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二十八章 誰最重要

來者正是葛歡要嫁的人劉騫,他下馬之後直奔屋內,但是歐陽正平一掌就把他拍出去了,還好鍾逸早發現,使了一個緩勁兒,沒讓劉騫受到重傷。

劉騫是文人,歐陽正平則是自小練武,兩個人在體力上相差很大,但是此刻面對同一個女人,他們身上都有着前所未有的怒氣與衝動。

“騫哥!”看到愛人出現,葛歡掙扎着想要起來,可是經過一天一夜的折騰,她現在筋疲力盡。

“歡妹,你有沒有受傷?”劉騫被歐陽正平打了一掌,雖然因爲鍾逸相助沒有受重傷,但還是全身被打得骨頭疼。

“騫哥,我沒事,他有沒有打傷你?歐陽正平,你死心吧,我永遠都不會喜歡你的,我愛的人自始至終都只有騫哥一個。”葛歡心疼愛人的同時,對於歐陽正平的恨意也就越深。

“你信不信我殺了他!”歐陽正平雙眼變紅,渾身有了駭人的殺氣。

葛歡看着他冷笑一聲,堅定地說道:“他死了,我也不會獨活,你最好把我們一起殺死!”

“葛姑娘,我勸你還是不要再激歐陽公子了。逸哥哥,你與歐陽公子相比誰的武功更高?”秦瀾心突然出聲說道。

“我的!”鍾逸不是自誇,而是說的實話。

“那就讓他不要胡鬧了,劉公子,你先把葛姑娘帶回去吧。”像這樣僵持下去根本不是辦法,而且葛歡和劉騫要是一直在歐陽正平眼前刺激他,怕是事情會發展的更激烈。

“多謝這位姑娘!”劉騫見秦瀾心已經扶起了葛歡,而且給她鬆了綁,一旁的歐陽正平則被鍾逸點住了穴道。

“不準,我不准你帶她走!”此時的歐陽正平因爲愛而不得已經陷入了暫時的心智紊亂之中,鍾逸乾脆把他給打暈了。

劉騫扶着葛歡上了馬,在他們轉身離開的時候,秦瀾心喊住他們二人說道:“劉公子,葛姑娘,歐陽公子搶親這件事情雖然做的不對,也給你們帶來了很多麻煩,但請你們念在他也是一片情深的份上,不要太過怪罪。愛一個人沒錯,他或許是愛太深,也愛錯了方式,相愛的人能在一起是幸福,但是愛而不得其實最痛苦,希望你們能理解一下!”

秦瀾心說出這樣一番話,不是她曾經歷過這樣的愛情,而是她曾經有一個十分得力的助手,工作能力一流,但是遇到的情況卻與歐陽正平十分相似,最後她這個助手就徹底廢了。

所以,沒有遇到她也真心喜歡的那個男人之前,她從不涉足愛情,因爲怕受傷,因爲愛情真的會讓人智商、情商全都變低,最後毀滅一個人。

幸運的是,這輩子她遇到了鍾逸,一個她愛也愛她的男人,這樣的機率很小,所以她要緊緊抓牢,可是世間癡男怨女何其多,幸運的也沒幾個。

秦瀾心的一番話讓劉騫和葛歡都沉默下來,他們同時看向了暈倒在地的歐陽正平,兩個人相視一眼沒再說話,然後“駕”一聲,離開了竹屋。

雖然兩個人什麼也沒說,但是從他們的眼神中,秦瀾心看到了掙扎,或許等到他們恨意消除之後,會原諒歐陽正平此次的魯莽和衝動吧!

鍾逸把人給擡回了竹屋的木板牀上,並沒有把歐陽正平給弄醒,而是給他蓋上了被子,這一天一夜相信這位好友也過得十分煎熬,身心俱疲是應該好好休息一下。

“逸哥哥,他沒事吧?”秦瀾心最擔心的還是歐陽正平清醒之後會不會再去找劉騫和葛歡的麻煩。

“沒事,喜歡十年的姑娘做了別人的妻子,他衝動之後也會冷靜下來的!”鍾逸和歐陽正平雖然沒有和齊俊安、蕭非這兩個好友在一起的時間長,但是對他的性格脾氣也都很瞭解,相信過後他會反省自己的。

“唉,真沒想到一來到府城就遇上這樣一件事情,看得出來,葛姑娘和那位劉公子是真心喜歡彼此,歐陽公子怕是一點兒機會也沒有了!”像“我愛的人不愛我”這種事情在男男女女之間發生的太多了,只是有些人做不到那麼灑脫,纔會一直被痛苦折磨。

“最怕的是沒機會還要硬扯上機會,學不會放手!”就像他爹鍾懷邵一樣,鍾逸看着此時的歐陽正平彷彿就看到了二十多年前的鐘懷邵。

他不知道當年自己父母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從得到的一些信息看來,他爹爲了得到他娘,似乎是做了一些不討喜的事情。

雖然最後兩個人成婚生子,但是無論是對於他們自己,還是對於他和姐姐鍾瑜,都是一種折磨和陰影,所以他很羨慕那些彼此相愛結合的夫妻,更發誓不遇到自己真心喜歡的女人,他寧願一輩子孤獨終老。

幸運的是,他遇到了秦瀾心,這個讓他願意獻出生命來守護的心愛女人。

等到劉騫和葛歡離開沒多久,歐陽家的人也找來了,只是鍾逸和秦瀾心都覺得讓歐陽正平暫時呆在竹屋裡比較好。

“小王爺,正平先煩勞你多勸慰,正安、明珠,你們也留下來看着你們大哥,公主,咱們先回去吧,娘還在家裡等着呢,總要給葛家一個說法!”歐陽展鵬帶着長公主和一雙兒女一起找到了竹屋,看到歐陽正平憔悴心傷昏迷的樣子,作爲父親他是又痛又氣。

雖說家醜不可外揚,但現在鍾逸和秦瀾心已經都知道了,他也就管不了那麼多了,現在葛歡應該已經回到了家,還有事情等着他回去處理。

“嗯,我會好好勸他的!”鍾逸點點頭答道。

“大哥他不會有事吧?”歐陽明珠看着躺在牀上的歐陽正平被嚇了一跳,往日意氣風發的大哥變成現在頹廢的樣子,一夜之間就像老了很多歲,怎麼會這樣呢!

“不會有事的,你們別擔心!”秦瀾心安慰道。

歐陽正平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牀邊不遠處坐着鍾逸和秦瀾心,還有他的同父異母的弟弟歐陽正安和妹妹歐陽明珠。

就像做夢一樣,他恍惚了好久才逐漸清醒了過來,並且回憶起這兩天自己做過的事情,臉色漸漸變得冷起來。

“醒了?有好酒喝不喝?”剛纔鍾逸已經讓跟來的重飛去鎮上買了好幾壇醴泉春酒和吃的,他想着歐陽正平醒過來之後應該想要喝一點。

歐陽正平身上的穴道已經被解開了,他半坐起來,衝着鍾逸笑着說:“好,咱們出去喝!”

“沒問題!”鍾逸也笑着說道。

於是,兩個人各拿了一罈酒走到了瀑布碧潭邊的大石頭上,直接開了封對着壇暢快地飲了起來。

秦瀾心也沒打擾他們,就在竹屋外邊生了一堆火,重雙、重喜在山裡打了野物,然後幾人就烤起東西來。

上次秦瀾心及笄的時候,歐陽正安和歐陽明珠都跟着楮氏和長公主去了福江口,所以他們都知道秦瀾心的廚藝有多好,見歐陽正平由鍾逸陪着,他們就圍在了秦瀾心的身邊討吃的。

燒烤的肉香引得喝酒的人也多了饞意,尤其是好長時間沒吃東西的歐陽正平,而不等他和鍾逸開口,秦瀾心就將烤好的肉讓重飛給他們拿了去。

“鍾逸,我真羨慕你,能遇到一個這麼好的女子!”鍾逸看着秦瀾心溫柔含情的模樣讓歐陽正平一陣心酸,好似世間人人都有了好歸宿,偏他最可憐一樣。

“正平兄,天下的好女子多得是,但只有一個最適合你,那個人你愛她,而她也正好愛着你!”鍾逸不喜歡歐陽正平一直鑽牛角尖。

他想起以前秦瀾心給鍾瑜講的那個蛛兒還有芝草的故事,也藉着酒興給歐陽正平簡單地講了一下,然後說道:“正平兄,葛姑娘她只是你的執念,既然她愛的一直是別人,你又何必執着那不可能的感情,如此下去,說不定你會錯失真正的那份愛。”

歐陽正平卻是悲慼一笑,說道:“鍾逸,大道理我都懂,可是我過不了自己那一關,我控制不住,我也知道她不喜歡我,可是我喜歡她,我想把世間一切美好的東西都給她,爲了她,我可以連命都不要。”

“沒想到大哥這麼喜歡葛家的姐姐!”歐陽明珠嘆了一口氣說道。

秦瀾心幾人離鍾逸和歐陽正平不遠,所以他們說的話都能聽到。

“反正閒着也沒事,不如咱們來玩一個遊戲吧!”秦瀾心站起來把燒烤的工作交給重雙,然後笑着對鍾逸說道。

“遊戲?什麼遊戲?”鍾逸笑着問。

歐陽正平卻沒什麼興致,只是大口大口地喝酒。

“現在請寫下你難以割捨的十個人的名字。”秦瀾心笑着說道,順便每個人都發了一根燒黑的木條,“歐陽公子,你也要寫,而且要用心寫!”

歐陽正平本不想參與,但是架不住鍾逸幾人的要求,只好也拿了木條,就在地上寫了十個人的名字。

“然後呢?”歐陽正安也寫好了,他寫的名字裡都是他最親近的家人。

“現在劃掉一個這裡面你認爲最不重要的人!”秦瀾心又說道。

於是依照她的要求,幾人想了一下都劃掉了一個名字。

“現在再劃掉一個!”秦瀾心又說道。

而隨着秦瀾心每一次的出聲,歐陽正平幾人劃掉的動作越來越慢,思考的時間越來越長,而鍾逸此時已經明白了秦瀾心的意思。

當名字剩下一半的時候,歐陽正安和歐陽明珠兩個年級略小的孩子說什麼也不參與了,他們覺得這沒劃掉一個人名就像是有一個最重要的人離開他們一樣,這種感覺很殘忍也很心痛,他們寫出的每一個人對他們來說都非常重要。

在歐陽正平的名單上,葛歡一直存在,他把很多家人、朋友的名字劃掉了,甚至包括他的親兄弟,這種感覺讓他難受極了。

當名單上就剩下三個人名的時候,他的父親,他的祖母,還有葛歡的時候,他內心掙扎極了。

“歐陽公子,再劃掉一個,我想這對你來說不是很輕鬆嗎。雖然不是故意的,但是我也聽到你爲了葛姑娘連命都可以不要的話,那麼又有什麼不能拋棄的呢!”秦瀾心這話說的輕輕的,但是歐陽正平卻遲疑了。

“大哥,你真的爲了一個不愛你的女人連爹孃和祖母都不要了嗎?”看着一個個被歐陽正平劃掉的名字,歐陽正安也覺得心痛,他以後絕對不會爲了一個女人而拋棄自己的家人,因爲家人對他來說纔是最重要的。

“如果是你,你會怎麼選?”歐陽正平這話問的是秦瀾心,這樣的選擇太艱難了,雖然只是一個遊戲,可是他卻覺得自己真的拋棄掉家人一樣,爲了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值得嗎?

秦瀾心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這個遊戲其實是在讓我們看清自己的內心,誰纔是你人生中最重要的那個人,是父母?兄弟姐妹?妻子或丈夫?兒女?或者是你自己?孰輕孰重有的時候真是一念之間,全看你自己!”

秦瀾心也不是不知道,只是她的選擇也在開始發生變化,如果是上輩子,她會毫不遲疑地將丈夫劃掉,對她來說最重要的就是父母家人。

可現在要在她心裡分清是秦向爭、韓氏更重要一點,還是鍾逸更重要一點,亦或者是她以後的孩子更重要一點,她也在迷惑,不過可以確定的是,爲了這些人她都可以獻出自己的生命,因爲即便分量有輕有重不一樣,但他們都是她最看重的。

從歐陽正平的選擇中可以看出他是真的很喜歡葛歡,哪怕她不愛他,和古時候很多男人“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不一樣,即便在這三妻四妾的古代,也有像歐陽正平如此癡情的人兒。

但癡情不代表就一定有好結果,尤其是人家已經名花有主了,在這場三角戀中,歐陽正平的結局可能註定是悲傷的。

“呵,即便我爲她拋棄掉一切,她也不會愛上我,值得嗎?我也不知道了,來,喝酒!”到底歐陽正平也沒選。

當一個人冷靜下來,不會被感情衝昏頭腦的時候,他是清醒了,但也更痛苦了。

鍾逸沒有參加這個遊戲,但是他也在自己心中玩了這個遊戲,而且很快就確定了最後的答案,雖然這個答案是艱難的選擇,但卻是他心底最真實的聲音。

接下來的三天時間裡,鍾逸就在竹屋裡一直陪着歐陽正平喝酒,劉家和葛家重新選了好日子拜堂成親,但是這一切並沒有讓歐陽正平知道。

對於歐陽正平此次的胡鬧,歐陽展鵬和楮氏都是十分生氣的,作爲歐陽世家的嫡子竟然爲了一個女子做出如此出格之事,將家族與親人拋在腦後,實在是令人太失望了。

秦瀾心則暫住在府城客棧裡,本來是跟着鍾逸出來玩的,現在因爲歐陽正平的事情,他們既不能立即就走,也不能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的出去玩。

楮氏和長公主都讓秦瀾心住進歐陽家,但是秦瀾心給推掉了,現在人家家裡焦頭爛額的樣子,她也不好意思再去打擾。

這天,囑咐完重飛把吃的喝的給鍾逸和歐陽正平送去竹屋之後,她就帶着重雙和重喜在街上閒逛。

“這不是福慧縣主嗎?小的見過縣主!”常爺剛從外邊做生意回來,沒想到能在府城的大街上看到秦瀾心,趕緊走上前去行禮。

“常掌櫃,原來是你,快請起吧!”秦瀾心沒想到在街上還能遇到熟人,正好附近有茶館,他們就去了茶館停下歇歇腳。

“縣主,您來府城是不是要在這裡開鋪子?”常爺一臉興奮地問道。

“不是,我是來這裡玩的!”秦瀾心笑着說道。

“原來是這樣!”常爺略有些失望。

現在白石碼頭上來來回回的商人可都是眼熱福江口商人賺錢的樣子,有好多像他們這樣的小商人,如今都富得流油,讓他們實在是羨慕的很。

“常掌櫃這是要出去還是剛回來?”秦瀾心與常爺、鄭大昌還有一些生意不大的小商人關係都不錯,也都混得臉熟,認得他們。

“回縣主的話,小的剛從京都回來,這次從福江口帶了很多東西去京都賣,小賺了一筆,呵呵!”這也都要託秦瀾心的福,自從福江口新出產的東西越來越多,往外的銷路就越好,光是去白石碼頭進貨的人、船在江邊都擠不下了。

“能賺錢就是好事,京都的生意如何?”秦瀾心打算把福江口以後做成最大的批發市場,京都因爲人口衆多比較適合做消費市場。

“回縣主話,生意很好,小的從福江口進的粉條、繩繡,到了京都不到一天就賣完了。”常爺每次都想從福江口多進一些貨,可惜等着排隊進貨的人太多了,好在秦瀾心還給他們這些小客商都有定額,否則人家吃肉,他們連個殘渣都撈不到。

“那就好!”秦瀾心發現府城因爲歷來是文府之地,所以賣筆墨紙硯的鋪子較多,書肆也是有不少,她待會兒正打算去書肆逛一逛。

“縣主,您有沒有聽到京都商人鬥毆的事情?”常爺突然問道。

“商人鬥毆?怎麼回事,我不知道?”秦瀾心搖着頭說道。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在順天碼頭南北客商因爲爭生意就打了起來,好多人都受傷了,還驚動了衙門,有不少商傢伙計都被抓進大牢打了板子。”常爺笑着說道,全當一個趣聞講給秦瀾心聽。

“怎麼會這樣?”秦瀾心好奇地問道。

“縣主,您是不知道,自從有了順天碼頭,這天下的南北商人就歷來爭鬥不休。京畿重地明面上大家都不惹是生非,看着好像和睦相處的樣子,其實私底下同行相爭,結夥同盟的多得是,尤其是峽江兩岸的南北商人更是如此,北方商人愛抱團兒,南方商人則更精明,所以兩邊鬥來鬥去大家也都習慣了。只是近些年也不知怎麼了,都看對方更不順眼了,這次更是明面上動起手來。還是咱們小地方好,沒那麼多事。”常爺笑呵呵地說道。

“說的是!”秦瀾心也笑着點點頭。

常爺說起南北商人,秦瀾心就想到了與北方商人交往密切的三公主,不知道這次的事情和她有沒有關係。

與常爺在茶館閒聊幾句之後,秦瀾心就去了書肆,令她沒想到的是在書肆裡竟然看到了一位叫風流書生寫的小冊子,名字就叫《梁祝》。

仔細地翻看了一下,裡面的內容竟然和她寫的那本話本小說《梁祝傳說》一模一樣,而那本是她自己結合很多東西寫出來的,所以原版人就是她自己,也就是說這位風流書生盜版了她的小說,而且還一字不差地照抄不誤。

“掌櫃的,這本書怎麼賣?”秦瀾心拿着《梁祝》走到書肆櫃檯那裡問道。

“姑娘,對不住了,這本書早就有人付了錢先定下了,您等以後再來買吧!”掌櫃的抱歉地說道。

“這本書賣的很好嗎?”秦瀾心問道。

“賣得好,很多公子小姐都喜歡呢!這本是吉祥戲班的一齣戲,後來有人就根據這戲寫了這本書,只是那人寫了這本書之後,就再也沒寫別的故事了!”掌櫃的很是遺憾地說道。

“哦?那您認識寫這本書的人嗎?”秦瀾心笑着問道。

“認識,認識,這是咱們府城有名的才子張先張公子所寫!”掌櫃很是自豪的模樣。

張先?秦瀾心覺得這名字似乎很熟悉的樣子,仔細一回想,她想起來了,就在初來府城時與她比作詩還替她說話的那名才子好像就叫張先,只是那人怎麼也不像拾人牙慧的人。

從書肆裡走出來之後,重雙有些氣憤地說道:“縣主,這書明明是您所寫,那個張先也太卑鄙無恥了。”

“說不定他有什麼苦衷吧!”秦瀾心說道。

“苦衷?能有什麼苦衷!”重雙一臉不忿地說道。

秦瀾心也沒太在意買了一點兒東西就回客棧了,到了傍晚的時候,在竹屋呆了幾天的鐘逸和歐陽正平終於回來了。

歐陽正平回到家自然是被歐陽展鵬和楮氏訓斥了一番,最後還要帶着他去給葛家、劉家賠罪,但是歐陽正平死活不去,最後更絕,乾脆離家出走了。

“逸哥哥,看來這幾天你的勸說沒起什麼作用!”聽到歐陽正平離家出走了,秦瀾心也是無奈一嘆,這也怪不得歐陽正平,他估計正想躲得遠遠的。

“我沒勸他,只是陪他喝酒,只要他認準的事情,別人說再多也沒用!”鍾逸苦笑一聲說道。

“看來他真是愛慘了葛姑娘!”秦瀾心感嘆地說道。

“和我一樣!”鍾逸突然靠近秦瀾心曖昧一笑地說道。

“逸哥哥,都這個時候了,你就不擔心嗎?”秦瀾心笑着嬌嗔地瞪了他一眼,他好友都因爲失戀離家出走了,他怎麼一點兒也不緊張。

“沒什麼可擔心的,他走不遠,估計是又躲在某個地方了!”鍾逸似是很瞭解地說道。

“躲哪裡?”秦瀾心問道。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鍾逸就知道竹屋,其他的地方只能去問熟悉歐陽正平的人。

很快,鍾逸就得到了消息,這一次歐陽正平去找了劉騫,而此時劉騫正在他的好友張先家裡。

鍾逸和秦瀾心趕到的時候,歐陽正平正和前來找他的歐陽展鵬打得不可開交,一旁的劉騫和張先則是無奈至極。

“我歐陽家怎麼出了你這麼個敗壞家風的玩意兒,如此放不下,你還是不是男子漢大丈夫!”歐陽展鵬是一邊打一邊罵,兒子不爭氣,他這個當爹的臉都要丟光了。

“爹,我不是來找事的,您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歐陽正平這幾天也想了很多,對於擄走葛歡的事情他也後悔過,雖然現在他還很痛苦,但是已經下定決心不再打擾葛歡和劉騫的生活。

今天,他來找劉騫,就是要告訴他,讓他以後好好地對待葛歡,要是他讓葛歡受委屈,自己一定揍得他滿地找牙。

只是,這話剛開口,歐陽展鵬就趕來了,而且二話不說上手就打,他原本積攢的勇氣一下子全沒了,被他爹揍得悶氣直升。

“你要是不想道歉,就什麼話也別說!”這幾天歐陽展鵬可是被自己這個兒子氣得夠嗆,都沒臉出門。

“鍾逸,你還不幫忙!”歐陽正平根本不是歐陽展鵬的對手,而且這次明顯他爹要下死手,估計是氣急了,這時歐陽正平就求救地看向了鍾逸。

不能眼看着自己好友真的被他爹給打死,鍾逸還是出手了,讓歐陽展鵬消消氣,先聽歐陽正平把話給說完。

劉騫和張先也都勸歐陽展鵬先別動怒,事實上,他們也想知道歐陽正平究竟想說什麼。

“說,你說!”歐陽展鵬猶如一頭髮怒的老虎,就差露出牙齒把自己兒子給咬死了。

歐陽正平閉了一下眼睛,然後猛地睜開,深吸一口氣,看着劉騫說道:“劉騫,我歐陽正平這輩子在葛歡這件事情上輸給你,我非常不服氣。我比你究竟差到哪兒了,論家世,我是歐陽世家的嫡公子,你不過是一介寒門子弟,論樣貌、才學、武功,我哪一樣都不差你,我愛她不比你少,甚至更多。可是,她就是喜歡你,我也沒辦法,我不知道怎麼放手,但我今天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還有天地爲證,我歐陽正平以後不會再纏着葛歡,也不會再打擾你們,但是,如果你以後欺負她,讓她受委屈,讓她過得不好,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說完,歐陽正平扭頭一個飛身就離開了。

“臭小子,你又去哪裡!”歐陽展鵬沒想到歐陽正平說完這番又是委屈又是威脅的話就又不說一聲離開了,於是也起身跟了上去,這次抓到他,可得好好再揍一頓。

但是歐陽正平的這番話卻讓劉騫陷入了很久的沉默之中,歐陽正平所說的一部分話的確是事實,葛歡是大家閨秀,他不過是寒門子弟,但是男女之間的感情不會因爲門第而發生改變。

就像梁山伯與祝英臺到死都要在一起,他和葛歡亦會如此,以前他覺得歐陽正平像馬文才一樣的可惡,可是今天他的想法改變了,這是一個也在真心喜愛着葛歡的男子,對於歐陽正平的放手與成全,他心中有了感激和欣慰。

鍾逸準備帶着秦瀾心也離開張家的時候,就見秦瀾心走到了張先家院中的桌子上,拿起了那本風流書生寫的《梁祝》,然後看向張先問道:“張公子,這風流書生是你?”

“你是那日在才子會上的那位姑娘?”剛纔光顧着歐陽正平了,張先還沒來得及注意秦瀾心,此時看到她出現驚喜不已。

秦瀾心點了一下頭,笑着問:“聽說這本書是張公子所寫?”

張先看着被秦瀾心拿在手裡的《梁祝》,搖搖頭說道:“不是,這本書不是我寫的,乃是我謄抄的,‘風流書生’這個名字也是印刷之時掌櫃的給隨便寫上去的。”

聽到張先的否認和解釋,秦瀾心不解地問道:“那書上爲何沒有註明乃是謄抄的書冊,這樣一來豈不是讓人誤會,要是原作者知道了可能會來找你的麻煩。”

“呵呵,在下靜等着此人找上門來呢。要不是吉祥戲班的班主不願意說這《梁祝傳說》是何人所寫,我早就找上門去了。”張先大笑着說道。

“爲何?”看來張先此舉是故意的,就是想引人上門。

“能寫出如此纏綿悱惻之故事的人,實在是令在下欽佩,如此有才學之人自然要結識一番!”張先很是嚮往地說道。

“原來是這樣!”秦瀾心笑了一下沒再說什麼。

“姑娘,那日你匆匆而去,實在是遺憾,你的才學也令張先實在佩服,不知姑娘是哪位府上的?”張先不是迂腐的文人,而且自古才子多風流,他對於才學出衆的秦瀾心也很是仰慕。

“你問的太多了,走了!”鍾逸直接拉着秦瀾心的手就走了,張先本想追,但是鍾逸一個冷眼似刀飛過來,他竟愣生生地被嚇着站在了那裡不敢動一動。

走出張家的門,秦瀾心突然笑出聲說道:“這位張公子還挺有意思的!”

鍾逸一聽臉色就暗了下來,問道:“他很有意思嗎?”

“嗯,你不覺得他和唐師爺很像,呵呵!”秦瀾心笑着擡頭看向了鍾逸。

誰知鍾逸一個轉身拉着她就到了最近無人的小拐巷裡,然後把她摁倒在牆上,整個人猛地就欺身向前,然後狠狠地吻了上去。

跟着的重雙、重喜立即轉身護在巷子口,身後發生的事情少兒不宜,而且她們發覺這鐘小王爺的醋勁兒似乎越來越大了。

而歐陽展鵬最終還是把歐陽正平給逮回了歐陽家,先是動用家法把他給打個半死,然後又把他罰跪在祠堂裡,讓他去葛家道歉就是不去,氣得歐陽展鵬要把他給逐出家門。

“駙馬,你消消氣,正平他不是答應不再和葛家姑娘有什麼牽扯嗎?再說,道歉的事情你不是已經和葛老將軍說過了,而且葛家也說不追究了,你就別再計較了!”歐陽家後院主屋正廳裡,長公主齊悅對丈夫歐陽展鵬勸說道。

“鵬兒,公主說的沒錯,既然平兒已經知道錯了,你打也打了,罰也罰了,還想怎麼樣?這件事情你沒看到平兒他也受傷很深,爲了葛家的姑娘,他都快成半個廢人了,你要是把他逐出家門,就是把他徹底給廢了,我可不準!”雖然知道兒子是在說氣話,但是看着自己疼愛的孫子受委屈,楮氏也是心疼。

“娘,這孩子就是被你們慣得,瞧瞧他現在沒出息的樣子,爲了一個女人要死要活的,沒有我們歐陽家一點兒的風骨!”歐陽展鵬氣急敗壞地說道。

楮氏一聽倒是微微一笑,隨即板着臉說道:“你也別說平兒,當年你爲了要娶公主,不也是這個樣子,差點沒把你爹給氣死!”

歐陽展鵬和長公主聽到楮氏這樣說,兩個人都有些不好意思,當年要不是有妙遠大師在當中牽線,兩個人的婚事怕是波折更多。

“好了,這件事情就到此爲止,過兩天讓正平去京都或者別的地方待一段時間,時間一久這情傷也就慢慢好了。”楮氏說道。

歐陽展鵬只是悶哼一聲沒再說話,還好不是每個兒子都像這個這麼不聽話,否則他還真的能被氣死。

不過,這天晚上,鍾逸悄悄來到了歐陽家見歐陽展鵬,並且歐陽正平也被叫到了在一起說事。

到了第二天,秦瀾心和鍾逸要離開府城了,歐陽正平也要跟着一起去。

“跟着出去看看也好,不過過年的時候可要回來,身邊多帶兩個人,銀兩帶的夠不夠?”楮氏看着臉色蒼白、精神不好的孫子有些不捨。

她想等歐陽正平身體養好了再讓他出去,但是歐陽展鵬不同意,非讓他這次就跟着鍾逸和秦瀾心離開。

“祖母別擔心,我沒事的。不過,今年過年的時候我怕是回不來了!”歐陽正平因爲葛歡這些年一直呆在府城沒怎麼往外走過,如今心愛的姑娘嫁人了,他要暫時離開這個傷心地。

現在,他覺得最對不住的就是自己的家人,這次自己闖禍害他們在府城丟了臉面,也傷了他們的心。

“不回來?你去哪裡不回來?”楮氏和長公主都心驚地問道。

“祖母,母親,我想出去做點事情,等我安定下來就給你們寫信,其他的讓爹告訴你們吧,船快開了,我要走了!”說完,歐陽正平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次他真的需要時間來治療他的傷。

船行之後,身體還有些虛弱的歐陽正平硬是強撐着站在甲板上,看着他盛滿喜怒哀樂的家鄉,這一次他是真的要去遠方了。

“爲什麼不直接告訴長公主他們你是要去文淵國?”秦瀾心也是剛剛纔知道,歐陽正平會幫助她去文淵國和燕家合夥做生意。

“我爹會說的,我……說不出口!”這些年,自己似乎只會做府城歐陽世家的公子,真正有意義而又成功的事情還真沒有一件,會不會就是因爲自己的不思上進,葛歡才喜歡劉騫的呢?

搖搖頭,歐陽正平不準備再想了,他要去更加遙遠的文淵國爲國家百姓做點有用的事情,這對他來說纔是現在最重要的事情。

“昨日象那東流水/離我遠去不可留/今日亂我心/多煩憂/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明朝清風四飄流……”不知爲何,秦瀾心輕輕地哼唱起了這首歌,或許是爲了祭奠歐陽正平這段無果的愛情。

不過,船往前行才能到達彼岸,人往前看才能重新找到希望,也許歐陽正平的另一段愛情正在某個地方等着他呢!

不久之後,連秦瀾心都驚歎自己這時的未卜先知,原來有些緣分真是天註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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