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夫人不解的望着顏以筠,不明白她到底爲何這樣信心滿滿,似乎早就知道了這些事情,可也沒有時間再多想,門外明海法師派去的人已經將信取了回來,交給韓夫人過目。
“既然如此,那就請明海法師自便吧。”韓夫人上下瀏覽了一遍那所謂的匿名信,心中確實指出這院子裡住的人和寺內和尚有染,並且留下定情信物爲據,不過,她卻是一個字都不信,只是悄悄擡眼看過顏以筠之後才無奈開口。
“是,夫人與我都是行得正坐得端,有什麼值得忌諱的!不過,若明海法師搜不出東西,可要給我們一個交代!”顏以筠上前一步說道,雖然面上笑意不減,可口氣卻已經冷了下來。
“這位是齊侯夫人吧?若這信實乃誣告,貧僧自然會爲二位正名,並且嚴查誹謗之人!”明海法師單手豎在面前,佛珠隨着動作動了動,寬大的僧衣沿着手腕下滑了些許,露出腕子上佩戴的珠串。
顏以筠看的分明,和她首飾盒裡出現的那個一模一樣,恐怕這裡的和尚每個人都帶着一串這珠子,如今只要知道誰的珠串丟了就能確認那所謂的“姦夫”,而她若沒有早發覺,恐怕也是被扣上了這骯髒的罪名。
碧柳和素蕊同時臉色變了變,盯着明海手腕上的珠串,卻又彷彿怕看到一般轉過頭去。
“搜吧!”顏以筠側身讓開,“只是韓夫人和我這院子裡都是女眷。有些東西還是不便讓男子動手的。”
“齊侯夫人放心,貧僧已經請了寺中常來禮佛的居士,皆是女眷。”明海對此倒已經有了準備。當下將幾個中年的女人請過來,顏以筠冷眼看着,這幾人皆是素衣常服,看不出家境身份,只覺得眉目間頗有些善念,應當不是對方會買通的人,畢竟對方在陷害的時候也算不到明海會請來誰去搜查。
可轉念又一想。她吃的虧多了也長了些心眼,小心防範總是沒錯,立即道“不知大師可否允准我也一同前去。也好看看那信物到底長什麼樣子!”
“夫人請便。”明海倒不擔心她會暗中做什麼手腳,點頭應下,顏以筠帶着碧柳和素蕊二人跟在那幾位居士身後一間間的開始搜查。
幾人進屋之後又唸了句佛,轉身向顏以筠告罪才動手。皆是小心細緻的搜查。儘量沒有挪動太多物件,韓夫人和她帶着侍女的屋子顏以筠倒不擔心,對方的目標明確的很,又怎麼可能在其他的地方白費心思。
一間間的屋子搜過去,皆無所獲,就連碧柳和素蕊的屋子也看過,最後只剩下顏以筠的臥室,素蕊臉色更加難看。悄悄拉着碧柳的胳膊發顫,被碧柳瞪了回去。壓低聲音叱道“怕什麼!什麼都沒有呢,你就這樣,讓人家怎麼看,還以爲是咱們心虛,就算搜不出什麼也讓你坐實了謠言!”
碧柳從來都是和顏悅色,無論是對顏以筠還是對下面的剛進門的小丫鬟,素蕊和她在一起伺候主子這些年也是第一次見她如此厲色,登時一愣,然後方反應過來碧柳心中也是緊張萬分,當時顏以筠並未做什麼解釋就決定了,當時也來不及再說什麼,可事情到了眼前,她們心裡同樣沒底,但碧柳卻強行壓下了,看上去還算鎮定。
素蕊諾諾着點頭,悄悄狠吸了幾口氣,將心裡愈加明顯的不安壓下,跟在顏以筠身後進入屋內,幾個女人已經開始着手翻找顏以筠的包袱衣服,然後是櫃子牀鋪,還有桌上的首飾盒,來回查找了一遍,確認沒有疏漏幾個人才互相遞過眼神示意可以出去回報了。
“有勞諸位了還我們清白!”顏以筠正色道謝,幾個女人頓時慌了手腳,剛剛在門口的時候就聽那法師稱呼她爲侯夫人,雖然不知是什麼身份,可到底也是個官家的夫人,得罪不起,當時就回禮口稱不敢,又告了罪方魚貫而出。
“如何?”明海法師被請到了正廳坐着,雙目微微合起手中的佛珠不斷轉動着,隨着桌上泡着還冒着熱氣的茶水,竟讓人即便是此情此景也感覺到心中的平靜,直到聽見外面傳來的腳步聲他才睜開眼睛問道。
回話的女人微微搖頭,無人答話,可結果分明,顏以筠跟在後面進了正廳,接口道“如何?我們這清白可驗證了?法師可否爲我們正名了呢!”
“看來是有人要冤枉二位,是貧僧沒有仔細查驗就貿然前來,打擾夫人了!”明海站起身,雙掌合十,口誦佛號。
“妹妹這出了什麼事?怎麼這麼多人聚集在此?”蘇冰璃的出現阻礙了明海等人想要離開的路,顏以筠心中冷笑,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出現,要說這個計劃跟她沒有關係簡直沒人相信,可她每每陷害也只是在暗中,自己在明處也做個好人,這次怎麼不怕別人懷疑到她的頭上。
“姐姐來的好巧,妹妹這裡剛出事,姐姐就來了,這消息可真靈通!”顏以筠不冷不熱的說道“不過,也沒有什麼大事,左右有些人總想要我出醜,無法立足甚至想要我的命,可是清者自清,姐姐說對嗎?”
“妹妹這話說的好!剛剛聽聞妹妹這裡出了事,父親擔心不已,便把我派過來瞧瞧,可妹妹是何等聰明的人物,自熱懂得如何化險爲夷,而且心思又細密,定然會發覺一些別人尚未覺察的東西。”蘇冰璃一張臉上盡是誇讚的神色,美麗不可方物,可看在顏以筠的眼中更覺得她令人作嘔。
“姐姐這話說的,我這幾分本事哪裡及得上姐姐!”顏以筠說話間,蘇冰璃已經越過明海站在了顏以筠的身邊,甚至還在逐漸靠近。
明海本已經向外走去,不欲參與人家的家務事中,卻突然想到了什麼定住腳步,轉身回過頭看着顏以筠道“齊侯夫人,可否讓人搜一下您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