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柔聲說道:“懷妹!我們一定會見面的!你要好好的!等着我!”無懷含情脈脈,擡頭看着烈山,默默地點頭。
姜烈山站起身,牽着妻子,踏上湖邊停着的一葉小舟,烈山待無懷坐穩,便撐舟而行,那小舟劃過碧綠的湖面,剝開一縷霏痕,烈山撐着舟,吟唱起來。
“鏡湖綠翠,我心菲菲,舟行如霏,我心惴惴。與子攜手,拳拳真心,我怨我嘆,遂不能全。爲子泛舟,同船與共,白首不忘,夢裡同行。”
一曲唱罷,小舟已至湖心,此刻七寶紅蓮大開,無懷眼含熱淚,依依不捨,烈山深情款款,戀戀不忘。從此天各一方,不知何時才能團圓。
烈山扶着無懷,爬上七寶紅蓮的金色花蕊,夫人眼中的淚花,滾滾落下,滴滴噠噠的沒有止境。
“懷妹!莫流淚!好好的!我們終能相見!等着我……”
一道金光劃過長空,無懷眼含熱淚,耳畔縈繞着山哥最後的話語,當她再睜開眼睛,七寶紅蓮在她眼前閉上了,懸停在虛空之中。她猛地從牀上坐起,一把將七寶紅蓮花摟在懷裡,口中喃喃地哽咽,一聲聲山哥哥叫着。
牀邊衆人無不落淚,就連鄭仁安也十分動容,幾個女人家的,更是梨花帶雨,潸然淚下,此刻房中已無人再吝惜眼淚,皆陪着風無懷掩面而泣,這淚水是爲了阿孃的真情,還是爲了戰爭中逝去的族人,亦或是爲了心中的憎恨,誰又能說得清道得明。哭罷多時,直到入了夜,大家也都乏累了,安慰着阿孃吃了些東西,陪着她昏昏睡了,這才各自回房去休息。
次日天明,少典撐了個懶腰,正待起牀,卻被任姒一把摟住,不願他起身,只叫夫君多陪陪,顯得甚是慵懶。
少典感覺她有些異樣,便柔聲問道:“妹妹,你!可是身子不舒坦?莫要患病了啊!”
任姒嬌道:“定要患病了,纔不願早起嗎?”
少典一時糊塗道:“既未患病,早起練功,吃飯,豈不更好,何必賴在牀上,筋骨僵硬,難受得很!”
任姒笑道:“呆子!就知道練功吃飯!卻不知人家有事要說!”
少典問道:“何事?說吧!我聽着呢!”
任姒嬌道:“不於你說!一點都不誠心!”
少典聽罷,知她氣惱,便逗趣道:“看來是件好事囉!快說!不然我可要癢癢你了!”一邊說,一邊用手擱到她的腋下。
任姒嬌聲哼吟,身子扭動着:“越是壞得很!都要作阿爹的人了,也不懂收斂,正派些!”
少典愣了愣神,方纔恍然大悟,難怪她這般慵懶,原來是有了喜,身子重得很。
少典掩飾不住心裡的興奮,對眼前的嬌妻白般地呵護,暢想着將來,最後又絞盡腦汁想着給孩子起個好名字,二人在榻上一直說笑着,卻忘了時辰。
詩曰:
人生如夢亦似幻,幾度悲歡幾度寒。
世事無常自冷暖,唯有夢中人淚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