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如凝始終低着頭,直到聽到了皇后疼的哎呀了一聲,才擡起頭來。
“母后。”端木恆今天是來抓冷如凝的,這也是他給冷如凝最後的機會。
要,就答應成爲他的太子側妃,將她手上握住的地圖全部送到他的手上。
他已經想到了無數的甜言蜜語,只等着冷如凝許諾答應。
要是不然……
端木恆已經做好了殺人滅口的準備了,他就不信,這世上還有不怕死的人。
只是,現在這樣的鉅變,卻是他怎麼樣也想不到的。
感覺到握住自己手,被保養得宜的手在顫抖着,皇后的臉上因爲忽然的絞痛,已經疼得出了一層薄薄的汗了。
“冷如凝,你快點醫治本宮。”
皇后想到那天冷如凝幫貴妃生下皇子的事情,急忙開口說道。只是一開口,肚子裡面又是傳來一陣絞痛,疼得她眼前一黑,直接跌坐到了地上。
“冷如凝,你還站着做什麼?”
端木恆看着自己母后身子一軟,直接栽倒在了自己懷裡,臉色卻還是蒼白如紙,氣的吼道。
在場的人都是冷如凝是會醫術的,現在遠在京城開外,就算快馬加鞭去將太醫帶來,也最少需要一個時辰。
而皇后已經因爲劇痛而直接暈厥了過去,冷如凝要是再默然無視的話,那接下來必定承受的是雷霆之怒了。
就算是對皇后有結締的皇上知道了這件事情,也肯定會怪罪冷如凝的。
冷長喜原本正看着好戲,忽然發生這樣的鉅變,她的心卻也更快的轉動了起來。
“大姐姐,你爲什麼不肯救皇后娘娘啊?就算娘娘曾經因爲誤會你傷了貴妃想要怪責你,你也不能現在這樣袖手旁觀啊。還是說,你就是想要看娘娘受苦?”
冷長喜這話,是將衆人的思路帶到了另外的餓一個方向。
算起來,皇后曾經可是想要冷如凝的命。要不是最後貴妃平安的生下了皇子,只怕現在冷如凝只剩下一堆屍骨了。
難道,冷如凝是在怨恨皇后?還是說,冷如凝就喜歡看着皇后受苦,來宣泄自己的怨氣?
“閉嘴。”老太太一聲怒喝,冷長喜嚇得急忙往安寧郡主身後躲起來。
安寧郡主的眼神在冷如凝的身上游移了一下,最後還是開口說道。
“剛纔長喜說的也只是推測,老太太就不要生氣了。長喜也是因爲擔心皇后,纔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如凝,這裡就只有你會醫術,你就伸手看看吧。你連貴妃娘娘的生產都肯幫,聽說你哥哥和祖父中毒的時候,也是你醫治好的。
現在皇后娘娘看起來可是得了急症,你怎麼反倒束手束腳的呢?”
安寧郡主的心底也暗暗着急,今天可是她花錢收買了宮裡面的人,特別是皇后娘娘身邊的嬤嬤,她可是足足給了十萬兩的銀子。
就是爲了在今天讓皇后娘娘到這龍洞寺來,好讓冷長喜在皇后娘娘的面前出出風頭。
要是能成的話,冷長喜的乖巧美貌,再加上尚書府這個親舅家,就算不如冷如凝,也肯定能出類拔萃的。
但是,要是皇后在這裡出事了,回去一徹查,那她收買人的事情不就會暴露了嗎?
老太太的臉色沒有什麼變化,可是一雙眼睛慢慢的陰沉了下來。
現在要是再不讓冷如凝爲皇后就診的話,那冷如凝的嫌疑就更加的大了。
冷如凝看着在場人的紛紛擾擾,忽然卻是輕輕一笑。
“太子殿下要是信我,我自然可以出手。
只是,我卻也不是賽華佗,我只是略懂皮毛而已。”
冷如凝壓下自己心頭的千思萬緒,看着端木恆臉上的而擔憂失措,只希望這件事情不要是這母子二人聯合起來的圈套纔是。
端木恆看向冷如凝,發現這個少女從頭到尾臉色都是鎮定如常。彷彿在他面前暈倒的,不是一國之母。
而是一個尋常的婦人一樣,沒有半點天要塌下來的感覺。
端木恆戒備的看了冷如凝一樣,忽然他抱着的母后抽搐了一下,接着就是身子不斷的亂顫。看起來彷彿是羊癲瘋一樣的可怕,明明人是昏睡着的,可是手腳卻開始不停使喚的亂動。
端木恆原本心底還擔心冷如凝作怪,可是看自己母后越來越奇怪的病狀,只能急急喊道。
“孤不怪你。”
冷如凝得了端木恆這句話,這才朝着老天太一點頭。
“那,你們都出去吧。”
冷如凝可不希望,自己在救人的時候,還要被一大羣人圍觀。
衆人面面相覷,老太太卻是目光沉沉的一點頭,轉身就帶着人出去了。剩下人,好比想要留下來看情況的冷長喜,也只能跟在安寧郡主的後面出去了。
“太子殿下……”
“孤要留在這裡。”端木恆語氣篤定的說道。
冷如凝挑了挑眉,既然端木恆想要留下,那她也不介意。
只是,當端木恆看到冷如凝的動作的時候,卻是啞然的瞪大了眼睛。
冷如凝走了過來,直接將皇后給拉了起來。明明已經暈倒過去的皇后是死沉死沉的,抱着皇后的端木恆就能感覺的到。
可是看着冷如凝手腕一轉,就將倒在地上的皇后一個猛力給扯了起來。端木恆急的喊道。
“母后。”
冷如凝卻是不發一言,直接將皇后的身子甩了起來,接着,她將皇后的面部朝下,自己膝蓋擡起,在皇后的身子即將倒下的時候,膝蓋狠狠的撞在了皇后的肚子上面。
“哇……”的一聲,皇后直接吐了出來。
只是,吐出來的東西污穢難聞,有的還是中午剛剛吃下去的素齋。
端木恆躲閃不及,被自己母后的穢物給弄的衣袍上面都是。聞着那噁心的味道,端木晉的臉色都變了。
只是,接着讓端木恆想不到的是,冷如凝的手上不知道怎麼出現了一根針,之間她掌風飛舞,指亂飛猶如蜂蝶振翅,直教人看花了眼。
端木恆心底微微一驚,這冷如凝居然還有這樣的本事。
只是,還不等端木恆將訝異消化了,忽然他就將冷如凝將皇后猛地一推,直接送到了他的懷裡面。
端木恆被撞得一個踉蹌,急急的往後推了幾步,這才穩住了身形。
“冷如凝。”端木恆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這三個字的,那雙漂亮的瑞鳳眼裡面滿滿的都是惱怒。
這個冷如凝眼底,到底有沒有他這個半君?居然對他這樣無禮。
冷如凝卻是微微一笑,“剛纔是殿下要留下來幫忙的。”
端木恆一噎,剛纔自己留下是害怕冷如凝對自己的母后下毒手。哪裡有說要留下來幫忙了?
這個伶牙俐齒的死丫頭……
冷如凝不等端木恆發怒,忽然莞爾一笑。
“太子殿下是孝子。”
端木恆的怒罵就被哽在了喉嚨頭,吞不下去也吐不出來,只能一雙眼睛死死的瞪着對面笑的溫和無害的女子。
忽然,端木恆的鼻子一動,他的眉頭皺了起來。
接着,他朝着下面看去,就看到了自己母后的裙子已經變得濡溼,身上傳來了讓人作嘔的味道。
“冷如凝。”
這次端木恆真的是氣炸了肺,冷如凝居然將……自己母后弄得失禁了。
“太子殿下,我這是在給皇后娘娘緩解毒素。”冷如凝想要掏出自己的帕子來擦擦手,這纔想起來,自己的帕子給了冷貝兒。
看着自己手心的汗,冷如凝毫不畏懼的迎着端木恆那在噴火的眼睛,笑着轉身。
“我去讓嬤嬤們進來幫太子殿下吧。”一邊說着,已經將端木恆被拋之腦後了。
進進出出的嬤嬤在幫皇后梳洗身子,端木恆也急急忙忙的梳洗了一番這才走了出來。
一出院子,就看到老太太帶着冷如凝,還有其他的人都站在院子裡面。
端木恆想要讓自己的臉上笑起來,就好像平時那樣溫和的禮賢下士。可是,在看着冷如凝那彎起的嘴角的時候,端木恆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如何了?”老太太問道。
端木恆面前扯出一個笑容來,“我母后已經清醒了。”
在冷如凝出了院子,讓嬤嬤們進去的時候,皇后就已經悠悠轉醒了。只是醒過來看到自己身上的狼狽,還有抱着自己也一身難聞氣味的端木恆,皇后卻是氣的差點兒再次暈厥了過去。
“那我們就放心了。剛纔長喜還跑去給皇后娘娘祈福了,想來是佛主保佑。”
安寧郡主露出了寬慰的笑容來,轉頭牽住了冷長喜的手。太子端木恆的眼神就順着冷長喜看了過去,卻看到了一雙隱隱的含水秋波。
“太子殿下,既然皇后娘娘還要休息。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老太太聽着按寧郡主的話,微微的不悅。
看來,這安寧郡主也有自己的心思。今天這件事情,難道是可以安排的嗎?只是,老太太卻很快的否定了這個想法。
在老太太看來,想要動皇后身邊的人,十分的難。
只是,老太太卻沒有想到,安寧郡主爲了冷長喜,甚至願意將自己的嫁妝銀子都掏空了。
“我想,諸位還不能走。”端木恆卻是開口說道,他的眼神在站在的臉上一一掃過,沉聲說道。
“我母后是中毒的,這件事情還需要查清楚,誰是下毒之人才好。”
這麼說,就是端木恆在懷疑是今天禁了這座寺廟的榮國公府衆人了……
老太太的臉色一變。