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故友

“怎麼樣?”

江水講信箋交給江衍,江衍將信箋的內容一掃而過,臉上浮起一絲笑意:“這樣我們也該去見見他了。”

江水卻是想到了什麼,神色有些擔憂:“上次他的任務沒有完成,這次會不會是故意將主子引出去的?”

江衍搖了搖頭:“不會,上次機會已經錯失了,那人不會再輕易的出手的。”

江水心中還是有些擔心,但看江衍的模樣是非去不可,只得到時候多小心些。

陸槿看着突然而至的二人有些詫異,對於江衍倒還覺得正常,不過這江水看自己的那神色猶如洪水猛獸般,今日怎會也隨着江衍一同前來?

不等陸槿說話,江衍便將來意說了出來:“這些時日多些陸姑娘的款待,只是江衍還有事在身,只得就此告辭了。”

要走了?陸槿心中頓時雀躍不已,終於要走了,自打他來了,寨中的人看自己的眼色都不對了,自己這老大的威嚴蕩然無存。

“如此,路上小心。”陸槿面上神色正常,不過眼底喜色卻被江衍看的一清二楚。

江衍頓了頓,從腰間解下一枚玉佩遞給陸槿:“這些時日承蒙陸姑娘關照,日後若有機會來崚城,便拿着這玉佩來找我,定會好好款待姑娘的。”

陸槿接過玉佩,打量了一番這玉佩與當初的血玉都是極好的東西,看來這江衍非富即貴,日後萬一有什麼事也可以去找他幫忙。

“如此便多謝江公子了。”

一側的江水自打看見江衍將腰間的玉佩給陸槿,臉色便有些不對,心中對江衍的做法頗爲不解,難不成主子真傳言的那般與這女山匪有一腿、呸是有了感情?

待江衍二人離開,陸槿立即將懷中的玉佩掏了出來上好的成色,這玉佩怕是也價值不菲吧,便是日後不去崚城,拿來變賣了也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隨後寨中便傳言,老大的便宜夫君離開了,老大癡傻了半響。

隨後大家看着陸槿的神色都在着些許的同情,原想着這次老大終於有人要了,沒想到又成了一場空,山下村子裡像老大這般的娃子都幾個了。

老大也着實可憐,這般年紀了,着唯一一個與老大有關聯的人都離開了,隨後心中有些惋惜,還記得對面山頭的那個山寨的老大,扛了幾頭豬說要迎娶老大,這都是山匪說來也算是相配,只是那人長的磕磣了些,最後那人鼻青臉腫哭着跑了,連那豬都忘記帶走,寨中便吃了一個月的豬肉。

要是當時老大主動些,說不定孩子都多大了。

陸槿看着衆人那惋惜的神色,也不搭理,權當他們抽風了就好。

江衍與江水來到與離言約好的地方,那離言早早便等着他們了,看着二人來只擡了擡眼皮,隨即繼續把玩着手中的小刀。

江衍也不介意,走到一側坐下,直接便道明瞭來意:“想來你已經知道我的來意了吧,十萬兩三個月如何?”

離言聽到這裡,將手中的小刀放下看着江衍:“你爲何不找那山匪,她絲毫不比我遜色,想來也是她告訴你如何找到我的吧。”

江衍笑笑:“她是女子,手上還是不宜沾染太多鮮血爲好。”

離言看着江衍,臉上浮起一抹嘲諷:“沒想到江公子還是個憐香惜玉的主,只不過她手中的鮮血怕是不比你我少吧。”

江衍隨意道:“你覺得我是找赫赫有名的離言還是找那默默無聞的山匪好?更何況還是一介女子,我可不敢冒那險。”

“若是你不願,那我便另找他人。”

離言笑了笑:“除了我你覺得還有誰能行?”

江衍也去雲機閣打聽過,其實還有兩人比這離言還要厲害幾分,只是那二人早已經銷聲匿跡多年,就連那二人是男是女都無人知曉。

聽着離言這語氣,江衍臉上的笑意更盛:“如此日後便有勞了。”

等在外面的江水,看着江衍出來,立馬謹慎的看着離言,他可還記得當初就是這離言差點要了自己和主子的命,這才遇見那女山匪的!

離言見江水那模樣,頓時挑了挑眉一臉的挑釁,江水憤憤然欲拔刀捅離言幾刀卻被江衍制止:“日後離言便是與我們一起了。”

離言一臉得意的看着江水:“聽見沒,莫要一副要咬人的模樣瞧着我,我滲的慌。”

江水心中一堵,臉色黑如鍋底,不再去搭理離言,頓時覺得這離言與那女山匪極爲的相配,正好互相禍害。

現在寨子裡銀錢也有了,陸槿卻覺得十分的無聊,躺在藤椅上翻來覆去。一陣寒光閃過陸槿頓時翻身朝着一側躲去,隨後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沒想到你竟是躲到這裡了,還好身手還沒有荒廢。”

聲音剛落一個粉色的身影躍了進來,陸槿臉上浮起一抹笑意:“瑤瑤,你怎找到這裡的。”

“我四下打聽了一番,聽說這裡有個女山匪,行事狂妄霸道,遂便來看看沒想到真是你。”叫瑤瑤的女子頓了頓:“不過你怎做起山匪了?”

“此事說來話長。”陸槿簡潔的將經過與瑤瑤說了一遍。

瑤瑤聽着陸槿說完撲哧一笑:“這山匪估摸着上輩子做了不少的壞事,纔會將你劫回去。”

“我也很無奈啊,養着這麼一大寨子的人,我也很辛苦。”陸槿言語一轉:“不過瑤瑤,你怎會出來?”

瑤瑤聽到此時,神色有些異常,吞吐了半天才道:“我有阿染的消息。”說罷還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陸槿的神色。

阿染自小與阿槿一起長大,阿槿這一身的武功可以說都是阿染教的。當初阿槿資質是幾人中最愚笨的,怎麼都學不會,每日傍晚阿染都會將學到的再去教阿槿一遍。二人的感情自是不必說了,當初阿染出事也是與阿槿有關,所以她纔會離開到這山頭來。

陸槿頓時心中如被悶棍一擊,臉色煞白,雙脣有些顫抖:“你、你說什麼……”

瑤瑤臉上有些愧疚之色:“也不,只是那人與阿染有幾分相似,也不一定是阿染,你…切莫抱太大的希望了。”

當初下山的時候,師傅就說不要告訴阿槿免得她空歡喜一場,自己怎就這麼嘴賤。

陸槿臉上浮起一抹苦澀的笑意:“我知道,若那人是阿染,他怎會不回來找我,不回來看師傅不過便是相似我也想看看……”

“阿槿,若是阿染不再了便望了他吧。”

陸槿卻是恍若未聞:“瑤瑤喝酒嗎?”

瑤瑤頓了頓,隨即應道:“喝。”

陸槿提着兩壇酒,朝着山頭而去,瑤瑤跟在身後。只見陸槿停在一處小土堆旁,走近一看看清木牌上的字瑤瑤頓時喉嚨有些發澀:“阿槿…”

陸槿靠着一側的樹幹上,一把將酒罈掀開提起仰頭灌了下去,酒順着嘴角滲入衣衫,陸槿只覺得渾身涼透,唯有胸口處火辣辣的。

“呵呵~瑤瑤我尋不到阿染的屍骨,只得這般,好有個念想。”

“瑤瑤你說我當初不那般任性,接下那個任務,阿染會不會死?”說罷又仰頭灌了一大口。

瑤瑤不由的想到當初,火光散盡衆人才發覺後面竟是有一個池塘,池塘中盡是滿嘴尖牙模樣怪異的魚,只要有人靠近那魚便跳出水面。後來將池中的水放幹塘底滿滿的屍骨,分不清前面那些焦黑的屍骨是阿染,還是這潭底白骨中的其中一具是阿染……

阿槿回去後癡癡的在當初阿染和他一同習武的地方帶了三天,後來師傅看不下去了將她打暈了帶了回啦,從此後她便日日夜夜將自己關在屋裡,待將門打開滿屋盡是濃重的酒味,原本滴酒不沾的阿槿醉倒在地上。

師傅發了好大的一頓脾氣,阿槿被師傅用鞭子打的遍體凌傷,師傅揚言要將阿槿打醒,阿槿卻是一直傻呵呵的笑着絲毫感覺不到痛楚一般。

師傅打的累了,扔掉鞭子負手離去,第二日便不見了阿槿身影。師傅搖頭嘆息:“癡兒,癡兒。隨她去吧。”

其實自己與師傅早便知道她在此處,不過師傅不許自己來。

這次自己果真是不該來,應當查實後再來告知阿槿。

瑤瑤不知如何安慰陸槿,只得撿起陸槿身旁的另外一個酒罈子,一把掀開學着陸槿那般灌了下去,一股辛辣的感覺傳了出來,隨後便適應了那感覺。

“阿槿怪不得你,師傅說過萬物都有命數,說不定阿染命數本就那般。”

陸槿不言語,閉着眼睛猛的將酒灌下,心口那一處除了辛辣的感覺再無其他,酒真是個好東西自打當時嚐了便再也戒不掉了。

等酒罈快見底了,陸槿才緩緩睜開雙眼:“瑤瑤,你是要去找那與阿染相似的人嗎?”

瑤瑤已經喝完半壇,腳步有些虛浮滿臉的紅暈:“是啊,師傅說讓我去瞧瞧。”

“瑤瑤,那人在何處?我要與你一起。”

瑤瑤歪着腦袋想了會:“好似在崚城。”隨即指着陸槿道:“你與我一起?不可、不可,若是被師傅知道了非得打死我,師傅那鞭子看着我便犯憷。”

“瑤瑤,你說師傅知道你來找了我,又將一切都說給我聽了會如何?”

瑤瑤指着陸槿半響說不出話,有些難以置信,這阿槿怎麼變得這般奸詐了,自己一番好意竟是被她威脅。

隨即打了一個酒嗝,才搖頭晃腦道:“阿槿學壞了。”上前一步抵在陸槿耳邊:“我帶你去,到時候你可不能將我供出去!”

說罷便一個趔趄栽倒在地上,嘴上還不住的唸叨着:“阿槿學壞了,學壞了……”

陸槿看着躺在地上的瑤瑤,搖了搖頭將她扶起朝着寨中而去,王虎等人看着陸槿扛着一個粉衫女子飛奔而來,頓時睜大雙眼,不由的有些疑惑,老大啥時候做起了打劫民女的勾當,莫不是爲了寨中的弟兄着想?

陸槿將瑤瑤放好,便召集了所有人,除了王虎其他人皆是滿臉的疑惑。王虎心中暗自竊喜,老大這是要給自己這些兄弟一個驚喜啊!

陸槿見衆人都到齊了清了清嗓子道:“今日找你們來是有件重要的事要與你們講。”

衆人頓時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老大莫不是又要帶領我們發家致富?”

王虎聽着耳邊的聲音,嘲諷一笑,你們知道個屁!

陸槿躊躇了片刻纔開口道:“我有事要離開一陣,這寨中的事物便交給你們了。”

啥?衆人頓時面面相覷,老大說啥?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