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論廣場》劉和謙的遠見(呂昭隆)

前參謀總長劉和謙上將視導部隊。軍聞社提供

前參謀總長劉和謙上將上個月過世,23日公祭。劉和謙是老一輩的軍人中相當有遠見的一位,對外,他研判中共海軍的發展趨勢,現在印證分毫不差;對內,他對國軍組織的變革影響深遠,現在軍隊的結構幾乎就是劉和謙擔任總長時的規畫概念。

劉和謙擔任總長時,軍隊還是軍政軍令二元化,總長權力比部長大,總長又不必去立法院備詢,媒體想接觸總長非常難,因此,只能認識總長身邊的人;劉和謙任用的海軍將領,包括高揚、高廣圻、沈方枰、李仲威、陳永康等,都是一時之選;他們與媒體打交道分寸拿捏精準,亦師亦友,我多半是用公共電話與他們聯絡,也因爲常年交往與信任,至今相識逾30年。

劉和謙當時規畫軍隊組織的變革,代號「中原計劃」,全案機密,由擔任計劃次長的沈方枰負責;沈住在和平東路,師大對面,爲了打探計劃內容,常去他家樓下守候,沈當然不露口風;中原案後來因劉和謙卸任總長而擱置,沈方枰當中科院長,始略說明背景。

直到黃煌雄擔任監委,費時1年,共訪問10位前後擔任國防部長與參謀總長的人士,包括劉和謙,完成《國防政策總體檢》的機密調查報告,在因緣際會下,我才瞭解中原案始末。爲此,黃煌雄對劉和謙高度肯定,也是黃成爲劉和謙治喪委員會副主委之一的原因。

前國防部長高廣圻長年受劉和謙信任,他體認到軍隊任何的組織變革,陸軍的態度最重要,因爲陸軍人多,將官員額多,只要談精簡,受影響最大的就是陸軍;有一回,高廣圻跟我說,應建議唐飛與湯曜明合作,纔有機會制訂國防二法,讓軍政軍令一元化。

唐飛是空軍上將,當時擔任副總長兼執行官,後升總長;湯曜明是陸軍上將,擔任陸軍總司令,而高廣圻當時是海軍少將,然已見其識見。這句話我在一個機會當面向唐飛說了,當然沒說是高廣圻的建議。以唐飛的智慧,以及前總統李登輝決心推動國防二法,軍政軍令一元化,法案在立法院順利通過,而且唐飛提國防二法草案時,明智地設定落日條款,如此,在湯曜明當參謀總長時,仍是總長大,等湯曜明當部長時,國防二法正式施行,人事與預算權都在部長手上,總長只管作戰與訓練,部長最大,總長要聽部長的。

劉和謙一直注意中共海軍上將劉華清這個人。有一回,我請作戰次長童兆陽安排搭上總長專機,劉和謙說了什麼都忘了,只記得他一直說劉華清的事,談及中共海軍建軍戰略構想,目的是要保護南海戰略資源,更重要的是向下一世紀亞洲霸權目標邁進。如今重讀,一一印證。老一輩軍人的軍事素養,令人欽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