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論廣場》爲選舉辦里長 扭曲兩岸交流（吳威志）

臺南市議會民進黨團13日說，中國大陸介入選舉情況嚴重，臺南市也有大批里長被落地招待，幾乎全市各區都有。（洪榮志攝）

總統大選進入決戰階段，報載國民黨籍里長，也是彰化縣村裡長聯合服務總會長何吉盛，因組團去中國大陸旅遊，接受落地招待涉及介選遭到檢訪約談調查。由於國民黨總統參選人侯友宜日前才親自授旗給該里長，造成外界諸多不當連結，其中也包含可能是競選對手使用抹紅的劣質手段；侯陣營已強調「反對一切境外勢力對選舉的干涉」。

此事件值得思考的是，這是否是境外對我國國家安全及民主制度的侵害？是否違反了《反滲透法》，危害國家利益？是否惡意扭曲兩岸交流、對話的本質？民進黨總統參選人賴清德過去也曾喊出「親中愛臺」，最近提出陸生納保政見，是否也是以政策資助「中共同路人」呢？

總統大選在即，卻傳出大陸招待多個縣市的村裡長赴陸旅遊，企圖影響總統大選選情，彰化地檢署約談搜查何吉盛後，傳訊22人到案說明，並以涉犯違反《總統副總統選舉罷免法》第86條第1項投票行賄、《反滲透法》第4條與第7條等罪嫌疑重大，且有湮滅、僞變造證據及勾串共犯及證人之虞，向法院聲押何吉盛，惟法院裁定難認犯嫌重大無保請回。

其實，地方里長與民衆到大陸進行交流行之多年，此案並非首次，卻在大選前被查辦，難怪引發爭議。一般而言，若到大陸旅遊的團費僅約2萬元，確實是個人只負擔機票費用而由陸方「落地招待」；但若是純粹交流、旅遊活動，沒有拜訪官方機構，也沒有談到選舉議題，就是「純旅遊」，在國際禮儀或城市宣傳上本是各國慣例；若要稱其違法，恐需嚴格檢視刑事「罪刑法定主義」的各項要件。

首先檢視《反滲透法》的規定，第1條立法宗旨是「爲防範境外敵對勢力之滲透干預，確保國家安全及社會安定，維護中華民國主權及自由民主憲政秩序」。此條不只需要具備「境外」更需具備「敵對」，問題是政府何時正式宣佈中國大陸爲「敵人」？因爲第2條用詞定義「境外敵對勢力：指與我國交戰或武力對峙之國家、政治實體或團體。」法條要件至少應該「交戰」或「武力對峙」！

又《反滲透法》第3條、第4條規定，任何人不得受滲透來源之指示、委託或資助，捐贈政治獻金，或捐贈經費供從事公民投票案之相關活動；或爲選舉罷免法相關各款行爲。問題是純粹交流、旅遊，縱然落地招待，也不能稱爲「政治獻金」，更無法舉證「從事公民投票案之相關活動或選舉罷免法相關行爲」；城市的觀光產業本來當地就會有許多行銷的策略與經費，如果蔡政府「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乾脆就廢除兩岸所有簽定的協議，就可完全避免民衆觸法的誤會！

此一事件令人回想起2018年10月報載，調查局在大選前蒐集了33件大陸金援臺灣大選的類似情資，當時，調查局長還說「透過臺商金援特定候選人」，以及有樁腳帶團赴對岸旅遊，接受陸方落地招待。事實上《政治獻金法》規定，若是純粹臺商捐助是合法的。又《兩岸人民關係條例》第62條也規定「大陸地區人民之捐助行爲」也在合法的範圍內。當然，政治獻金仍在排除之列！

我國是一個民主法治國家，萬不可因爲定義不清、範圍模糊，即連落地招待的交流活動都可禍及衆多無辜！否則民衆赴陸動輒觸法，那兩岸還能交流嗎？選舉必須維護公平體制、防範外力介入，但如果爲了選舉而進行「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惡劣佈局，恐將重傷臺灣的民主。

（作者爲國立雲林科技大學科技法律研究所教授、中華人權協會副理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