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嘆了口氣,“小貝要是有你們一半的懂事,哎……”
我寬慰着爸爸,“先照顧好我媽吧,也不用想着賣房子。”
幾日後,媽媽醒了過來,只是神智不清,完全不能自理,不過總比每天植物人似的躺在那裡的好,左霄啓託人找了個經驗十足的老中醫給媽媽調理身體。
雖然有護工在,爸爸每天都會幫媽媽按摩,不管媽媽聽不聽的到,他都會陪着媽媽說話。
站在病房門口,看着爸爸照顧媽媽時認真又專注的樣子,我的心裡酸酸的,我一時想着錄音裡聽到的,左霄啓結婚生子一切都爲了股份,一時又想着剖腹產時,左霄啓也是這麼照顧我的。
我的心裡五味雜陳,如果可能,我願意和左霄啓只過普通夫妻的日子,沒有公司,沒有股份,只有我和他,有左瑾晗,有一個房子可以遮風擋雨,夫妻兩個都有工作,維持日常生活,就像爸爸和媽媽,相攜相守。
媽媽平時雖然被爸爸寵的蠻不講理,可是他們的感情,每天樂呵呵的笑臉,都是真實的。
自從滿月後,我基本每天都會帶着兩個保姆和孩子去店裡,如今只要我出門,就是浩浩蕩蕩的,一個保姆抱着左瑾晗,一個保姆手裡拎着尿布奶瓶。
週六。
還在睡夢中的我被左霄啓喊起來,“寶寶,起牀了,我們去隔壁市轉轉。”
我不耐煩地應着,“我要睡覺,別煩我。”
溼漉漉的吻順着額頭滑到鼻尖,他的脣落在我的嘴邊,我推了推他的頭,別開臉,“你別這樣,現在不行。”
“你在想什麼,我只是吻吻你而已,用這樣的方式叫你起牀。”左霄啓輕笑道。
我不相信地睜開眼睛瞪着他,暗道,這個傢伙說的這麼好聽,憋了這麼些日子,也不知道是誰天天晚上抓着我的手,讓我……
“你終於醒了,快點穿衣服。”左霄啓催促道。
“去隔壁市幹嘛?”我問。
“媽吃的一種中藥只有同仁堂有的賣,而且每家店只有固定的幾盒,我們去其他城市的同仁堂看看,能買多少買多少。”
一股酸澀涌上鼻尖,我擡手勾着他的脖子,拉下來,然後細碎的吻碾壓着他的薄脣,“老公,謝謝你。”
左霄啓俊朗的五官浮着柔情的笑意,他低頭親了親我的臉蛋,“我們兩個人,就剩下這麼一個媽了,自然要好好照顧着。”
我的眼裡涌動着一種叫做愛的情愫,我勾了勾脣,“老公,我愛你。”
左霄啓開車,我坐副駕駛,兩個保姆抱着孩子拎着尿布奶瓶,我們一行人就浩浩蕩蕩地出發了,左霄啓辦事很細心,整個城市的每一家同仁堂都進到了,一整天,我們足足跑了三個城市的所有同仁堂藥店。
路上,我看他開車很累,想要替換一下,他說:“不能累到我老婆了。”
回到豐雲市,已經霓虹閃爍,我們趕回醫院,當爸爸看到我們拎着的滿滿的藥,不可思議的目光在我們的身上逡巡着:“這種藥不是沒有多少嗎?”
我感激的眼神看着左霄啓,“霄啓帶着我跑遍了這附近的三個城市,買了所有同仁堂的這種藥。”
左霄啓低眉順眼地笑着,“只要我媽能好起來就行。”
爸爸灰暗的眸子裡似陽光綻放,他的聲音絲絲哽咽,“辛苦你們了,趕緊回家休息。”
“爸爸,我們先走了。”我擺手拉着左霄啓就要走出去,左霄啓也累了,該回家休息了。
“小璦。”爸爸喊住我,“別讓小左開車了。”
我點頭,“嗯。”
回到臥室,房間裡只剩下三個人,我抱着吃奶的左瑾晗,左霄啓洗澡後湊到左瑾晗的臉上,“告訴爸爸,媽媽的飯飯好不好吃,爸爸也想吃一口。”
我手指戳了戳他的腦袋,“跟女兒搶飯吃,虧你說的出口,累了一天了,趕緊上牀睡覺。”
左霄啓擡頭,眸光一亮,“可以上牀?”
我就知道這隻叫獸又曲解了我的意思,我撇了撇嘴,“你也可以睡沙發。”
左霄啓無奈地扶額,“我就知道沒那麼容易。”他嘆了一口氣,跳到牀上,拉過被子,“我繼續當和尚。”
我噗嗤一聲笑了,爲了不去刺激他,我又趕緊閉上了嘴,只是怎麼都合不攏的嘴角出賣了我。
左霄啓擡腳踢了踢我的腰,“當心我來強的。”
好吧,禽獸面前,我還是乖乖收斂一些吧。
左瑾晗吃飽後,我把他放在了嬰兒牀上,看着她眨巴眨巴的眼睛,我逗弄了一會,她睡着後,我上牀,掀開左霄啓身上的被子,鑽進了他的被窩。
朦朧的月色透過紗簾毫無遮攔地散落進來,我的胳膊環上左霄啓的腰身,頭在他的胸膛蹭了蹭,低低地說:“老公,謝謝你對我這麼好。”
謝謝他不計前嫌的照顧我媽,謝謝他盡心盡力地爲我着想,爲我付出,他完全可以託人,或者讓司機隨便到附近的城市轉轉的,就算他只是做個樣子出來,也算是有心了,可是他依然爲了我親力親爲。
這一刻,我的心裡,是滿滿的感動,心底缺失了一塊的地方,似乎被什麼莫名的東西填滿了,心底那些理不出的頭緒,似乎一切都順暢了。
左霄啓的手揉着我的後腦勺,口氣裡是滿滿的威脅意味,“趕緊睡覺,別亂動,不然我可不保證做點什麼事情。”
我吐了吐舌頭,表示不去和禽獸討論人性,我翻了個身,準備遠離獸性的侵襲,可是一隻長臂又將我撈在了一個寬厚的懷裡,沙啞的嗓音自我的頭頂漾開,“陪我睡覺。”
好吧,還算這隻叫獸也有通人性的時候,他說的陪我睡覺,只是他摟着我乖乖睡覺而已。
翌日,週末。
上午十點。
我正在店裡上班,左霄啓抱着左瑾晗走了進來,“走,我們去那邊吃飯。”
到了左立強家,他滿眼含笑的從我的懷裡接過左瑾晗,手裡拿着一個手搖鈴不住地逗着左瑾晗。
我的視線定格在這對祖孫的身上,看的出來,左立強是真心的喜歡左瑾晗,這種喜歡,不同於對左池的喜歡,我也說不上來爲什麼,只是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或許這是兒子和孫女的區別吧。
想到左池,左池就來了,他慢悠悠地從樓梯上走了下來,頭上包裹着一層層白色的紗布,還有一些血漬滲了出來。
我不可思議地看了看左池,暗暗猜想着這是打架了,還是調皮摔了。
左池走到左立強身邊,不屑地目光掃過左瑾晗,蔫蔫地說:“爸爸,我還疼。”
左立強頭都沒有擡,“爸爸跟你說過什麼,讓人打了是你活該,以後給我打回去,打死人都沒有關係。”
我不由眼角抽搐,這教育兒子的方式,比我媽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我打他了,他不是住院了嗎,比我還嚴重呢。”左池不滿地嘟囔着。
“那就別喊疼,等他身體好了,你們繼續打。”
這是我唯一一次看到左立強訓斥左池,卻是讓左池在打架的時候,往死了打對方。
正說着,門外一陣喧鬧聲,我貌似聽到一個女人的尖聲哭叫,傭人走了進來,說是輕舟在外面。
左池不耐煩地說:“我去看看我媽吧。”
“站住!”左立強擡頭,厲喝一聲,“走出這個門,就永遠都不要再回來,我當初就和你說好了,在我和你媽之間,你只能選一個,你好好想想,你媽能不能讓你隨便花錢,能不能給你買這買那,能不能送你上貴族學校。”
左池坐在沙發上,輕輕地揉了一下頭,齜牙咧嘴道,“我當然要我爸了。”他說着招呼傭人,“你去告訴我媽,讓我媽走吧,她再不走,我爸爸連我都不要了。”
左立強臉色緩和了下來,寵溺道,“這纔是爸爸的好兒子,告訴爸爸,今天想玩什麼?”
……
過了一會,門外的哭聲停止了,我看了看左池,又看了看左立強,這教育方式,實在讓我不敢苟同,兒子對媽媽的態度,也實在讓人心涼。
左霄啓則神色木然,面無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
幸虧我的女兒還小,不懂大人在說什麼,只顧着在左立強的懷裡玩着。
從左立強家吃過飯後,左霄啓把我送到店門口就走了,說是約了朋友打球。
我的腿剛剛跨進店門口,眼前一個人影閃過,輕舟噗通一聲跪在了我面前,她雙手緊緊拽着我的褲子,“小璦,我求求你,你幫幫我,讓我見見左池,我看到他了,他被打了,頭上都是傷。”
店員和顧客同時向我們投來意味不明的目光,被圍觀的感覺,真是不爽,何況這樣也影響市容不是。
我拉了拉她,“你先起來,有什麼話我們上樓說。”
“你不答應我,我就不起來,現在只有你能幫我,我知道左霄啓什麼都聽你的,立強也很看重你,我只想見見我的兒子。”輕舟急切地哭着。
“你在這裡,我就沒有辦法幫你了。”我威脅着。
輕舟起身,趕忙拉着我的手小跑着朝着樓上走去。
到了辦公室,保姆抱着左瑾晗在沙發上坐着,輕舟看了左瑾晗一眼,“你女兒的地位比我兒子高多了吧。”
我一愣,仔細一想貌似還真是這麼回事,不說別的,就說名下的房產和股份,左瑾晗出生七天,就什麼都有了,左池到現在14歲了,名下一無所有。
輕舟冷笑一聲,“立強恨我,我就知道他恨我,從我住到他家開始,他就沒有碰過我一下,這幾年,我和魏薇陪着他在一張牀上睡覺,他睡中間,可是我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們歡愛,聽着他們的聲音,我……”
“我也是這段日子纔想明白,不只是左霄啓,就是立強,他也把霄啓媽媽的去世歸結到了我的頭上,只是我不明白他爲什麼還要把我接回家,爲什麼還要哄着我,讓我生下這個孩子,還把左池當寶貝似的養大,他除了沒有給左池財產,他真的對左池很好很好。”
或許是她實在找不到可以傾訴的對象,或許是她的心事太多沉重急需發泄,她說着,我聽着。
“小璦。”輕舟抹着眼淚,“我知道以前是我對不起你,現在你也做了媽媽,求你看在同爲媽媽的份上,幫幫我,我想見見左池,我就這麼一個兒子,我39歲了,一無所有,人老珠黃,跟了立強這麼多年,我什麼都沒有得到,就連魏薇,立強都給她買了兩套房子,我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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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動情處,輕舟淚流滿面,“我不是非得破壞你和左霄啓,我是不甘心啊,左池也是立強的兒子,同是兒子,爲什麼差別就這麼大。”
我笑了笑,爲左霄啓抱不平,“這麼多年,你和左池,霸佔着爸爸,你們過着一家三口的日子,霄啓和一喏本來就沒有了媽媽,連爸爸也被別的女人和孩子搶走了,他們的心裡何嘗不是在煎熬,他們有錢,可是他們心裡的苦又有誰知道,所以說,世上沒有那麼多公平。”
輕舟悽然一笑,“我知道這些年委屈了他們,也正是因爲這樣,立強就用這樣的方式來報復我,小璦,現在只有你能幫我,要不然我天天來店裡給你跪下,你也不好看。”
我腦子裡的小馬達轉了兩圈,笑了笑,“好,我試試,不過能不能幫到你,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你也知道,不管是左霄啓還是爸爸,他們都不是任人擺佈的人。”
輕舟神色一喜,“謝謝你,只要能讓我見到我兒子,怎麼樣都行。”
於是,我拿過手機,撥通了左立強的電話,同時打開了免提。
“小璦,有事嗎?”電話那端是左立強渾厚的嗓音。
“爸爸,輕舟在我的店裡,她想要見左池,她求我幫忙,爸爸您看,要不您就賣我一個面子。”
左立強波瀾不驚的嗓音含着一抹淡笑,“讓她到家裡來吧。”
“好。”輕舟立馬眉開眼笑,她從沙發上站起身,“我馬上過去。”
輕舟再三向我道謝後,飛快地跑了出去,看着輕舟離去的背影,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是在幫你,還是在害你,你可就怪不到我了,是你自己送上門,求來的。
我怎麼就不相信左立強會乖乖地讓她見兒子呢。
眨眼間,左瑾晗三個月了,有時候瞪着小腿可以慢慢地翻個身了。
又到了該進貨的時候。
當我提議帶着左瑾晗和保姆一起去雲南的時候,遭到了左霄啓的強烈反對,“有魯總給你發貨,貨也不錯,你爲什麼非得親自去,孩子還這麼小,萬一水土不服再生病了。”
我眸光堅決,“魯總髮的貨是不錯,可是,那是他的眼光,不是我的,而且他發給我的,也只是他一家的貨,我既然要進貨,就要連其他商家的貨一起看,一起比較,我哪次去拿貨,也沒有隻進一家的貨。”
“不都一樣嗎,反正是放在店裡賣,又不是戴在你自己身上。”
“我既然要做,就認認真真地去做,用我的心去做,我不是一個買貨賣貨的機器,不然我永遠做不大。”
左霄啓無奈地揉了揉眉心,勉強勾了勾嘴角,“我們家的錢都是你在管着,以前你按月給我零花錢,現在給我一張銀行卡,綁定的也是你的手機號,我的每一筆消費都是透明的,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左太太不需要奔波勞碌,就可以一手把老公收拾的服服帖帖,一手大把大把的鈔票進賬。”
我笑了笑,不會受她甜言蜜語的蠱惑,“可是這大把大把的鈔票進賬,是你的功勞,不是我的功勞。”我轉身勾上他的脖子,吻着他的下巴,“乖,你老婆能幹,你應該高興啊。”
“我老婆不需要太能幹啊,只要會享受生活就好了。”
我吻上他的喉結,“老公,老婆能幹是好事啊,你答應我,讓我去雲南,我讓你看看我的能幹不只在開店上。”
左霄啓嘴裡發出一絲沙啞,我靈巧的手指解開他襯衫的第三顆釦子,手鑽進了他的衣服裡,輕輕地撥弄着……
我的動作不輕不重,感覺到他身體的緊繃,我繼續着不溫不火的撩撥,左霄啓終於受不住一個翻身壓住我,三兩下把我扒拉乾淨,“左璦,你能幹,還是我能幹?”
……
產後的第一次,溫柔,輕緩,久違的感覺襲遍全身,舒爽,痛快!
左霄啓大汗淋漓地摟着我,“老婆,休息一會,再來一次。”
我看了看旁邊睡着的左瑾晗,說:“我們這樣會不會太過兒童不宜了?”
“她還小,知道什麼!”
“是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有當着孩子的面做的經歷?”我好奇地問。
左霄啓想了一下,嗓音含笑道,“反正我沒有見到過。”
“廢話,小瑾瑾長大了也不會記得。”
……
翌日,早餐後,我直接拎着行李箱喚過保姆抱着左瑾晗就要走出去,左霄啓睜大眼睛,“你去幹嘛?”
“去雲南,進貨啊。”
左霄啓牙齒咬的咯咯響,“你昨晚不是和我商量,是通知我?”
我點頭,“我前幾天就訂好了機票和酒店。”
眼見左霄啓臉色微微不悅,我拉起他的手朝着樓上走去,到了拐角處,確定不會被人看到,我踮起腳,雙手勾着他的脖子,吻上他的下巴,以柔克剛,“老公,乖乖等我回來,我們再比誰能幹。”
左霄啓嘆息一聲,狠狠地吻上我的脣,一吻結束,他揉了揉我的頭髮,“真是敗給你了,小東西,早去早回,如果有帥哥什麼的,叫他們離你遠點。”
我笑,“我抱着孩子去,帥哥哪裡會搭理我。”
到了雲南,我把孩子交給保姆,就馬不停蹄地趕往魯乙人處,挑貨的同時,自然一番敘舊,好不熱情。
晚上請魯乙人吃飯,感謝他這一年來的幫助,見到左瑾晗,他還奉上了一個紅包,我推辭着,“這是我請你,還是你請我?”
魯乙人眉眼彎彎,“我們還需要分的那麼清楚嗎?”
我笑,“不用。”
週五,晚上十點,我正準備睡覺,手機鈴聲響了,我一看是左霄啓的電話,趕緊接過來,“我傍晚給你打電話了,沒有打通。”
我先發制人,別回頭又說我忙的都不要他了。
“你在哪裡?”
“酒店啊。”
“我問的是哪個房間?”
“啊?”
“我在大廳,剛到。”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伴着一陣隱忍的笑聲,“小姐,需要按摩嗎?”
我笑嘻嘻地打開門,“先生,請問多少錢?”
左霄啓推開門擠了進來,他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作勢掐上我的脖子,“很有經驗啊,還問多少錢,說,是不是找過?”
“先生,請注意影響,我老公馬上來了。”我吐着舌頭笑。
左霄啓放下行李箱,放下我,奔着左瑾晗而去,他咻的一下跳上牀,“小瑾瑾,有沒有想爸爸?”
“她剛睡着,你別弄醒了。”我說。
這個有了女兒就不要媳婦的傢伙,我在心裡嚴重鄙視他。
左霄啓像是沒有聽到我的話一樣,他不住的吻着女兒的臉蛋,“爸爸想死小寶貝了。”
“我後天就回去了,你還跑這一趟幹嘛?”我說。
左霄啓的眼睛專注着左瑾晗,頭也不擡地說:“我都三天沒有見到我老婆孩子了,睡覺都睡不着,做夢老是夢見孩子在哭。”
他疼女兒,比我更甚,日常給左瑾晗穿衣服,換尿布,他比我這個做媽的可利索多了,如果不是他需要工作,我們家真的不需要照顧左瑾晗的保姆,左霄啓就做的順風順水,且耐心細緻,絕對是一枚頂級的奶爸。
“如果她不需要吃奶的話,或者如果爸爸也能餵奶的話,她在家跟着你就好了,我就不用帶她出來了。”我說的話那就是鐵錚錚的事實啊。
回到豐雲市,已經週日傍晚了,我們到家的時候,左立強正在客廳裡坐着,從我和左霄啓領證,左立強出現在這裡,目的是沒收我們的結婚證,以後,他每次來,都是因爲左瑾晗,今日也不例外,見我們進來,他大步走向左霄啓,眼睛卻是看着左霄啓懷裡的左瑾晗,“爺爺抱抱,想死爺爺了。”
幾日沒見,左立強不住地逗着左瑾晗,嘴裡說着,“以後讓媽媽不要出差那麼長時間,爺爺想小瑾瑾都看不到。”
“爸爸說的對。”左霄啓連忙笑着應道,“以後我讓她一定三天內回來。”
我手指在左霄啓背後偷偷地掐了他一下,這個慣會見風使舵的傢伙,藉着他爸爸的話來打壓我。
媽媽情況好轉了起來,神智也恢復了好多,爸爸的臉上也慢慢的有了些神采。
偶爾我會抱着左瑾晗去醫院,媽媽灰暗的眼睛裡會浮起一抹淡淡的光亮,她也會盯着左瑾晗看,我會說:“叫姥姥。”
幾個月大的孩子自然是不會說話的,可是每到這時,我媽的嘴邊總會有一簇似有似無的笑意在滋生。
阮貝剛開始還天天來醫院,後來一兩天來一次,再後來三五天來一次,用他的話說,來了也沒有用,又不能代替我媽躺在那裡。
爸爸又提出過一次賣路虎,阮貝還是拒絕了,爸爸就開始張羅着賣一套房子,畢竟我媽後續的康復還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也需要一筆錢,爸爸不想總是依靠我們,任我如何勸解,爸爸都堅持說他有兒有女,不能只搜刮女兒。
夏日的風帶着燥熱拂過全身,下班回到家,我將車子停在車庫,我踏着小路往屋子裡走去,手機鈴聲響起,我拿過一看是阮貝,猶豫了一下,我接起來,“姐,你能借我八萬塊錢嗎?”
“不能。”我果斷拒絕。
“姐,我不亂花,我想結婚,女方要六萬六彩禮,還要三金,總共需要八萬塊錢。”阮貝音調不由低了很多,仔細聽的話,還有一絲懇求意味。
“我有錢,但是我不借給你,不管你是做什麼。”我再次堅決地表明我的態度。
“姐,媽在醫院裡住着,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聽他提起我媽,我就生氣,如果不是他太過不爭氣,我媽又何至於這樣,我冷笑,“等你媽身體恢復過來了,你再問你媽要錢吧,對了,爸爸不是剛剛賣了房子嗎,有四五十萬呢,你去要吧。”
“爸爸不給我。”阮貝小聲嘟囔着。
“連爸爸都不相信你了,我更加不相信你。”
話音落我就啪的一下掛斷了電話。
幾日後,我才知道阮貝借錢的用途,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那天我正好去醫院看看我媽,門外一陣吵鬧聲,幾個人推門進來,氣勢洶洶:“你們家有錢住這麼高級的病房,沒有錢給我女兒彩禮嗎,把我女兒的肚子搞大了就不管了,你們這是什麼家風?”
我眉毛一澟,看着爲首的中年婦女,“誰搞大了你女兒的肚子。”
中年婦女一臉憤恨,“阮貝!”
我冷笑,“下次教教你女兒看人的眼光吧。”
“你是誰?”
“我是阮貝的姐姐,我爸媽沒有錢,我媽在醫院花了上百萬了,所有的費用都是我在支付,我爸媽就是普通工人,靠着拆遷得到了幾套房子,阮貝的路虎是我的錢買的,我不知道阮貝怎麼和你們說的,總之,誰搞大的你女兒的肚子,你去找誰,我媽在醫院需要靜養,你們不要在這裡打擾我媽休息。”我一字字鏗鏘有力道。
爸爸在旁邊臉色鐵青,“這個逆子!”
中年女人又看向爸爸,“你是阮貝的爸爸嗎?”
爸爸嘆息一聲點頭。
中年女人無奈道,“我女兒肚子大了,你們讓我女兒在村子裡怎麼做人,我們只是要一個公道,讓阮貝對我女兒和肚子裡的孩子負責任,我們的要求也不高,結婚,按照正常的流程結婚,別人家怎麼來,我們就怎麼來,我要六萬六彩禮,加三金,陪送一輛八萬左右的車,如果不需要陪送車,也可以買別的,彩禮錢我們孃家一分不要,全部給女兒帶回去,就這,我們家沒有獅子大張口吧。”
爸爸點頭,“你們先坐下,有話好好說,都是爲人父母的,都爲了自己的孩子操碎了心。”
我在心裡暗暗嘆息一聲,人家的確不是來胡攪蠻纏了,這個當媽的說的話句句在理,可是,也只能怪她女兒的眼光有問題了。
爸爸拿起手機,一邊打電話,一邊用眼神安撫中年婦女,和另外的幾個人。我則倒了幾杯水一一遞過去,“阿姨,對不起,剛纔我說話太沖,我以爲是阮貝惹了禍,別人來我媽的病房鬧了。”
中年女人接過水杯,“孩子,我這也是沒有辦法呀,我和阮貝說了好幾次,人家就一句話,沒錢,我以爲是故意禍害我女兒呢。”
我不想說的是,這和故意禍害你女兒有什麼區別。
爸爸掛斷電話後說:“小貝說了,他願意娶小寧,他以前倒是問我要過一次八萬塊,我,哎,這不是我媳婦住院呢,家裡經濟也緊張,我就說結婚的事要不要再等等,他沒有告訴我小寧懷孕了。”
我明白爸爸的意思,就算是阮貝和爸爸實話實說了,他也以爲是阮貝在騙他,畢竟那是賣房子的錢,是留着給媽媽治病用的。
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說了,彩禮先給了,三金先買了,結婚證也先領了,媽媽這邊再恢復一些,就回去辦婚禮。
中年婦女臨走前,握着爸爸的手,直熱情地喊着親家。
一個小時後,阮貝出現在了病房,爸爸給他轉了八萬塊,阮貝摟着小寧,笑的一臉燦爛,“回去我們就領結婚證,爸爸您就等着抱大孫子吧。”
一說起孫子,爸爸臉上的褶子笑成了一朵花,他不住的點頭,“好,好。”
看着小寧依在阮貝的懷裡,笑的幸福的樣子,我不由暗暗爲這個女孩捏了一把汗,我囑咐阮貝,“結婚了以後好好過日子,不要虧待了人家姑娘。”
“姐,你就放心吧。”
放心?我真特麼的不放心。
阮貝和小寧走後,爸爸一邊給媽媽做按摩,一邊笑的嘴角都合攏不上,“你聽到沒有,我們要做爺爺奶奶了,小貝要結婚了,你快點好起來,我們好好的爲兒子操辦一場婚禮。”
第二日,我心情大好,去店裡溜達了一圈,就早早的去了醫院,昨天阮貝說好的,今天帶着小寧,拿着結婚證來給我們看。
可是,我在醫院裡,左等右等,都等不來阮貝的影子,爸爸按捺不住雀躍的心情,給阮貝打了一個電話過去,被告知小寧有些見紅,在醫院,需要保胎,等身體好了再去領證。
“好好照顧姑娘。”我聽到爸爸囑咐着。
回到家裡,我還興奮地和左霄啓說:“你說小貝結婚,我們出多少錢?”
左霄啓一邊給女兒洗澡,一邊說:“我們家都是我老婆做主,多少都行。”
“以前我說給包個兩三萬的紅包,那完全是在告訴我媽不要搜刮我,可是真的要結婚了,我做姐姐的,怎麼可能那麼小氣,要不我回頭和姑娘多接觸接觸,要是人品好,處的來,我就送她兩套貴重首飾,小貝也沒有工作,再幫他們開個店面什麼的……”
等等,不對,我是姐姐,不是媽,我想的也太周到了吧,想到這裡,我嘴角噙起欣慰的笑意,繼續說:“算了,到時候再說吧,只要小貝真的能好好過日子,我也想看到他好起來,經過我媽的事情,興許他真的能學乖了呢。”
我又給阮貝打過兩次電話,詢問姑娘的身體狀況,阮貝說是一直在聽醫生的話,在牀上躺着,乖乖養胎呢,他還信誓旦旦地說:“姐,你放心,只要她身體好了,我們立馬去領證,然後第一時間去醫院,給爸媽看。”
小寧也在電話裡感謝我的關心。
媽媽能站起來了,只是還不能完全自理,說話也不是很利索,不過我抱着左瑾晗去的時候,她會慢慢的拉着左瑾晗的手,張張嘴,含糊不清地說:“叫姥姥。”
看的出來,每次看到左瑾晗,媽媽還是開心的。
爸爸也會說:“你快點好起來,好起來就可以抱小瑾瑾了,我們也快要做爺爺奶奶了,小貝要結婚了。”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發展。
和醫生商討過後,爸爸想要帶着媽媽去帝都做康復,左瑾晗還小,我也不能長時間離開,左霄啓說:“我們先親自去看看吧,看過才放心。”
我和左霄啓到了北京,直奔博愛醫院,可是諮詢了一圈下來,媽媽的情況還是不容樂觀。回到豐雲市,和爸爸說了在帝都的諮詢結果,考慮實際情況,爸爸決定轉到轉到本市的另一家醫院做康復。
拖着一身疲累回到家裡,我和左霄啓早早的睡了,睡到半夜,左霄啓的手機鈴聲鬼魅般在暗夜裡炸開,他伸手摸到牀頭櫃的手機,不可思議道,“是覃瑤。”
ps:全文收尾中,這幾天就要大結局了,大家想看誰的結局,或者有哪些我沒有寫出來的,歡迎提出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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