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左霄啓挺拔的身姿闊步而去,我看到的只是一個大步流星的背影。
“左太太,您看這條項鍊……”
“我還有事,回頭再說吧。”我哪裡還有什麼心思看項鍊。
打車回到家裡,本想睡個午覺,左霄啓離開的背影和緊蹙的眉心像魔咒一般在我的腦子裡叫囂着。
我拿出手機,給左霄啓撥了個電話出去,優美的女聲提示我無法接通。
可能是佔線吧,我安慰自己。
五分鐘後,我又打給左霄啓,依然是無法接通的提示。
難道沒電了?不至於啊,他平時電話很多,從來沒有過手機沒電的情況,尤其是在白天。
想着他離開時幾乎不顧一切的焦急神態,可能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吧,難道是公司或者什麼項目出了問題?
在我的胡思亂想中,接到了陳橙的電話,說是心情不好,讓我去陪陪她,正好我也心情不好,兩個心情不好的人就互相安慰吧,否則我一個人在家裡胡思亂想也難受啊。
開車到了陳橙家,她正揉着通紅的眼睛,給我開門的時候還在強顏歡笑,“你來了。”
“你怎麼了?”我關心道。
陳橙躺到沙發上,白嫩的小手撫上小腹,那裡在孕育着一個神奇的生命,我注意到她做這個動作時的欣慰和無奈。
想到左霄啓曾經和我說的話,想到左霄啓辦公室唐連仲手機上的一幕,再看看眼前陳橙愁眉緊鎖的樣子,話到嘴邊,我真的說不出來,之前我也給她打過幾次電話,只要提起唐連仲,她說出口的永遠都是唐連仲對她的好。
陳橙答非所問,“你喝什麼,冰箱裡有,自己拿。”
她真是拿我不當外人啊。
我努努嘴,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弧度,“你就別管我了,你到底怎麼回事,快樂的小孕婦怎麼一夜之間變成怨婦了?”
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陳橙眼圈通紅,“我準婆婆說彩禮只有兩萬,我家還要陪送裝修,傢俱,家電,生了兒子再領證。”
我杏眸圓睜,不敢相信我到底聽到了什麼,“唐連仲怎麼說?”我問。
“他,他……”陳橙身體橫過來,枕上我的大腿,“他說他家向來都是他媽說了算。”
“放屁!”我忍不住毫無形象的爆粗口,當然在陳橙面前我也不需要什麼形象,“是他結婚還是他媽結婚,這麼說的話,他和他媽過一輩子算了,還娶媳婦做什麼?”
想到面前的是一個孕婦,情緒太激動了不好,我又安慰道,“你再和唐連仲說說,和他講講道理,未來的日子是你們兩個人的,家是以夫妻爲單位的……”
陳橙深深嘆口氣,“這話我都說了幾千幾萬遍了,嘴皮子都要磨破了,他就是聽不進去呀。”
話音未落,她開始抹着眼淚,“小璦,你說我該怎麼辦啊?”
我看向她的小腹,“有三個月了吧。”
“是啊,孩子都成型了,要是沒有這個孩子,我二話不說和他分手,可是現在……”
女人就是心軟,面對腹中的小生命,總是狠不下心腸。
可是,這樣的事情我沒有經歷過,也不知道怎麼辦。
正一籌莫展之際,我的手機鈴聲響起,我心下一喜,猛的拿過手機,肯定是左霄啓,我這樣想着。
看到屏幕上跳躍的那個“媽”字,心裡的失落似漫天黃沙滾滾而來,我的笑容僵在臉上,接起老媽的電話,“小璦,你明天有事嗎?”是我媽熱情的笑聲。
“明天,沒有什麼事。”除了中午要和左霄啓一起陪左立強吃飯,沒有其他的事情。
“明天我和你張姨去市裡逛逛,買兩件衣服,你和我們一起吧。”
我媽的意思是,明天讓我給她買衣服,我認識我媽二十多年了,我瞭解她瞭解的透透的。
給老媽買衣服是女兒應該做的,本姑娘義不容辭。
掛斷電話後,我的腦子靈光一閃,我笑了笑,“明天我給你找個高人支招,媽蛋,還對付不了他們了。”
又安慰了陳橙一會,那十萬塊錢的事我實在說不出口,想讓她分手的話也說不出口,畢竟還牽扯到一個孩子。
和陳橙一起吃了晚飯後,我就回家了,只有左一喏的房間亮着燈,我走了進去,我來左一喏的房間次數非常少,她在家的時間也不多,平日只有傭人每天按時打掃。
“嫂子。”見我進來,左一喏從筆電中擡起頭來,熱情地喚着我,自從醫院我們打過左池以後,我們的關係愈發親熱了起來。
我笑了笑:“你哥還沒有回來嗎?”
我問的純粹是廢話,房間裡沒有人可不就是沒有回來嗎。
左一喏嘻嘻笑着,“嫂子,你這是太想我哥了,放心好啦,他每天都回家的,絕對不會在外面亂來。”
“爲什麼?”我隨口問道。
哪個做妹妹的會說哥哥壞話呢,如果是面對阮貝的女朋友或者未來的媳婦,我也不會說阮貝賭博泡妞的事情啊。
“這是真的。”左一喏澄澈的眸子透着一抹認真,“反正你們也結婚了,你是我的親嫂子,我告訴你也沒有什麼,你也看到了,爸爸那個樣子,家裡住着兩個女人,我媽在的時候,他也……”
左一喏噤聲,爾後釋然般一笑,“都過去十多年了,那時候我還小,但是也知道爸爸在外面有女人,媽媽去世和爸爸外面的女人有關,那個人應該就是輕舟,哥哥沒有說過,總是讓我安心學習,不要管大人的事情,但是我能感覺的出來,所以我們都恨輕舟,我哥早就說過,他要是結婚了,肯定不會在外面亂來,他要爲老婆孩子負責任。”
我還想要問什麼,左一喏笑了笑,揚聲道,“所以,嫂子你放心好了,任何一個男人都會出軌,我哥絕對不會的。”
“你這是在給我吃定心丸啊。”我挑眉笑道。
和左一喏閒聊了一會,我就回了房間,再次撥打左霄啓的電話,依然是無法接通的提示。
我開始想着左一喏的話,突然有些心疼左霄啓,他媽媽去世和輕舟有關,他媽媽又是在他生日當天去世的,雖然事隔十多年,當年的事情在他的心裡依然是一道無法撫平的傷疤,所以他每次見到輕舟和左池都難以掩飾眼裡的恨意。
這也就不難解釋他和左立強父子情分淡薄的原因了,只是他爲什麼還要每個週日陪左立強吃飯,人前還是會給予左立強應有的尊重,不然按照他的性格,就算不斷絕父子關係,他也應該和左立強保持距離啊。
哎,豪門水深啊,我這小門小戶出來的灰姑娘,猜不透大土豪的心思啊。
左霄啓是十一點回來的,我正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聽到開門聲,我陡然睜開眼睛,欣喜道,“老公,你回來了。”
左霄啓眸光微愣,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怎麼還沒睡?”
“你不在,我睡不着。”
左霄啓擡手指了指浴室的方向,“我先洗個澡。”
我那點朦朧的睡意頓時全無,左霄啓出來的時候,他精壯的胸膛透着迷離的性感,在他躺在牀上的一瞬間,我立馬撲過去,把頭埋在他的懷裡撒着嬌,“你去做什麼了,走的那麼着急,電話也打不通。”
左霄啓的聲音略帶疲憊,“今天有點事,睡覺吧,困了。”他說着關掉了檯燈。
窗外昏黃的景觀燈光勾勒着一室靜謐,我的手指在他的小腹處一下下的輕撫着,聽着左霄啓均勻的呼吸聲,我擡起頭,輕吻上他性感的薄脣,“老公。”
左霄啓擡頭勾着我的脖子,將我按在他的懷裡,“我今天累了,睡覺吧。”
很快就傳來了他的呼嚕聲,我輾轉反側,久久才睡去。
翌日睜開眼睛,依然是一個空蕩蕩的枕頭。
我下樓,張姐告訴我左霄啓去跑步了。
我返回房間睡着回籠覺,左霄啓回來的時候,清晨的陽光籠罩着一室柔和,他一邊扣着腕錶,一邊說:“我今天有事,不去那邊吃飯了。”
“現在就要出去嗎?”我問。
左霄啓輕輕點頭,“有個項目出了點事,這幾天有點忙。”
我突然有些負罪感,他都這麼忙了,我昨晚還想着……
我嘴角緩緩勾起優美的弧度,“那你去吧。”
左霄啓走後我就接到了老媽的電話,說是她快要到車站了,我這纔想起今天還要陪老媽逛街。
“媽,我借了個朋友的車,去接你。”我說。
我開上紅色奧迪,到陳橙家接上陳橙,並且囑咐陳橙,“記住了,這車是我問別人借的,千萬不要說是我自己的。”
陳橙面露疑惑,“你家好奇怪。”
“我家奇怪的事情多着呢。”
接了陳橙後,我又馬不停蹄的前往車站去接老媽和張姨。
我媽看到紅色奧迪的時候,笑的合不攏嘴,張姨笑道,“小璦,你都買車了?”
“是……”
我剛想說是借的朋友的,我媽趕緊搭話,“是啊,我們賣了家裡的小戶型,給她在這裡買了一套兩居,還有這車,也是我們買的,快要結婚了嘛,房子和車我家都給準備好了。”
我眼角直抽搐,我這親媽,撒謊一點都不臉紅,我遺傳我媽,卻也只遺傳了皮毛而已。
陳橙睜大眼睛,被我媽說的一愣一愣的,我趕緊拉了拉她的手,“先上車。”
車上,張姨打量着車,說:“小璦,你現在有出息了,在市裡工作,還買了房子和車子。”
我媽笑着,“哎,有什麼出息,房子和車都是家裡給買的,她一個月也就掙個七八千的工資,她找的那個老公在大學工作,你知道的,現在學校的工資都不高,我們家這是招了個上門女婿。”
我不知道我的工資什麼時候漲到七八千了,更加不知道左霄啓什麼時候變成了上門女婿,等我家的親戚來市裡參加了我的婚禮之後,再想想我媽今日的話,那我媽不就是自打嘴巴了嗎。
我笑了笑:“媽,霄啓不算上門女婿吧。”
“什麼叫不算?”我媽嗓音尖銳地反駁我,“房子車子我都給置齊了,彩禮就要了五萬我還得給你陪嫁被褥衣服首飾,這不算上門女婿什麼纔算上門女婿,再說,小左答應了的,生了孩子隨我家姓。”
生了孩子……
不對,等等,這又是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啊。
我很想給左霄啓掛個電話,告訴他親愛的,你知道你成上門女婿了嗎。
陳橙貌似明白過來了,她拉了拉我的手,添油加醋道,“小璦,你老公對你真好。”
媽媽冷哼了一聲,“他也就對小璦好了,不然沒房沒車沒錢破工作也不好,掙得還沒有小璦多,我會讓我女兒嫁給他,現在誰家彩禮不要個十萬八萬的。”
我搖頭笑了笑,表示不再駁我媽的面子了,她在我家那羣小區大爺大媽面前還不一定怎麼吹呢。
車子停在商場門口,我說:“陳橙,你懷孕了,在車上休息吧,反正快中午了,等會我們一起吃飯。”
“懷孕啦?”我媽問,“幾個月了?”
陳橙撫着肚子,眉眼柔和,“阿姨,三個多月了。”
“下車。”我媽聲音爽快,“多運動,等生的時候好生,我跟你說,千萬不要剖腹產……”
我和陳橙陪着兩個中年婦女逛起了商場,我媽只要看到心儀的就會讓店員找到相應的碼數試穿一下。
在我媽連着試了兩條裙子之後,我問,“媽,你喜歡哪件?”
我媽笑的合不攏嘴,“就買這條帶腰帶的吧,顯得我身材苗條。”
張姨也笑着,“有女兒就是好啊,我家就一個兒子,指望兒媳婦給買衣服,不想嘍。”
我乖乖的去結賬,我得在外人面前給足我媽的面子不是。
給老媽買了兩套衣服,又給張姨做參謀買了一套衣服,媽媽就開始喊餓了,老媽餓了,做女兒的得乖乖請客吃飯呀。
於是乎,出了商場直奔餐廳,對於吃什麼這個話題,我媽就認什麼什麼酒店,我投其所好,帶我媽到一家酒店。
“小左怎麼沒來?”我媽問。
“媽,霄啓有事,吩咐我把你招待好了,剛纔買衣服的錢刷的就是他的工資卡。”
“呦,呦,呦。”張姨滿臉羨慕嫉妒恨,“瞧瞧這女兒女婿多知道疼人。”
老媽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笑的不亦樂乎,“還行吧,每次回去都大包小包的,我讓他們省着點花錢,他們還不樂意呢,說是孝敬爸媽應該的。”
“吃了飯去小璦買的房子坐坐吧,我以後再來市裡逛也有落腳的地方了。”張姨說。
我嘴角抽搐,這我要是把我媽帶去我買的房子裡,就露餡了呀,房子是裝修好了,我也只是去看過兩次,打算過段時間出租呢。
我媽沒有給我多餘的時間找藉口,她臉上笑開一朵花,“我們給小璦買的是毛坯房,剛剛裝修,我想着既然是結婚,肯定得買新房子呀……”
我扶額,我忘記了,我精明偉大的媽媽撒謊張口就來,這麼點小事,根本用不着我出馬。
於是乎,我給我媽的碗裡夾了個魚翅,討好地笑着,“媽,陳橙遇到個難題,您給出個主意唄。”
我媽也是個難纏的中年婦女,陳橙準婆婆也是個難纏的中年婦女,讓我媽幫忙出招,保準手到擒來。
“閨女。”我媽看向陳橙,“告訴阿姨遇到什麼困難了。”
於是乎,陳橙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講了,她和我媽講的比較詳細,我媽聽的義憤填膺,“這是哪裡來的老妖婆,就是欺負你未婚先孕,認爲你離開他兒子活不了了,這種人就該出門讓車撞死,誰家女兒在家不是公主一樣的捧着。”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爲,在對待左霄啓的問題上,她也是那個……“老妖婆”?
老媽憤慨完,看向陳橙的目光認真而帶着一絲同情,她意味深長道:“閨女,阿姨和你說,這樣的家庭我們不能嫁呀,現在就這麼刁難你,結婚以後怎麼辦?”
陳橙低下頭來,手撫上小腹,“可是,我肚子裡的孩子怎麼辦?”
“哎。”老媽嘆了口氣,“要是我自己的女兒遇到這種事情,我肯定拉着她去醫院做掉,不能因爲一時的心軟毀了一輩子,但是……閨女,這事你媽知道嗎?”
“我媽只知道我懷孕了,要結婚了,歡天喜地的給我準備嫁妝呢。”陳橙眼圈紅了。
我媽一拍桌子,“你婆婆不是說只給兩萬彩禮嗎,給你就拿着。”
“媽……兩萬夠……”我不滿道。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我媽手指戳向我的腦袋,“你這傻孩子,怎麼這麼死心眼呢,有錢拿總比沒錢拿要好吧,兩萬到手以後,告訴他們,三天內把彩禮錢湊齊了,不然這兩萬就用來打胎了。”
我不由豎起大拇指,由衷地感嘆着,“高人啊!”
可能是打胎這兩個字觸動了陳橙傷感的神經,她低低地說:“可是我……”
我媽意味深長道:“閨女,我可沒有讓你打胎的意思啊,阿姨的意思是,別管你打不打胎,都要做出捨得打胎決裂的姿態來,不然你就被人家死死的捏在手裡這輩子都翻不了身了。”
帶陳橙來見我媽果然是最正確的決定,我暗暗爲自己點贊。
陳橙像是鬆了一口氣,臉上的愁雲也少了一些,我媽又開始講她的大道理了,“閨女,我跟你說,這兩個人一起過日子,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你應該……”
我暗歎,幸虧我沒有婆婆,更加沒有難纏的婆婆,不然憑着我媽這員戰將,我的家裡得天天世界大戰啊。
飯吃的差不多了,陳橙說去上一下衛生間,我說:“你坐下,今天沒你的事。”
我知道她是想要去偷偷買單,她目前已經自顧不暇了,作爲閨蜜,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資源幫忙出主意是應該的,哪能就趁火打劫呢。
送走了我媽和張姨,又把陳橙送回家,想到回家也是面對着空蕩蕩的別墅,好沒有意思,我索性又帶着陳橙去找戴雲飛。
心不在焉的和小姐妹們一起說說話,我不時拿過手機擺弄着,好期待能有左霄啓的電話或者短信,“你老看手機幹嘛?”戴雲飛打趣我。
我嘟着嘴不說話,她就是存心取笑我。
戴雲飛卻很認真地說:“女人,千萬不要把男人看的太緊了,你得留給他單獨的空間,但是同時,你也得有自己單獨的空間,不能一顆心時時刻刻栓在男人身上……”
她說的這些道理我都懂,只是這些日子的朝夕相伴,我習慣了和左霄啓同進同出,他不在身邊,我總會覺得空落落的。
下午五點,我忍不住給左霄啓發了個微信過去,五分鐘後,沒有接到他的回覆,我又打了個電話過去,他很快接起來,“我現在有事。”他的聲音沒有任何情緒。
然後,然後……
我還沒有來得及說一個字,電話就被掛斷了。
見我耷拉着一張臉,戴雲飛說:“你可以辦一張瑜伽卡,美容卡,或者報個插花的培訓班。”
陳橙笑着,“那纔是闊太太的生活呀。”
我瞪着他們,戴雲飛繼續說:“闊太太都是這樣生活的吧,是嗎?”
我噗嗤一聲笑了,“我哪裡知道闊太太是什麼樣的生活?”
晚飯後,開車回家,左霄啓不在家,我一個人躺在黑咕隆咚的臥室裡,感受着一個人的寂寞。
真的好寂寞呀,左霄啓昨天回來的晚,回來後就睡了,今天早上說了兩句話他就又走了,一天了也沒有個消息。
空虛寂寞冷,誰來拯救我啊,其實也只有左霄啓一個人才能拯救我。
我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實在是孤枕難眠啊。
突然,我的手機響了,我欣喜的拿過手機,看到一條廣告:總裁的三十一個情人,請點擊……
尼瑪,還三百個情人呢,一天換一個,累死你丫的,我暗罵。
就在這樣的輾轉反側中,也不知過了多久,我的雙眼皮終於開始打架了,我強忍着睏意給左霄啓打了個電話過去,竟然是無法接通的提示。
實在招架不住周公老人家的召喚,我無奈的同他赴約了。
心裡有事,就會睡不踏實,半夜迷迷糊糊的醒來,下意識伸手摸向另外的半邊牀,摸到一個肉呼呼的身體,我心裡的某處像是被填滿了一般,滿足的摟着他,身體緊緊的靠着他。
翌日一早。
驚醒我的不是鬧鐘,是左霄啓的大手,可能是我睡夢中在緊緊的抓着他,他拿開我的手,像是握着的最重要的東西被搶走一般,“你幹嘛?”半睡半醒的我沒好氣地說着。
“我該去跑步了。”左霄啓說。
聽到他的聲音,我的身體像是被注入了一股活力一般,我猛的睜開眼睛,看到眼前放大的俊顏,我嘴角不自覺勾起笑意,“老公。”我說着雙手勾上他的脖子,“你昨晚幾點回來的,我等了你好久。”
左霄啓細長的胳膊繞道脖子後,拿開我的手,“昨天有事情,回來的晚了點。”
我嘟着嘴繼續撒嬌,我的手撫着他的手指,“你昨天一天都沒有理我。”
言下之意,老公,快來安慰安慰我這顆寂寞的心吧,好冷啊,就等着你的溫柔來暖啊。
左霄啓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這不是這兩天忙嘛。”
“那你現在不忙了吧。”
老公,你還在等什麼呀,我的意思已經這麼明顯了,快快亮出你的九陰白骨爪吧,我好期待呀。
左霄啓擡手撫上我的臉頰,“我先去跑步。”他說着就作勢要走。
我拉住他的胳膊,“不嘛,你都兩天沒有陪我了。”
“要不你陪我去跑步?”
我拉着他的手放在脣邊吻了吻,說:“跑步太累了。”
左霄啓拉着我的手,“快起來,我們跑步去。”
我賴在牀上撒着嬌,我現在最愛的是大牀啊,跑什麼步嘛,跑步哪有牀上運動更充滿人性化。
見我一副死豬不動的樣子,左霄啓一把將我抱起來,“快起來。”
我無奈的被左霄啓從牀上拖了起來,可是,耍賴誰不會,我耷着腦袋,雙手下垂,就是不想動,左霄啓拿過一套運動服放在我的腿上,“快點換衣服。”
我繼續坐着裝死。
左霄啓的手伸向我的睡衣,“我動手了。”
媽呀,我等你動手等了半天了,您老人家現在纔來動手。
見我真的無動於衷,左霄啓輕嘆一聲,脫掉了我的睡裙,我以爲這個傢伙看到美女的身體總會做點左叫獸應該做的事情吧,結果這貨乖乖地幫我穿好了衣服,將我抱下牀來,“走,跑步去。”
我陡然睜大眼睛,這真不是左叫獸的風格,我望進他深潭般的眸子,不可思議道,“老公,你……”
左霄啓似有似無地勾了勾脣,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我們先去跑步。”
我無奈的跟着左霄啓跑了三千米,跑的我氣喘吁吁,大汗淋漓,我只想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左霄啓揉着我的雙腿,“都是跑了三千米,你怎麼就能累成這樣?”
我擡眸,看着他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你果然是體育老師。”
左霄啓笑了笑,“快上樓洗洗,該吃飯了,還要去上班。”
早餐時,我看向他完美的面部輪廓,問道:“老公,你這兩天到底有什麼事啊?很棘手嗎?”
左霄啓輕輕點頭。
“是公事嗎?”我試探道。
左霄啓笑了笑,“是。”
一整天,我的身體裡有一股火在四處流竄,無論如何都發泄不出來,像有兩隻小蟲子在爬啊爬啊,爬的我那個難受啊。
下班前,我電話打給左霄啓,“老公,我知道一家新開的餐廳,你帶我一起去吃唄。”
電話那邊頓了一下,“好。”
我頓感精神百倍,左霄啓就是我的良藥啊。
下班時間一到,我就迫不及待的跑出辦公室,奔向了他的卡宴,左總姍姍來遲,他手裡拿着公文包出現在我視線的時候,傍晚的雲霞籠罩着他頎長的身姿,他的領帶一絲不苟,一襲得體的西裝映襯着他的精英味道,我被他的樣子迷的幾乎移不開眼,太帥了,百看不厭。
我小跑着奔向左霄啓,雙臂勾上他的脖子,整個人竄到他的身上,“老公,你太帥了。”
左霄啓嘴角勾起隱晦的淡笑,拍了拍我的背,“先下來,被人看到像什麼樣子?”
我嘟着嘴巴,不情願的從他的身上下來,雙手挽着他的胳膊,“老公,吃完飯我們去看電影好不好?”
電影院裡很適合撩哥有木有,姐們再撩一次,保準撩的他春心蕩漾,再體驗一次乾柴烈火兇猛熱烈的感覺……
瞧瞧我這計劃,有沒有很浪漫,有沒有很完美。
左霄啓低頭看着我,眼裡閃過一絲疲憊,“好吧。”
聽着他有些勉強的聲音,我心頭的火熱有些冷卻了,“那就這樣說定了。”
吃飯的時候,左霄啓就有些心不在焉,總是眼神怔忡,不知道在想着什麼,我擡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大帥哥,你在想哪個大美女?”
如果按照往常,他的臺詞應該是,大美女就在我對面,我還能想哪個。
“我能想誰?”左霄啓微怒的聲音不悅道。
我心頭一驚,這真的不是他一貫的風格,我只是和他開個玩笑而已。
“我……”我想解釋,卻又覺得我憑什麼解釋,我瞪了他一眼,“你這是怎麼了,魂都沒有了。”
左霄啓愣了一下,微微勾脣,“就是這兩天事情太多了。”他頓了一下,伸出胳膊拉過我的手,“對不起。”
看着他眸光中的真誠,我想了想說:“你有什麼事情可以告訴我,雖然我不一定能幫你分擔什麼,但是我們現在是夫妻,你……”
我想說你這兩天很反常。
“對不起。”左霄啓深潭般的眸子凝着我的眼睛,“讓你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