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離憂優哉遊哉地走到牀邊,把她的衣服遞給她,再次悠悠地說道:“不必着急,過了中午,他纔會出門。對了,他喜歡茶,很喜歡茶!特殊的茶,他是最喜歡的!越是特殊越好!”
頓了一下,他繼續說道:“但是他喝過的茶,比你吃過的飯,可能還多那麼一點!”
意思就是說,如果你不去天上把王母的玉露瓊漿偷來,什麼茶都是入不了那什麼楊成思的眼的。
沈瑟兒差點一個踉蹌,不是假的。
夜離憂終於眯起眼眸,露出了一丁點笑容,道:“瑟兒,機會難得,你要努力哦!”
十足的沈瑟兒標準語氣啊有木有?
茶?普洱茶?龍井茶?冰紅茶?還是減肥茶?
沈瑟兒真的對茶沒有研究啊好嗎?
她站在房間裡,兇猛地轉了好幾圈,發現房間裡不是掛的字畫,就是放的花瓶,古色古香的。
字畫?花瓶?古色古香?
香飄飄的花茶?沈瑟兒差點跳起來,這傢伙應該沒有喝過花茶吧?但是下一秒卻悲催地發現現在是冬天,哪裡來的花?
但是看着外面的冰冷天氣,她很快又呵呵呵地笑起來。
讓店小二出去給她買了冰糖以及一塊紅布,小二把冰糖帶上來之後,她再次吩咐小二給她端來兩壺開水。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她便向傳說中的那家茶館出發了。跟在她身後的夜離憂微微擰眉,旋即笑開。
沒關係,就算她搞砸了這個楊成思,再找另外的人便是,就當是讓她玩玩好了。
因爲她做的“茶”,當真是令人不敢恭維。
不過,沈瑟兒顯然很不這樣認爲,看她自信的腳步,以及挺起的胸脯就知道了。
因爲是冬天,茶館裡人跡罕至。
至於那個楊成思自然是在二樓的雅室裡,只是沈瑟兒沒有上去,而是在大廳裡坐了下來,將茶壺放置在桌上。
夜離憂跟着坐在她的身邊,默不作聲。
小二跑過來,“兩位公子是要喝茶麼?”
“不喝!”
“那……?”
沈瑟兒挑起眉梢,看了小二一眼,“楊大人可是到你這裡來了?”
小二道:“凡是天氣晴好之日,楊大人都喜歡來這裡喝杯茶。”
“那你現在去告訴他,就說有人送來了一壺好茶,問他要不要喝!”
小二面露爲難之色,哪裡有人帶着自己的茶到別的茶館賣的?
沈瑟兒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只一壺,讓楊大人嚐個鮮而已,我不搶你們的生意。”
“是是,小的這就去。”小二伸手去拿銀子,轉身快速地跑了。
很快,那小二就下來了,“公子,楊大人請您上去。”
沈瑟兒眉梢一挑,“我不上去,你且告訴他說,好茶放久了,可是不好喝了。”
小二完全摸不到頭腦了,夜離憂立馬睨了他一眼,他腿腳一哆嗦,再次往樓上跑去。
楊成思,五十多歲的樣子,雙鬢已經有些花白,陪他一起坐着的有幾位比他年輕的男子,看他們的樣子,不像是他的朋友,倒像是來向他請教問題的。
楊成思沒表現出冷漠,但是也不是特別熱情。別人恭敬地問,他就安靜地答,多一個字都不願意多說。
小二把話帶到的時候,他平靜無波的臉色終於有了些許波瀾,微微一笑後,“看來是有朋友來了。”遂站起身來,“我先喝茶去了,各位慢聊。”說完,當真與小二一起下樓。
大廳之上,除了沈瑟兒和夜離憂,基本沒有其他客人。
待見到兩人時,他目光一滯,有些想退步。
“楊大人來都來了,怎麼還沒有喝茶,就要走麼?”沈瑟兒沉聲說道,故意轉變的男音倒像是正在變聲期的少年。
事實上,她這具身體也才十五歲,快十六歲而已,不是?
楊成思動作一滯,才又往他們身邊而來。
“楊大人請坐。”
楊成思在她對面坐下,她親自給他倒了一杯茶,“楊大人請嚐嚐看。”
茶是酒紅色的,楊成思端起,輕輕抿了一口,冰冰涼涼的,像雪般沁人,可這涼中又帶了一絲甜味。
雖然好喝,雖然特別,但是……沒有茶味。
“楊大人知道這茶是怎麼做出來的嗎?”沈瑟兒問。
楊成思搖頭,“不知。”矍鑠的雙眼看着沈瑟兒,甚至不曾看向旁邊的夜離憂,因爲不需要看,便能感知此人的貴氣。
皇族之人,纔會有的貴氣。
沈瑟兒笑起來,說:“一壺白開水,往裡面放一塊紅布,紅布褪色,白開水就變成了紅色,只是不像原來的顏色那麼血紅而已。然後往水裡面放少許冰糖,不需要太甜,確保微甜就可以了。”
“最後,將這壺水放到院子裡,讓冬天的空氣冷凍它,喝下去的時候就會冰冰涼涼的了,是不是很好喝?”
沈瑟兒還在得意地說着,但是楊成思的臉色已經變了。
夜離憂憋着笑,也只有她纔會這麼整人!
“楊大人先別生氣,我還沒有說完呢。”沈瑟兒快速地道:“我給這茶取了個名字,叫做冰紅茶。你看,我不說出做這茶的原理時,你不是也相信這是茶嗎?現在我說它是冰紅茶,它就是冰紅茶,你若說它是水,沒人會相信,因爲這是我發明的!”
夜離憂與楊成思各自抿脣,悠悠地看着她。
氣氛,一下子僵持下去,放在桌子底下的沈瑟兒手捏緊了衣袖,面上卻儘量保持鎮定,故作無所畏懼地看着楊成思。
“哈哈!”隔了半晌,楊成思笑了。
“哈哈!”沈瑟兒也跟着笑。
面對這種你看不懂的莫名笑容,那就跟着笑吧。沒準對方會以爲你瞭解他的心情。
“是啊,你說得不錯,有些東西,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他人反駁不了。就好比這水,沒弄成這個樣子之前,它是水,可當它被你弄成這個樣子之後,你說它是茶它就是茶。”楊成思說道。眼裡的目光頗爲讚賞。
沈瑟兒只得呵呵地笑,呵呵,這傢伙不錯啊,連她的啞謎都能猜出來。
“你說吧,找老夫什麼事情?”楊成思直接開門見山。
一瞬間,沈瑟兒竟有種自己幹壞事被抓了個正着的尷尬,她乾乾地笑了笑,說:“我想爲官,想爲南國出一份力,希望楊大人引薦。”
“哦?是嗎?”楊成思道:“你覺得就以一壺茶,就能說服我把你引薦給聖上?”
“有何不可?”沈瑟兒挑眉,壯志林雲地道:“近十年來,楊大人你每天都在重複喝以前覺得好喝的茶,唯有今日唱到了不拘一格的特別的茶,難道這還不足以說明的才幹嗎?亦或是我的決心嗎?”
“想要泡一壺茶容易,但是想要創新出一種茶,則是相當是不容易,喜歡喝茶的楊大人難道不覺得如此嗎?”
楊成思張大了雙目,略顯驚訝。
“真是後生可畏啊!”他一巴掌拍在沈瑟兒肩膀上,那麼重的力道使得沈瑟兒差點倒下去,也使得夜離憂差點就拔了劍……
“老夫可以負責引薦,但是你的才能也要被聖上認可了才行,否則你也別怨老夫。”說完,在她肩頭上拍了四下,站起來,轉身走了。
“你怎麼沒問他什麼時候引薦你給南閔淼?”夜離憂問,臉色還是有些陰沉。
“他剛纔已經說了啊。”沈瑟兒站起來,拿起茶壺,就往出走,腳步相當輕快。
連南閔淼的老師都拿下了,南閔淼還值得害怕嗎?哈哈哈!
一回到客棧,沈瑟兒繼續往被子裡窩去,拉起被子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的。
夜離憂坐在椅子上看書,睨了她一眼,道:“瑟兒,你有沒有發現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到我懷裡來坐回比較溫暖!”
沈瑟兒滿臉羞紅,卻忍不住反駁道:“到你懷裡去,我會很溫暖,但是你會發熱!”
“……”夜離憂扯了扯嘴角,道:“馬上就要進宮了,難道你不需要對南閔淼的行爲習慣有所瞭解嗎?”話語間,他走到了牀邊,坐在了她的身邊,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昨晚不是已經說過了?南閔淼幾乎沒有什麼致命的缺點,咱們只能從他身邊的人下手!”沈瑟兒不疑有他。
夜離憂的手往下一寸,“可是你也沒了解他身邊的人都是什麼樣子啊。”話落,又往下一寸。
沈瑟兒忙道:“他身邊那麼多人,我哪裡能一個一個去了解?”
“那就從與他最接近的人的身上開始瞭解啊。”往下兩寸。
沈瑟兒感到有些怪異,卻不得不回答他的話,“最接近他的人是太監。”
“還有後宮妃子。”往下兩寸,成功握住她的腰。
“對!”沈瑟兒完全被他的話給吸引了。“後宮妃子可是和他同牀共枕的誒,我怎麼沒想到呢。”
“現在想到了,要怎麼做呢?”他問,灼熱的氣息已經噴到她的臉上。
“去了解啊,收集情報啊。”說着,就要站起來,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手已經握住了她的腰,更誇張的是,隨着她的起身,她的衣衫竟然掉了下去,一定是腰帶被他給扯掉了。
“瑟兒,怎麼大白天的,你在我面前脫衣服?”夜離憂很是無辜地問道。
“……”
“白日宣淫是不對的,瑟兒!”夜離憂義正言辭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