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九、心懷叵測

且不說李清照、趙明誠廣邀文友共襄盛舉的事情,在徐州,周銓騎着紫騮馬,緩緩進入城門。

在他身邊,有四五位陪伴者,除此之外,還有武陽幾乎是寸步不離,呆在他的身邊。

向琮便是陪伴者之一,接過父親的指點,向琮來周銓面前曲意奉承,先是認了錯,然後對水泥窯場之事全力支持。

很短的時間內,在原先廢棄了的一座冶坑處,兩座水泥窯爐就已經改造出來。有了在京師的經驗,周儻處理這實務倒是得心應手,根本用不着周銓參與。

兩座水泥窯的第一爐水泥,也已經燒了出來。畢竟這時是徐州,各種原料都很充足,在不計工本的前提下,燒製水泥並非難事。

故此周銓纔會有時間同向琮一起四處遊玩,利國監附近已經轉了個遍,如今乾脆到了徐州府城來。

向家在府城中有宅邸,若沒有什麼大事,每年總要回來住上一段時間,因此向琮對徐州極爲熟悉。他發現周銓對於蘇軾的一些事蹟非常感興趣,便領着周銓到了黃樓。

位於徐州城東門的黃樓,乃是元豐元年間蘇軾守徐州時所建,那時蘇軾剛帶領徐州百姓,戰勝了可怕的洪災。

只不過如今蘇軾遭逢黨禁,他的碑文也在禁止之列,所以周銓到此時,黃樓被改名爲觀風樓,而蘇轍所作、蘇軾手書的《黃樓賦》石碑,也被怕事者將之沉入護城河溝之中。

“蘇公雖是才華絕代,但終難防小人啊。”向琮意味深長地對周銓道。

周銓微微皺起眉:“向兄話中有話,爲何不直說?”

“愚兄與賢弟一見如故,這些時日來甚是投契,實在是不忍心賢弟出什麼意外,故此出言提醒罷了。聽聞趙勝並未被趙家帶走,賢弟要小心他。”

“哦,他就算沒有被帶走,如今也是喪家之犬,有何能爲?”

“賢弟太小看他了,此人心狠手辣,做事不擇手段,甚至敢於勾結盜匪,這些年間,他勾結匪類,了結的性命,少說也有七八條!”

周銓這下子有些驚訝了。

向家背景深厚,周銓對拉向家上自己的船,還是很有興趣的,最初時向家對他不搭理,但當他拿出了水泥這個誘餌之後,向家就屁顛屁顛地趕了過來,這正合周銓心意。

此時向琮的示警,更是一種善意的表示,但是經歷過文官背叛的周銓,周銓哪裡會再輕易相信別人!

他總覺得,向琮的熱情下面,還隱藏着什麼心思。

“若真是如此,那倒是不得不妨。”周銓說了一句,看起來有些象是應付。

向琮心中暗喜,此時第一批水泥纔剛剛燒出,產量雖然還沒有擴大,但周家父子的重要性已經降低了。

換言之,周家父子可以滾了。

周儻是朝廷命官,要想取他性命不易,故此要用些手段,而周銓則不然,他雖然也有個散官頭銜,畢竟不是職事官,在向家父子看來,弄死周銓,再趕跑周儻,新建成的水泥窯場,就會落到他們手中。

不過向琮還是正色道:“我這般說,總是有些原因的,周賢弟,你千萬要當心了!”

他們在黃樓遊玩了一番,緊接着便去徐州城中其餘名勝,待到天色漸晚之時,向琮臉上略帶曖昧之色:“徐州雖然只是府城,不比京師繁華,卻也有一個好去處……周賢弟,可敢與愚兄一起去闖闖?”

“什麼好去處?”

“自古江南出美女,徐州水陸交通便利,自然少不得南方佳麗,當初蘇軾治徐時,他手書黃樓碑,其中有四字,乃是一位南方佳麗代筆……”

向琮一邊說,一邊引領着周銓來到徐州城東南角,這裡亭臺樓榭不少,正是富人居住之區,而徐州的主要酒樓,也正在此處。

“太白樓……自唐之後,似乎是個地方,就都有太白樓啊。”周銓上酒樓時,隨口說了一句。

向琮哈哈大笑:“賢弟說的是!”

他們卻不知,就在酒樓二樓一間屋子裡,有人挑開窗紙,悄悄地看着他們。

趙勝看到向琮,忍不住咬牙切齒:“果然來了!”

屋子裡除了趙勝自己,還有六個人,都是骨骼粗壯的漢子,眉眼極其不善。

“便是那個年輕一些的,你們可都認清楚了?”

六個漢子中爲首的點了點頭,露着一口歪歪斜斜的焦黃牙齒:“看上去可比姐兒還俊……就是那位小衙內?以我之見,也不必打殺,綁了賣到南邊去,據說南邊有些富貴之人,就好這一口呢!”

其餘漢子都嘿嘿邪笑起來,趙勝神情微變,板着臉道:“馬七,你休要自做主張。你瞧着他身邊那大漢麼,據說那大漢力可舉鼎,乃是這小子的護衛,你們動手時,千萬要防備他!”

那黃牙漢子向武陽瞄了兩眼,點了點頭:“倒是條好漢,放心,咱們不會硬拼。”

“若是方便,在城內就動手!”趙勝又道。

這一次黃牙漢子神情一凜:“城內不大方便吧?”

“出了城纔不方便,他騎的那匹馬,咱們徐州就沒有一匹馬能比得上,若是被驚動了,他騎馬就跑,你往哪追去!”

趙勝又往窗紙外望了一眼,但就在他們對話之際,周銓與向琮已經上到了太白樓頂樓。

“趙員外,城內動手,若是驚動了官差,四門一合,我們兄弟走不脫事小,牽連了趙員外事大。”六漢子中較瘦小的一個慢條斯理地道。

趙勝臉上一白,心裡大怒。

以往這六人,都是唯他馬首是瞻的,他指着往東,這些人不敢往西。

但是現在這六人卻敢和他提條件,甚至拿牽連他相威脅。

歸根到底,還是被周銓從利國監趕走,讓他失去了權柄所致。因此,趙勝不怪這六個漢子,卻將周家父子更恨到了骨子裡頭。

讓這六個漢子認定人之後,趙勝悄悄出了此屋,到了另一間雅間。沒多久,樓上向琮與周銓告罪了一聲,只道要更衣,也悄悄進了這間雅間。

“見過向公子!”

認識到自己身份的變化,趙勝可不敢再象以前那樣,在向琮面前拿大,一見向琮進來,他便恭敬地彎腰行禮。

向琮眉頭微微抖了抖,多少有些得意,不過想到父親的吩咐,他壓住這得意,還了半禮道:“趙老哥辛苦了。”

以前都是稱世叔的,現在變成了趙老哥,趙勝心中當真是百味雜陳。但他還是認爲,造成這種變化的,是周家父子的到來,故此他再度將對周家父子的恨意提升了一個等階。

“人都找齊了?”向琮問道。

“齊了,都是熟手,隨時都可以行事。”

“過會兒憐兒會來留客,周家小子是個好色之徒,必然會留宿,夜裡乘黑,將他結果了吧。”向琮吩咐。

“只要他留下來,不怕他不死,到時只當是恩客爭風吃醋!”趙勝惡狠狠地道。

向琮笑了:“我不能出來太久,這就須要回去……老哥,你好生去做,我可沒有來這裡見過你。”

趙勝額頭微微冒汗,知道向琮的意思,他若是做成倒還罷了,可是若是失了手,事情敗露,向家是絕對不會承認暗中與他勾結的。

向琮出了這雅間,再度來到三樓,這是太白樓最高處,可以登高望遠,他看到周銓正出神地盯着西南方向,便笑道:“周賢弟,你在看什麼?”

“我在想着昨日的那塊地界,不知向兄是否願意出手?”周銓道。

他們父子來到利國監已經一個多月,但仍然還是借住在孟廣的莊院裡,這終究不是長久之策,因此除了在狄丘鎮上留一住小宅院外,周銓還想在鎮外買上一個規模大點的莊院。

在孟廣、向琮的陪同之下,他很是走了幾個地方,最後挑中的所在,正好是向家的產業。

“龍川那塊地方,非是我不捨得,賢弟也知道,我家中雖然產業不說,但實際上都是代管,許多事情,我父親尚且不能作主,何況是我?”向琮叫苦道。

周銓看中的地方,當地人稱之爲龍川,有三條自山中涌出的河經過,方圓足有五六裡,是向家前前後後吞併了二十餘戶人家和兩個莊子的產業才湊齊的。單說市價,應當值五千貫左右,但是因爲牽涉到一大片山,向家覺得其中有可能發現鐵礦,所以不願意出手。

“所以還請向兄幫幫忙呢,若是能成,我忘不了向兄的好處。”周銓笑道。

他們正說話間,一羣鶯鶯燕燕行了上來,周銓微微一愣,然後看到向琮意味深長地笑。

“向兄這是……”

“既入徐州,總不能不見識番,放心,我親自點的,絕非庸俗脂粉。這幾位娘子,詩詞歌賦琴棋書畫,不敢說樣樣精通,但總有幾樣拿手的!”

那些女郎們巧笑倩兮,聽得向琮誇讚,一個個都眉目含情地望着周銓。

向琮直直地看着周銓,據他所知,周銓尚未娶妻,但在京師中就有好色之名,還曾經做過偷窺女郎沐浴之事,所以他深信,周銓肯定難以拒絕眼前這些誘惑。

周銓目光在衆女郎身上掃了掃,但這目光,讓向琮心裡突的一跳,隱約覺得,事情未必如他設想的那麼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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