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克還記得曾經跟蹤沃爾特來皮克斯百貨的情景,各種聲音充斥的嘈雜,被流浪漢佔據的安全通道,像地攤一樣胡亂分佈的店鋪,堆積如小山一樣的貨物……
這次來沒什麼區別,反而因爲是白天的關係,皮克斯百貨內連燈都沒開,居然給人更暗沉的感覺。
扎克不太喜歡這裡混雜又通風差勁的氣味,下意識的在擁擠的人流中遮住了鼻子。換個方式想,麥姬.新月的香水鋪開在這裡真是一股清流。
既然來了這裡,扎克有心去百貨二樓,看望下麥姬,一是作爲上一次麥姬幫助格蘭德分析香料的感謝,隨便告知她香料的真實用途,如果麥姬好奇的話。二是如果能巧合的碰到沃爾特的話,可以打聽下他的近況……
當然的,扎克沒安什麼好心,如果接着比夏普葬禮上的電話,繼續引導一下,(扎克讓沃爾特幫邁克爲爆炸中損失的靈魂傳話給惡魔,然後把所有責任推給了克勞莉)能將沃爾特對克勞莉的排斥情緒調動到最大,那是最好的。
這麼想着的扎克就這麼去了,但是,意外的,新月香水鋪關門了。
“歇業一天,老顧客請直接電話訂購,新月香水鋪支持送貨上門服務了!”
扎克看着關閉卷門上貼着一份這樣的公告,挑挑眉,惡意的猜測,送貨不會就是沃爾特那個傢伙吧!隨便一提,就是他,這兩個傢伙,徹底搞在一起了……沃爾特的搬家,呵呵。
不再管香水鋪,扎克往奧斯丁給他的名片上的地址找去。
在順手阻止了幾個被扎克的體面衣着吸引。向他伸出第三隻手的傢伙後,扎克找到了地方。
堆積的貨物幾乎沾滿了整個店鋪的門面,扎克往裡看了看。對着窩在一摞沙發中間的男人遞出了名片,“你好。我是奧斯丁介紹來的……”
“老闆在後面。”男人一揮手,不再理扎克了。
扎克挑挑眉,看來奧斯丁的名字確實有點用,至少門面這一關直接就通過了。
扎克進入店鋪,他感覺自己彷彿走到了山洞中,木製的、鐵質的、塑料的……各種舊物呈拱圓形堆積在扎克的左右甚至腦袋上,只留出了一條通往最深處的單人走道。目測有二十米,估計直接可以通到皮克斯百貨的後巷。方便貨物通行。
走了一半,扎克皺了皺眉,這種壓抑的空間感並不是原因,而是稍稍阻隔了店鋪外嘈雜聲音的扎克開始聽到裡面說話聲。
“……幾天前,我們剛在這裡買了牀,現在又來了,難道就不能便宜一點嗎?您看,這已經很舊了,我想並不值那麼貴。”婦人的聲音,耳熟的婦人聲音。
“貴?女。女士,你想知道什麼是真貴嗎?你可以去買新的!不用在這裡浪費大家的時間。”陌生的男人聲音。
“媽媽,我們走吧。”聽過就實在不會再忘記的年輕男人的聲音。布萊恩的聲音,“原來的書桌可以用。”
“不行。你的房間太小了,換了牀後(第十八卷1章),已經沒有辦法走路了,你需要一個小一點的書桌。寶貝不用着急,媽媽可以把價格還下來……”
扎克沒有繼續往前了,他在猶豫,到底要不要繼續往前。扎克並沒有預期會在這種地方,這種時候和布萊恩遇上。
現實不會暫停時間。給扎克好好猶豫。
陌生的男人聲音帶着煩躁,“你還不下來的。就這個價格,已經給你從八十降到六十多爾!不要就別浪費我的時間。想要更便宜的找別人去!”
腳步聲響起,陌生的男人似乎懶得糾纏下去,彷彿只轉了個身,就出現在這緊密的單人通道的盡頭。
扎克一扯嘴角,看了眼走道盡頭出現的男人,又回頭看看身後的一長段距離,沒地方躲了。
“啊!有客人!”陌生男人一眼就看到站在走道中間不前不後的扎克,立馬擺上了笑臉,“嘿!先生!想要點什麼?!”
扎克只能繼續向前,在走道的盡頭,一對母子臉上帶着無奈也進入了扎克的視線。
只能容納單人通行的走道在此時顯現出了他的不利,走道盡頭的三個人都在等扎克過來。顯然是老闆的陌生男人是在期待生意,布萊恩母子只是單純等路離開。
隨着扎克的走近,布萊恩在看清楚扎克的瞬間就低下頭,彷彿閃避的在有限的空間中盡力躲避扎克的視線。
扎剋意識到了,此時那個人,不是被失敗魅惑之瞳切割獨立存在吸血鬼的粉絲‘布萊恩’,而是是不能想起、談論、接觸吸血鬼的‘萊恩’。
不同於萊恩的表現,他的母親看着越來越近的扎克,似乎想起了什麼,感覺有些有些眼熟。
眼熟是自然,怎麼說也見過兩面,一次在巴士上,作爲路人,可以忽略。但第二次是在艾米莉亞的診所,是爲布萊恩的健康,不可能忽略,只是沒有正式介紹而已。
扎克走完了走道,讓開道路,希望就這樣裝作不認識,扎克不想多事。
“啊。”
哎,不如意的事情又發生了。
“先生?”萊恩的母親一把拉住已經搶先躲進入走道,低着頭直往前衝的萊恩,臉上帶着微笑,“您是醫生對嗎?您記得我們嗎?我們見過的,在布朗寧醫生那裡。”
扎克皺皺眉,掃了一眼低着頭即使被強行拉着不能走,但整個身體僵硬的撇向扎克反方向的萊恩,搖頭,“不是,女士,你認錯人了。”
“沒有啊。”萊恩的母親笑着直接否認了,“我不會記錯的,呵呵,我還向布朗寧醫生的助理確認過……”
扎克抿着嘴,呃,那個莫名就是排斥扎克的女助理,天知道她會說什麼!
“第一次去那裡時,我看到布朗寧醫生和您在一起,但布朗寧醫生沒有介紹,我有些好奇,呵呵,請理解,第一次去這樣的心理診所,還有些擔心的。然後助理小姐說布朗寧醫生十分重視布萊恩情況,專門請了顧問來會診,讓我放心……”
這位婦人就這麼說起來了……
“不過那次有些意外,恩,沒能完成療程,第二次去的時候,我還特意問了一下,但您沒再出現了……”
扎克帶着複雜的心情,看了眼僵硬的布萊恩,抿抿嘴,“哦,布萊恩是吧,我想起來了。”
人家都說的這麼詳細了,不能不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