聽到我這麼說的人總是驚訝地問“怎麼會?”是啊,在每個人看來我們的感情是天衣無縫的。一個人的時候也會捫心自問:“怎麼會?怎麼突然說分就分了?!”可是又能怎樣,我已經墮落了總不能再讓她跟着我受累。那時被迫進入幫派,就做好早晚有一天分手的準備。其實在初戀的一開始不知爲什麼總有一種某天分手的感覺,只不過沒說出口罷了。還是深深喜歡着,只是今非昔比了......

期中考試的成績出來後還可以,老師也不再懷疑什麼了。家長會上也沒出多大問題,總算矇混過關了。這天大姐大找到我,說我在幫派的表現不錯要獎勵爲我做媒。想到對璇的感情果斷拒絕了,但老大一番好意還是堅持要介紹我們倆人認識。跟着大姐大去了約定的地方,還是那個咖啡廳。還是那首單曲循環,同樣的環境卻早已物是人非。一見面,她熱情地和我們打了招呼。老大介紹她是剛入道的,家境優越學習也不錯。看得出來老大很看好她,她也很得老大的心。隨後又向她介紹起我的情況,做完雙方介紹之後烙下一句“你們好好聊啊”就轉身離開。談話間對彼此的印象都很不錯,問起她爲什麼加入幫派她只是覺得新奇好玩。承認我也是比較愛我的,因爲貪玩失去了摯愛。倆人邊喝咖啡邊聽着單曲循環,第一次的見面總是靦腆的說的話不多......

由於同在一個幫派混,自然經常見面。很多時候老大和周圍的隨從會刻意給我們單獨相處的機會。這個幫派在學校也是有一定影響力的,幫派裡的緋聞自然在學校沸沸揚揚傳開了。很快全校人都知道我和她的緋聞,包括璇。這時想起璇的預言,但她沒預言我的一顆心只能容納一個人。與其和玥交往,更寧願這只是幫派裡所謂的炒作。因爲在心裡,想着念着都是璇。明明牽掛着卻要賭氣地假裝不在乎,人就是這麼矛盾的動物。因爲不在同一層樓的緣故,好久都沒遇見璇了。倒是經常在老大的安排下和玥成雙入對,成了全校人的焦點。不知道老大爲什麼把玥介紹給我,這麼些日子來對她還只是好朋友的感覺。在接下來的相處中發現玥的多才多藝,她也欣賞我的才華。玥很優秀,難怪深得老大的賞識。只是和璇相比有些嬌氣,不過我的性格算是與任何人都能好好相處......

期中考試沒過多久又要投入到期末考試的備戰中,與璇好久都沒聯繫了。還是老樣子整天放學後就開始了混道生活,大姐大和她的隨從們專注中考便把幫派交給我和玥進行打理。由於精力的分散成績直線往下掉,這回沒臉再去找璇輔導了。聽老大說玥的成績也不錯,抱着試試看的想法向玥請教。經過幾天的惡補,指望期末考試成績不要跌得太難看了......

期末考試得心應手後走出考場,恍然發現一學年就這麼過去了。想當初還爲一天天的流逝而不捨璇中考後的離開,但是現在已經好久沒見到璇了。有時候內心的意志的確能夠發揮作用,害怕見到一個人真的就這麼見不到了。仰望天空嘆了口氣,低頭思念凌亂思緒。右半邊羽翼還掛在胸前,左半邊翅膀已不在眼前。看着左手中指上的戒指,捨不得摘下。這個夏天,璇應該會回加國探親吧。正想着被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了,擡頭一看是老大和她的隨從們。他們結束了中考,知道我們期末考試今天剛結束特地回來邀請我們這些初一、初二的學生參加離別聚會......

這時玥也走出來了,我們一同跟着老大來到了常去的那間酒吧。老大寒暄了幾句和大夥兒乾杯之後,就宣佈了我和玥的戀愛關係。突然被搞蒙了,一直以來我們都是好朋友啊。見玥微笑着默認,我也沒多說什麼了。衆人一邊祝福一邊起鬨,要求我和玥喝交杯。在旁人的慫恿下和玥喝起了交杯,連璇都沒交杯過呢。總是這樣,不管在什麼場合總會不知不覺地想起璇。這半學期以來不知她過得怎麼樣,是否也有了新的戀情。這晚喝了很多酒,衆人以爲我爲新的交往高興孰不知也許只有酒精才能把對璇的思念暫時麻痹。去廁所吐的時候掏出小靈通撥下了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號碼,電話那頭還是沒有應答。散會時老大走到我身邊,壓低聲音說:“我知道至今你對璇還是放不下,嘗試着和玥交往放過自己吧。”老大看穿我了,玥肯定也看出來。隨後,老大讓玥攙扶着我打車回家......

車上,靠着玥的肩膀想着璇。到了玥家她幫我醒酒,好一會兒總算清醒了,見天色已晚便急着回家。玥拿了些點心讓我吃完再走,她也和璇一樣貼心。回家的途中突然感覺自己很風流,不過年少輕狂就讓自己放縱一回吧。天邊一架飛機飛過,說不定璇此時此刻正在收拾行李準備明天出發回加國了。還懷念和璇一起的日子,怎奈美好的東西總是短暫的。銘刻在心底的,只是瞬間的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