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條揭密》三星堆古蜀國爲何突然消失？考古研究4大謎團令人費解

左圖爲今年6月1日在三星堆遺址8號祭祀坑新發現的頂尊蛇身銅人像，中圖爲1986年2號祭祀坑出土的青銅鳥腳人像殘部。相隔36年，2件文物終於拼對成功，成爲右圖完整的鳥足曲身頂尊神像。（圖／新華社）

三星堆新近公佈發掘成果，再次引起考古與文化、歷史學界的轟動，這項處於中華神州大地的文化瑰寶顛覆了長期以來對中華文化脈胳的理解。在商代晚期除了中原文化之外，一向被認爲是荒蠻閉塞的四川也有驚人的文化與工藝。此一考古新發現不只引起更多中華大地上各重文化起源的新思考，也帶出更多歷史謎團，其中包括古蜀國是否存在文字、與中原文化的互動、與南亞次大陸的往來、當地民族的去向等等，都是饒富興味的議題，有待考古與歷史工作進一步研究。

三星堆出土的青銅大口方尊（左）與故宮博物院展出的商代晚期犧首獸面紋圓口方尊（右），在造型與圖案上幾乎沒有什麼區別。（圖／新華社、故宮博物院）

近期從3號到8號祭祀坑的發掘出土文物衆多，從其容來看，這是一個富庶而強大的文化，同時一直保持着與中原地區、江漢平原地區文化的密切關係。當時處於青銅器時代的三星堆文明，其鑄造技術高超，工藝精美，並不亞於同一時期在中原地區發展的商朝以及中亞地區的青銅器文明，其中有些青銅與金屬器物甚至有獨特的技術工藝，證明了位於三星堆的古蜀國是一個未曾間斷的、自成系統的文明體系。

製作精美三星堆遺址祭祀區4號坑出土的扭頭跪坐銅人像，其造型特色與中原文化青銅器有完全不同的風格。（圖／中新社）

三星堆遺址位於四川省廣漢市三星堆鎮，遺址分佈面積約12平方公里，是四川盆地目前發現夏商時期規模最大、等級最高的遺址。1986年三星堆2處遺址發現大量青銅、黃金、玉石、骨角等上千件器物，震撼了考古學界。三星堆遺址文物經測定屬於商代晚期，當地可能是古蜀國早期都邑，始建於夏朝時期，從出土文物精緻程度與工藝技術推斷，至商代中晚期的古蜀國已經是長江上游非常發達的文明中心。

三星堆出土文物中有大量的象牙（圖）與海貝，考古學界的研究認爲，象牙有可能是來自本地象羣，但千餘根數量重達上噸，有可能是與南亞的印度或東南亞貿易往來所獲得。（圖／微博）

三星堆出土文物豐富讓人驚奇，但也引起三星堆文化的衆多謎團。許多人認爲三星堆出土面具長像不像中國人，有可能源起於兩河流域，甚至有人因其外型認爲可能與上古時期到訪的外星生物有關，這種猜測尤其引起神秘學界的興趣。考古學界認爲，這種猜測並沒有可讓人信服的證據，三星堆文化的獨特性在於其青銅雕塑是無庸置疑的，它與中原文明有類似之處，但又不完全相同，有些器物紋勢造形與商代青銅器極爲相像，這也只能證明它當時與中原有所往來，受到一些影響。商朝甲骨文中有對古蜀國的文字記載，商朝殷墟文化也發掘出來自四川的物件，證明三星堆在3千多年前已是中華大地上一處重要的文化實體。

三星堆新發現6個祭祀坑新提取的文物近13000件，圖爲工作人員正在三星堆遺址8號祭祀坑發掘出土的銅神壇。（圖／新華社）

三星堆出土文物第2個謎團是發現了大量的象牙與海貝，中國雲南確實有野生象羣，但數量不多，考古學界的研究認爲，象牙有可能是來自本地象羣，但數量如此巨大，（出土象牙總數已有千餘根）有可能是與南亞印度或東南亞往來的結果。至於海貝就更明顯不是本土產物，更可能與象牙一樣是與東南亞或印度進行貿所獲得。

考古研究人員表示，發掘文物時常常不知道破的文物要如何拼湊將它復原，這個過程得儘量發揮想像力。 圖爲碎成數十片再復原起來的三星堆2號坑青銅神壇。（圖／新華社）

目前三星堆考古出土文物獲得大量新的進展，唯一讓人遺憾的是尚發現其使用的文字，這也引發第3個謎團：如此發達的文明竟未使用文字。三星堆文物中有大量青銅器，但是不像商朝青銅器上有大量的文字，不少人也因此認爲這種青銅器的文化屬性較低。雖然缺乏文字會是文物考證與記錄的重要工具，但目前還無法完全確認三星堆文明缺乏文字。考古研究人員認爲，有可能是三星堆文字記錄的載體與中原地區不同，3000年前中原地區的文字載體是青銅器與獸骨，保存時間較長，如果古蜀國以木材或其他易腐蝕的材料，可能就無法保存至今。當然也有可能是目前考古成果還未發現文字，目前僅有極少數器物上似乎有些文字痕跡，但數量太少，仍未能證實三星堆確有使用文字。而就算是沒有文字，也不能否定三星堆文化的發達程度，畢竟從已出土的文物來看，相較於當時全世界同一時期的文明，其青銅工藝技術已相當先進，與周邊文化的交流亦很頻繁。

是古蜀國人民的去向一直令研究人員困惑，也是三星堆考古活動讓人關切的最大謎團。既然古蜀文明已經非常發達，文化與工藝上已有相當的成就，與周邊文明互動頻繁，這樣具有規模與文化實力的民族何以突然消失？這整個文明的去向令人費解。考古學者指出，三星堆遺址沒有發現宮室或其他重要建築被火焚燒或搗毀的跡象，因此當地居民並非突然消失，比較可能是主動轉移，這種遷移可能有各種原因，例如大規模瘟疫、生活資源枯竭或是遭遇強敵威脅等。

三星堆文物的造型美學與中原文化有極大的不同，圖爲被膩稱爲機器狗的三星堆出土青銅文物。（圖／新華社）

學者指出，三星堆的衰落很可能與相距僅50公里的金沙遺址有關，金沙遺址位於四川成都市城西蘇坡鄉金沙村，是年代約在3000年前至2500年前之間（西元前1250年至前650年）的青銅器遺址，從遺址規模、文物堆放方式、器物種類與形制看，二者之間有明顯的文化脈絡與繼承關係。

三星堆遺址8號祭祀坑拍攝的銅神壇局部。 （圖／新華社）

愈來愈多的考古研究發現，中國文明的形成來自各個不同地域與民族的參與及發揚，其構成是廣大、多元且歷史悠久的。一些歷史與文化論述上僅以漢民族爲中華正統的論述已愈來愈站不住腳，同時在現代觀點來看也缺乏足夠的包容性。「正統文化」的論述會造成「非我族類」的觀念，民族與文化甚至成爲社會歧視的根源。類似三星堆文明的研究成果，將有助中華民族放棄「正統」的偏見，以更寬容的心胸包容並融合各重不同的文明，讓中華文化因不斷加入新的因素而更加繁榮茁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