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沉靜的有些可怕。
空氣仿若已經凝固了一般。
秦然然愣愣地坐在沙發上,失神地看着父親,又看看茶几上的那張紙。
“然然。”連着狠吸了幾口煙,秦劍飛一下嗆得咳嗽了起來。待平靜了一些,他淡淡地說着,“從今天起,爸爸就是在爲別人打工了,你知道嗎?”
“爸。”秦然然艱難地開口,卻不知該說些什麼,“是林氏集團,對麼?”她緊皺着眉,心下一種無邊的恨意在蔓延着。
“恩。”秦劍飛一把捻滅手中的菸蒂,悶聲說着。對於這個唯一的女兒,還能說什麼?公司輸給了她,或許也是一種天意。
“爸,對不起。”她一下跪在了秦劍飛的面前,泣不成聲。
秦劍飛苦笑着,未作言語。許久,他沉聲問:“然然,今年你多大了?”
“恩?”秦然然一愣,隨即輕聲回答,“二十了。”
“哦。”他明顯地怔着,喃喃自語,“都這麼大了呀。爸也真是糊塗……”說完,飲了一口酒,有些步履蹣跚地走上樓去。
……
“姐,疼嗎?”林清漪輕手輕腳地爲林雨萱上着藥膏,小心翼翼地問着。這個秦然然,也還真是膽大,連姐姐都敢打,收購了她家的公司,也算是咎由自取,活該!
林雨萱倒吸了一口涼氣,卻沒有言語,似在想着些什麼。讓父親收購華宜,真的是一個明智之舉嗎?如果在生意場上賠了錢,吃虧的,還是自己。華宜現在是一盤散沙,要想整合,又談何容易?!
“清漪,你在法國學的,是不是經貿管理?”像是想起了什麼,林雨萱趕忙問。
林清漪停下手,奇怪地看着她,點點頭,“怎麼啦?”
“你叔父將華宜的管理權交給了我,但對於這一片我不是很熟。我們兩個一起來管好不好?反正你在法國已經拿到了經貿博士的學位了,不用再去了的。”她有些欣喜,期待在眼中鋪展開來。
想了半天,林清漪猶豫着點頭。表姐的要求,也許並不爲過。
“……地球毀滅了以後,我仍愛你愛的不知天高地厚,爲
你再造一個新宇宙,不死之身不死的溫柔……撐着悲傷不回頭,卻感覺此刻你停不了的淚流,唯有愛才能永垂不朽,唯有你我才能找回我……”站起身來,林雨萱輕輕旋開音響的按鍵,林俊杰的《不死之身》哀涼的旋律便充斥着整個房間,她的脣角,卻勾起了一絲溫暖的笑意。
久久地看着林雨萱,林清漪卻忽地嘆了口氣。
自己手上的藥瓶,應該是千年矢羽給姐姐的吧。那麼澍哥哥呢?對於表姐臉上的傷,他的心會有些觸動麼?積鬱千年的冰山,或許已經開始融化了,澍哥哥的危機,有些凸意顯現了……太過漂亮的表姐,最後的宿命,究竟如何?
……
辰亦澍猶豫着。
終於,他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眼眸中,竟隱隱顯出了幾絲極點的妖嬈。
“嗯?哪位?”看着窗外燦爛的陽光,千年矢羽不覺間緊皺了眉,語氣也有些冰冷。打擾了他此刻的閒情,真實可惡!
辰亦澍的手不覺間顫了顫。“是我。”慵懶的說着,他的脣邊淺淺露出一絲嫵媚的笑意。
電話那端,卻是長久的沉默。千年矢羽忽地有些心慌。
“矢羽。我們是否該好好談談了?”辰亦澍輕聲道。
他不知所措地揚了揚眉,疑惑地問:“談什麼?”
猶豫着半晌,辰亦澍輕吐出幾個字:“關於萱兒。”他的心在一剎那間經有些莫名的輕鬆和解脫。原來,愛着一個人,竟要這般地吃力。矢羽,爲什麼?你我的關係怎會如此?你,爲何也要動情?
“那……好。一米陽光見。”愣了愣,千年矢羽回過了神,故作冷漠地說着。在提及那一個字眼時,他的眼瞳裡,竟流露出了些許的溫柔。
……
正是午後明媚的陽光。
千年矢羽推開門,門邊的風鈴便清靈地隨風飛旋,叮鈴的聲音煞是好聽。他微眯了眼,漫不經心地瞧着店內的一切。輕垂的眼簾下闋有些深重的無措。突然間,他的目光停在了一處,久久的,竟是未曾移開。澍,果真還如初見。三載的歲月帶走了自己的許多,卻未曾改變了澍。
斑駁的幾許陽光稀落地透過琉璃折下來,光影下的辰亦澍隨意地調製着一杯雞尾酒,淺藍色的液體有種懵然的迷離。一舉一動竟也有些說不出的瀟灑。他妖氣的眼瞳,俊逸的面容,無不引來了側目的關注。他的脣角藏着一絲淺淡的笑意,輕勾了勾脣,端着酒杯,隨意地一指芭蕉樹後的座位,眸色妖嬈:“坐吧。”說着,已自顧自地走去坐下。
千年矢羽稍地有些愣。隨即,他淺聲一笑,在辰亦澍的對面坐着。
“澍。我想,你……”他靜坐着,微揚着眉,眸底一閃而過的迷惑。
辰亦澍伸手打斷他,輕聲說着:“矢羽。我知道,對於萱兒,你同樣觸動了心絃,別驚了眉眼,對麼?不管是否,先聽我說完。”
他輕呷了口咖啡,靜待着他的下文。
“和她的遇見,只是偶然的偶然。她,是林氏的小姐,沒有飛揚跋扈,驕橫無理,她帶着一份獨特的,令人心安的清逸脫塵。只是在林氏宴會上驚世的一次回眸,已驚煞了我。和她之間,真的沒有太大的特別,卻是刻骨銘心的記憶。有些狹隘吧,本只是想着和她相守一生,卻爲什麼有了你?直覺已告訴了我,對於她,你也融動了心底的那片僵滯,沒有陽光照進的地方。”辰亦澍嘴角微揚起一絲笑意,泛着漣漪,卻在最後,有一剎那的靜止,眼底妒意盡透。
他失神地看着面色痛苦的辰亦澍,無言以對。神情卻是平靜的很,好像澍在講述一個同自己無關的故事。
“講完了?”千年矢羽回了神,淡淡地問。
辰亦澍輕聲應着,心底的那片陽光卻已有些支離破碎。
“澍。我認爲,如果你是在勸我放手……”他微笑着搖頭,語裡透出些許的堅定,“那麼,可能的機會只能是0%。也許會相反,我也會同你一樣,對她付出一樣多的東西。至於她最後會選擇誰,那是以後的,比較遙遠的事。”陽光下的他,面部顯出柔和的弧度,竟也有了些驚人的陽光的味道。
矢羽原有的冷漠呢?恐怕已被陽光所融化了吧。辰亦澍微怔着,隨即眸色飛揚地自信一笑,但,矢羽,萱兒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