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潛意識下的譏笑

陳鴻逸

最近,在不同的課堂上,遇到了兩件事,聽似無意但深究起來不免令人感到挫折、無奈,原來文化潛意識下的力量,早已深深地壓抑了我們,甚或已侵入了我們的結構,不僅我們不自知且毫無掩飾地表述出來。

其一的事情是課堂上,有某位學生以玩笑話的方式,稱竟稱另一位原住民同學爲「番仔」,令在場的原住民學生聽後頗感不適,進而要求道歉。這樣的對話看似無害,卻反映出兩人背後的文化認同、價值理念分歧。對於原住民的學生而言,他們在乎應是社會團體對於原住民的認同,而「番仔」一詞對於原住民的學生則充滿了歧視、污名標籤等等的負面觀感,致使作出了呼應,以要求道歉收場。另一則故事則是在另一個節的課堂上,有位男同學因故在右邊打了耳洞,穿上了耳環結果被其他同學起鬨嘻笑,說這位男同學是同性戀。

在場的我雖然無法確認這位同學的性傾向、性別認同,也不見男同學有過度反應、反擊,但此事件的經過,卻不禁令人思考到,究竟同學們是真心或無意地開起這樣的玩笑?或真心,那是否代表我們對於性別教育全面挫敗,若爲無意的話,其背後不也反應出某種文化機制下的區辨及想像,以爲耳環戴右邊就是同性戀,原來同性戀是該被如此被當作玩笑的。

這兩件事,雖然在課堂上我用了方法化解彼此的尷尬、嘻笑,但卻不表示事情就告此到一段落。畢竟這絕不是在教學現場的三言二語可以解決。這看似差異的事件都投射出臺灣社會的某些文化潛意識,或可說是對於邊緣議題社羣漠視、扭曲與鄙視。或許有人以爲,這不過是課堂上同學間的嘻笑打罵,何必如此認真看待,但這裡頭其實可以區分出二個初步的問題,一則若是無心,則需透過引導,使同學不再有錯誤觀念;另者則是投射出每位同學背後家庭、社會及文化位置的價值理念,驅使他們有着固着的思維,這也是需要經由溝通、對話才能夠消除的。

總的來說,在當前看似開放的臺灣社會,其弱勢族羣、邊緣社羣不免還是會受到抑制、打壓、漠視、嘲謔與攻訐,在此情形下,如何支持他們、爲他們發聲,就成了「噤默」更重要的實踐行動。也期望有一天,在社會、教育現場或任何一個角落,都不會再聽到、看見類似的事件發生,且是友善地容納他們,這或許才能夠證明我們是個人立國的進步社會。

作者陳鴻逸,彰化師範大學博士生。以上言論不代表本報立場。ET論壇歡迎更多參與,來稿請寄editor@etto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