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教主怒了

央吉瑪想要上去,可有這些士兵擋着,心裡着實着急,不得不使出這樣的花招。領頭的侍衛遲疑了下,對央吉瑪揮手,“去吧。”

“謝謝。”央吉瑪說完,激動的踩着石階,往月尊白瑪的方向奔去。

央吉瑪以爲進入了大殿就可以和月尊白瑪說點悄悄話了,可一看,這大殿裡依然有兩排‘花瓶’擺設在那兒。

“月尊祭司。”央吉瑪一看到月尊白瑪就不由得激動起來,月尊白瑪見央吉瑪也安然無恙,心裡也就放心下來。卻單獨沒有看到谷主夫人的身影,“谷主夫人呢?”月尊白瑪擔憂的看着央吉瑪。

央吉瑪說道:“娑羅國的國主來了,硬說谷主夫人是他的皇妹,他們現在正在認親呢。月尊祭司,怎麼會這樣呢?那麼多女人都因爲和國主認親而被打入了牢獄,爲什麼國主偏偏就堅信谷主夫人是他的皇妹呢?”

月尊白瑪微微笑了笑,“難道你沒有看出來國主和谷主夫人長得很像嗎?”

經月尊白瑪這一點提,央吉瑪才反應過來,“說的也是呢,我當時看到娑羅國國主時,就覺得好面善。他果真和谷主夫人長得有幾分相似,怪不得他一看到谷主夫人就喚了一聲妹妹。”

央吉瑪激動完,餘光瞥到那些花瓶美女們,不禁疑惑的問了問月尊白瑪,“月尊祭司,既然我們已經把夜明珠送給了國主,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月尊白瑪無意間掃了一眼那些‘花瓶’們,“要走,談何容易。國主或許還有別的安排吧。”有人家娑羅國的人在,月尊白瑪也不好多說關於娑羅國國主的話。

央吉瑪看到月尊白瑪說話時有所顧忌,心裡也十分擔憂。“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身處在這皇宮之中,逃不能逃,打不能打,猶如困獸。

月尊白瑪說道:“也只有等國主和谷主夫人認了親,意識到我們都不過是彼此的過客,放了我們吧。”

“如果不放呢?”央吉瑪最擔憂的就是娑羅國國主執意要娶月尊白瑪。之前聽谷主夫人說國主看月尊白瑪時的眼神不對,還只當是谷主夫人的玩笑話。現在,央吉瑪看到國主竟然安排月尊白瑪在國母殿等候,這不就是一種強大的暗示嗎?不,明示!這簡直就是昭告天下,月尊白瑪是娑羅國的國母。

月尊白瑪也嘆息一聲,“我想,國主應該是個通情達理的人。”

“也不知道國主什麼時候能來,他和谷主夫人相見後噓寒問暖不知要到何時。”央吉瑪擔憂的說着,她最擔心的還是怕這勢力強大的國主搶了自家教主的女人。

月尊白瑪無奈的笑笑,“既來之則安之,我們還是安心等候吧。我有些困了,就先睡一會兒吧。或許這國母殿的牀,沒有奶酪味了。”

央吉瑪無奈的聳聳眉,服侍着月尊白瑪就寢。

晚宴,歌舞昇平,一個個身材曼妙的女子在大殿中央穿梭。月尊白瑪卻對這些美女沒有觀看的興頭,而谷主夫人和國主依然在低語着。月尊白瑪不禁在心裡嘆息,飲下一口酒,竟辣得喉嚨火烈烈的。

國主看到月尊白瑪這般模樣,不禁笑笑,“月尊祭司一個人在那兒喝悶酒怎麼能行呢?來,本國主敬你一杯,謝謝你將本國主的皇妹帶到我的身邊,讓我們能夠重逢。”

月尊白瑪見國主已經端起了酒杯,自己也只好連忙端起酒杯,“國主過獎了,這一切都是谷主夫人自己的造化,如果不是她跟我們說她是娑羅國的公主,我們都不知道呢。”

“無論如何,謝謝你。”國主仰頭,一杯飲盡。

月尊白瑪也飲盡酒杯中的烈酒。

谷主夫人看到月尊白瑪一臉的憂鬱,心裡也爲之一緊,於是對國主說道:“皇兄,妹妹有些話想要對皇兄說。”

“說吧,有什麼話,只管對我說就是。從今以後,再也沒有人會欺負你了,有誰敢對你不尊,那就是對我不尊,我一定讓他付出血的代價。”國主見谷主夫人臉上閃過一絲陰鬱,以爲是她又想起什麼傷心往事。

而谷主夫人卻只是搖搖頭,“哥哥嚴重了,和皇兄講了這麼多。你也知道,我現在已經有夫君了,而他待我真的很好,如果沒有他,我也不能活到現在。還希望皇兄能夠應允我回到竺巴噶舉,回到以前的生活。”

國主看了看月尊白瑪,又看了看自己的妹妹。不禁疑惑的說道:“竺巴噶舉有什麼好的?竟然讓你們兩個都這麼不樂意留在我們娑羅國。哥哥知道你和你的夫君分割不開,哥哥也沒有想過要拆開你們。哥哥只是在想,是不是把我的妹夫接到娑羅國來,許他一個將軍的官位,或許能更好的照顧你。”

谷主夫人連忙搖頭,“我在烏思藏邊境生活慣了,要來到娑羅國生活,還真是不習慣。妹妹希望皇兄不要再強留了,好嗎?妹妹有自己選擇的生活,妹妹也知道什麼樣的生活是適合自己的。”

娑羅國國主飲下一杯酒,遲疑了下,憂心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可是,沒有我在你身邊,我不放心。”

谷主夫人眼眶裡含着淚花,“皇兄你就放心吧,夫君是個很厲害的男人,他有能力保護我。經過這麼多的磨難,我們都已經離不開彼此了。而我們竺巴噶舉的教主也是驍勇之輩,定然不會讓我受傷害的。”

“既然你這麼堅持,我也不想再爲難你,我會派我們娑羅國最驍勇厲害的侍衛隨你而去,保衛你的周全。”娑羅國國主實在不想看到自己妹妹的臉上再閃過一絲的陰鬱。

“謝謝皇兄。”谷主夫人含淚的說道,“那我們明日便啓程回到竺巴噶舉,我們月尊祭司和教主都分開這麼久了,肯定彼此都思念了。”谷主夫人故意這麼說,希望自己的皇兄能夠防線對月尊白瑪的喜愛。

娑羅國國主卻並不被這句話所動,酒杯在脣邊,烈酒的香醇侵襲着他的嗅覺。目光停留在月尊白瑪傾城的面貌上,嘴角勾勒出一絲玩味。

谷主夫人知道他不會輕易放棄,更進一步的說道:“皇兄,娑羅國好女子多得是,希望皇兄三思啊。”

國主的目光依然停留在月尊白瑪的身上,“有什麼地方比這兒更適合你們的月尊祭司留下來?通神祭司?神靈之事,我暫且不加揣度,但有本事讓這麼多人爲之折服的女人,我肯定不能輕易罷手。”

“皇兄,教主和月尊祭司已經死定終身了。”萬般無奈之下,谷主夫人只好這麼說道。月尊白瑪距離谷主夫人和國主較遠,並沒有聽到他們在說些什麼。她眼裡的複雜和哀思,他們又怎麼能看透?

娑羅國國主驚愕的看着達娃,谷主夫人也愣住了,一時間兩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次日,谷主夫人和月尊白瑪等人,收拾好了行裝,從娑羅國國主那兒獲得了最柔韌的金剛軟絲,啓程回竺巴噶舉。

馬車之上,央吉瑪疑惑的看向月尊白瑪和谷主夫人,“爲什麼國主打消了娶月尊祭司的念頭?你們知道我當時聽說了國主要娶月尊祭司,心裡多擔心嗎?”

谷主夫人笑笑,“你是怕教主責罰你吧?”

月尊白瑪也跟着笑笑,央吉瑪低下了發紅的臉,“月尊祭司本來就和教主兩情相悅,你的皇兄本來就不該橫刀奪愛。”

“是是,你說的都是對的,我代我皇兄向你賠罪行了吧?”谷主夫人俏皮的對央吉瑪說道。

央吉瑪反而不好意思起來,“奴婢也不是這個意思,奴婢只是……”

谷主夫人又笑了笑,故意打趣的說道:“你還知道自己是婢女啊?我看你的架勢,怎麼是要欺負到我和月尊祭司的頭上了呀?”

月尊白瑪依然心事重重,對她們兩人的打鬧也只是笑笑。

央吉瑪連忙說道:“我可沒有,你冤枉奴婢。一路上奴婢爲你們洗衣端水,揉肩捏背,夫人現在竟然這麼說奴婢,奴婢真是冤枉死了!”央吉瑪認真了,谷主夫人連忙安慰道:“好了好了,我不過隨口說說嘛,看把你給急的。”

谷主夫人看向月尊白瑪,見她笑容的背後藏有一絲陰鬱,“月尊祭司還在憂心我的皇兄會反悔嗎?”

月尊白瑪搖頭,“一國之君,所說之話,自然是駟馬難追。我只是在想,我們接下來該去往那些地方而已。”

谷主夫人疑惑道:“我們現在不是要回去嗎?而且我們還取到了這麼多金剛軟絲,難道要拉着這些金剛軟絲去往各國嗎?”

月尊白瑪搖頭,“此行定然是回竺巴噶舉的,改不了也不能改。但回去之後,我們還需要再行商議,去往別國送禮。夜明珠的珍貴很多人都知道,我們需要在較短的時間內把這些都送出去。”

央吉瑪不解的問道:“真要這麼急嗎?有娑羅國的支持,我們竺巴噶舉一定會更強盛的,等竺巴噶舉再強大些了,再去別國不是更好嗎?”

月尊白瑪說道:“這次我們來娑羅國,看到有不少的格魯派人和薩迦王朝的人。不久後,他們也一定知道我們竺巴噶舉有名貴的夜明珠,也一定會派出人馬來搶奪的。與其成爲衆矢之的,不如把這些夜明珠都送給各國國王。得到這麼多人相助,日後也不用再擔心格魯派什麼時候會對我們下手了。”

“月尊祭司所言甚是。”谷主夫人說道。

多日之後,央吉瑪掀開馬車簾子,激動的對月尊白瑪和谷主夫人說道:“月尊祭司,夫人,你們看,過了前邊這個山坡,就可以看到竺巴噶舉了。我們終於回來了。”

月尊白瑪順着馬車的小窗望出去,好熟悉的山丘,好熟悉的空氣。她回來了,可是,她不是屬於這裡的。一想到回來不久又要離去,月尊白瑪的心思更凝重了。

翻過山丘,央吉瑪撩起了馬車的門簾。月尊白瑪看了出去,整個竺巴噶舉都呈現在眼前,宮室房屋,還有那整齊站在平原之地的士兵教徒們。

忽然,有點想要流淚。月尊白瑪收拾起心情,不讓眼淚流下來。馬車離那所宮殿,越來越近。站在城樓之上的阿旺楠傑身影,也越來越清晰。月尊白那收回目光,不想去看,不讓自己去看。忘了吧,即便不能忘,也要忍住一切相思的情懷。

那座小城池,那麼親切,她真的想要永久的留下來,和夢裡的那個男人廝守終身。可是,這一切由得她嗎?與其到時候讓阿旺楠傑兩面爲難,不如此刻,選擇離開。

馬車在隊伍前停下,竺巴噶舉的所有教徒紛紛跪地行禮。“恭迎祭司,恭迎祭司!”

聲勢浩蕩,響徹山谷。

而阿旺楠傑不知何時也已經來到了隊伍之前,看着月尊白瑪從馬車上被扶下來。月尊白瑪想要回避那一雙包含深情的目光,可她還是迎了上去。

“讓教主久等了。”月尊白瑪行禮,就當是多日不見,生分了吧。

阿旺楠傑心裡一緊,可還是連忙扶起月尊白瑪,“你舟車勞頓了這麼多日,快點起來,本尊已經備好了宴席,現在就可以開宴了。”

央吉瑪和一干人等連忙對阿旺楠傑行禮,阿旺楠傑揮手,“都起來吧,辛苦你們了。”這時,阿旺楠傑才注意到谷主夫人的身後有七名身配長矛的士兵。

“他們是?”阿旺楠傑不禁疑惑起來。谷主夫人這才擡頭含笑的說道:“是小女皇兄派來保護奴婢的。”

阿旺楠傑點頭,“達娃夫人貴爲公主,以後不必再對本尊行此大禮,也不要在謙稱‘奴婢’或‘小女’了。”

“正如月尊祭司所言,禮儀制度不能偏廢,羅峰谷現在歸爲竺巴噶舉之下,我本該自稱‘奴婢’的。請教主不要爲難了奴婢纔好。”谷主夫人堅持道。阿旺楠傑身後的羅峰谷谷主,看到自己的夫人,不禁走上前來,握着夫人的手。

“達娃。”谷主和他的夫人分別了好些日子,這麼深情,也是情理之中的。只是,他們這麼恩愛纏綿,讓一旁的阿旺楠傑飽受刺激。他看向自己的女人,而她卻只是淡淡的目光,一如的優雅。

谷主夫人看到自己的夫君,眼眶不禁溼潤了,“尼瑪。”

雖是深情,月尊白瑪卻有種想要噴血的衝動。

央吉瑪這時說道:“不如我們先回去,月尊祭司和夫人也都勞累了,是該讓她們休息休息了。”

阿旺楠傑點頭。

回到竺巴噶舉,阿旺楠傑一直在月尊白瑪的身旁,彷彿有很多話想要對月尊白瑪訴說。月尊白瑪故作不解風情,對阿旺楠傑請求道:“一路舟車,我們都乏了。不如先讓我們下去沐浴更衣,再開宴如何?教主。”

阿旺楠傑點頭。

浴室之內,玫瑰花的花瓣散發着甜香。月尊白瑪閉上眼,揮手示意所有的婢女都出去。婢女們紛紛退下,待所有的婢女都離開了,月尊白瑪才睜開雙眼。莫名其妙心痛了,莫名其妙流淚了。

直到婢女央吉瑪前來催促,月尊白瑪才連忙回過神來,匆匆出了浴桶,在央吉瑪的幫助下,穿好衣裙。

宴會,空前的盛大。

阿旺楠傑已經坐在了最高位,月尊白瑪走向高臺,在專屬於她的位置上坐下。

阿旺楠傑舉杯講了些什麼,她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只聽到喝,她便飲下手中的酒。也不知道阿旺楠傑對自己講了些什麼,只見他笑,她便笑。

宴會結束,已是睏乏。月尊白瑪正要進入房門,卻被一隻溫暖的大手拽住了胳膊。不用想,也知道,是他。

阿旺楠傑揮手,衆位婢女紛紛退下。央吉瑪也不例外,一想到自己終於把月尊祭司平安的帶回了竺巴噶舉和教主見面,心裡也高興不已。

“你怎麼了?”阿旺楠傑的聲音是期盼,也是失落。

月尊白瑪沒有回頭,她不想看到他的樣子,她怕再繼續這麼看下去,只會越陷越深。“我沒怎麼,只是有點累了,如果教主沒有什麼教中事務要交給我的話,我就先休息了。”

阿旺楠傑強行搬過月尊白瑪,讓她正面自己。月尊白瑪敵不過阿旺楠傑的勁兒,但她的目光卻無力的看向遠處,並不去看阿旺楠傑的眼睛。

阿旺楠傑說道:“我知道你累,也知道你辛苦。可爲什麼你一點也不開心?這一路上到底受了多少苦?糟了多少罪?”

月尊白瑪蒼白的笑笑,“教主多慮了,一路上都十分平安順利,我也沒有不開心,只是累了,沒有力氣再笑了。如果教主想要看人笑,可以讓屬下或者婢女們笑給教主看。我真的累了。”

阿旺楠傑苦笑一聲,“難道本尊會在意一個婢女的笑?”

月尊白瑪知道自己有點過分,或許再過分一點,就會讓他不會再戀着她了。“好,教主既然不想看婢女笑,想看我笑,也行。教主想看多久?一個時辰還是一刻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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