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摘精選》農場訓練終告結束 白色高頂軍帽行軍

戴上白色高頂軍帽(右五爲本書作者)。(圖/好人出版提供)

正式成爲外籍兵團的一員,得經歷第一個月的新兵戶外訓練,最後成功走完約六十公里的強度行軍—又稱爲白色高頂軍帽行軍(Marche Képi Blanc)。唯有挺過這場強行軍,纔有資格戴上象徵外籍兵團的白色高頂軍帽。

出發之前,長官再三要求我們檢查行李,誰要是少了任何東西,所有人就得做伏地挺身,然後邊做伏地挺身邊大喊謝謝及犯錯者的名字,直到他找到這項物品放進包裡爲止。

爲了確保每個人都有確實帶到所需物品,也確保我們的揹包「夠沉重」,長官點名幾個人,去農場旁邊挖了一些沙土,用大瓶塑膠瓶裝滿,發給那些少了東西的人。一百公升的軍包被塞到滿得不行,實在很重,至少超過二十公斤。

所有人分兩隊走,行軍將持續兩天時間,是目前爲止我們負重最重、距離最長的行軍,可是我們都很興奮,因爲農場生活終於要告一段落。當下痛苦異常,但或許有一天我會懷念這與世隔絕的日子。

長途行軍最考驗意志,很難敘述出當下的感覺,真的是苦不堪言,明知道終會到達,但是漫長過程中還是會懷疑人生好幾次。

我是誰?

我在這裡幹嘛?

爲什麼我要背這麼重的揹包?

我的家人、朋友們現在還好嗎?

沒有我的生活,他們還習慣嗎?

第一天上午沒做任何休息,直接就走到了中午,中途連長官停下小解的時間,我們都不能坐下。肩膀越來越感覺到撕裂般的難受,脖子也被槍揹帶勒着,我們不能把槍背到兩側,必須在行軍時也保持警戒姿勢,隨時可以應變所有方位出現的情況。我們的精神不在沿途風光,行軍的速度很快,只能咬牙跟上前面的人,但是總有些人不斷掉隊,害得後面拖了一段距離,所有人都得小跑步。

大約在下午,一位法國人終於撐不下去了,當時我們都覺得長官對法國人特別寬容,在他哭着說真的走不下去之後,長官讓我們輪流揹着他的包,而他則空裝行軍。

一個包已經讓人飽受折磨,背上兩個包,後背一個,前胸貼着一個,還得跟上行軍步伐,一下子就讓人筋疲力竭。雖說法國外籍兵團基本上都是外國人,但是也有少數法國人,說要報效自己國家,特地參加以嚴格精銳出名的外籍兵團。初衷是挺好的,但是平日養尊處優的法國紳士,幾乎都會後悔。

好不容易走到了第一天的集合地點,第二隊已經到達一段時間了,他們之中也有兩名傷員,都已經不良於行,走路姿勢都變了,可是依然揹着自己的包。

第二天那兩位傷員因爲腳傷退出,但是我們這組的法國人仍想要繼續。好吧,受傷身退能敬你是條漢子,但是因爲疲累走不下去,加重隊友負擔,就有點讓人不爽了。

雖然能感覺到他並不想放棄,但他還是在第二天早晨,在山徑小路倒下失去意識。下士留在他身邊,撥打了求救電話,而我們其他人則隱身到樹叢之中,好不容易能坐下來。

救護車半小時之後趕到,把他救上車,而其他人繼續我們未完成的路程。因爲拖延了一些時間,所以帶頭的傘兵下士,直接帶我們跑步趕路。

終於結束後,新訓隊伍少了六個人,他們都在白色高頂軍帽行軍中受傷,剩下的人則準備參與授章儀式,終於能夠戴上兵團第四團的專屬徽章。

於小村莊裡的二戰紀念碑前,石碑最下頭寫着:致那些爲法國犧牲的人(Mort pour la France)。我們將在將軍及各級長官,還有政府官員面前,戴上白色高頂軍帽,同時宣示「Legio Patria Nostra」—這句源自拉丁語的誓言,代表着「兵團即祖國」,所有人動作整齊一致,同時戴上白色高頂軍帽,接下來大聲宣示,把早已熟稔於心的榮譽信條,喊得鏗鏘有力。

(本文摘自《如果那是夢想,再苦也要去》/好人出版)

【內容簡介】前進或死亡!

這是法國外籍兵團的格言。意謂着,法國外籍兵團成員不論任何情況都會勇往直前,不怕冒險,敢於犧牲性命,只有死亡才能使這羣男人停下。

有些夢想一生只有一次的機會實現,特別是要拿青春與生命揮霍的夢想,一旦錯過了就永遠錯過了。

當兵,幾乎每個臺灣男人都當過兵,沒什麼特別的。可是,如果是到國外當兵,尤其是自願到世上最著名的鐵血軍團當兵,這就特別了。

許逢儒,離開臺灣的時候,剛滿十九歲,普通高中畢業,服完了義務兵役。即使偶爾如同大多數年輕人對於未來感到迷惘,可是他的心中早已經有了答案:加入法國外籍兵團。

「在朝向更好或更壞的過程中,快樂與悲慘是並存的。過程中你爬得多高或落得多低都無所謂,那並不重要,真正的重點是你要走的方向。」

許逢儒以英國作家約翰生的格言做爲本書起頭,他知道當溫室的花朵躲在保護傘下的世界固然美好,但不是他嚮往的生活。成爲法國外籍兵團的一員,是十七、八歲的他唯一的夢想,是他唯一想去的地方。年輕的他,想在真正男人的世界裡,闖蕩出一片天。

【作者簡介】許逢儒

法國兵團名 HOU Fu。西元一九九五年出生,身高一七八公分。溪湖高中畢業後,於十九歲那年去了法國外籍兵團參軍,於二○二○年退役。五年部隊經歷,三年傘兵重型火力連,二年常規步兵反坦克部隊,並曾在非洲擔任戰鬥攝影師。退役後想成爲一名演員,更確切來說是名強壯如席維斯史特龍,又能如同周星馳和成龍般喜感十足的動作演員。現在在法國蒙彼利埃大學就讀戲劇系,性格瀟灑如風,從不隨波逐流,始終向着自己嚮往的方向前進。

《如果那是夢想,再苦也要去》/好人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