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飛踏加砸頭,漢宗案牽扯出來的黨爭

就在俞士悅抓人的時候。

閣部諸臣,卻都在深思,漢宗案究竟是誰炮製出來的,重要嗎?

作爲一名合格的政客,應該善於利用一切環境,將漢宗案利益最大化,藉此打擊政敵。

彼此之間,莫名對視一眼。

從景泰八年起,皇帝就自己站出來,當羣臣的靶子,從裁判變成選手,以擴大皇權爲名,大肆干擾朝政。

其實,他成爲被羣臣羣起而攻之的對象,黨爭變成了,帝臣之爭。

朝堂上,所有人都是皇帝心中的良臣良將,爲了大明肝腦塗地的忠臣。

可是,這些人的力氣真會往一塊使嗎?

就說于謙,他想做人間文武聖人,既希望皇帝繼續當裁判,也不希望皇帝砍他的腦袋。

孫原貞,想證明自己比于謙強。

耿九疇,實現自己的政治抱負,建立頂級士紳家族。

白圭,跟耿九疇作對,開啓黨爭。

姚夔,寧願做毒士,也願意顯貴一時,同時暗戳戳的發展文臣中的人脈。

王復,想入閣,想位極人臣,可前面的阻擋太多了,他什麼時候才能出頭啊?

皇帝呢,硬生生將所有人捏合在一起,試圖往一塊用勁兒,可爭權奪利是人的天性。

皇帝拿走了大部分權柄,臣子就得爲剩下的殘渣權力,爭個你死我活。

能臣太多,絕不是什麼好事,誰都有野心,誰都想當執牛耳者,這就會形成內耗。

皇帝壓着,尚且不會立刻爆發,現在皇帝走了,內耗來了。

所以,漢宗案是誰炮製的不重要。

這是一個開啓黨爭的契機。

是爭權奪利的機會,是走到臣子頂峰的最好時機。

耿九疇和白圭對視一眼,只要把對方搞掉,權柄自然暴增。

孫原貞偷偷看了眼于謙,于謙這個人太敏感了,哪怕皇帝掌握任何風吹草動,都會殺掉他的。

所以,于謙是最希望中樞平穩的人,那麼他孫原貞,是否該利用這次機會,讓風波持續下去呢?

馬文升和餘子俊的眼神碰撞,都是後起之秀、青年才俊、未來的國之宰輔,自然就是天生的冤家。

姚夔和王復這對好基友,似乎都看到對方眼裡的野心。

李實、宋琰、薛希璉,就沒有爭一爭的意思嗎?

只有陳文、馬昂不敢擡頭,他們本就不是皇帝的寵臣,坐上這個位子,全憑本事。

那麼,他們能否藉機搞掉幾個地方督撫呢?

漢宗案爆發,團結的中樞竟有分崩離析之感。

而在南京。

錦衣衛出馬,讓整個南京見識到景泰帝的殘暴。

這皇帝哪裡是什麼千古一帝,就是千古暴君!

不問緣由,直接就殺啊!

南京城門關閉七天了,南京城內所有富戶以上的,以宅子的面積算,全被錦衣衛控制起來,嚴刑拷打。

紫禁城,被南京城的財貨堆滿了。

皇宮裝不下,就往各個官邸裝,很快也滿了,然後往民居里堆積,皇帝派兵看着。

難怪皇帝從宮中帶來幾千計相呢,原來是爲了這事呀。

廣德州,是南直隸的直轄州。

但被劃入安徽治下了,如此吏治仍不明晰,還是以原南直隸管轄統治的。

楊信收到聖旨,將廣德州內一切大戶,全部緝拿,嚴刑拷問。

膽敢逃跑者,一概以造反罪論處。

陳舞陽親自出京,主持廣德州清洗之事。

而根據苦嶺關的佃戶招供,他們主要來自廣德州三家大戶人家,分別是廣德三傑,鍾、夏、袁三家。

這袁家也有三傑,號稱廣安三傑,這三人善於詩作、劇作,多篇劇作在秦淮河上廣爲流傳。

陳舞陽率兵快馬包圍廣安縣,直接攻打袁家。

袁家三傑,還開了個廣安學宮,跟宮中申請的錢財,皇帝掏錢建的學宮,讓他們收徒傳道。

結果,造反到皇帝頭上了!

嘭!

豪華的府門被衝開,陳舞陽率兵衝進去,見人就殺!

“全部跪下,抵抗者殺無赦!”

陳舞陽提着刀,衝進府宅之中,喝問:“三袁在哪?”

“大人,我家老爺在學宮裡講學呀!”

“帶路!”

陳舞陽讓人把袁家人全都抓出來,聚集起來。

而三袁聞聽重兵攻破他家府宅,嚇得要跑路,結果被學宮裡一個學子拽住:“你們要是跑了,朝廷追責下來,我們可怎麼辦啊?”

在學宮裡聽課的學子們懵逼了,你們犯了什麼罪,竟惹來朝廷大軍?

“放開老夫!”老大袁開隆急了。

“老師,您總教導我們,爲人處世要堂堂正正,朝廷是講理的,只要您沒犯罪,我們這些廣安學子就是拼死,也得護住您呀!”

袁開隆大急:“伱這是護住老夫?還是弄死老夫啊?”

“老師,世間事再大也大不過一個理字,您問心無愧,爲何要跑呀?”

“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你懂不懂啊?老夫沒你這樣的學生!”

袁開隆使勁拽衣服,索性把衣服撕開,翻牆而逃。

兄弟三人也聰明,爲了不拖累對方,分三個方向逃走,能逃一個是一個。

嘭!

大門被軍將撞開,陳舞陽快速衝進來:“三袁在哪?”

那個拽住袁開隆衣袖的學子,指了指三個方向:“他們分三個方向跑了。”

“來人,封鎖廣安,連夜緝捕!”

陳舞陽兇厲地看向諸多學子:“你們最好和三袁沒有關係,否則,你們全家都得遭殃!”

“大人,袁師犯了何罪呀?”那個學子小聲問。

“造反!”

譁!

學宮裡一片譁然,膽子小的學子從椅子上墜落,有人站起來:“我願意幫大人抓捕袁師,求大人饒過我家!”

“好!”

陳舞陽不認識三袁,有學子帶路,自然是好的。

“袁師平時最是忠君報國,怎麼可能造反呢?”有學子小聲爲三袁辯駁。

陳舞陽聽見了,目光灼灼地看向那個學子:“既然沒造反,他爲何要跑呢?”

“大人您這是詭辯。”那學子小聲辯駁。

“你個小子有點意思呀,你先賣了你的袁師,然後又爲你袁師辯駁,你是要幹什麼呀?”

沒錯,這個學子,就是拽住袁開隆,並告訴陳舞陽袁開隆逃哪的學子。

那學子恭恭敬敬行了一禮:“大人,吾拉住吾師,是不想令其蒙羞,正如他教導諸生一般,當堂堂正正爲人;”

“學生告知大人袁師去處,因爲您是官,學生是民,官問民,自有道理,學生不敢反抗,此爲天理;”

“而學生爲袁師辯駁,乃因袁師是吾師,自然要爲其發聲。”

陳舞陽發現這小子是個人才啊:“你叫什麼名字?”

“學生巫璋。”

“巫璋,好,你既然想知道究竟,那本官就在這裡審理三袁,讓爾等看清楚,你們的老師是什麼貨色!”

話音方落,三袁被抓了回來。

雖有廣安文宗之名的三袁,此刻卻哭哭啼啼的,跪在陳舞陽面前。

“苦嶺關指揮使許鑫造反,你們可知道?”陳舞陽問。

“不知。”

陳舞陽又問:“根據俘虜供述,其兵卒非關隘衛所兵,而是你袁家佃戶,可承認?”

“我袁家對大明忠心耿耿,不敢造反。”袁開隆哭哭啼啼道。

“不見棺材不落淚!”

陳舞陽忽然拿起一張小凳,狠狠砸在袁開隆的腦袋上。

袁開隆咚的一聲,撲倒在地上。

“你頭是真硬啊,這麼砸都不出血。”

陳舞陽丟下板凳,直接跳起來,雙腳飛踏,狠狠踏在袁開隆的腦袋上。

“啊!”袁開隆慘叫一聲。

陳舞陽退後兩步,一個俯衝,一躍而起,狠狠踏在袁開隆的後腦勺上。

袁開隆鼻子和地面親密接觸,咔嚓一聲,鼻樑碎裂,鮮血長流。

腦袋則嗡嗡劇痛,像是被重錘砸到了一般。

整個學宮,所有學子瞪圓眼睛,你這叫審案?

陳舞陽薅起他的頭,發現額頭只是有道紅色印記,並沒有出血,這招飛踏差點意思。

那就再來一個,狂砸頭!

嘭嘭嘭!

陳舞陽拽着袁開隆的腦袋,使勁撞地。

三兩下,鮮血暴濺。

袁開隆嘴裡嘔血,人眼看就不行了。

“你怎能如此欺辱士大夫?”袁開道難以置信,這陳舞陽竟虐殺了大哥。

還沒審呢,就隨便虐殺士大夫,這天下還有天理王法了嗎?

“彆着急,下一個就是你!”

陳舞陽朝他笑了:“既然他不招,那就去閻王爺那邊招供吧!”

“來人!把袁家上下,全部砍了!”

“喏!”軍漢應諾而去。

袁開道和袁開寰看向學宮的學子們,你們倒是幫老師說說話呀。

可是,學子們親眼看見陳舞陽暴殺袁開隆,紛紛低下頭,恐懼陳舞陽。

巫璋咬了咬牙:“大人,您以喜好殺人,人心不服,怕是也難以向聖上交代,請大人罷手,讓學生代爲審訊,必給大人一個滿意的交代。”

陳舞陽覺得這巫璋有意思,先狀告三袁,又冒死爲三袁求情。

“本官給你個機會。”

二袁乞求地看着巫璋,讓他救救老師吧。

巫璋先行禮,然後問:“兩位老師,全都招了,還能少受點罪。”

噗!

二袁直接吐血,你就是個天生壞種!

“我招什麼啊?我沒做過啊!”袁開寰哭泣。

“老師,造反無非是死,但您落在這位大人手中,是要被虐死的,還是少受點罪吧。”

這話讓袁開寰怒吼:“你個小壞種,老夫是你的老師,你竟逼着老師承認莫須有之罪,你是何居心啊?”

“老師,承認吧。”

陳舞陽看着巫璋,這小子有趣兒啊。

本以爲是迴護老師,結果上來就把大帽子往老師頭上扣,這小子是在攀附我陳舞陽啊。

“您就算不承認,只要將那些佃戶拉過來,和您家人的賬本覈對一下,就真相大白了。”

巫璋看了眼陳舞陽:“這位大人身手矯健,六休先生(袁開隆字)的下場,您想必不想經歷一次吧?”

“你個壞種!害死我家了!老夫怎麼眼瞎收你做徒弟呢?”

袁開寰痛哭流涕:“我家也是身不由己啊!”

招了?

陳舞陽發現巫璋是個人才,可招入東廠,爲國效力。

袁開寰承認了,卻說他家不是主謀,而是受到外人挑唆,挑唆者正是王維賢。

據他招認,王維賢逃亡浙江,似乎要在湖州鼓動造反。

袁家之所以被迫綁上江左盟這艘破船,因爲袁家做了海上的生意,王維賢手中有賬本,只要袁家不肯出兵聲援,他就將賬本在報紙上公開,袁家就完了。

但是,袁家不是傻子,沒想過造反。

他家派去的,根本就不是家中佃戶,而是窩藏家中的匪類。

至於這些人供述是袁家人。

一定是王維賢擺弄是非,用袁家頂缸,讓廠衛調查的視線,從他身上偏離出去。

他請求陳舞陽,去抓王維賢。

陳舞陽卻笑而不語。

皇帝正愁沒機會整飭江南士紳呢,看看這場風波過後,看看江南還有沒有士紳了!

至於王維賢,折騰再多,只是給皇帝清洗江南的機會。

皇帝巴不得王維賢繼續作亂呢。

這二袁也是傻,這廣德州如此嚴密,王維賢說溜就溜,你們就不覺得很奇怪嗎?

而且,王維賢是從南京離開的呀,南京是誰坐鎮,還沒明白嗎?

“抄家滅族!”

陳舞陽卻留在廣安沒走。

將所有和袁家有關係的家族,一網打盡。

等於說,廣安縣,所有大族都被清洗掉,人被抓走,財貨被抄沒,家產充公。

整個廣德州,一家都不能少。

捷報送入宮中。

朱祁鈺看了一眼:“廣安夠窮的呀,就抄出來一百多萬兩銀子。”

“皇爺,一個縣啊,就這麼多錢,還沒算固定產呢,那些宅子、鋪面、莊子也值錢呀。”

“讓陳舞陽深挖,一定有銀子埋在地下,沒挖出來。”

朱祁鈺不信,江南這麼富,一個縣就這點銀子,打發要飯的呢?

“南京城的財貨統計出來了嗎?”朱祁鈺問。

“回皇爺,銀子統計出來了,約有7000千萬兩白銀。”

“才這點?”

朱祁鈺對這個數字並不滿意:“一定有大批銀子埋在地下,讓金忠再掃一遍。”

“再傳旨下去,誰敢手腳不乾淨,誅九族!”

“奴婢遵旨!”

馮孝問:“皇爺,這些罪人如何處置?”

“都殺了可惜了。”

“將首惡誅殺。”

“其餘人打散了,運去交趾、廣西、湖南、貴州、雲南安置。”

朱祁鈺沒想過趕盡殺絕。

要是趕盡殺絕,得殺個幾百萬人。

送去邊疆,填充邊疆人口,如此一來,大明這盤棋就活了。

“皇爺,去雲貴的話,會不會串聯造反?”馮孝的意思是,都殺了,省着移民麻煩。

“造反好呀,朕喜歡他們造反。”

朱祁鈺冷笑:“他們敢造反,朕就再抓住他們一次!”

“凡是被移走的,不按罪犯論處,按照正常移民安置即可,他們的家產,就當贖罪銀了。”

“皇爺是否太優容了。”馮孝覺得,禍亂的根基,就是江南,乾脆斬草除根。

這還優容?

人家幾百年上千年的家資,被你得了。

你開海一百年,能賺多少銀子?

一次抄家,比開一千年海賺的都多,哪個合適?

當年太祖皇帝海禁,估計是把出海做生意的人當成小偷,沒事就殺一波,當肥羊薅,綿延不絕的薅。

“確實優容了。”

朱祁鈺微微點頭:“令廠衛再審一遍,凡是說出家中藏銀的,一概以平民移民,若不招的,則以罪犯移民。”

這些地主老財,最會藏銀子。

皇帝挖出來的這些,肯定是浮財,不知道有多少還埋在地下呢,只有他家自己人,才能找出全部。

所以,皇帝給他們一個機會,讓他們自己招認。

反正大家族人多,人多口雜,肯定有人會招的。

作爲平民移民,好處多多,起碼到了新地,他們也是有產階級,若是罪犯移民,就是無產階級。

“皇爺聖明。”

馮孝又問:“皇爺,那些固定產怎麼辦?”

固定產,如果走正常流程拍賣的話,一定會低價落入勳貴、文官人家手中,皇帝得不到什麼實惠。

所以,京師幾次抄沒家產,都不要固定產,或者把固定產賞賜給有功之臣,賣個人情。

南京則不一樣,勳貴都在北京,南京多少鞭長莫及,賞賜出去,早晚還會回到江南新士紳口袋的。

至於賜給文官,此事文官並未出力,也沒有功勞,賜給他們,武將不服。

朱祁鈺卻沉默不語:“用固定產換土地,你說那些士紳會同意嗎?”

“皇爺,還沒到那步,暫時不要那樣。”馮孝擔心皇帝步子邁大了。

“那就暫時放着吧。”

“所有清理出來的土地,暫時收歸宮中,等年後重新分配。”

“固定產,也都收歸宮中。”

朱祁鈺斟酌道:“後天就過年了,正月初七吧,南京城開門,恢復正常。”

今年這個年,絕對讓南京人永生難忘。

“漢宗案,京師查的怎麼樣了?”

這個名字,是俞士悅叫出來的,冤枉皇帝是漢王的兒子,所以取名漢宗案。

“皇爺,俞尚書親自上陣,很快就有結果的。”

馮孝看出來了,皇帝對這個案子並沒特別在意,他的皇位穩固,已經不是區區流言能動搖的了。

他有錢,皇位就穩固。

無錢,皇位就沒了。

“俞士悅啊?”

朱祁鈺勾起嘴角:“看來朕不在京師,京師已有黨爭之嫌啊,俞士悅沒人撐腰,所以被踢出來頂缸。”

“朕的景泰朝,沒有想象中那麼祥和啊。”

“是朕把人性想的太美好了。”

人都有燈下黑的心理。

把別人想的很壞,總把自己人想的很好,其實大家都是人,一樣壞的。

這話馮孝可不敢接。

“新年禮物,可都準備好了嗎?”朱祁鈺問。

“回皇爺,都準備好了,您雖不在北京,但這些都會按部就班的發放下去的。”

今年還有新鮮玩意兒。

兩年驚喜過去,除夕宴準備得再驚豔,對大臣來說也是稀鬆平常的事了。

朱祁鈺微微頷首:“給內監傳旨,朕不在京中,不許偷奸耍滑,務必將除夕宴做的精緻,務必送到各督撫、將軍手中。”

“景泰十年的朝議總結,讓于謙代朕總結。”

“景泰十一年的春闈,讓禮部務必做好。”

“朕不在京師,照常放煙花,不必因漢宗案而影響春節。”

朱祁鈺不愛過萬壽節,所以最重要的就是除夕了。

本來這些都是離京之前交代好的事了。

臘月二十九。

高宗本率兵而來,駐入龍江水寨。

他馬不停蹄入宮覲見。

皇帝之所以心心念念高宗本,因爲高宗本率領的軍隊,是暹羅海軍,帶來共六千人,皆是海戰水師。

“陛下,微臣有幾件事稟報,請陛下細聽。”

高宗本十分着急:“臣對暹羅兵多方打探,確定暹羅土地,都是畝產10石以上的沃土,其中有很多地方尚未開發。”

“臣估算,整個暹羅沃土千里,比大明江南還要廣闊,甚至比大明的總田土數還多。”

“而且,暹羅從有史以來,就沒發生過饑荒,微臣可以確定。”

“陛下,暹羅人口可一點都不少,微臣估算,應該在千萬人以上(算土人)。”

高宗本擔心皇帝不取暹羅之地,所以不停給皇帝灌輸暹羅富庶的思想。

而天下間,對暹羅最熟悉的,不就是他高宗本嗎?

看看方瑛,三年平南,先定廣西,再吞安南,國公之位穩穩的,邊永、夏壎、廖莊、高瑞等人,皆是大功啊。

還有王越,平朝之戰,一戰封爵。

他高宗本憑什麼不能一戰吞暹?憑什麼不能封武勳,文爵?

“朕知道暹羅富裕。”“安南併入大明,只是時間問題了。”

“夏壎給朕上了奏章,最遲會在景泰十一年年底,蕩平整個安南,屆時整個交趾,就完全屬於大明瞭。”

“佔據交趾,大明在中南半島,就立於不敗之地了。”

朱祁鈺道:“朕會從江南,先移一百萬人口去交趾,陸陸續續移個五百萬人過去。”

“五年後,交趾就有爭鋒的實力,十年就能吞併暹羅。”

高宗本一聽,喜形於色:“臣願爲吞暹先鋒!”

“暹羅併入大明,你去當第一任布政使。”

當督撫他高宗本資歷不夠。

高宗本激動地磕頭:“臣願爲陛下驅使!”

“第二件事。”

“臣發現西夷商人,並不願意和大明貿易了。”

“臣還想從西夷商人手中買大批土豆呢,他們絕不同意,似乎對土豆極爲看重。”

玉米種子應該夠用了,只要先在各省培植,適應土地,慢慢雜交,一點點在民間推廣,肯定是夠了的。

種子不是拿過來就能用的,得先適應氣候,從明年的新種子中,再推廣才行。

所以朱祁鈺是全國各省都分一些,就是用來培植。

至於土豆,那是人家的戰略物資,大明得到,純屬意外,因爲皇帝做的絕,把船扣了,人殺了,纔得到的種子。

“西夷商人還願意和大明合作纔怪呢?”

朱祁鈺很無語:“在大明的西夷,都被閹了入宮了,你這次又去暹羅搶人家一波,殺了多少啊?”

高宗本苦笑:“陛下,那是沒辦法的事呀。”

“朕知道,問問,殺多少商人啊?”

見皇帝沒怪罪的意思,高宗本才實話實說:“臣估算,殺了大食、波斯等地商人,約有一萬有餘;西夷商人近兩千人;東南亞商人近千人。”

他越說聲音越小,擔心皇帝真的生氣。

朱祁鈺卻站起來:“拉梅萱沒少賺錢啊?”

“啊?”

高宗本有點懵,啥意思?

“你個蠢貨,你被暹羅王當刀使了,還不知道呢?”朱祁鈺真想踹死他。

“陛下,如何當刀?”高宗本的思維和皇帝不一樣,大明要的國威呀。

“商人什麼最多?”

“錢呀!”

朱祁鈺自問自答:“你殺了這麼多商人,大明沾着一點好處了嗎?”

“那些種子,是朕用絲綢換的。”

“花沒花錢?”

“暹羅王呢?一人沒死,守株待兔,賺了多少銀子?”

“你個蠢貨,還以爲自己多英雄呢!被人當刀使了,這個黑鍋還得朕來背!”

“你說朕冤不冤枉?”

皇帝這麼一說,高宗本臉色發白,叩首求饒。

“下回長點腦子。”朱祁鈺得把士大夫的思維掰過來,一切向錢看齊。

“陛下,當時那種情況,臣該怎麼辦啊?”

高宗本還埋怨呢,您說了的呀,種子比任何事情都重要,現在殺幾個人您還不開心,爲什麼呀?

“蠢啊!”

朱祁鈺急了:“把銀子帶回來呀!你這腦子怎麼長的?咱們殺了人,打劫了人家,憑什麼戰利品不歸咱們呀,蠢貨啊!”

“啊?”

高宗本傻傻地看着皇帝,您這腦回路有問題吧?

我怎麼漂洋過海的把銀子帶回來呀?

等等!

不是討論不該殺商人嗎?

哦,感情您不是覺得背鍋了,所以不爽?而是覺得沒撈着錢,纔不爽的!

您這皇帝也太市儈了吧?

高宗本覺得自己很瞭解皇帝,現在發現,一點都不瞭解呀。

“對呀,殺幾個外國商賈,算個屁啊。”

朱祁鈺攤攤手:“莫說你把大食商人都殺了,你就算把整個大食給朕滅了,亡國滅種了,朕都不在乎。”

“但錢呢,朕沒撈着好處呀。”

“憑什麼黑鍋讓朕來背呢?”

“馮孝,讓司禮監擬旨,讓拉梅萱把朕的銀子都吐出來!不給銀子也行,給朕出五萬船糧食,運送到廣州來!否則,朕就派方瑛,把他抓到北京,朕問問他,爲何不恭順?”

高宗本都懵了,您是耗子給貓當伴娘啊,要錢不要命啊。

“皇爺,至於這麼麻煩嗎?”

馮孝覺得,還得從南京寫聖旨,送到北京司禮監去,再發去暹羅,太浪費時間了。

“您直接下旨給方總督,讓方瑛去解決唄。”

朱祁鈺點點頭:“不必告訴方瑛了,交趾督撫是朱英,朱英馬上就要從山東卸任,去交趾,傳旨告訴朱英就行。”

高宗本看到這對主僕,發現自己格局小了。

我還擔心皇帝看不上暹羅土地呢。

原來皇帝看得上土地,看得上銀子,就是看不上暹羅人啊。

還是您狠。

“陛下,那暹羅王可不好對付呀。”高宗本擔心。

朱祁鈺笑了:“高宗本,你還不知道吧?方瑛從老撾借了一塊地,這塊地呢,剛好和暹羅接壤。”

“咱們和暹羅,是鄰國了。”

“朕已經下旨,在這塊新地裡,建立一府,以郝暄的字命名,郝暄出使老撾,拿下這塊地盤,居功至偉。”

“暹羅王本事再大,在朕眼睛裡,他也是豬狗一樣的東西,不足一提。”

高宗本叩首:“陛下聖明!”

“對了,暹羅水師可堪一用?”朱祁鈺問。

“回陛下,水師還算可以,但臣以爲是打不了大仗,也就能嚇唬嚇唬人。”

高宗本打心眼裡瞧不起暹羅兵的實力。

其實,暹羅兵真的不弱。

別和大明比,和附近幾個小國比,那就是一等一的強兵。

“那就令其漢化,不必回暹羅了。”朱祁鈺大手一揮,六千水師也給吞了。

“陛下,這些人終非明人,還是用自己的水軍更加放心。”高宗本建議。

“朕已經令天下徵召漕丁、水手、舵夫、艄公等人,建立水師。”

“如今已經初具規模,明年就可堪一戰了。”

其實,朱祁鈺真不缺兵員。

以前是缺錢,所以大明兵很弱,明軍不滿餉,滿餉不可敵,不是吹的。

而且,他手中有大量倭寇俘虜。

這些人都可以隨時拉上戰場的。

而在京師。

明天過年,俞士悅卻還在詔獄裡,審問詹忠。

詹忠卻攀咬出來很多人。

因爲咬出來的人太多,所以俞士悅反而謹慎,繼續拷打,將詹忠的家人全部抓來拷打。

“我不敢撒謊,都是真的。”

詹忠渾身是血,眼珠子被挖出去一顆了,氣息奄奄:“我只求速死,死……”

“你可知,你供出來的人是誰?”

俞士悅震恐,詹忠供出來的人,都是白圭的黨羽,而主謀是白圭。

“是他,我知道的就是他。”詹忠不停求速死。

白圭。

他的女兒因爲誕下龍子,被榮封熹妃。

他又是景泰朝的重臣,禮部尚書。

可以說,他是皇帝的忠犬。

他爲什麼要爆出漢宗案呢?

俞士悅想了很久,結合皇帝在南京大殺四方,那麼此案,就是皇帝親手炮製的,借白圭的手放出來而已。

那麼,他看向詹忠。

只會以詹忠的死而結束,皇帝不會允許查到他頭上的,也會保住白圭的,那麼倒黴的就是詹忠,順帶着還有楊俊了。

也許楊俊會保留一命,那是因爲看在楊信和楊珍的面子上,放過他而已。

詹忠、劉紀幾人,是必死無疑了。

但皇帝會滿意這個結果嗎?

俞士悅想了很多。

他只能將此結果送給首輔于謙,讓于謙來解決。

在景泰十年最後一次閣部會議中,于謙直言不諱,將矛頭直指白圭。

白圭立刻看向耿九疇:“是你,俞士悅是你的人!”

“白尚書,你在說什麼呢?”耿九疇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皇帝不在京師,魑魅魍魎都蹦出來了。

“首輔,請相信下官,下官絕對沒有參與漢宗一案,下官以身家性命保證,下官是冤枉的。”

于謙則看着白圭。

他主持京中事務,對他而言,絕不是擴大勢力,而是讓京中平穩過渡。

所以,他是朝中最急着查明真相,甚至真相是什麼不重要,只要讓漢宗案的疑雲隨着新年的鐘聲煙消雲散,就好了。

于謙有自知之明。

同樣的,于謙不動,孫原貞就想動。

姚夔效仿王竑做毒士,但隨着皇帝出京後,他就徹底隱身了,他唯一的任務,就是挾制于謙的兵權。

而於謙不想動,對他而言,就該繼續動。

像馬昂、陳文,沒有鬥爭的基礎,他們也想不到從此案當中,如何攫取利益,所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新上任的馬文升、周瑄、杜銘等人,不敢參與黨爭,因爲他們沒有足夠的政治資本。

王復、宋琰、薛希璉有自己的想法,倒是彭時,剛剛入閣,對此次戰爭,沒做好準備,所以不願開口。

百官各有各的心思。

最有趣的是李實,李實和白圭交好。

但他此刻,竟然裝聾作啞。

“首輔,那詹忠一定是攀咬!”

“先不說我白圭人品如何,就說此案曝光,對我白圭有什麼好處?”

“我女兒可在宮中侍奉,又誕下龍子,如此往陛下身上潑髒水,對我白圭有什麼好處啊?”

白圭極力辯解。

整個廷議,都在看白圭的表演。

“那詹忠爲何偏偏攀咬你呢?”于謙問他。

白圭立刻指向耿九疇:“是他,是他在污衊下官。”

于謙搖搖頭:“這個理由無法成立,白尚書,你想說清楚自己,必須拿出足夠的證據來,否則本首輔無法信任你。”

“這……”

白圭氣惱,他給李實使眼色,請李實幫忙說話。

但李實恍若未見。

白圭忽然發現,所有朝臣中,只有他白圭的女兒,入宮侍奉了,所以他被文官孤立了。

漢宗案不管真相如何,他都被文官拋棄了。

他乾脆閉口不言。

“白尚書,可還要辯駁?”于謙明擺着要快點結案。

“本官行得正做得直,無須辯駁,本官相信俞尚書一定會給本官一個真相的。”

白圭只能找軟柿子捏。

俞士悅腦袋都快鑽進褲襠裡了,這種大佬議事,他是最沒有存在感的,即便是大理寺寺卿周瑄,也比他強,因爲人家簡在帝心。

“白尚書,涉及到您,俞尚書怕是也沒法深查。”沉默寡言的王福,一句話,就把白圭打入深淵。

白圭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的人緣竟這麼差!

“王侍郎和耿尚書穿一條褲子,自然唾棄老夫了?”

白圭冷笑:“是非曲直,就用證據說話吧。”

王福不再說話。

孫原貞卻笑了起來:“白尚書,不要意氣用事嘛,你既然還坐在文華殿裡,就說明我們還是信任你的。”

于謙臉色微變,好個孫原貞,這是要挑動白圭來反對我?

白圭目光一閃。

姚夔緩緩開口:“漢宗一案,牽涉到陛下,絕不能匆匆而止,這有欲蓋彌彰之嫌,容易惹人非議,務必要做到證據確鑿,爲陛下正名。”

好個姚夔,原來你想咬死我!

于謙立刻看向王復,若王復再咬他一口,這場廷議,他就難以脫身了。

幸好,王復並沒開口。

第一次,于謙心慌了。

皇帝在京中時,他很鎮定,但皇帝離京,最慌的是他。

因爲皇帝要做千古一帝,要用他的兵法、權術、身份,來鎮壓諸臣。

可是,朝臣眼裡,他不是那個文臣魁首了,因爲他是邢國公,是武勳的魁首,這樣的人,如何能帶領大明文官呢?

偏偏一個勳貴,卻霸佔着首輔的位置,擋了所有文官的道了。

于謙猛然明白。

皇皇帝給他設的圈套,是一層套着一層,他掙脫開一層,就會出現第二層,他根本跳不出皇帝的手掌心。

“首輔大人勢大,下官不過區區攀附皇上的污濁之人罷了,如何敢和首輔大人抗衡?是不是啊?邢國公?”

白圭直接把矛頭指向于謙,故意挑明於謙的身份,他不是文官,而是邢國公。

于謙轉眼就被打臉了。

剛剛代表着文官階級,拋棄了白圭。

轉頭,他就被文官階級拋棄了。

本該和白圭報團取暖的,結果白圭給他致命一擊。

“俞尚書,此事你是調查的,證據確鑿?”于謙甩鍋給俞士悅。

俞士悅最憋屈。

他沒靠山,所以在閣部重臣裡,備受排擠。

他想撂挑子不幹了,皇帝還不同意,他敢走,就會找邪碴,弄死他。

“皆是詹忠供述的。”俞士悅還能甩鍋給誰?難道甩鍋給耿九疇嗎?

“那詹忠何在?”

“此人受不了刑,已經死了。”俞士悅道。

于謙瞳孔一縮,立刻意識到,俞士悅被耿九疇拉攏去了,要坐實白圭的嫌疑。

甚至,耿九疇還買通了李實。

卻沒想到,孫原貞和姚夔幫白圭說話。

白耿之爭,是在下面層次。

於孫之爭,是上一個層次。

此刻,一團麻似的爆發。

“下官人微言輕,又有嫌疑在身,自願閉門思過,等待陛下判定便是。”白圭退讓一步。

孫原貞和姚夔同時射出一抹怒光。

我們白幫你了?

你臨陣脫逃?

“但是!”

白圭話鋒一轉:“污衊本官之人,請首輔大人務必查清,我白圭雖非名門,但也是清白士人,受不了這污漬!”

他直接將了于謙一軍。

于謙吐出一口濁氣,老虎不發威,你真把我于謙怕點動盪不成?

“俞士悅,本首輔再給你三天時間,務必查清真相,若查不清楚,本首輔就停了你尚書之權!”

于謙厲喝,環視一週:“今年陛下不在京師,除夕節假皆取消,務必保證天下正常運轉,任何人不許請假!各自當值去吧!”

看着于謙發怒。

孫原貞和姚夔笑而不語。

你于謙想京師平靜下來,想都別想。

其他人安靜地吃瓜,卻被波及,過年不能休息兩天,心中難免不爽,而這些不爽,都會疊加在於謙身上。

于謙看似強勢,其實得罪了所有京官。

廷議之後,暫停白圭的職務,暫由左侍郎宋琰和薛希璉代理禮部事。

于謙親筆寫下奏疏,稟明事情原委,送去南京。

白圭回到家裡,就大發雷霆,把幾個兒子招來,大罵一頓:“即日起,白家閉門謝客,任何人都不見!”

“父親,宮中熹妃娘娘賜福,是否承接?”長子白鑌問。

白圭被氣樂了:“你是不是傻?熹妃娘娘的恩德,你敢拒絕?瘋了?”

“父親息怒。”次子白鉞道。

看見白鉞,他心情稍微好了一點。

他有五兒三女,二女嫁入宮中,爲陛下的熹妃白氏。

但嫡長子白鑌,卻是他髮妻秦氏所生,秦氏生了一子一女,秦氏已經去世了,又續了孟氏爲繼妻,這孟氏生了二子一女。

妾室,又生了二兒一女。

白鑌雖是長子,卻不事文武,就喜歡勾欄瓦舍,丟盡他白圭的名聲。

倒是次子白鉞,甚是聰慧,有繼承他衣鉢的希望。

“鉞兒,可知爲父爲何閉門自守呀?”

白圭將白鉞抱起來,白鉞過了年就七歲了,白圭對他寄予厚望。

“父親是爲了自保清白。”白鉞人小鬼大。

白圭哈哈大笑,轉頭看向快二十歲的白鑌,立刻收了笑容:“看看你弟弟,再看看你!”

白鑌滿臉不忿,憑啥我就不行?

“夫人,近日不要去宮中叨擾熹妃娘娘。”白圭囑咐一聲。

“妾身知道。”

孟氏是繼妻,進來就當一兒一女的後媽,這後媽可不好當。

白鑌別的不行,和弟弟們爭寵,那是一等一的。

家中還有個難纏的老太太,那老太太甚是能慣長孫,她這個繼妻當得不爽利。

好在自己女兒兒子爭氣。

女兒出落得好看,又爲人寬和,懂得詩書,在宮中頗爲陛下喜愛,又誕下一個龍嗣,如今又懷有身孕了,可見恩寵不斷。

白圭卻嘆了口氣:“陛下在南京,並未納江南女子爲妾,身邊侍奉的妃嬪太少了,老夫是禮部尚書,如何不愁呢?”

“老夫聽說耿裕有一女,甚是乖巧懂事,應該入宮侍奉呀;還有李實,老夫和李實交好,卻知道李實的孫女在閨閣中有女諸葛的美名;馬昂的女兒、劉廣衡的孫女都是不錯的。”

孟氏傻眼了,您是媒婆嗎?

給皇帝保媒拉縴?

白圭卻嘿笑兩聲,老夫進了屎坑,你們也都得進來。

轉眼就到了除夕。

朱祁鈺起早,去祭祀孝陵,向老祖宗請安。

回來沒有朝議,也沒有景泰十年的總結。

朱祁鈺多少覺得不太適應,連續辦兩年的頒獎典禮,莫名其妙不歸他辦了,由於謙代辦。

這段日子,徹底閒下來,他是非常不適應啊。

老朱家的第二個工作狂,朱祁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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