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要留下遺憾!騎125機車環島日本82天(中)

作者/謝小證

旅行總是充滿意外】

一切是這樣的不知所措,但回想這一切,也是自己太過粗線條,昨天甚至出國前用google地圖跑了好多次路線,怎麼沒有想到這條路是高速公路進行原付機車,總是在事情發生後,纔會有那些、早知道、想當初的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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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開心的早早出門,想到今日行程很短120公里,可以早早去享受一個人的房間,因爲在德島找不到揹包旅館只好花多點錢住廉價旅館,可以泡澡放鬆一下。但是在第一個今日景點,拍攝跨海大橋感覺前方的道路感覺好像是高速國道!「高速公路」,這樣機車應該過不去(重機一定可以但是125cc以下的機車不行),但是跨海也許會開放吧!不然125的機車要如何去四國,是吧?

心中時候已經有不好的預兆,無心路過一個明石城公園和一個明石的天文館,本來是想進去好好悠閒散步,但此時整顆心都懸在跨海大橋可以騎125機車嘛?可以嘛?可以嘛?當然無心逛囉!

到了交流道,之前已經被日本的小路搞得不爽,不知道爲何從市區到高速公路我一直繞阿繞找不到路、天氣又熱、心情其實已經覺得「完蛋了」,看到禁止標誌我的125機車不能上高架,心慌了、傻住在路口,要怎麼辦?

看地圖附近也沒有港口,而最近的方式是回到和歌山港坐船,要回頭120公里好遠,重點是不想要走回頭路,在日本市區騎車1小時大約要走25-30公里,這下要多花約4個小時……我想要漂亮的環繞日本阿!這個路線會讓我本島的南部缺了一條線,就算過去也趕不到今天的船班。第二點是要損失預定兩天的旅館錢,我今天可是訂了來日本最貴的旅館而且還一次訂兩天,每天到吉野家吃最便宜的牛丼飯,連小菜都不趕追加,就是爲了省各二三十元,這樣兩天損失的住宿費可以讓我整趟日本之旅餐餐有菜了說,我怎麼可以這種事發生。

當下當然不可、不想、不願走回頭路,所以找其他方案,「硬闖高速公路」最多罰錢,查了罰則應該是5000日幣,看來可以賭一下,但怕到時候困在淡島,因爲過了這段跨海大橋是到一個叫淡路的島上,要到四國還要再上一次高速跨海大橋公路,假使第一段就被警察抓到,那我不就會被困在島上,也沒有船到淡島,我的機車環日本之旅會不會變成,淡島監獄之旅?

但樂觀一點來看,日本機車是可以上高速公路的,我前面又沒有車牌,如果收費員不特別查看後面的車牌的話,應該是可以安全過關的,我就可以不浪費時間,還有今天的住宿費也不會白白送人。

就這樣我在路口看着重型機車走上跨海大橋,我超級想跟在後面闖關,看一臺過去想一次,或者是有大卡車可以載我過去,就這樣小腦袋瓜一直不斷上演許多機車闖關的小劇場,人和機車確在路口發呆一個多小時。

肚子太餓去附近超商買東西吃,在椅子上面找網路資料到底有沒有人嘗試過,或是被抓到到底罰則是如何,又這樣過了一個多小時最後還是放棄了闖關,如果出事情駕照被沒收就完了,後面的行程表完蛋,還是上了新聞很丟臉,或是造成臺灣人之後都不能來騎機車就哭哭了。還是決定安全跑完纔不會有後遺症,所以昨天晚上纔剛訂好的住宿,認賠了,之前這樣省錢一次就花掉了,心情超級差……如果要完整繞本島就只好從下個船點「玉野」坐船進入四國,整個行程重新規劃,費用增加但是隻能吞下去,只是多花錢還是多少影響了心情。

2015/4/28-7/20,84天的日本行,騎了80天的機車環繞日本,花了16萬的旅費,騎過日本本島到四國、九州北海道,選擇自以爲最適合騎機車季節5到7月,卻不知道日本有個梅雨季,可以整個月都下着豪大雨;也不知道原來七月的日本山上和北海道還是冷到不行,只帶薄外套騎機車的我在雨中奔馳,身體可以冷到抽筋。原本害怕語言不通會是最大的困難點,卻透過網路google翻譯和比手畫腳再加上日本漢字,輕鬆愉快的和日本人溝通。

日本騎機車真的是個美好的享受,日本的道路很多都在海水上方一公尺高,騎着車,海就在眼前身旁一般親近,也可以體會到海嘯來的話是多麼恐怖的事。在深山綠林中感受微風吹過,這才叫做兜風阿,靠着掌控機車把手,毫不費力的就讓身體沈溺在日本風中。最美好的是一個人在深山,方圓數十公里都沒有一個人的觀景臺上,欣賞落日夕陽的餘暉,卻不用害怕時間太晚沒有公車可以回家,寫到這裡,那些美好的風景的真的很想讓人再到去日本走一回。

【又溼又冷的旅途,最大的敵人是天氣】

旅行的時候總是想遇到美好的人、食物和風景,但是回頭看,當時遇到的鳥事纔是更令人能拿來說嘴的。說說遇到的糟糕狀態,在日本的道路設計、品質和國民遵守交通規則的守法觀念上都是非常的強,所以在臺灣容易發生的意外事故,在這裡機率也大大下降。

而我遇到最恐怖的是「天候」,我去的時候剛好遇到日本的梅雨季,日本的梅雨是又大又久,對於機車騎士來說相當恐怖,連續一週的大雨,甚至整個月下了應該有二十天左右,雨是非常非常的大,大約有十天都是這樣,當然一個盡責的機車騎士不可能被大雨就打敗,下雨就小心騎吧!距離就從一天200公里縮短到100公里上下;景點就從一天10個變成4個,一切從簡安全爲重。

不過日日夜夜沒有盡頭的雨,讓我從第一天的充滿鬥志,第三天開始不耐煩,第五天已經沒有乾的衣服替換,雨衣外面下雨,裡面也是溼冷冷的衣服,情緒已經被負面能量捆綁,第七天,忽然在停車場,對着天空狂罵二十多分鐘,詛咒上天不得好死!這根本是折磨不是旅行,一直到第十天……或許習慣了,沒有特別的記憶

想到以前有個官員說過,窮、窮久了你們就習慣了(亂掰的),我非常能感受痛苦久了真的會習慣啊……。騎機車最討厭的就是下雨,既不能好好走跳景點,騎車也危險不舒服。另外也錯估七月時北海道的寒冷,加上下雨、防寒衣物太少,我冷到手腳發紫。

大雨大雨一直下 如果回想今天的行程,就是不停的淋雨。從早上出門到晚上回來14小時,雨不停歇的下,偶爾綿綿細雨,但大部分的時間都是豪大雨,已經無力去算這是第幾天下雨了。

在到日本的時候,朋友跟我說六月是日本的梅雨季,特別是九州很嚴重,記憶中臺灣也有這個名詞,不過感覺上都是綿綿的細雨,下個幾天小雨或是根本就「沒」有下「雨」。「梅雨」像是氣象主播的專用名詞,對生活上來說並沒太大意義,聽聽就好,不管如何我已經在日本走跳了,不可能因爲小小個梅雨改變行程計劃。

而這些天,連續n天的大雨,已經嚴重的打擊我的士氣,上網查了一下梅雨是怎樣的東西,重點是看到梅雨六月在日本九州開始,然後一路向北走到七月結束暑假就來了,熟悉的字眼,只是我的機車路線變成梅雨,那不代表我將要一路追雨到北海道!但找不到方案,只能騎一天是一天,心情很blue。回顧今天到任何景點都是快速衝關卡,時時刻刻都只想快回飯店休息,但是現在在飯店客廳,卻已經想不起早上淋雨的不舒服,也想不到幾個看過的旅遊場景,時間沖淡所有,我只知道走過的痕跡留在相片中。

今天排了好多高點看景點,但是沒有一個成功。第一個魚見嶽,在前往的路上就發現天氣濛濛的應該不會有美麗的山頂景觀可以看,雖說如此還是希望至少有個灰色影子讓我證明有到過魚見嶽景觀臺。但是到半山腰就知道白走了,路都看不遠了,更別說要山頂全景的景象,果不期然上去不要說海了,連旁邊的樹,都被濃霧覆蓋,白色一片,接下來要趕船班去日本最南端,加上下大雨,只好立刻離開,開始考慮放棄所有展望臺的景點。

但是算一下今天景點只有展望臺和瀑布,還是全部都是走去打卡的活動吧!長崎鼻,本想放棄別再淋雨了,也少繞個十多公里的路,但是最後覺得反正今天一定是落湯雞了,都被雨搞到很不爽了,如果再少去一個景點,啓不是加倍損失?所以還是衝過雨水往目標去。還好有來!先是看到遠方的開聞嶽山,很完整的三角形,類似富士山,這是臺灣沒有的,臺灣幾乎都是疊疊層峰,很少單座山,應該是火山的活動形成的山吧!美景看來有值回票價的感動,這場雨淋的值得。長崎鼻有漂亮的海岸礁石、燈塔、龍宮故事的神廟,太有旅遊價值,所以觀光味也很重。

山川到根佔船班,到日本之後發現船運也滿方便,有些路真的可以少走很多,當然要花點錢,但是125機車算是划算的,連人加車共1400日幣。外面好大的雨,可以找到遮雨的交通工具就是划算,能讓我好好休息一下,畢竟已經在雨中騎了一早上的車,衣服早已溼透,得換一套乾的衣服保暖。

記得不久前第一次坐船買船票都感覺興奮,但坐了這麼多次,已經跟坐火車的感覺差異不大,只是外面的景觀是一片大海。但全身溼答答、天空下大雨再加上一望無際的海水,讓我更加感覺身體的溼冷,一個人騎機車受盡風吹雨打,看到別人開車都蠻舒服,全身又幹乾淨淨的,好羨慕,這樣的狀態,只想要趕快安全下莊就好。

下了船到最南端一路在雨中奔馳50公里,這段路在雨中的經歷真的是臺灣少有的,距離這樣的長,整路也幾乎沒有人和紅綠燈,人煙稀少,只有一兩個小村落。一路上默默對自己的心中os,現在騎多遠,回頭路就是多遠,但這是我一個多月騎車的目的日本本土南端陸地極點,還是有種興奮的感動驅動我往前奔去。

一公里一公里的算,終於還是騎到日本最南端,景色很特別有種孤傲的山嶺感,但是重點還是「最南端」這特殊性。我到的時候雨勢已經是瘋狂的狀態,再加上風勢超大,如果不是因爲這裡是終極目標,不會有幾個人願意從停車場走上2公里去觀景臺,整路只看到兩個人,都是男性。我覺得這種征服日本版圖的旅遊,男生還是比較有興趣。剛到停車場看到還要徒步走進一個山洞,然後再爬山,真的很想要在停車的地方拍個地名就回家,就算已經淋雨6個小時的我,都不願意再多花幾步路走到真實的目的地,可見當時雨下的是真的是超級暴雨等級,讓我走出去的每一步都很沉重和不甘願。

一路撐到南端的告示牌時雨風太大,就算是穿雨衣撐雨傘都無法阻止雨水向我攻擊,理論上這種天候最好不要拿出來相機,很容易就壞掉,更何況只有我一個人要用腳架,如何怕照,天啊!我一個月來的辛苦,想要在這裡好好自拍一下,在未來日子可以拿出來炫耀的光榮影像,享受那完成登頂的虛榮心,就被這場雨給毀了。

剛開始還因爲大雨濃霧,連附近景色長怎樣都完全都看不到,除了公園內最南端木牌可以記錄。但還是堅持在雨中等待雲飄過,不想錯過,雖然有個心中獨白一直說「反正也沒有什麼特別,網路上都有影像阿」,但旅人總是想要有專屬自己的畫面不是嘛!還好隔個五分鐘前方的島嶼燈塔出現,讓我有照片紀念。最後還在最南端的郵局寄了明信片給自己,讓自己充滿充飽虛榮心再出發。

一路從東京到這裡,時間用了一半,預計的行程才走了四分之一,讓我一直猶豫是不是太慢了,但如果只是不停的騎車,也失去旅遊的意義,好難取捨。不管未來有沒有真的走完四個極點或是繞完一圈日本,完成一個行程是一個,不要給自己設下規則好了。但沒有走完行程,那不是有個缺憾在那?兩個想法一直在拉扯。這個景點因爲雨太大,又是起風又是濃霧,所以拍個照片就閃,甚至沒能好好拍照,真的跟預期差距很大,很多事情真的無法按照心裡想的走。

之後還前往鹿屋航空基地櫻島的湯之平展望臺結果都是一樣,一個是在停車場旁拍兩張照片就走,一個是上展望臺去沒有景象,只有白茫茫的一片,很快就離開了。鹿屋航空基地,雖然只是路過但是記憶深刻,因爲最南端回來一路依然下大雨,而且最南端比我想像的偏僻,也沒有便利商店吃午餐,到這裡已經下午三點多,肚子好餓好餓,而第二套衣服也已經溼掉了,沒有可以更換的乾的衣服,到這裡時心情相當惡劣,算算回去路途還要三個小時,要撐到回鹿兒島市區吃好料嗎?可以節省一餐的伙食費,但是身體真的不開心,又是一個自己跟自己吵架的狀態。

到鹿屋航空基地停車場把雨衣脫掉,因爲全身溼又下雨,在戶外連脫雨衣都是件苦差事,要進去公園拍照時,我身體裡的小惡魔勝利了,當下決定放棄這個景點去吃東西,所以我只遠遠拍了兩張照片,代表有來過就閃人去超商吃食物。現在回憶起來真的不懂自己阿!

而櫻島可以看到美麗的鹿兒島,但是天候不佳加上前一陣火山剛爆,所以天空還有很多火山灰,昨天在旅館的陽臺曬衣服,還想說日本很少有這樣灰塵厚到變成黑色的牆壁,店家真懶不清潔。今天到櫻島才知道,原來那是火山的灰,因爲這裡更嚴重,到展望臺還想說太少人來,已經荒廢所以纔會有這樣多塵土,但看到比較乾淨的塵灰不太一樣,灰灰的很少見,才聯想到這是火山爆發的塵灰,這也是一件很特別的記錄,看到不一樣的櫻島。這一天在雨中騎車也超過十二小時。

在鹿兒島經歷跟看到的旅遊照片很不一樣,沒有藍天和綠山頭,只有我跟雨神搏鬥的記憶畫面,還有灰濛濛的火山、火山灰。還記得進入九州前,一直以爲鹿兒島是座島嶼,原來以前在臺灣看到的都是用櫻島來代表鹿兒島,讓我誤會了。

【差點摔車了!】

意外總是意料之外的瞬間,日本的道路相對臺灣燈光更加昏暗,很多道路並沒有路燈照明,因爲天黑已經看不到風景,所以也只能乖乖趕路,但是如果在趕路的馬路上有不明物體出現,可能真的得看平常拜拜有沒有虔誠了。

記得當過彎後車燈前面發現不明物體,心中閃過什麼?的時候,車子已經碰撞到,應該在零點二五秒間,別說反應好不好了,直接看拜的神明手腳速度還是死神快吧!車子把手開始急速左右晃動,世界一切變慢了,終於知道什麼叫做腎上腺素瞬間飆高,慢動作的上演這幕。

大腦不知道爲何已經在向思考,如果倒下去,車子要怎麼拖吊維修,人會不會住院!會不會住院貴到偷跑?錢好恐怖!機車壞掉怎麼辦?如果沒有事,今天一定要吃好料的慶祝我重生,真的不知道這段時間有沒有二秒,然後……車頭穩住了,幸好沒事!機車繼續往前騎去,這前後不過是五秒左右而已,我的旅行差點就要走出不一樣的腳本,我連回頭看那是什麼東西的勇氣都沒有,旅途可能一瞬間走調也是機車旅遊的一個選項。(我竟然沒有一張天黑騎車的照片或是風景,看來我真的很不愛黑漆漆的環境,都把時間拿來趕路)

【七月的北海道竟然那麼冷】

到達日本本土最北極地之後就一路向南了,開始有回程的感覺,旅途結束,有些感傷。不過一早起來看到寒冷的下雨天,心都冷了,一直覺得七月的北海道就是陽光草原等我,想想這次旅行最糟糕的應該就是天氣了,每次都說再下兩天雨就會是好天氣,但是卻永遠沒有太陽藍天出現;雨衣一個月前就要丟了,沒想到一路使用到壞掉還在用,早知道會這樣應該準備好一點的雨具,人生能有多少個「早知道」。

早上起來下雨,在牀上猶豫和抱怨了一陣子,還是要迎接這個公路環島之旅的最大景點「本土極北點宗谷岬」。這次日本行最傻眼就是氣象預報,說百分之80%下雨機率時,我停在飯店休息結果卻是晴天;昨天看氣象預報只有30%下雨機率,我便安排300公里的路程,打開窗戶,竟然又冷又下雨,整個天空都是黑雲,真的不想要出門,所以在有暖氣的房間持續賴牀滑手機。最傻眼的是我看雨量預測圖,這個雨團就是跟我一起往南跑,真的傻眼,天啊!我要如何面對,現在就是三字經滿腦。

只是自己也知道,越晚只會越危險,只好自己提起精神,畢竟怎麼說今天也是期待已久的大日子,離臺灣最遠的點,我來了!這個在臺灣電腦上,用GOOGLE地圖跑了N次的點,終於要見面了。

當在飯店門口穿雨衣時,老闆請我喝了一杯熱咖啡,雖然只是很間單的一杯即溶咖啡,但是有種在逆境時被人扶了一把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這樣,前面這段路並不覺得冷,心正在熱血,畢竟期待好久的一天終於來到。不過爲何會一直聞到坐補漁船的柴油味,我也想不到,太興奮了到有點反胃嗎?從來沒有這樣感受,或許這就是所謂的「興奮」,接近夢想的時刻就是這樣的感覺,是吧!也許不久的將來我會忘記這個感覺,但我經歷過並感受過,雖然天氣就像是寒流時下着小雨樣,身體卻不覺得冷,還有點飄飄然。

一路上好多重機車往北,在這裡跟每輛機車伸手比出大拇指,都會得到短暫一同冒險的相應感,大家的眼神都像是鑽石一樣閃亮,這應該是機車族北海道最大的景點吧!朝聖,看到最北點宗谷岬的時候,這我想像好多次的情景,竟然不是藍天、白雲、漂亮的大海再加上紀念碑,眼裡所見竟然只有灰暗的紀念碑。

雖然不是夢想中的畫面,還是阻擋不了我興奮的跟它合拍照,我拍了好久,大概看了三輪的遊客來去。這裡是我日本行唯一少數確認的必來點,也是公路環島的精神指標,一直害怕不能順利到達,終究完成了,心中的石頭也放下了!一步一腳印這句話就是現在的心境吧。

這是一個頂端,不管是地圖上或是心境上,一切就像是到登山的頂「完成了」這感覺佔據了整個身心靈,就算它不是預期完美的畫面。旅途跟人生一樣,沒有完美這種事情,有太多可惜和很乾的情緒,人生要學習妥協,旅途則是要學習「看開」,只要走過就有他的價值,白走一趟也是旅程的一部份。

【天啊!我的機車爆胎了】

知牀到浜中町。這幾天的世界變化太快,到現在我還不知道要如何消化處理,從最北的稚內下來,總覺得應該會越來越熱、天氣越來越好,但越是接近都市,天氣還是一直都沒有完全好轉,有時候下大雨、有時候又晴天,總是不穩定,雨衣穿脫穿脫。發現這裡只要有太陽就會暖和很多,但是沒有太陽的天氣,還是讓人覺得相當寒冷,從來沒有想過都七月了還會有這樣的氣候,生活在臺灣的我,總是以爲七月全世界應該都很熱了吧!

北海道東部一點也沒有比北部熱鬧,農村人口較少,但是並沒有落後或是老舊的感覺。這兩天心情洗了三溫暖,從北端下來,一路下着大雨,心情有些煩躁,但隔日大晴天,看了非常漂亮的美景─知牀半島的山連峰,接着趕路到日本最東端,完成了這次日本行所有的重要行程─四個本土極點,本該慶祝一下,卻在今天最後一個景點前爆胎了!忽然聽到,碰碰碰………第一時間就感覺是輪胎爆掉,只是得確認是我,還是隔壁車。天啊!是我中獎,看着輪胎我傻眼到賴坐在地上,就是那種小朋友吵着買玩具的那種坐姿癱在地上,但是沒有任何害怕或是恐懼,我也不知道爲何,大概嚇傻了,我一直在想這真的是破胎了嘛?破胎了唉!明明眼睛就看到,但還是如此問自己,真的有點嚇傻了。

我在預計租機車環島日本時,曾想過最糟糕的狀況大約就是車子壞在北大荒的北海道鄉下路上。大概猜中百分之七十,唯一慶幸的是,不是在前 50公里沒有村落的路上出狀況,而是進入一個300人的觀光村落,進入村子的陸橋時發生。

這時我大叫了幾聲,請路過的日本同學幫忙,他們一羣人三四個先是默默的走過去,最後有一個人回頭過來問我狀況,然後開始幫我聯絡打了好多電話,我沒有電話求救,因爲只申請網路,就算有電話我也不知道如何講日文來求援,就先用網路找尋最近的機車行,遠在100公里外的城市,也是我預計今天住宿的地方釧路。

最後同學叫我整理揹包去村子的店家,說真的有人陪伴了驚恐和抱怨都不見蹤跡,畢竟總不能在一個高中生前面罵髒話抱怨吧!人家來幫忙心中只有一顆感恩的心。從驚恐的攤坐在地那刻就知道,已經發生了,接下來就要看劇情如何發展了,所以心中滿篤定踏實,反正就是解決問題再上路,人安全就好,剩下就是花錢要花多少的問題而已。

同學帶我來到是一間漁船引擎的修理店,看來也有修理腳踏車,但是不像有修車或是機車的工具,老闆不在家,就跟大學生等了二十分鐘,他很認真幫我聯絡,看有沒有其他方式,最後終於找到老闆電話這才聯絡上。中間跟同學一直都是用手機翻譯軟體做溝通,所以還好網路有訊號,感恩。

當老闆出現的時候,其實我也知道並不會有奇蹟,第一,輪胎規格特殊,臺灣YAMAHM的輪胎是專屬臺灣機車的格式,北海道根本就沒有多少人在騎機車,更別說特殊的輪胎。第二,想要拿到輪胎,在這樣偏遠的地方少說要三天吧!果真,老闆說最快也要四天,還不知道要花多少錢,真的不能這樣啊!

最好只好拿出租車公司的電話,請老闆幫我聯絡,說真的,如果老闆拒絕我,我也完全沒有辦法,反正老闆雖然不是很明瞭我的困境跟絕境,他還是拿起電話幫我聯絡溝通,從電話的內容和他的表情,我知道只能等待了,等待租車公司的聯絡,大致上就是請保險公司找拖吊車來吊去城市。

說真的這是出發前最煩惱的事了!但真的發生了反而沒有任何負面情緒,現在回頭看,就是發生事情七個小時後來看這時候的我,因爲有人幫助,好像有人幫我開了一扇門,請我往哪兒走,而不是一個人傷心的在街頭不知所措。

我在現場等待一個多小時後,確定明天才有結果,畢竟已經過了五點,日本北海道應該很難有二十四小時救援這件事。所以我去牽車到老闆店門口,聯絡地址和電話都是他幫我處理,我真的非常感恩。

老闆的妹妹這時候出現幫我聯絡旅館,剛好有一位會說中文的女士開了旅館,溝通上這位旅館老闆娘再幫我確認翻譯給我聽,真的很順利。到現在爲止,我爆胎後的每一個問題都有貴人幫我,先是同學幫我找到店家,店老闆幫我聯絡如何維修事宜,老闆的妹妹幫我找個附近的旅館,雖然價位超過我平常的住宿價格的一倍,但是現在我唯一的目地就是修好機車繼續旅途,而且也真的需要一個地方壓壓驚、休息一下,沒有精神去思考超支的事了。沒錯,現階段就是花錢消災。

我最怕的應該是拖車從100公里拉車過去的價位,應該一輩子都忘不了!還有租車公司會不會從此拒絕臺灣人啊!但這都是明天的事了,我無法一次面對太多,今天晚上就是洗澡、看報紙、放空自己,挑戰每天都有,我要加油,只要平安到家,錢放第二,這是現階段給自己的原則。

走出旅館看到港口漂亮的夕陽,心情有些複雜,如果車沒有壞掉是不是就不可能遇到這樣的景色,好喜歡這樣紅色的漁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