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啓加害者與被害者對話 南非式轉型正義促進療傷的可能

唐獎法治獎得主Albie Sachs，同時也是南非憲法法院的前大法官及南非新憲法起草人之一。（唐獎教育基金會提供）

促進轉型正義會以來，該採取正義審判的德國模式或是和平理解的南非模式始終是爭論焦點。南非憲法法院信託(Constitutional Hill Trust)適逢南非制憲後的25年，舉辦爲期10天的人權慶典論壇(Human Right Festival)，唐獎法治獎得主Albie Sachs談論到「真相與和解促進會」如何發揮避免社會再次陷入族羣分裂衝突的關鍵作用令國民傾訴傷痛，進而開啓社會對話與療傷的可能性。

Albie Sachs在論壇中強調，真和會的成立初衷絕非政治協商 (political settlement)，而是南非全體世代的情感協商 (emotional settlement) 。面對過去真相調查極其困難的處境，也就是在符合法治的制度下，蒐集足以構成司法起訴證據上的困難，卻無法強迫使加害者傾吐實情的情況；真和會提供了「行使特赦權」的途徑，透過加害者自主說出真相以獲得特赦的方式，讓真相自我揭示。同時提供加害者與被害者共同說出真相的機會，幫助南非全體國民正視種族隔離政策曾經且仍持續造成傷痛。

Albie Sachs也提到，對於真和會當時引發如此廣大的迴響，印象依舊深刻，更重要的是真和會集結各方觀點所獲取的資訊跟知識，將人們交流互動中所產生的真相，轉變爲認知 (acknowledgement)。真和會象徵着南非人民對於這些殘忍的過去毫無否認的空間，由國家來承認這一連串的過去傷痛極其關鍵。然而，在認定真和會的任務是否達成的層面上，Albie Sachs坦言，必須仰賴一個真正公平公正的法治社會。

南非從極端種族主義下「以法制民」 (rule by law)的社會，走向民主憲政的「法治」 (rule of law)社會，其中透過真和會扮演運作引領社會開啓對話、聽取各方觀點的橋樑。南非作爲一民主憲政國家，仍持續遭遇到各方困難及質疑，而奠基問責 (accountability) 制度仍是處理過去轉型正義工程中不可或缺的一環。這一段國家引領社會進行對話和討論的過往，對於同爲民主憲政國家的臺灣，值得傾聽與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