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來嗎?”
羈景安抱緊懷裡的夜安念,跟着夜羽凡肩並肩往酒店外面走,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她不甘心過貧窮的生活,不知道從哪裡打聽到威子一直在找他小時候的救命恩人,伺機抱大腿攀高枝。”
夜羽凡想了想,還真的是這樣啊!
最開始,柳含倩意識到韓遠川是個有錢人,面容也俊朗,非常想與韓遠川發生點什麼……
大概後來被韓遠川拒絕了無數次,心灰意冷了,才歇了不安分的心思。
然後有一個機會能傍上倪威,她就立刻大鬧韓臻臻的婚禮,利用各種手段如願以償勾上了倪威。
下一秒,夜羽凡提出了疑問,“柳含倩那麼自私自利的一個人,應該小時候也是這樣的,怎麼可能會不怕死地救了快要溺亡的倪威?”
“我也很懷疑。”
羈景安遞給夜羽凡一個“我老婆真聰明”的寵愛眼神,談起柳含倩,卻漠然地笑了笑,“弄虛作假,終究都會真相大白!韓臻臻暫時要受點委屈,有空你找她聊一聊,威子當局者迷,他遲早會清醒過來的。”
夜羽凡斜了男人幾眼,憤憤不平,“敲不出來,你分析別人的情感挺在行,當初怎麼就總喜歡讓我受委屈啊?”
“我也是當局者迷。”
男人目若春光的一雙狹長眼眸,靜靜地注視着夜羽凡,趁她不備,湊到她紅脣上落下蜻蜓點水的一個吻,“很抱歉錯過了你懷孕的那段艱難時光,我們早點回家,應該還來得及懷上第二胎。”
夜羽凡被羈景安的葷話給弄得臉紅耳赤。
寶貝兒子和女兒還在吶,就這樣把“懷二胎”堂而皇之地說出來,真的好嗎?
夜安念聽得半懂不懂,咬着小手甜甜地問,“爸爸,你是要和媽咪生小弟弟嗎?”
“不是小弟弟,是小妹妹。”
作爲妹控的羈曉翼,立刻小聲反駁。
聽着兩個小傢伙的童言童語,羈景安摟在夜羽凡腰間的大手不安分地往下滑動,感受到她的身體在顫抖,低低笑出了聲,“小弟弟也生,小妹妹也生,你們媽咪厲害得很!”
夜羽凡揮手打掉某個男人的狼爪子,抱緊夜安念氣呼呼往前走。
盯着她窈窕綿軟的背影,羈景安竟生出歲月靜好的感慨。
回到公寓,等安頓好夜安念和羈曉翼,在浴室裡磨蹭了很久很久,還是沒有逃脫羈景安的魔爪,被他壓在臥室的大牀上,翻來覆去地折騰了大半夜。
第二天,疏於照料的夜安念發燒感冒了,小臉蛋燒得通紅,嘴裡說着胡話。
急匆匆把女兒送到醫院後,夜羽凡氣得一整天沒有理羈景安。
如果不是他鬧得狠了,她就不會睡得太死,不記得夜裡要起來幫女兒蓋被子。
羈景安很自責,基本執行“老婆說什麼都是對的,罵不還嘴打不還手”的準則,在醫院裡任勞任怨地跑上跑下。
顧司迦給夜安念安排了經驗非常豐富的兒科醫生,確診了一番,得出夜安念是病毒式感冒,需要連續服用半個月的特效藥,同時配合靜脈注射液,雙管齊下,身體痊癒的速度會變得更快。
中午,羈景安去了公司處理事情,羈曉翼在學校上課,只要夜羽凡一個人陪着夜安念打吊針。
顧司迦特意找了個護士陪在身邊,夜羽凡朝小護士點了下頭,準備出去給夜安念買些水果。
穿過走廊的時候卻遇見了韓臻臻,手裡捏着一張醫院裡常見的病歷,她臉色虛弱蒼白,神不附體的模樣。
“臻臻,你怎麼在這裡?”
夜羽凡邊朝韓臻臻走過去邊大聲打招呼,但對方顯然沒聽見,依然呆呆地看着病歷出神。
見她完全沒有反應,夜羽凡乾脆蹲下身,伸手在她的眼前搖來搖去,“臻臻,你來醫院幹什麼?身體不舒服嗎?”
韓臻臻輕輕地眨了眨眼,終於回過神,看見站着身邊的人是夜羽凡,有些意外,又有些失望,肩膀垮下去,苦澀地笑,“凡凡,怎麼是你啊,我還以爲是……”
夜羽凡知道她在想倪威,沒有點破,而是很擔心地問,“臻臻,你的臉色很難看,蒼白得沒有血色,發生什麼事了,告訴我好不好?”
“我沒事。”
韓臻臻輕輕搖了搖頭,下意識地把手中攤開的病歷合起來。
夜羽凡疑惑地看着她的舉動,覺得很奇怪,韓臻臻性格大大咧咧,不管什麼情緒都能從臉上看出來,她現在這樣憂心忡忡的樣子,肯定出了什麼大事情。
很有可能,答案就在病歷上。
“凡凡,我就是昨天晚上沒睡好頭很痛,很小的問題。”韓臻臻吸了口氣,朝夜羽凡淡淡地笑了下。
那飄忽的笑容,看得夜羽凡心口刺痛,差點掉眼淚。
以爲的臻臻熱情明媚得像高高掛在空中的太陽,充滿活力,可現在的她呢,就像折翼的可憐小鳥,喪失了一切生氣。
就在夜羽凡以爲等不到韓臻臻開口的時候,聽見她嘆氣,譏誚地冷笑,“凡凡,我懷孕了!很可笑吧,昨天我的婚禮砸了,今天就檢查出來懷了小孩,我的運氣真夠差的。”
夜羽凡被這番話差點嚇住了,瞪大眼睛看着韓臻臻,“孩子是倪威的?”
“除了那個不負責任的花心王八蛋,還有誰?”韓臻臻澀然地點了下頭。
如果可以,她也想當這是一場玩笑,又或者是一個誤會……
肚子裡的這個孩子,來的真不是時候!
“臻臻不用害怕,我馬上打電話找倪威,我就不信他的良心能過得去?還想心安理得的腳踏兩隻船,想得美!”
夜羽凡差點氣死了,從皮包裡翻出手機準備轟炸倪威。
“凡凡,不用!”韓臻臻猛然攥緊夜羽凡的手,堅持不允許她把電話打出去,“既然他對我的喜歡不夠甘心娶我,我爲什麼要拿一個孩子把他栓住?”
夜羽凡愣住了,“你的意思是?”
“我有錢,很多很多的錢,即使孩子生下來沒有爸爸,我也能讓孩子過上最好的生活。”韓臻臻伸手摸了摸平坦的肚子,明豔的臉龐充滿堅定,“花心的男人留在身邊有什麼鬼用,還要時時刻刻擔心他出軌,可孩子就不一樣,我永遠不用擔心會背叛我。”
盯着韓臻臻熠熠發亮的面容,夜羽凡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