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終於屈服的騰哲,張離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來。
整整熬了一年多的時間,終於將這騰哲給收服了,說實話張離都覺得真是太不容易了,這隻騰蛇的骨頭也太硬了。
他自問若是換了自己,別說一年時間,就算一個月,哦,不,半個月估計都熬不下去就會低頭服軟了。
因此,他對着騰哲倒也不免生出了一絲敬佩之情,不由自主的擡起手輕輕的拍了拍騰哲。
騰哲在這輕輕的一拍之下,整個身軀頓時就是一個哆嗦,害怕而恐懼的向着身後縮了縮,顯然已經怕極了張離。
張離笑呵呵的說道:“別怕別怕,既然你願意當本宗師的坐騎,那從今天起便是本宗師的人了,本宗師向來體恤手下,不會再抽你的血了。”
騰哲挺高這話,一張巨大的蛇臉之上露出了一絲驚喜的表情來,“當真?”
張離重重的點了點頭,十分肯定的說道:“本宗師一向一言九鼎,說的話自然不會有假,說是再也不抽你的血了,就決不會在抽你的血。”
說着這話的同時,他在心中暗自說道,你修爲畢竟太低了,血脈中的騰蛇之血也太過稀薄了,煉製出的騰蛇血丹經過這一年多的服用,對我的效果已經越來越差了。
當我再把手上存着的那十幾枚騰蛇血丹服用完,估計就會徹底失效了,就算再抽你的血液沒什麼意義。
當然,這話他是決不會告訴騰哲的,他要讓騰哲懼怕,並隨時活在被抽血的恐懼之中,從而不敢生出半點背叛之心。
“雖然你已經決定要奉我爲主,當本宗師的坐騎,但本宗師一向不願相信空口白話,你須得拿出點誠意來。”張離緊接着說道。
“主人需要我怎麼做,纔算是拿出誠意來?”騰哲微微擡起頭來問道。
“本宗師又一門秘法,名爲御靈禁,須得你心甘情願之下才能施展。而這御靈禁一旦種下,你的生死便在我的一念之間,”張離慢慢說道,“如何,你可願意?”
生死只在一念之間,聽到這話,騰哲的心頓時沉了下去。
要說他真的心甘情願給張離當坐騎,那根本不可能。他之所以願意屈服,只不過是爲了擺脫被抽血的命運,從而慢慢尋找逃離的機會。
誰曾想,眼前這個男子如此小心,竟然還要在自己身上種下禁制,進而徹底控制自己。
“嗯?怎麼,不願答應了?莫非你適才所說的話,只是忽悠本宗師不成?”張離面色一沉,語氣也變的有些冰冷了起來。
聽到張離冰冷的語氣,騰哲不由得打了個寒顫,腦海中浮現出了被抽血的可怕場景,連忙解釋道:“主人誤會了,小的豈敢欺騙主人,小的願意接受禁制,願意接受禁制。”
張離的臉色瞬間陰轉晴,笑容滿面的說道:“這樣就對了嘛,好了,你放空心神,不要抵抗,我這就給你種下御靈禁。”
說着,他擡起手,輕輕按在了騰哲巨大的蛇頭之上,一道玄妙的禁制慢慢的烙印印在了騰哲的靈魂之上。
這御靈禁乃是張離在天泉宗學到的一門秘法,是天泉宗修士用來收服靈獸所用,極爲精妙,若沒有超過施法者數階的強悍修爲,根本休想解開。
當然,如此厲害的禁制,也有其限制存在,那就是必須被種下禁制的靈獸心甘情願接受,否則根本無法成功。
也是因爲這個限制存在,張離纔會費這麼多功夫來收服騰哲,讓其自願接受禁制的束縛。
過了片刻,張離收回了手掌,笑呵呵的說道:禁制已下,從此之後你便是自己人了,放心吧,本宗師是不會虧待自己人的。“
騰哲心情一片黯然,但還是裝出了一副臣服的樣子來,巨大的頭顱低了下來,“騰哲,拜見主人。”
只是,他雖然在表面上選擇了臣服,但他的心中卻暗自琢磨了起來。
“此人不過築基後期的修爲,所下的禁制想來也不會太厲害,只要讓我找到機會回到騰蛇山,定然可以將這禁制解開,到時候我定然要讓此人生不如此,將此時所受的屈辱十倍百倍的奉還。”
雖然不知道騰哲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但張離隨便一猜,也知道此妖定然不會真的甘心臣服於自己,此時不過是虛與委蛇而已,未來若是有機會定然毫不猶豫的選擇背叛。
但,他其實並不太擔心這個問題,只因他本來就沒期望着此妖能夠真心奉自己爲主,只要他能乖乖的當自己的坐騎,那便足夠了。
只要御靈禁還在他的身上,他的生死便在自己一念之間。
思念紛飛之後,張離手一揮,便將束縛在騰哲身上的那條黑魂索收了起來,騰哲沒了束縛,巨大的身軀一搖,片刻間便化爲了一個瘦骨嶙峋的青年。
“對了,問你一個問題。”張離打量了他一眼,開口道,“你身爲騰蛇山少主,父親還是元嬰圓滿的高手,想要什麼寶物靈丹沒有,爲何會想要將我綁回騰蛇山去?”
聽到這話,騰哲突然沉默了,臉色變得陰晴不定。
“你如今已是我的坐騎,莫非還有什麼不能對我言說的不成?”張離面色一冷道。
騰哲心中頓時一緊,生怕惹得張離發怒,再來抽取自己鮮血,一咬牙終於開口說道:“不是屬下不想告訴主人,而是一時間不知道怎麼開口。”
張離淡淡道:“你且慢慢說,不急。”
騰哲嘆了口氣,幽幽說到:“世人皆道我身爲騰蛇山少主,定然是想要什麼都有什麼。可是卻無人知曉,我每一天都活在恐懼之中。”
張離有些奇怪的問道:“恐懼?你義父乃是東域第一高手,又有誰能夠讓你如此恐懼?”
騰哲苦笑道:“讓我恐懼的,不是別人,正是我那個義父。”
張離奇道:“爲何?”
騰哲嘆息道:“只因,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死在我那個義父的手上。”
張離不解道:“虎毒尚不食子,你那義父爲何會想要殺你?”
騰哲擡頭,望了一眼天空,陷入了國過往的回憶之中,過了許久才終於接着說到。
“他只是我的義父,而非我的親身父親。我的父母只不過是兩個蛇妖而已,或許是因爲返祖的原因,生出的孩子,也就是我,竟然蘊含着一絲騰蛇血脈。”
“那大妖騰蛇得知了這個消息,便以同族爲名,將我全家接到了騰蛇山。而後不久。我的父母在一次外出的時候,失蹤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而後,那大妖騰蛇,便收我爲了義子。”
說到這裡,騰哲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痛苦的神色來,“直到很多年之後,我才無意中得知,我的父母,竟然就是死在了騰蛇的手上。可恨,我竟然還認賊作父那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