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動幻滅?紐約警察街頭贈靴 行乞街友並非真遊民

▲就是這張照片紐約警察蹲在街頭,送赤腳遊民一雙靴子,感動了世人。(圖/取自NYPD臉書)

記者林蕙娟/綜合報導

相信許多人最近在臉書塗鴉牆上,看過上面這張照片──寒冷的紐約街頭,穿着制服的紐約警察蹲在赤腳遊民的面前,送他一雙靴子穿,這是他自掏腰包買的。觸動人心的溫暖照片,隨着社羣網站的分享,在全球流傳美國媒體持續追蹤,肉搜出做好事的警察身分,當然,也挖出沒那麼感人的真相──這位赤腳行乞的遊民,並非真的無家可歸。

有圖不一定有真相,深入挖掘照片背後的故事,可能反映出許多社會問題;來看看「目前」這張照片帶出來的故事。

11月27日晚間(注:因時差,在臺灣臉書顯示爲11月28日的照片),紐約市警察局官方臉書(NYPD)貼出了這張照片,透露這張照片是亞利桑納州的觀光客珍妮佛福斯特(Jennifer Foster)拍的,再寄給紐約市警察局。

珍妮佛和丈夫11月14日參觀時報廣場(Times Square)時,看到有人光着腳在寒冷的夜裡行乞,他們正想上前,爲這位遊民做些什麼,就看到一名警察拿着全新的靴子和襪子走過來,蹲在遊民的面前。

珍妮佛寫道,這名警察告訴赤腳遊民,「這雙12號靴子給你穿,這是各種天候都能穿的靴子。讓我幫你把靴子穿上。」(I have these size 12 boots for you, they are all-weather. Let’s put them on and take care of you.)警察幫遊民穿上鞋襪,而他根本沒有期待任何回報,「也不知道我在旁邊看」。珍妮佛默默用手機拍下這一幕。

珍妮佛說,她在亞利桑納州的司法部門工作17年,從來沒有這麼感動過。「重要的是,我認爲,這讓我們所有的人記住,我們待在司法職位的真正原因。他表現的人情味,讓我和得知這個故事的亞利桑納司法人員都非常動容。」珍妮佛並不知道這名警察的名字,紐約市警察局發送這則臉書訊息,也沒有提到「他」是誰,只表示感謝珍妮佛的關注和讚賞──特別是匿名的這位警察。

過了一天之後,紐約市警察局在臉書上公佈了這名警察的姓名和照片,他叫賴瑞戴普利莫(Larry DePrimo),並附上他說的話,「我不覺得這有什麼。」(I didn't think anything of it.)戴普利莫也說,當時赤腳遊民笑得非常開心,「好像我給了他100萬」,並透露他把買靴子的收據放在背心裡時時提醒自己「還有人比你生活悲慘」。

帥氣好心紐約警察──25歲的賴利戴普利莫(Larry DePrimo)。(圖/取自NYPD臉書)

這麼棒的故事,紐約媒體豈會錯過?媒體持續追蹤發現,赤腳遊民在12月1日到3日依然赤腳出現街頭,他說因爲靴子太貴,如果穿着它,恐怕會被搶,甚至有生命危險,只好把它藏起來。媒體更查出遊民是54歲的傑佛瑞希爾曼(Jeffrey Hillman),並在12月4日報導,傑佛瑞的哥哥說,一年多前曾和弟弟最後一次聯絡,傑佛瑞是退伍軍人,兩個孩子長大成人,沒想到他淪落到當遊民,真的很痛心。

再深入「人肉搜索」下去,真相一一浮現,赤腳行乞的傑佛瑞希爾曼並非真的無家可歸,他住在布朗士一個公寓裡。的確,他曾是遊民,但在2009年入住收容所,2011年搬到退伍軍人事務部的公寓,以退伍軍人遊民的房屋津貼券和社會安全金付房租。紐約市遊民局局長戴蒙(Seth Diamond)非常確定他有穩定的住所,「多年來我們一直在幫他」、「他需要用更積極的方式來度過人生,這也是我們試圖幫他的。」

傑佛瑞被發現是「赤腳遊民」本尊後,一直用各種理由解釋爲何不穿鞋,但就是沒有提到他在布朗士租了一處公寓。於是媒體只好問遊民專家,專家猜測,可能傑佛瑞有心理問題或吸毒問題,也可能赤腳能讓他博得更多同情、方便行乞;專家更希望真相曝光後,不會讓警察的善行被打了折扣,也呼籲市民在寒冷的冬天,不要吝於對窮困的人伸出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