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寧順忠

寧嫺容眼珠一轉,忽然上前一步,微微扶住了卓昭節,柔聲勸道:“九嫂歇一歇氣,這幾日本來祖母爲着大伯父大伯母及諸位堂兄堂嫂,心緒就不佳,若是曉得兩位堂姐這麼不孝,豈不是更生氣了?屆時還要九哥、九嫂寬慰纔是,九嫂這兒先把自己氣到了,可怎麼去勸祖母放寬了心?”

卓昭節斜睨着寧瑞澄,冷笑着道:“我倒是想不氣!本來麼,今兒個你回門,多好的日子?偏這兩個人,說起來比咱們都年長!這樣的沒腦子!也不想一想,大伯父即使傷了祖母的心,被貶到劍南去了,可難道不是祖母的骨肉了?祖母向來慈仁,否則就憑大伯父之前做的事兒,換做了其他人,能是流放劍南就算了的?如今祖母還在呢,她們又是穿重孝又是鬧到嫡親叔父門上來,這是惟恐劍南沒人小覷了大伯父和大伯母去嗎?還是這雍城侯府的門都長了刺,她們好好兒上門會扎着?!沒點兒眼力勁!”

又罵隨寧瑞澄、寧瑞婉而來的下人,“娘子們掛心着父母急糊塗了,你們這許多人難道也都昏了頭?!兩位娘子做這樣丟人現眼的事兒,你們一不勸說二不阻攔,是存心想看着你們娘子聲名掃地是不是?黑了心肝的東西!”

衆人都被罵得不敢作聲。

寧瑞婉卻從卓昭節的話裡聽出了些別的意思——她忙按住終於從驚愣中醒悟過來的寧瑞澄——試探着道:“照九弟妹這麼說,咱們父親母親……都還好好的?那怎麼聽人說祖母好幾日都不見九弟了?從來祖母最疼愛九弟的。”

卓昭節冷笑着道:“四姐這話說的也真是可笑!祖母是偏疼着點兒九郎,這個長安上下都知道。可難道這樣祖母就不疼你們了?四姐你也說得出口這話,我雖然進門才一年,可閒來也聽府里老人說過些往事,你敢說祖母對你沒有半點兒祖孫之情?!”

她如今雖然還是指着大房姐妹罵,但卻已經跟着寧瑞婉的“九弟妹”叫四姐了,這變化,大房姐妹當然聽得出來,寧瑞澄才被打了,還在下不了臺。寧瑞婉性情本就不如這個長姐剛硬,如今又聽說父母還在——那這會和二房拼命就太笑話了,所以用力掐着寧瑞澄的手,示意她沉默,自己則是順着卓昭節的語氣哭訴道:“九弟妹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我們還能說什麼?然而不久之前大姐在山南接到消息,道是咱們父親母親俱被二叔和九弟害死在了劍南。原本父親母親偌大年紀流放咱們就是提心吊膽的,九弟妹也爲人子女,若是換了你,你會不急嗎?結果咱們心急火燎的進了長安,到祖母門上一打聽,聞說祖母好幾日沒肯見九郎了,怎麼能不信了這話?”

繼而哽咽,“方纔咱們說話是急了點,可咱們身受父母之恩幾十年,至今未報一絲,乍聞噩耗,焉能不失了分寸?如今還求九弟妹給咱們一句準話罷——父親、母親和諸位兄弟,如今到底是個什麼樣子?若是他們都安好,就是叫咱們姐妹即可撞死在這兒給二叔賠罪,咱們也是心甘情願的。”

卓昭節聞言,又是一聲冷笑,道:“四姐這話說得我可不敢當!怎麼說也是嫡親骨血,動不動就要撞死了賠罪,合着咱們雍城侯府草菅人命到了這樣的地步?我進門以來卻是從來沒聽說過的!”

“是是是,我又急得說錯話了——咱們父親母親到底怎麼樣了?”寧瑞婉說着,作勢要跪,悽悽楚楚的道,“我求九弟妹了!”

“我是你弟妹,可不敢當這樣的禮!”卓昭節冷笑着避開,使個眼色,寧嫺容會意,立刻上前親親熱熱的挽住了寧瑞婉的手臂,不使她當真跪下去,口中柔聲道:“四姐你這是做什麼?九嫂的爲人,你還不清楚嗎?最是心軟不過的,你們好好兒的上門來問,這府裡上下,哪個大膽的敢攔着不叫你們進?你們說你們鬧成如今這樣子,我與涵郎倒沒什麼,這叫祖母和父親知道了心裡豈不難過?現下鬧成這個樣子,丟的是咱們家的臉,倒叫外頭看了笑話去——雖然大伯被奪了爵又流放了,可大姐現下還有誥命在身呢!傳了出去……你們說說你們這會這事做的,九嫂哪裡能不氣?不只氣你們不知道輕重就鬧上門來,還穿了這晦氣的孝服,更氣你們……這是自毀前程啊!”

本來寧瑞婉因爲懼怕寧搖碧,就不贊成鬧上門,她倒不是不孝,但雍城侯有寧搖碧那麼個兒子,他是怕人到門上來鬧的主兒?他不去人家門上找麻煩就很不錯了!何況牆倒衆人推,如今祈國公爵位都被奪了,祖母又一心偏着雍城侯父子,她們兩個出了閣的女兒根本就是孤苦無依,這麼上門來鬧騰除了更加惹氣與吃虧外還能落什麼好?倒不如忍耐下去從長計議。

奈何從山南趕回來的寧瑞澄堅持,寧瑞婉拗不過長姐不得不跟了來。方纔聽說父母尚在世間,心裡就是一突——寧戰和歐氏既然沒死,她們卻先把二房得罪了,不說自己怎麼樣罷,這不是給遠在劍南的親人招災嗎?

寧搖碧可是以睚眥必報出名的!

如今卓昭節既然給出臺階,寧瑞婉也顧不得寧瑞澄受的委屈了,忙不迭的先順着下來,哭道:“只怪我們自來順風順水的,自父親母親離開長安,這心裡就沒了主心骨,做事都是魂不守舍……這才被人騙了去!”她倒也機靈,立刻想到了把姐妹兩個摘出來的理由,轉頭就對寧瑞澄急道,“大姐!咱們父親既然好好兒的,那之前給你報信的人是何居心?!”

寧瑞澄當衆受了掌摑之辱,着實把卓昭節恨到了骨子裡去!可被妹妹死死掐着手臂,劇痛之下卻又遲疑起來——本來她們過來叔父門上大鬧,打的名義就是爲父母討個公道,若寧戰和歐氏當真死了,即使後來二房拿出不是他們幹得的憑據,一句傷心雙親亡故也可以搪塞了,畢竟二房現在正佔着上風,沒必要爲了一次鬧騰和她們計較到底,徒然失了身份。

可如今卓昭節言辭鑿鑿的說寧戰與歐氏還活着……即使沒有祈國公府撐腰,寧家娘子裡出閣最早的寧瑞澄好歹也是渠家冢婦,膝下也是有兒有女的,就這麼都不顧了……往後叫幾個親生子女如何自處?

這樣的思來想去,雖然滿心不甘,卻還是順着寧瑞婉的話,道:“是父親從前身邊的老僕寧順忠所言,不然我何以星夜從山南趕回長安尋你?”

卓昭節聞言,微微蹙眉,道:“寧順忠?他可是大伯父與大伯母去劍南時所攜之人?”

“正是其中之一。”寧瑞婉見寧瑞澄沒說話,忙代她回答,“這本是咱們寧家的家生子,打從祖父那會就伺候父親了,父親被流放後,國公府的下僕俱被官沒,然他去祖母跟前求了恩典要繼續跟着父親,所以……”

若是如此,那寧瑞澄被他矇蔽倒也有幾分可能了。

卓昭節略一思索,道:“那寧順忠如今何在?”

“他沒有來。”這個問題寧瑞婉卻回答不了了,頻頻給寧瑞澄使個眼色,手底下又掐個沒完,被她催促,寧瑞澄只得硬聲道,“我知道消息後,就往長安趕,他一把年紀了,又一身風塵僕僕,所以讓他隨後趕來。”

“那如今會到什麼地方?”卓昭節再問。

寧瑞婉在旁插話道:“這人若是騙了大姐,恐怕是不會來了——大姐可有派人和他同行監視?”

被寧瑞婉提醒,寧瑞澄臉色也不全是對卓昭節的憤恨了,變得凝重起來,躊躇了下,才道:“我原本要打發人晚一步和他走,也有個照應,但他堅持說從劍南到山南都是孤身走過,如今已經把事兒稟告給了我,還能放緩些速度,完全不必留人照應。我……”

頓了一頓,她慢慢的變了臉色,道,“按着行程,這人……應該昨天或今天到的,但……我想也許是被耽擱了?”最後一句話,語氣裡已經透露出分明的不確信來。

顯然寧瑞澄也意識到寧順忠怕是有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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