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決不依附任何一黨

就聽申用懋說道:“朝中有人議論說,王任之在山東靠得是‘殺富濟貧’,用胡升、刁一民的兩顆人頭和曹楷的一頂子官帽,硬逼着士紳樂輸。還說泰安民變時,董天常是致仕官員,作爲欽差,沒有及時對他保護,而是縱容亂民禍害了董家。說你此舉是爲了自己的官帽,極大地損害了士紳利益,沒有很好地保護個人私財,讓士紳人人自危,只好‘舍財求安’,這是破壞祖宗成法。等等。”

王興聽了又驚又氣,問道:“岳父,說這些的想必是東林黨人吧?”

申用懋答道:“不光是東林黨,許多齊楚宣黨的人也有這種說法,不過,東林黨是主力。在他們心裡,皇家跟士大夫共治天下,朝庭必須保護士紳權益。”

“那百姓的利益就不管了嗎?水可載舟亦可覆舟的道理都不懂嗎?妹夫如果不是以鐵血手腕迅速穩定局勢,一無所有的百姓要是鬧起事來,那些士紳必然是首當其衝,泰安民變就說明了這一點,從這個意義上講,妹夫所作所爲,正是保護了士紳的利益纔對。說妹夫不是的人,眼睛瞎了麼?”

申紹芳憤憤不平地說道。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則是損不足補有餘。刁一民作爲糧商,囤積居奇,大發國難財,一銀銀子一石的米,要賣到十兩銀子一石,利潤十倍。官府下令商人不得囤積居奇,價格不得超過五兩銀子一石,其實已經照顧了商人的利益。可他還是不滿足,竟暗中對抗賑令,夥同胡升,將糧食隱匿於官倉,如此黑心肝的官和商不殺?還有,泰安董天常,平時作威作福也就罷了,饑民齊聚泰安,對富戶的不仁和官府的不作爲已經很不滿了,就跟一個火藥筒一樣,沾點火星子就會爆炸,這種情況下,他父子還不知收斂,竟發生了**生員妻子的事,生員上門理論,又把人家送進官府大獄。雖然主謀是九如山盜匪,但如果百姓不是對他們特別不滿,你再多的人煽動也煽動不起來民變啊。這樣的人,還要救他嗎?”

王興也被氣得不輕,沒想到自己做得這麼漂亮的事,竟還有人雞蛋裡挑骨頭,怪不得皇上說“以免有人不服呢”。

“是啊,他們不是不知道這些,是選擇性忽視。如果不是你迅速穩定局勢,彈劾你的摺子怕是會有很多。現在嘛,他們也只是私底下議論,並不敢拿到明面上來說。”申用懋說道。

“這些人只會議論紛紛,大言炎炎,只會扣大帽子、亂打棍子,讓他們去做實事,卻百無是處,還有臉挑妹夫的不是,誰要當我面說,看我不啐他一臉。”申紹芳跟王興最親近,也爲有這樣一個有才有能力的妹夫感到驕傲,聽到有人說妹夫的不是,他情緒非常激動。

“都知道咱們的關係,哪有人會當着咱的面議論這些?我也是聽別人傳給我的。好了,別激動了,身在官場都會被人議論,尤其能做事的官員,有時就是在風口浪尖。好在現在東林式微,這股子暗流並不大。而且任之年不過二十,就已是正四品了,比我都高了,以後低調一些,穩當一點,入閣拜相那是板上釘釘的事,不用着急。”

申用懋現在已經起復,職務沒有變化,還是職方司郎中,正五品,王興這才入仕不久,就升了正四品,整整比他高了兩級。

剛纔他說的東林式微,跟今年的京察有關係。

有明以來,每六年對官員進行一次考察,根據執政功過得失,進行升轉免除。考察分外察和京察,外察就是考察京城以外的地方官,京察就是考察兩京的機樞官員。

今年是京察之年,主持京察的是吏部尚書鄭繼之、給事中徐紹吉、刑部尚書李志、御史韓浚,鄭繼之是楚黨,李志是浙黨,韓浚是齊黨,徐紹吉是四川人,依附楚黨。齊、浙、楚、宣等黨趁這次京察,大肆排擠斥黜東林黨人。

萬曆三十九年因京察被迫居家的禮部主事丁薦元,以“不謹”被削籍;曾上疏對齊、楚、浙三黨進行猛烈抨擊的原戶部郎中李樸,也以“不謹”落職;刑部主事王之寀,以“貪酷例”被削籍;還有曾力攻湯賓尹的御史王時熙、荊養蕎、孫居相也都列入察疏。

令人感到可笑的是,皇上對京察的摺子全部留中不發,擺出一副看“狗咬狗”的架式,而那些被彈劾的官員也不等皇上下旨,就自動離職而去。

自此,東林黨勢力嚴重受損,幾近“靡有孑遺”。

……

“是,岳父。小婿並不爲官職是否升遷與否介懷,而是爲朝庭袞袞諸公只顧黨爭,而罔顧國計民生而憂慮。”王興語氣低沉地說道。

“嗯,你太老師沒有看錯人。你有這樣的胸懷和氣度,我心甚慰啊。”申用懋手捻鬍鬚,滿意地說道。

“現在齊、浙、楚、宣黨勢大,恐非國家之福啊。”申紹芳嘆道。

“只顧黨派利益,而不顧國家民衆的人,最終都不會有好下場。況這些黨並非一黨,沒有共同宗旨,原來東林勢大,他們還能抱成團,共同對付東林黨。現在東林式微,沒有了敵人,他們必會轉而內鬥。等着吧,不出一年,他們就會互相攻訐。”王興聽了申紹芳的話,給出了一個斷語。

申用懋父子聽了王興的話,都覺得有道理,雙雙點頭。

“妹夫,你是方首輔的學生,比之別人有着天然優勢,爲什麼不依附於他?”申紹芳問道。

“大哥,我不依附任何一黨,我有我的理想和抱負,就是讓天下老百姓都能安居樂業,凡是阻擋我的人,我會想辦法搬開,如果搬不開,那就只好被別人搬開嘍。即使這樣,我也不會去依附。也許,將來我也會落到被免官的下場,那樣更好,正好遂了我悠遊泉林的夙願。”王興道。

“瞧你這點出息!是誰說的‘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巖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南西北風’?”申紹芳說道。

“大哥,你還記着呢?”王興問道。

那首詩是王興初入申家,申紹芳對他進行考較時的剽竊之作。

“那是當然。你要當我妹夫,我能不考較?”

“大哥,那時候可沒我倆婚事的事啊。”

“直覺,直覺爺爺會把儀兒許配給你。”

“切!事後諸葛罷了。”

“哈哈哈……”

第一百三十二章 晴天霹靂(一)第二十三章 潘莊冬訓(一)第一百一十五章 深山出俊鳥第二十章 不迷讀書迷心算第六章 便攜式冰箱第三十七章 拜師第一百零一章 戰前動員第十一章 訓 婢第一百三十三章 晴天霹靂(二)第一百四十八章 山東道上(九)第五十九章 預言成真第二十八章 開業大吉第二十五章 潘莊冬訓(三)第二十九章 慈慶宮風雲(一)第一百七十五章 賑饑平亂(二十四)第四十六章 杏榜名標(七)第三十五章 此子絕非池中物第三十四章 利益共享一百九十三章 陰人狠毒第一百零四章 兄友弟恭(四)第五十二章 仁與暴之分第一百零一章 兄友弟恭(一)第十二章 天下第一美女?第四章 親情第一百零二章 山頭攻堅第六章 朝中異議第八十章 會商大計第四十七章 短命皇帝第二十五章 第一把火第四十一章 杏榜名標(二)第一百三十章 窺伺第一百零五章 李進忠的想法第三十六章 書院招生開始了第一百七十七章 罵你就是挽救你第二十二章 老狐狸第七十章 浮出水面第四十三章 回民之亂第三十三章 偷雞不成反蝕米第一百一十二章 香脣被偷嬌且羞第二十五章 是奇才還是怪胎?第十四章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第一百零八章 請罪第三章 進京(三)第七十章 母老虎發威第一百零九章 破雷無計(一)第二十六章 潘莊冬訓(四)八十八章 翰林院,我來過第八十章 和氣生財第七十二章與布依婭相處的那些日子(四)第一百零二章 山頭攻堅第七十五章 蛻變第一百二十六章 攜子認親多尷尬五十五章 死道友不死貧道第三十六章 太湖飯莊的倒閉第七十四章 君王死社稷第一百八十三章 英子來了第五十三章 東廠圍府第一百七十四章 賑饑平亂(二十三)第八十六章 圓滑中隱見方正第一百一十五章 安個釘子第十章 讀書只爲遮人眼第一百二十六章 攜子認親多尷尬第八十章 楊鎬惱了第一百七十二章 賑饑平亂(二十一)一百九十二章 遮羞哪如窮究第二十八章 朝堂議戰(五)第六十五章 丫環漂亮小姐就一定漂亮?第七章 無節操的饕餮之徒第一百二十七章 談判(二)第二十二章 人不風流枉少年第三章 孽緣第七十章 母老虎發威第十五章 王興被罵第一百二十三章 曹文詔來投第一百四十章 山東道上(一)第三十一章 帝后同施恩第四十六章 這人的話讓朕感到舒服第一百一十二章 香脣被偷嬌且羞第十章 讀書只爲遮人眼第三章 孽緣第七十九章 冤家對頭第三十九章 校場點兵(六)第一百六十一章 賑饑平亂(十)第二十三章 激將法第七十四章 探傷第六十八章 張家亂起(三)第一百三十六章 奉旨出京(五)第九十九章 難救該死的鬼第三十九章 校場點兵(六)第五十章 報紙問世(二)第三十四章 利益共享第十八章 溫潤君子第八章 折服洪承疇第三十六章 北地梟雄(一)第一百五十九章 賑饑平亂(八)第七十一章 又起波瀾第五十九章 預言成真第一百二十一章 圖窮匕見第六十章 遼陽城外不和諧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