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宮

桂宮 伴君 青豆

桂宮

伏地請罪,今天更晚了……

本來想憋出H的,結果,憋到現在還沒憋出來,只好把H之前的給發上來了,本來以爲憋到五點能憋出全部的……卡H不厚道,就不把寫了一半的拿出來了……

挽袖,明天非把兩隻送作堆不可!——

這世上最累人的,不是實務xing的工作,不論是家事還是國事,都是有章程的,按規矩辦,雖然忙點累點,也還能應付得過來。真正累人的,是人,是心。

韓嫣最近很忙,許綰死了,可家還在,家務事還在。於是韓家的家事又都壓到了韓嫣的手上。韓家本就是個有規矩的地方,頂多忙些累些,也就罷了。問題是韓靖和韓寧,到底是親生兒子,韓靖和韓寧失了親孃,心裡的難過不是一時半會兒便能消散的,韓嫣又開始做起了青少年的心理輔導工作。還有往來應酬,雖然韓嫣以前管過家,可娶妻之後,這是妻子的職責與權利,他也許久不問了,重新揀起來,累得夠嗆。

看着霜打了茄子一般的兩個孩子,再看着家裡堆的一堆雜事,韓嫣揉了揉額角。心裡盤算了一下,老爺太太兩套班子,韓嫣用人與許綰用人,雖然互相有商有量,到底一個人一個脾xing,家裡奴婢也難免隱隱分成了兩個陣營,互別苗頭也是有的,得按下去。兩個孩子,也該學學管家了,不要求他們精通,至少得會使人。以後終是要各自成家的,不能讓下頭人哄了去,也不能對家事一竅不通——多少人都壞在後院起火上頭了,突出的例子就是霍光了,一個無知的女人就毀了滿門。

還有韓靖和韓寧,韓寧過繼給了韓則,兩人身份便不同,各自成宗,底下的人難免會有個親疏,這一條也要注意。與韓則韓說商量了一回,決定把三家兄弟放在一塊兒教,內容從韓家傳統的厚黑科目到韓嫣補充的yin險教程再到治家都有了。

喚過韓靖、韓寧來:“你們母親不在了,有些事情,你們也該學學了。齊家、治國、平天下,齊家在治國前,不能治一家何能治一國?從今天起,你們也學着理家吧。”

韓說家的韓興,公然又是一個韓寶寶,人小鬼大,比韓靖、韓寧要小許多,功課自是不一樣,不過,爲了拉近兄弟感情,還是放到一起,比照着當初韓則韓嫣教韓說的例子,大帶小。

這個寶寶不簡單,聽了韓說對於皇子伴讀的描述後,生生病到了皇子開課後一個月纔好。韓說的本意,是稍作恐嚇,讓韓興自己說:“我不要去。”然後,他再教寶寶裝病之類的,小孩子抵抗力差生病也很自然,就說是緊張的,別人也挑不出毛病來。沒想到韓興深刻吸取了一生病就不用去先生那裡讀書識字的教訓,直接躺倒了,倒把家裡人嚇得不行。

韓嫣吐血:當年爲什麼我就沒有立時反應過來?硬被挑進了那個可怕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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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徹也在團團轉地打主意,人啊,就在眼前,看到吃不到,他急。能管得着他的人死得骨頭都快爛沒了,礙事的許綰也死得涼透了,帝王威嚴日盛之下敢跟他唱反調的人近乎絕跡,如此形勢一片大好,再不下手,實在對不起自己。

男人總不能憋着自己,尤其劉徹這樣的條件下,想管住自己的蠢動,實在是太難了。身邊有女人的時候,還能消消火,現在……劉徹敢拿人頭作保,他要是再跟旁人纏在一塊兒,韓嫣絕對能當他之前說的話是耳旁風,以後要想表白心跡,韓嫣一定當成笑話來聽,一邊聽一邊說:“您這是在練習着向誰表白呢?”

不能前功盡棄!可也不能就這麼憋着自己呀?劉徹在心裡慘嚎。

悲憤了半天,拿定主意,你要的,我給,我要的,你也得給!我不碰別人,你也不能讓我憋着吧?那就你來解決……

可是,要怎麼開頭?

跑過去直說:“咱們XXOO吧?”不行!太沒美感了。

“今天晚上的太陽真好,如此良辰美景……”太酸!而且,要怎麼扯到那事上頭?

要是自己開了頭,他不接茬怎麼辦?說不要求“共赴巫山”那是策略,可不是保證,其實那纔是目標。可是話已出口,萬一他當真了,壓根就不往那上頭想,怎麼辦?劉徹撓頭,總得讓他也有這方面的意思,至少要小醋一下,心裡,嗯,才能進行得下去,大家都是男人下面的事情就……

打定了主意,劉徹擡步往桂宮行去。

當利雖嫁,仍未離長安,此時卻是回宮看母親。劉徹對這個女兒還是挺上心的,女兒不同於兒子,偏疼皇子與偏疼公主是兩個不同的概念,雖然,都是他的孩子。當利見劉徹,也沒有那麼拘謹,倒是大大方方。

劉徹坐下才知道,當利這是報喜來的,不由暗歎外甥手腳夠快。衛子夫的處所,一片喜氣,下一任的平陽侯都有了影兒,陽信長公主,還能不站在自己一邊麼?劉徹心裡卻沒多少歡喜,人啊,都是被子女逼老的。幾個皇子年紀尚小,還不覺得,當利一提,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是……他正沉浸在戀愛的感覺裡,卻被當頭棒喝,心下很不是滋味。

“父皇,據兒與母親分開,女兒來了也見不到他,今天把據兒叫過來好不好?咱們也好一家團聚。”

劉徹呆了一下,旋即道:“啊,好啊。”招手,“六兒,去未央宮,宣據兒來,就說他姐姐要見他,”頓了頓,“讓閎兒也來吧,他母親近日病着,正想他呢,得了,朕親自去跟阿嫣說吧,給他們都放假了,到桂宮來見見他們的母親。”

“父皇……”

“啊,你別起來了,朕親自去,順便與太傅說說他們的功課,據兒一會兒就到,你們一家樂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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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沒立太子,到哪兒去坐坐,沒刺激到韓嫣,倒先把自己給刺激到了,然後,整個後宮怕是會因爲他的到來再被大大地刺激一把,後院起火雞飛狗跳。

還沒走出桂宮,聽得春陀來報:“王美人……怕是不大好了……”原本不想去看的,一想到已經到衛子夫處坐了,一揮手:“瞧瞧去。”

“妾不求閎兒得立太子,只求陛下能給閎兒一處安身立命之地。否則,妾死也不瞑目啊?陛下,沒孃的孩子……”哽咽了,“昔年以齊悼王之勢,尚且險喪命於呂太后之手。趙隱王……閎兒,他可怎麼辦呢?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亡,其鳴也哀。妾是將死之人,有何可諱?昔年也有爲閎兒求太子位的念頭,如今,只求陛下給閎兒一條活路吧。”

呂后殺劉氏子,實是漢家心裡的一塊疤,劉徹如何聽不出王氏擔心的是什麼呢?如今諸子爭位,固然能擇一優者而立,後面卻是難收尾的事情,如何能不再有呂后之禍呢?

安慰病人,又添了一樁心事,心下更煩了。王氏病危,他心裡確有幾分可惜的,只是連着先前受到的年齡上的打擊,再出了個要死的人,劉徹心裡像堵了團棉花。又聽得一貫伶俐會討巧的人親口承認算計過太子位,再一聯想,後宮哪個有兒子的不是這樣想,更堵了。

既然到了桂宮,又坐了兩處,也就不差李姬一處了。已經到了桂宮大門口,劉徹又折了回來。那裡既沒有要生的,也沒有要死的,總該好點了吧?

鄂邑公主尚未擇婿,韓靖喪母,讓李氏囧囧扼腕良久,許綰死了,若鄂邑已嫁,上頭沒了婆婆,立時便能當家,對韓家的影響也就大些,如今,三年不嫁娶……劉徹趕到的時候,囧囧兩個正坐在一起一人拎着一頭,拎着卷長卷軸在看——聽得劉徹駕到,李姬囧囧自是盼着是來看自己的,無奈他先去了衛子夫處又到了王美人處,最後竟是往未央宮去了,不免喪氣,轉回頭繼續研究鄂邑的夫婿人選了。劉徹到了宮門口早揮手不命稟告,自走了進去,正好看到了卷軸。

適齡的侯家子,封地、年齡、官職、傾向標得很全,尋常人家擇婿也要看看門第的,這很正常,只是每個人名字前面被她們用或硃砂或墨點了不同顏色的小點……劉徹只睇了一眼,朝廷站隊,還有比劉徹更熟的麼?

堵得更厲害了,卻沒說什麼,只道:“今天朕給胥兒、旦兒放假,一會兒他們便到。”

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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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皇子,到底還是孩子,四人得了同樣的待遇,也沒有厚此薄彼,很開心地跑去各人找各人的娘去的,劉據、劉胥、劉旦滿心歡喜,劉閎的開心裡帶着擔憂。目前四人離去,再遣散了各人的伴讀,劉徹方坐了下來。

劉徹的心情很抑鬱,連帶着臉色也不大好。韓嫣細看了他一下:“累了?”

一句話,彷彿啪的一聲合上開關,眼前一花,劉徹已到了面前,盯着韓嫣看一會兒,再捧起韓嫣的臉,韓嫣的背僵了:“你怎麼了?”一邊小聲說着,一邊一點一點往後靠,想擺脫劉徹的手。

“唉?”劉徹先放下了手,垂頭喪氣的模樣,也不答話。

“遇到什麼煩心事了?”

“……”低低的含糊不清的聲音咕噥了一句。

“?”

“我是不是老了?”劉徹沒聽到韓嫣的回答,又問了一遍。

韓嫣失笑:“孔子說,三十而立,你這纔到哪裡?不過是剛剛在事業上有了成就,就敢說老?”

“真的?”懷疑的斜視。

“我好像和你同年……”

“你一點都不老。”再細看一眼,越看越有些嫉妒,明明是同年的,看起來爲什麼比自己年輕?不是越顯得自己年紀不小?

“我不用日夜操勞。”

撲上去,抱住了,臉對臉蹭:“我如今乖得很,天天晚上休息得很好。有沒有獎勵?”

臉綠了,這是抽得哪門子的風啊?受什麼刺激了?睨他:“陛下,您現在是皇帝,不是皇子,更不是正在就學的皇子,獎勵,不歸臣管。”

推脫的話,真是很溜。劉徹暗忖,卻不再接話,只管抱着,一動不動。韓嫣覺得不對勁了。

“說實話,怎麼了?”

靜下來:“這幾個孩子,哪個合適?”

“論學問,胥最差,”嘆氣,“我是拿他沒辦法了,旦,旁學雜收,本是不錯了,卻是浮躁。閎……心事重了些……據……總覺其心不正……”

“其母死,便是閎了。”

韓嫣愣了一下,沉默。

“是時候了,”劉徹拍拍手,起身,看向韓嫣,“你家裡如今也沒什麼大事了吧?夜談如何?”伸出手。

韓嫣垂下眼,看着眼前的手掌,十指不沾陽春說,說的就是它們了,卻有筆繭和習弓馬時留下的薄繭,膚色是健康的小麥色,定在自己的眼前不動。伸出手去,被握住。

劉徹一用力,把韓嫣拉了起來,藉着勁道把人攬了過來。

韓嫣站穩,一邊掙扎一邊瞪着劉徹,望入眼底卻是一片幽深,垂下頭:“天色尚早,出去走走吧,散散心也好。”

劉徹“嗯”了一聲,就勢拉着韓嫣的手,並肩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