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

伴君? 年前

咱家小嫣要開始步入政壇嫋~~~

更新時間交待一下:每週一、三、五、日,嘿嘿~~只要偶沒有什麼非離開電腦不可的大事,或者網絡出現問題,都是這樣更滴,人品還是有保證滴~~~

次日清晨,韓嫣起身的時候,劉徹還沒醒,四肢並用地纏着韓嫣。韓嫣醒得一向比劉徹早,每逢此時,韓嫣便會小心地擡一下手,不直接掙脫,而是撓劉徹的癢癢,劉徹覺得癢了,多半是要鬆手自己撓的。也有不鬆手的時候,直接往韓嫣身上蹭以求達到與撓同樣的效果,這時,韓嫣就要再費一點時間,繼續撓他一下。劉徹睡夢中覺得煩了,也會鬆手。

這回,韓嫣卻躺着沒動,直看着劉徹。心情很複雜,劉徹決定不跟自己纏綿悱惻了,說不輕鬆,那是假的。可劉徹作了這樣的決定,說不感動,那是連自己都騙了。一個帝王,肯控制自己的欲-望,實在不能說是件簡單的事情。他本不需要這樣做的,以韓嫣自身的能力還沒有重要到這樣的地步……怪怪的感覺……

手指輕輕地劃過沉睡的面龐,精神有些恍惚,指尖下隨着年齡的增長而日漸剛毅的線條,此時卻又柔和了起來,像極了幼年時候,戳戳嘟起的臉頰:“真是小豬。”回過神來,劉徹已經醒了,睜開的雙眼,昭示着韓嫣方纔的舉動已經悉數落入他的眼底。韓嫣大窘:“該起了吧?我還要去營地……”

劉徹笑了:“起吧。”韓嫣耳朵抖了抖,慌忙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地跑到衣架那兒穿衣服。劉徹看着他通紅的耳根,無聲地加大了笑容。

以後的時間裡,與劉徹的相處,讓韓嫣頗有些不自在。裝成什麼都沒發生過吧,那是自欺欺人。表現得尷尬吧,劉徹又說了不強求他,自己再手足無措又顯得自作多情了。再恪守君臣之別呢,又像是驚弓之鳥,忒沒志氣。猶豫再三,決定把這人當作半個朋友半個上司的看,本來就是發小,不能太做作了。決心是下了,只是兩人在一起時,韓嫣的臉還是會發熱,不太好意思看劉徹。劉徹倒是坦蕩,看韓嫣時沒有一點不好意思、看到韓嫣發窘的時候還會咧開嘴無聲地笑笑讓韓嫣再窘一點,他倒也知道在某些場合要收斂一點,至今還沒有製造出什麼大麻煩來。

新帝很閒,小朝會就免了,整天跑到上林去練兵,高興的時候還會冒充教官,教大家寫寫字、騎騎馬什麼的。朝臣們嘴上不說,心裡還是有些想法的,只是如今沒有什麼大事,決定先觀望一段時間再行動。

漢自立國至今首重黃老之學,崇無爲而治,從這一點來講,劉徹目前在囧囧上的無作爲,朝臣們還是能夠接受的。也有一部分人想鼓動新帝振作一下,順便讓自己也從中有所收穫,只是時候未到,也只能忍着了。唯一令大家不太滿意的,就是皇帝與大家接觸得實在是太少了,整天呆在上林苑歇在建章宮裡。

想發發牢騷吧,一羣拳頭比腦子大的兵爺們不幹了——四海未靖,你們這些窮酸就想攛掇着皇帝不理咱們這些拋頭顱灑熱血的人了?好吧,咱是斯文人不跟莽夫一般見識。於是轉移矛頭,想拿跟皇帝比較親的人說事兒。可挑來挑去,就是挑不到合適的人。要說跟劉徹最親近的,目前就是韓嫣了,無奈這人最近名聲好得緊,這時說他的壞話,很顯得自己別有用心。也有豁出去的勇士,話沒說完就壯烈了去——欺負了李當戶的好朋友,李家兄弟自然不是吃素的。

李家兄弟出手,比韓家兄弟還快。話說大家都是上林、建章常住人口,相互之間比較熟悉。營地的制度是嚴格按照要求來的,崗哨齊全,夜間也是如此。上林苑的主宮建章宮也是由新兵守衛的——畢竟是以守衛建章的名義招的兵。李家兄弟覺得真要有個什麼什麼的,站崗的守衛多少會知道一點的。

李當戶開始本着愛護朋友的原則,當然內心也有一點疑慮的,劉徹要宿在建章的時候,他們就專調了幾個自己比較信得過的人去守夜,順便旁聽一下皇帝到底有沒有對韓嫣“不軌”。哪怕李家兄弟冒充值班人員,聽壁角聽到自己快感冒,都沒發現異常——就算有什麼異常,值班的衛士都是守在殿外的,那麼大的宮殿,除非是聲振天外的激烈,或者有雙天賦異稟的好耳朵,否則,他們就是想聽也聽不到啊,你見過哪個皇帝內室說話能被外頭人打聽到的?李家人卻放心了,覺得自己沒交錯朋友。然後,朋友升級成了自己兄弟。此時聽得有人誹謗自己人,哪裡忍得住?

不用旁人,就他家兄弟仨,騎馬就把人堵路上了,連蒙面這道工作都省了,結果,不用人說大家也都知道了吧?被揍的人,只能自己認了。往上告吧,上頭問爲什麼揍你?怎麼回答?說未央衛尉的兒子,在皇帝面前有了名號的人吃多了撐的?還是實話實說,說自己嘴巴不老實,說了不該說的話?結果更糟,被他說的那位,如果真有什麼曖昧事,那是一打一打的小鞋遞過來,穿到下輩子還有剩。想製造輿囧囧勢,也沒什麼人相信。於是,出師未捷先捱揍,長使大臣淚滿襟。

“總之,大概就這樣了,真是的,我還沒動手呢,他們折騰什麼呀?”韓則對於自己的yin險計劃沒有執行就被人搶了先非常不滿。揮拳相向,一點美感都沒有!笨蛋!莽夫!韓則本想着先在市井傳點流言,說是那個誤把鐵木當軟柿子的笨蛋爲了掙個不畏強權的名聲,就把韓嫣這個大大的好人說成個壞人,韓家人則保持低調不出頭,等流言越傳越廣的時候,再由韓家人表現無辜大度,說這人只是誤了自家人,大家不要再追究了……最後,這人的名聲就算沒有壞到極點,至少,也要有個有眼無珠的評語。

韓嫣聽了韓則的話,目瞪口呆。跟李家人,能把關係處在一個不被對方厭惡的程度,他已經很滿足了。不想這家人太實在,這種事情都能爲自己出頭,以李家在漢軍中的名聲,自己真是安全到家了。對李家人這種憨直的xing格,不免多了些感激。打定主意,要提醒李廣,不要在不久的將來,犯下收淮南王重禮的錯誤——他原是不想管這檔子閒事的。至於這個打算將扮豬吃老虎進行到底的yin險哥哥,韓嫣不準備對他發表任何意見。

李廣對自家兒子的行爲倒沒什麼,罰都懶得罰,揮一揮手:“天子腳下,你們也是有官職的人了,打人注意拿捏好力度,打死了就不好了。這次控制得不錯,下次繼續努力。”這位,也是個護短的人。被他認同了,基本上,就是划進他的圈兒裡了。

劉徹知道了,卻說李家兄弟閒得沒事做,罰三個人一個月內花光一千金——買田置地也好,掃蕩大街也罷,領人喝酒也成,總之,皇帝出錢,他們花,省得沒事兒去揍人——這還是罰麼?

長樂宮、椒房殿自然是自己的情報來源,卻詭異地對此事保持沉默。阿嬌甚至對空氣揮了拳頭,在她看來,綜合各方考量,目前韓嫣和劉徹都還算老實,沒有發生讓她不愉快的事情。只要劉徹不搞三捻七,阿嬌是絕對向着他的,就是韓嫣,也是阿嬌比較認可的熟人。如今,老是被人唸叨這兩人有問題,不是說她這個皇后管不住皇帝麼?她也很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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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韓嫣竟是沒受什麼影響,舒舒服服地繼續呆在建章宮裡了。

建章宮,比起未央、長樂,顯得簡陋了許多。如今,卻透着乾淨清新,頗有種空靈神秀的味道。

這裡本就是行獵時的別宮,收拾起來就沒有未央、長樂那樣多的制度限制。所以,當劉徹讓韓嫣主持整修一下的時候,韓嫣也就沒有推辭——這建章宮,是除了營地外韓嫣的另一個住處,自己住的地方,如果條件允許,收拾得舒適一點,誰都不會推辭。

新兵的訓練步上正軌,剩下的就是在繼續的整訓過程中發現問題慢慢改進了。韓嫣的時間也就多了一點,花了些心思來佈置建章宮。如果不出意外,自己將會在這裡生活近十年的時間。入了軍營,官兵便要一樣遵守紀律,這是韓嫣自己提出來的,士兵非假不得擅離,韓嫣這個主官,自然也要遵守這樣的規定。能不老住軍營,而時不時地住一下建章宮,已經是很好的待遇了。

於是,許多在未央、長樂出現了或許被非議、彈劾的東西,就在建章宮出現了。新式的浴室建起來了,蓮蓬頭的洗浴設備配上大大的浴池。原有的地龍也被改造,煙道往外引了一段,上面蓋上簡單的小屋,就是一個土製的漢代溫室,冬日軍營的蔬菜就指望它了。漢時已有了靠燒柴提供熱量的溫室,也是用的煙道保暖,不過那是專門燒柴就爲了種菜。建章這裡,卻是利用了冬季宮室原有的取暖設施,沾了點熱量,更加划算。韓嫣老莊子裡就是這麼弄的,如今是照搬了過來。造不出玻璃,只能用這種辦法推廣一下溫室了。未央、長樂也有這樣的條件,不過,堂堂漢宮裡種菜,有點不大體面,倒是可以改成種花。

宮室內部用了拉門結構,平日裡拉門向兩邊拉開,整個空間顯得寬敞,夜間休息時再拉上拉門隔斷空間。四壁用石灰粉刷,很是爽朗亮眼。牆上卻不是畫的壁畫,而是拿絹布,畫了些風景之類,裱好,鑲上框,掛起來。這個書寫用紙還沒有廣爲人知的時代,後世雅士必會的琴棋書畫,四項絕技,至少後兩項,還沒有形成氣候,這時代畫畫的多是工匠,畫的,多是器物上的圖案、壁畫之類,稱爲中國畫的水墨畫還是沒影兒的事。寫字的,多是刀筆小吏。韓嫣三腳貓的繪畫功夫,再次派上用場。先畫了些梅、竹、蘭、菊之類的豎幅,又畫了大江東去、羣山蒼茫的大型風景畫,總算把主要宮室給裝點好了。

書房是不能少的,給書簡編上序號,依次上架,再做一本索引目錄,查找也是方便的。惡趣味地給這間位於西殿的藏書之所題上“嫏嬛”,引來劉徹追問:“怎麼用女人名字?”

“嫏嬛本是天帝藏書之所,因其掌管女官名嫏嬛,故而得名。”一本正經的解釋。本來很想說,神仙姐姐家的藏書處就是叫的這個名字的。

“哪兒聽來的?我怎麼不知道?”

神秘地笑笑:“不可說,不可說。”

劉徹待要再問,又覺得這狡黠的樣子太可愛,一頓之下,就錯過了追問的機會,只能把疑慮存在了心裡。

宮內器物,不用漆器,而是瓷與玉。漢時瓷器還很原始,上釉的技術也不到位,因此,權貴之家、漢宮之內多是用的漆器,漆器名貴,做工精細,很是費錢。韓嫣不是很喜歡漆器,如今得了機會,想讓少府之類製出自己想要的瓷器來,這方面他卻是不通的,只能提出細篩瓷土、均勻上釉、改良釉料、密封燒窯之類比較籠統的說法。勞動人民的智慧真是無窮的,工匠們居然能夠在這個只有一知半解的後世來人如此“簡明扼要”的“提點”下燒出很能看的水碧色瓷器來。捧着淺碗,韓嫣激動萬分,終於不用再拿漆碗啊、銅碗啊的吃飯了,十多年了,這得吃了多少化學物質進肚啊,好歹能對得起自己的胃了,回家就煮綠豆湯解毒,然後全家換瓷器去。

再指點一下園林佈局,建築學,韓嫣是不懂的,不過看多了蘇州園林之類的經典之作,出點主意還是可以的。自家庭院,不敢太張揚,皇帝家的地方,怎麼囂張都不過分,韓嫣挽起了袖子努力在這裡發揮一下裝修自家裡被壓抑住的熱情。

最終,建章宮成型的時候,擺在衆人眼前的,是這個尚紅、黑的厚重時代裡一抹透着水光的清新亮麗的色彩,靈動而不輕浮。隨風而擺的淡青色窗紗透着恬靜清華,寬檐下垂着的風鈴聲音清脆,流水澹澹繞西殿而過,垂柳在岸,拂水面生波。溪水流到緩處,積成一池碧波,荷葉隨風擺青綠舞裙。紅橋臥溪上,魚戲蓮葉間。庭院寬廣,四面圍牆之外便是上林蔥鬱林木。如此景色,見之忘俗。

韓嫣收拾家居很有癮頭,也很有活力,劉徹見他這樣,不禁失笑,暗自下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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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修新居的工作在進行,軍事訓練也不能耽誤了。

咬咬牙,韓嫣還是把馬掌給拿了出來——即便是新手訓練而非長途奔襲,馬匹因爲“蹄裂”的問題折損的數目也讓韓嫣這個管家婆心疼萬分。一旦出現“蹄裂”的情況,這匹馬就算不廢,也不能再像原來那樣使用了。釘上了馬掌,馬匹的折損率就小了很多。

還有高橋馬鞍和馬鐙,這兩樣東西,造型簡單,仿製也簡單,材料很好找。不像馬掌,需要銅鐵金屬,哪怕匈奴學去了,也沒有這麼多的銅鐵來推廣。而新式馬鞍和馬鐙對於提高騎兵機動xing的好處又是鮮而易見的,如果讓匈奴人學去了,會不會給騎兵力量對比已經很難看的漢匈軍隊之間再雪上加霜?帶着這樣的疑問,劉徹專門召來了李廣、程不識詢問。對於這三樣東西,兩人大加讚賞,對於劉徹和韓嫣的疑問,兩人通過論證,認爲不是問題,即便是匈奴能夠仿造推廣,這些東西對於漢軍騎兵能力的提高程度要大大高於對匈奴騎兵的加成。總的來說,是件好東西。雙方騎兵戰鬥力的差距,說白了最初只是訓練時間與熟練程度的差距,如今能拿出一樣東西來彌補一下兩者之間的距離,是很有幫助的。兩人興奮得直拍韓嫣的背,拍得韓嫣五臟移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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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大人還是先別高興了,”韓嫣眼看自己要被拍死,不好意思明着躲,只能帶着被拍得發顫的聲音開口轉移他們的注意力,“這些東西,還不能拿出去讓別人看。既然易仿造,就要好好保密。要出其不意,予以重創,才能達到效果。要是事先就讓人知道了,還談什麼‘新’呢?匈奴人就是仿,也得先拿鮮血交點學費。”韓嫣笑得很奸詐,這份奸詐卻被在座的其他三人好好誇獎了一番。當下,幾人便定下了秘密打造、裝備、訓練新式馬具的計劃,具體參與訓練的軍隊自然是剛被正式命名爲建章騎營的新軍了。

長樂、未央的南軍目標太大,要出奇兵,只有用經過嚴格入伍篩選的建章軍了。同時,被定下的,還有建章軍未來的擴充計劃,礙於騎兵的燒錢速度,建章軍的規模就先定在三千了——比先前翻了一倍。

至於訓練方法,只能是後世與漢代相結合了,韓嫣不得已妥協了——情況不同,只能本土化以適應現狀,愛國教育也夾雜了“封妻廕子”的個人鼓勵,原本最不提倡體罰的他,在有人確實出格的情況下,也只有同意體罰了。別的單位,做得不好,可以開除,但新式的騎兵,出於保密的需要,不能輕易趕人出去。殺人滅口以絕後患的事情,韓嫣終究下不去手,只能努力讓不合格的人變得合格了。

其實,早在初訓的時候,李當戶就已經拎着鞭子站在後面監工了。軍隊的刑罰也簡單:打板子、抽鞭子、關小黑屋——最後一種是韓嫣加上去的禁閉刑,開始的時候被李氏兄弟很鄙視了一通。砍頭的刑罰,到目前爲止還沒有應用過。

李家兄弟酷愛前兩種處罰方式,韓嫣喜歡使用第三種心理折磨型的。心理戰,永遠是給人創傷最大的yin險戰術。正如李家兄弟的行爲頂多給某些人加點傷痕,而韓則的計劃卻能讓這人一輩子擡不起頭一樣。

李家三兄弟,在親自黑屋體驗了半天之後,終於決定,誰要不聽話,輕的打,重的關。然後對韓嫣那“周文王畫地爲牢,咱們也斯文一點,表那麼血腥暴力。”的說法,狠狠地鄙視了一回,然後商討一下如果有得罪自己的人,向這個蔫壞的韓嫣請教一下報復手段的可能xing。韓嫣卻在想着建立軍事法庭的可能xing,軍隊內部的事情必須在內部處理,如果把軍人的量刑交給文官系統,難保不會由此引發文官插手軍隊,引出一系列問題。用制度看守一個國家,比一百個聖人都強。嗯,寫個奏章上去吧。軍隊的最高統帥只有一個——皇帝,文官系統不可以對軍隊指手劃腳。這應該是個很好的開篇詞。

時間,就在訓練與裝修宮室裡靜靜流逝。當裝修完成,韓嫣與劉徹坐在正殿品茶時,兩人才發現,後元三年,就這麼過去了,再過幾天,就是十月了,屬於劉徹自己的時代正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